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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天子第1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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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复不禁大感好笑。
“你这杀千刀的,还笑,老子操你十八代祖宗,他妈的,真是流年不利,无论到哪儿,都是走背运,老子好不容易逃出来,又遇到你这丧门星……哎哟……”“对不起了,这马算是我买下来了!”秦复见对方说话怪怪的,便丢下一块银子。
那少年倒不客气,一把抓起银子却又诅咒道:“你最好留点银子买棺材,别以为抢了老子的马有什么好处,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这个不用兄台操心!”秦复不由得笑道,同时一扬鞭,驱马就走。
“我叫林渺,如果你能不死,再后会有期!”那少年捂着膝盖向着秦复的背影高喊道,“我记住了,后会有期!”秦复倒觉得这人确实有趣,自然不会在意对方所说的话,便是换作是他,他也会诅咒这夺马之人。
“妈的,林渺失马焉之非福!既然你小子愿意帮忙,老子也不介意……”那少年望着秦复的背影自语道,但他很快抬头向不远处望去,却见一片扬起的尘土越来越近,更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妈的,好快!老子可不陪你玩了,拿了银子还不走,那才怪呢。”那少年说话的同时,不顾腿伤,拖着身子急忙向身后山坡上的长草林中奔去。
秦复只觉得身后的蹄声极紧,开始他并没怎么在意,可是后来细想又觉不对。他连改几次道路和方向,那一群人马似乎也都跟着他改道和改方向。这群人显然是追他而来,不仅如此,这些人之中还有追踪高手,否则不可能如此准确地把握到他奔行的方向,紧紧地跟着他追。
秦复倒想看看这些人是谁,他不相信岑彭的人会认得出他此时的面目,而会如此快而准地追袭他!在他想来,这些追兵一定不是为追他而来,是以他兴起了想看看这些人是什么来历的念头。
秦复一带马缰,冲上一座山头,在这里,至少不会惧怕敌人人多的威胁,除非对方都如锦衣虎和岑彭之类的好手,但那是不可能的。岑彭身为棘阳长,自然不会远离棘阳来追捕他,何况,此刻岑彭根本就不可能认得出他。
一队快骑很快便进入了秦复的视线,竟有二十余骑之多,只看那些人在马背上追风逐月之势便可知这群人都是极擅长马背上的生活,也让人不能小视。
“在山坡上,不可以让他逃掉!”那一队骑兵见秦复带马立于山坡之上,不由得高呼,而马队顿时也向四面散了开来。
秦复愕然,这群人并不是官兵,其打扮倒有些像一群劫贼,看来这群人真还将他当作目标了。不过,他肯定这群人会失望。
“你们为何对我紧追不舍?”秦复高声喝问道,同时也仔细打量着这群骑士。
“快将宝物归还给我们,否则别怪我们乱箭无情!”一名壮汉策马逼近,向山坡之上的秦复高喝道。
“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肯定是认错人了,我们以前见过面吗?”秦复一带马首,高声质问道。
秦复的话的确使山坡下的群贼愣住了,此刻他们已经可以看清秦复的面容和打扮,可是这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追之人,怎叫他们不愣?
山下群贼顿时面面相觑,有几人还在低声细语,显然他们也给弄糊涂了。
“你的马分明是我天虎寨的座骑,你也一定便是姓林那小子的同伙!哼,别想在大爷面前耍什么手段!”“二寨主,别跟他啰嗦,先将他拿下再说!”一名山贼呼道。
秦复这下暗暗叫苦,这才想到那少年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看来这群天虎寨的人是在追击林渺,可是他误打误撞竟然为林渺引开了追兵,现在这些人把一切都记在了他的头上,此时即使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我想你们误会了,这匹马只是我自一个姓林的官兵手中抢来的,我可不知道这就是你们天虎寨的战马哦。”秦复仍试图解释道。
“你以为这话骗得了我陈通吗?拿去骗三岁小孩吧!”那二寨主冷笑道。
“二当家的,这小子跟姓林的一样狡猾,不要跟这种人啰嗦,杀了他好了,就不信姓林的不出来!”一人提醒道。
“听到没有,小子,乖乖的束手就擒吧,或许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休怪我们手下无情!”陈通冷哼道。
秦复不由得摇了摇头,他知道无论怎么说这些人都不会相信,这下子可是自己找的麻烦,实在是怪不了别人。
“驾……”天虎寨的战士齐齐策马而上,个个弯弓搭箭,看样子真的要赶尽杀绝。
秦复心中暗惊,虽然他不惧这群人,但是对方若是一阵乱箭射来,可就非常不好对付了。即使是他武功好,对这么多的强弓硬弩也是防不胜防。
“你们不讲理!失陪了!”秦复自不会傻得去挨箭,一调马首,便向山坡的背面飞驰而去。
“嗖……”一群劲箭如飞蝗般自后方罩来,秦复低喝一声,身子后仰,倒贴马背,长长的马鞭反卷而出,顿时如千万条灵蛇,织出一幕鞭影,将射向他和战马的劲箭悉数卷开。
“好身手!”陈通赞道。
“过奖了,不过你们确实找错人了,我只想先借你们的马儿一用,他日定加倍奉还!”秦复说话间已冲下山坡,身后的劲箭三三两两地落下,但已失去了准头,即使有几支没有失去准头,却也不能对秦复够成威胁。
秦复选好淯阳的方向,策马狂奔,只要进了淯阳城,这群人便不能凭弓弩逞凶了,因为这种年代,诸如弓弩之类的是不准带入城内的,皆因这类兵刃可以远距离杀伤人,官府也怕人对城中官方人物不利,因此禁止带弓箭入城。
驿道边,古木下,酒旗飘摇,酒肆的老板是一对老夫妻。
这是淯阳通往宛城和棘阳的岔路口,在此地设酒肆,备清茶粗菜,倒也方便行人,生意不赖。
老夫妻有一傻儿子,但很少见人,只在那简陋的厨房烧火打杂。
小酒肆能在此地长盛不衰倒也是个异数,官兵不欺,山贼不劫,在这种世道之中已经是极为难能可贵了。当然,没有人会去追究这种情况的原因,路人所在乎的,只是酒好,茶好,饭能吃饱,钱账两清就行了,也不会在乎那几个铜板儿。
刘秀倒不是很欣赏这对老夫妇所酿的酒是如何好,他只是想借此地歇歇脚,正午的太阳毒辣得让人受不了。
这是夏日,长途奔涉,不仅人难受,便是马儿也直冒汗,因此,在这个小酒肆之中打打尖,也不谓不是一件极为舒爽的事。
“掌柜的,快拿茶来,渴死我了。”一极为狼狈的少年一瘸一拐地走进凉棚,高声喝道。
刘秀斜瞟了他一眼,见对方一身官兵衣服,但衣服却破破烂烂,像是被什么东西挂破了一般,满面风尘的,便没有再多看。
邓禹的目光却向凉棚之外毒辣的阳光望去,此时阳光正盛,只怕还要在这里歇息个把时辰,天才就稍凉一些。
那少年一走进凉棚,便将破裂的官兵衣服脱下,揉成一团,口中恨恨地自语道:“妈的,这倒霉的衣服,怎么穿怎么倒霉,老子不要你了!”“客官,这是你要的茶,老汉备的都是凉茶,不知客官还要别的什么?”那老头极为客气地道。
“不知掌柜这里可有合身的旧衣服?只要干净一些就行了。”少年道。
老汉望了望少年那赤裸上身的结实肌肉,有些为难地道:“有是有,只怕不怎么合适。”“没关系,只要不是女人穿的,不像这件裹尸布一样倒霉都行!”那少年满不在乎地将手上的官兵衣服向桌上一放,没好气地道。
周围众人见那少年说的那么有趣,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那我去找找看……”老头子说完就要走。
“哎,慢来,这裹尸布拿去点柴火吧。”少年将破军装一推道。
老头拿起军装抖开一看,只见上面除了两道划破的口子和有些脏之外,一切都是好的,不由惑然问道:“客官,这衣服只要补一下还可以穿呀?”“你别管这么多,这件衣服太倒霉了,不能穿,不能穿,穿这种衣服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因此,你还是拿去烧了为妙。”少年似乎深有感慨地道。
邻座的人听了,不由得都笑了,有人打趣道:“小兄弟说这话可是犯罪的哦,要是被官兵听到了,可就要脑袋不保了!”那少年也笑了,道:“我脑袋已丢了好几次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那些蠢蛋爱穿就让他们穿去,我可是不稀罕这狼皮和裹尸布一样的东西。老子今日既能逃出军营,便不再去沾惹这晦气的玩意儿,最看不惯那种欺善怕恶的熊样!”“说得好!我这里有些衣服,想来合兄弟的身,不如拿去试试!”众人不由得循声望去。
说话之人是喜欢热闹的邓禹!
那少年抬头看了看邓禹,却见邓禹已经提着一个包袱送了过来,他不由得忙立身而起。
“这里是我自己的几件换洗衣服,若兄弟不介意,便穿上吧。”邓禹坦诚地道。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那少年也不作过多的言辞,坦然接过邓禹的包裹,抖出衣服,不由得微讶道:“这么好的缎料,那可真是多谢了,敢问兄弟尊姓大名?我林渺可不是知恩不报之人!”邓禹拍了拍他的肩,哦了声,道:“何必这么客气,快穿上吧,我可不是想你报什么恩,只是觉得兄弟你活得挺有个性,这点东西算什么!”林渺也笑了笑,拍了拍邓禹的肩头,道:“情我领了,你今日的茶酒钱我请了,可别推辞哦,否则那可就是看不起我了!”邓禹与刘秀相互望了一眼,邓禹笑道:“好,今日你就帮我们付账好了,那便与我同座一桌又有何防?”众人看着这两个年轻人,都感有趣,不过,这并不好笑,倒使大家都变得客气起来。
正当众人说话间,蓦地一阵急促的蹄声惊起,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向蹄声传来之处望去。
邓禹的脸色微变,来人竟是齐府的副总管齐子叔和一干安众侯府的好手。
刘秀的神色也微变,若是齐子叔此刻发现他们的身分,那可不好玩,对方人数是他们的十倍,以两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对付得了齐子叔这群人,逃走也将是个大问题。
邓禹扭头望向刘秀。
刘秀哪有不明白邓禹的意思,但是此刻自己已是在对方的视线之内,若是立刻便走很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一个不好,还可能弄巧成拙。
“客爷,衣服来了!”那老头子佝偻着腰行了出来。
“谢谢掌柜的了,这位兄弟以此衣相赠,无须再要了,今日我心情好,这里几位仁兄的账全记在我头上!”林渺似乎心情大畅,掏出一块银子塞到老头的手中,爽快地道。
老头子一怔,哪有人喝点茶给这么一块银子的,一般仅一两个铜板而已。
“若多了不用找,少了再补。不过,这新来的不包括在内哦。”林渺笑道。
一旁喝茶的人见林渺出手如此豪爽,而且说话也十分风趣,皆大生好感。
掌柜也不说话,只是望了林渺身上的衣服一眼,捏着银子默默地退了开去。
林渺和众人皆有不解,不明白老头子连个表示也没有就退下了,倒真有些愕然。
林渺倒也没有特别计较,只是觉得这老头子在退走的时候那最后一眼有些怪怪的,但是其注意力很快便被齐子叔及那群侯府的人马给吸引了。
“掌柜的,快备几大壶凉茶来!”齐子叔诸人一下马便立刻呼道。
“让座!让座!”那群侯府的好手一见酒肆之中没剩几个位置,不够坐,顿时呼喝着叱道。
林渺大怒,欲立身喝骂之际,却被邓禹踩了一脚,他不由得看了看邓禹,有些不解。
那些路上歇脚的多是行脚客商,就算有几个江湖人物,也不敢与这二十余名如狼似虎的人对着干。
江湖人自然最能看行色,单见这些人大步走入,便知这群人没一个是好惹的。是以,只好忍气吞声地起身让座,也有的起身愤愤不平地离去。
那群侯府的好手不禁趾高气扬地放声大笑,将刀剑横在桌上,或将脚踏在凳子上,其威风大有不可一世之态。
邓禹向刘秀打了个眼色,刘秀也乘机起身,沙哑着声音道:“林兄弟,我们先走了。”林渺大愕,顿时更是怒火上涌,他当然不知道刘秀和邓禹要走的真正原因,他只道刘秀和邓禹也怕了齐子叔这些人,不禁“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刘秀心中刚叫不好,还来不及出言阻止,林渺便已愤然骂出了口:“妈的,什么东西!”邓禹大叫坏事,那几位正要走的茶客也暗叫不妙。
果然,林渺话音一落,便有一名侯府家将站了起来,怒叱道:“臭小子,你骂谁?”林渺正在火头上,不理刘秀的眼神,身子一横,不屑地望了那人一眼,道:“我只是在骂一群横行的狗,关你什么事?”“妈的,找死!”那家将大怒地挥刀飞扑而上。
林渺愤然道:“别以为人多老子就怕了!”说话间抓起一只板凳猛砸而出。
刘秀心中暗叫坏了,但事已至此,他也阻止不了事态的发展,这下他和邓禹想走也不行了,总不能让这新认识的朋友就这样惨死吧?何况这个叫林渺的年轻人确实是一腔热血,极具正义感,他们岂能见死不救?
另外一些本来准备离开的人,此刻也都停下脚步观看,虽然这个世上的人性已经逐渐麻木,可也还明辨是非,知道林渺只是在为他们争气。何况,他们对这一腔热血的年轻人的确有些好感。
齐子叔和众侯府家将也全都停下来,作观望状。
“哗……”长凳被劈下一截,林渺退了一步,那侯府家将竟连退四步。
众人不由得都骇然,刘秀更是讶然,林渺凳子挥出去根本就没有任何招式可言,简直可算是破绽百出,但是这一击竟反将对方逼退了四步,这不仅出乎刘秀的意料之外,也让齐子叔大感意外。
林渺一击将对方击退,更是心头大定,却不抢攻,望着那名家将道:“你占兵刃优势,有种的就不要用刀剑!”林渺此话一出,齐子叔和那群侯府家将也都笑了起来,便是刘秀和邓禹也觉得林渺傻愣愣的。
“老子先宰了你再说!”那名侯府的家将一招吃了亏,面子挂不住,杀气腾腾地扑了上来。
林渺无奈,只得再次挥凳猛劈,同样是破绽百出、毫无变化的一击,仿佛他就只知道这个动作一般。
“噗……”那侯府家将这次却未能劈断长凳,反而把刀嵌在板凳之上。
所有的人都为之愕然,他们皆不明白,林渺这直来直去的打法可以说是因为他不懂武功招式,而那名侯府的家将居然也是硬拼,直来直去不以招式取胜。
林渺这次没退,倒是那侯府家将差点跌了出去。
众人骇异林渺的力道,更好笑的是,这却像两个根本不会武功、只用蛮力的人在打架。
“哼哼,别以为你有刀我就怕了你,有种再来,有什么了不起!只要你们不厚着脸皮一齐上,老子打架还从未怕过谁,不信你们去宛城问问!”林渺见两下子便将对方打败,不由得意洋洋起来。
刘秀和邓禹不由得相视望了一眼,他们在宛城可没听说过林渺这号人物。
“哦,你也是自宛城来的吗?”齐子叔冷然问道。
“老子现在回宛城,都好几个月没回家了,老头,你是从宛城来?”林渺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齐子叔的身分,极为不客气地道。
“大胆……”一名侯府家将听林渺出言如此不逊,不由得怒叱道。
“切!”林渺不屑地道:“你算什么,在天和街一带还从来没有人敢像你这样跟老子说话,你也不去访一访,难道你连林渺大爷的名字也没听说过吗?”刘秀和邓禹不由得哭笑不得,说来说去林渺竟是天和街一带的地头蛇。他们昔日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眼下林渺却狂妄得连齐子叔和侯府的人也敢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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