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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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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了解,”他说,“我们现在走吧”他起身,伴着她走到外面等待的车子。当她来到他们要来的地方时,她和他带来过的其他人一样紧张,他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不要紧的。没有什么好难过的,只要一两分钟就好。”
尸柜被拉了出来,管理员掀开被单。她站立着,俯视良久。呼吸加快。她轻轻吐了一声,而后突然扭过头,说;“是哈雷,没错。、他老了许多”看起来不一样……但那是哈雷。”
探长向管理员点了点头,然后手扶着她的臂膀,走出外面,重返警局。他没有开口,任她自己度过难关。当他们回到他的办公室之后,立即有个警察端进茶盘。
“喏,里瓦太太,喝杯茶吧,等你振作一些,我们再谈。”
“谢谢。”
她加糖入茶,加了许多,然后一口呷下。
“好多啦,”她说,“我并非十分在意那个,只是——只是那个令人觉得有点难过,是不是?”
“你肯定这个人就是你先生?”
“我敢肯定。当然,他比以前看了许多,但是并无改变多少。他一向看起来就是——干干净净的、体面的样子。”
是的,哈卡斯特想,描述得甚佳。体面。说不定,哈雷其实并非像他外表那般体面入流。有些人确实如此,往往因为不错的外表使他们得以达到某些特别的目的。
里瓦太太说,“他一向对衣服以及一切,非常讲究。我想,就是因为这样——别人很容易上他的当,从来不曾怀疑过他什么。”
“谁上他的当,里瓦太太?”哈卡斯特温柔的声音,充满了同情。
“女人,”里瓦太太说,“女人。他大半的时间都和女人在一起。”
“我明白”“啊,我——我很怀疑。我的意思是说,他认识的女人很多。当然,我对男人是有所了解的。我猜想经常有个女人和他一起,但是这种事问男人是没有用的,他们只会跟你撒谎而且。我当时不以为——我真的不以为他是认真的。”。
“他是认真的吗?”
她点点头。
“你如何发现的?”
她耸耸肩。““有一天他出外旅行回来。他说,到新堡去。总之。他回来了,说他得赶紧设法脱身。他说游戏结束了。有些女人曾经给他惹来麻烦。他说,一这回是位女教师,也许事情闹坏了。
我当时间了他一些问题,他都坦然地告诉我,也许他以为我知道的比他所想的还多。你知道,女人很容易上他的当,正如我一样,他给她一只戒指,然后订婚——然后他会说他想替她们投资做生意,她们通常很容易便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他。”
“他对你也玩了同样的手法吧?”
“不瞒你说,是的,只是我没有给他任何东西。”
“为什么没有?。难道你那时候就不信任他了?”
“嗯,我不是那种随便就相信人的人。你知道,我曾经有过一点经验,我了解男人黑暗的一面,总之,我不要他拿我的钱去为我投资,我有钱我自会投资。永远不要把钱随便交给他人,钱才是你的!当大傻瓜的女人,我看得可多了。”
“他在何时要你出钱投资?在你结婚之前或结婚之后?”
“我想他事前曾提过一下,但我没有反应,他立即避开这个话题。之后,我们结婚了,他告诉我,说他达到了绝好的机会,我说‘免谈’。不止因为我不信任他,也因为我听过太多的男人说他们有什么好事,结果不过是诳人罢了。”
“你的先生曾经和警察打过交道吗?”
“恐怕没有,”里瓦太太说,“女有受骗了,总是不肯宣扬出去的。但是这次显然不同,这个女孩或是妇女,是个受过教育的人,她不像其他人一样容易受骗。”
“她怀孕了?”
“是的”“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形吗?”
“我想应该有。”她说,“我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种人——如他所说的,那是一种生活方式——抑或他原本就是那种少不了女人的人,而且认为女人从他身上获取欢欣就应该付钱。”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饱含难过。
哈卡斯特温柔地说;“你喜欢他吧?里瓦太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也许在某方面把,我真不应该嫁给他……”
“你们——对不起——结婚了?”
“我甚至不知道我们是否算是结婚了,”里瓦太太坦白地说,“我们是结婚了,在教堂里举行的,但我不知道他是否使用另外一个姓名,也和别的女人结了婚,我嫁给他的时候,他叫卡斯特顿,我想那不是他的真名。”
“哈雷·卡斯特顿。对不对?”
“是的。”
“你们结婚后是不是就住在西普敦波尹斯这个地方——
多久啦?”
“我们在那儿住了大约两年。在此之前,我们住在邓卡斯特附近。当他那天回来对我说了那些话之后,我并不真的觉得惊讶,我知道他有时候是个坏家伙,我只是不能相信罢了。
因为他是那么一个体面的人。如此的一个君子!”
“然后怎样呢?”
“他说他得赶紧离开那里,我说他可以走,我乐得离开他多我受不了!”她若有所思地又加了一句,“我拿了十镑给他,那是我屋子里所有的钱_他说他没有钱用……从那时候起,我便再也没有见过或听过他,直到今天,或者说,直到我在报上看见他的照片。”
“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疤痕?开过刀——或者骨折——诸如此类?”
她摇摇头。
“我想没有。”
“他曾经用过寇里这个姓吗?”
“寇里?没有,我想没有。总之,就我所知没有。”
哈卡斯特横过桌面送给她那张名片。
“这是在他的口袋里发现的。”他说。
“嗐,仍然说他是个保险业务员,”他说,“我看他的化名不少。”
“你说这十五年来一直没再听说过他?”
“他从来没寄过一张圣诞卡给我,如果你指的是这个意思,”里瓦太太突然闪出一个幽默说,“总之,我看他也不知道我住在哪里。我们分手后不久,我曾经回过那里。想起来那段日子真不是日子,我便会弃了卡斯特顿这个姓,恢复原来的名字麦琳娜·里瓦。”
“安琳娜——呃——不是你的真名吧?”
她摇摇头,脸上绽出一朵浅浅的笑容。
“我自己想出来的,很奇特吧,我的真名是弗萝首·嘉普。
我想原来的教名应是弗萝伦丝,但人人都叫我弗萝费或弗梦。拉弗萝首·嘉普,一点也不浪漫,不是吗?”
“你现在做什么?仍然在演戏吗?里瓦太太?”
“偶然演演,”里瓦太太然后沉默半晌说,“断断续续的。”
哈卡斯特很机伶。
“我到处打零工,”她说,“人家开派对,我帮忙,做一点女主人的工作,诸如此类的事。这种生活还不坏,经常和人群在一起。日子似乎愈来愈不好混了。”
“从你们分手后,你便没再和哈雷·卡斯特顿有任何联系——也没听人说起他?”
“没有、我以为他到国外去了——或是已经死了。”
“另有一件我可以问你的事是,你可想得出哈雷·卡斯特顿为何跑到这附近来?”
“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我根本不晓得他这几年来在做什么”“可不可能他一直在做骗人的保险生意——这一类的事?”
“我实在不知道,但我想不大可能,我的意思是说,哈雷一向是个非常小心的人,他不会者是把脖子伸得长长的,尽做等人斥责的事。我想他八成又是和女人搅在一起,惹出了什么乱子。”
“里瓦太太,你看这会不会是一种敲诈?”
“这个,我不知道……也许在某方面可以这么说。也许,那个女人不愿她的过去再被耙出来。我想,他觉得这样做很安全。请注意,我并没说事情一定如此,只是可能罢了。我想他不会逼人太甚,只是吓吓人而且。”她点点头表示肯定。
“女人喜欢他,是不是?”
“是的,她们一向很容易上他的当。我想,主要因为他的外表看起来很体面,有身分。能够征服这种人,令她们觉得骄傲。她们和他在一起,觉得前途安全而美好。这是我所能描述的最真切的一种感觉,我自己也是过来人。”里瓦太太很坦白地又说了出来。
“还有一件小事就没了。”哈卡斯特对属下说,“请把那些钟拿进来好吗?”
钟放在盘子里,用布盖着。哈卡斯特撤掉布巾,让里瓦太太瞧个仔细。里瓦太太看得很有兴趣,不断地点头赞许。
“好漂亮啊!我喜欢这个。”她摸摸镀金的那一只。
“这些时钟你以前看过吗?对你有何意义?”
“没有。她们和我有关系吗?”
“你想得起你先生和‘罗丝玛莉’这个名字有什么关系吗?”
“罗丝玛莉?让我想想看。以前有个红发女人——不,她的名字叫萝沙莉,我恐怕想不起有谁叫这个名字。也许有,但我不知道,哈雷一向把他的事守得很紧。”
“如果你看见一只钟,针臂指向四点十三分——”哈卡斯特停了下来。”
里瓦太太高兴地咯咯轻笑。
“我一定想到下午茶的时间快到了。”
哈卡斯特叹了一口气。
“啊,里瓦太太,”他说,“非常谢谢你。如我告诉过你的,侦讯会将于后天举行,你不介意出庭作证吧?”
“不,不,没问题的。我只要说他是谁就好了,是不是?
不必说出其他的事吧?我不必扯起他的生活方式——任何诸如此类的事?”
“目前尚无此需要。你只要有答说,这个人,哈雷·卡斯特顿,就是你曾经嫁给他的那个人,正确的日期可以在证婚厅查出来。我们在何处结婚的?还记得吗?”
“一个叫唐布鲁克的地方——教堂的名字,我想是圣米迦勒。但愿不会是超过二十年的时间,那会使我觉得我的一脚已经踏入了坟墓。”里瓦太太说。
她站起身,伸出手,哈卡斯特说再见。他返回自己的座位,以铅笔敲打着桌子,突然克雷曾住进来。
“收获满意把?”他问道。
“大概是吧,”探长说,“名叫哈雷·卡斯特顿——可能是个假名,等着瞧,看我们能找出这个家伙的什么来。看情形恐怕不止一个女人蓄意要对他报复。”
“看起来是那么一个可敬的人。”克雷说。
“这个恐怕是他最大的本钱。”哈卡斯特说。
他再度思考着那只写有“rosemary”的钟。纪念物?
第二十二章
“你回来啦。”赫邱里·白罗说。
他拿了一张书签,小心地夹在书里头。这一次,他的肘边摆着的是一杯热巧克力。白罗实在真会喝东西。但这次他没有招呼我一起喝。
“你好吗?”我问。
“很吵,吵死人。这一层楼在整修,敲敲打打的。”
“他们不会改进吗?”-棧?/P》“会吧,我想——但是我实在烦极,把我的一切都弄紊乱了。还有油漆味!”他愤怒地看着我。
然后他挥挥手,挥掉这些烦恼,问道:“成功了没有?”
我缓缓地说;“我不知道。”
“啊——就是这回事。”-“我发现了他们要我发现的,但我没找到那个人。我不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情报?或是一具尸体?”
“说起尸体,我读了克罗町这次延期侦讯会的报导,说那案子是由一人或数名未知者的蓄意谋杀。死者的姓名终于查出来了。”
我点点头。
“哈雷·卡斯特顿,什么人都可能是吧。”
“是他的妻子认出来的,你去过克罗町了?”
“还没有。我打算明天去。”
“还没有哪。我仍然有任务在身,我的任务在那儿——”
我沉默片刻,然后说,“我出国这段时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大清楚——只知道认尸的一些事实而已,你对此看法如何?”
白罗耸耸肩。
“等着瞧吧。”
“是的——警方蛮有一手的嘛。”
“做妻子的功劳。”
“麦琳娜·里瓦太太!不错的名字!”
“它使我想起了什么着,”白罗说,“让我想想那是什么……”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但我无法帮助他。我了解白罗,这名字一定教他想起了什么。
“我去拜访一个朋友——在乡下的房子,“白罗努力思索着,而后摇摇头说,“不——那件事太久了。”
“等我下次回到伦敦之后,我会将从哈卡斯特那里所得知的有关安琳娜·里瓦太太的一切都告诉你。”我答应他说。
白罗挥挥手;“那倒不必。”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事不要人家说,你都已经知道了?”
“不,我的意思是我对她没有兴趣。”
“你没有兴趣——为什么?我不明白。”我摇摇头。
“办事情一定要集中要点,你不如告诉我伊娜——那个死在威尔布朗姆胡同电话亭内的女孩的事。”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我对这女孩一无所知。”
“那么,你所知道的,”白萝责难地说,“或你所能告诉我的,就是你在打字社里看见的鞋跟撞到铁栏栅而折断的可怜人就是这个女孩——”他话没说完,突然问道:“那铁栏栅在哪里?”
“说真的,白罗,我怎会知道?”
“如果你当时间了,你就会知道。倘若你不懂得提出适当的问题,如何搜集情报?”
“但是鞋跟在哪里折断与事何干?”
“也许无关。但话说回来,我们应当知道那女孩确实到过哪个地方——或者那地方发生什么事。”
“你扯得太勉强了。不过,我知道是离办公室不远的地方,因为她是这么说,她还说她买了圆面包,穿着丝袜一拐一拐地走回办公室,最后她说这样子如何回家呢?”
“啊,那么她怎么回家的??由罗满杯兴趣地说。
我瞪着他。
“我不晓得。”
“啊——你从来没问对过问题!结果重要的事你都不知道。”
“你最好自己跑一趟克罗町,自己问。”我真的生气了。
“哦,目前没办法。下周将有次最有意思的作家原稿人拍卖。”
“你仍然没放弃你的嗜好?”
“啊,说的是。”他两眼一亮接着说,“有约翰·狄更生·卡尔,他偶尔自称卡特。逖更生的作品——”
在他还没继续下去之前,我匆匆逃离,赶着去一个重要的约会。我没有心情听他数说过去的侦探小说大师。
我坐在哈卡斯特家的门阶上,心情沉郁,等他回来时,我站起身跟他打招呼。。
“哈罗,柯林?是你吗?你又无声无息的突然出现了。”
“我正在气头上呢。”
“你在我家门阶上坐多久啦?”
“哦,大概有半个钟头。”
“抱歉你没办法进我房子。”
“要进入你房子还不容易!”我生气地说,“你可知道我们所受的训练。”
“那你为何不进去?”
“我不想让你难堪,”我解释道,“探长的家让人轻易地便进去了,传出去总是丢脸的事。”
哈卡斯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
“请进来,”他说,“不要胡扯了。”
他领先进入客室,并且准备着饮料。
“何时回来的呢?”
我说没多久,然后我们各自拿着饮料坐下来。
“案情终于有了进展,”哈卡斯特说,“死者的身分已经认出来了。”
“我知道,我读过报纸棥住たㄋ固囟偈呛涡砣耍俊薄?/P》“这个人外表体面,专靠骗婚为生,或是诳人订婚。那些女人看他颇具财经知识;再加上原本对他一片倾心,都把积蓄交给了他,然后不久,他便溜之大吉,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我一边说着,脑海里一边回忆。
“那就是他最大的本钱。”
“从来没有人告过他?”
“没有——我们调查过了,然而情报搜集不易。他经常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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