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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 作者:priest-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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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音陡然止住,过了不知多久,才微微有些颤抖地问:“到时候你让我怎么办?”
  赵云澜一把伸手抱住他,轻轻地吻着他的头发:“我错了宝贝,对不起。”
  
  他自以为认错态度良好,这句话却直接踩了雷,沈巍猛地推开他,一只手把他抵在门上,另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他的领子:“别用你那套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的话糊弄我。”
  赵云澜无奈地笑了笑:“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沈巍脸上的厉色在他的笑容里慢慢褪去了一些,片刻后,忍不住又柔和了一点……总有那么个混蛋,就算拿着杆子把天捅出个窟窿,他也是不忍过于苛责的。
  
  过了好一会,沈巍叹了口气,松开了手,低低地说:“你就不能改改你的脾气吗?”
  赵云澜认错态度良好,连忙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尽管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哪有问题,不过沈巍说错了,他就立刻不分青红皂白地认错。
  
  沈巍垂下眼,捧起他有条刀伤的手,轻声问:“疼吗?”
  赵云澜摇摇头。
  
  “我……我方才太心急了些……”
  
  “可你撞得我后背疼。”赵云澜面无表情地说,“你还冲我发脾气,对别人都客客气气,居然对我发脾气。”
  他这样的脸色让沈巍心里一慌,愣是没听出他在故意撒娇来,沈巍迟疑了一下,不知所措地伸手捧住赵云澜的脸:“我……”
  
  赵云澜继续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看着他。
  沈巍:“我不是有意……”
  
  他慌慌张张的一句话没说完,就见赵云澜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伺候大爷舒服了就原谅你。”
  
  沈巍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脱口说:“成何体统!”
  而后耳根发红,甩手就走。
  
  可他走到了门口,一回头,却发现赵云澜没有跟上来,依然保持着那个靠墙的姿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沈巍的手已经搭上了门闩,迟疑良久,下一刻,他又大步走回去,扶住赵云澜的腰吻了下去。
  ……被他拿捏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好?
  
  赵云澜的嘴唇有点肿,祝红一眼看见,就愤愤地扭过头去,心想,这个掉节操的死基佬,用不用这么欲求不满?
  
  一行人从医院回到了光明路4号,楚恕之在审讯室外加持了天罗地网,黄纸符贴得跟经幡似的,这才锁上门,打开药瓶盖子,放出了里面关着的怨魂。
  
  赵云澜搬了把椅子给沈巍坐,自己双手抱在胸前靠着墙站着,点了根烟,眼皮也不抬地懒洋洋地说:“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之后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陈堂证供,想清楚了再开口。”
  
  没有腿的怨魂被三道灵符锁在椅子上,阴沉沉地他起头来,声音沙哑地问:“陈堂证供?什么堂?什么供?”
  
  “阎王殿,供你一生功德罪名,公正得很,少废话,问你什么你说什么!”林静被他追成了一只大壁虎,心里正气不顺——他这个人最精分的地方就在这里,在外面就是个假装忠厚老实的奸猾和尚,一进审讯室就化身咆哮林,好像不嚷嚷不能体现他的威武霸气。
  
  怨魂冷笑一声。
  
  楚恕之瞥了一眼郭长城,郭长城连忙坐直了,干咳一声,最后低头瞟了一眼写在手心里写得密密麻麻的“小抄”,像背书一样开口说:“姓、姓名,年龄,死亡时间,死亡原因。”
  
  怨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成功地让郭长城打了个冷战。
  楚恕之立刻抬手按在郭长城肩膀上,与此同时,那边林静用力一拍桌子,恶狠狠地说:“看什么看,快说!”
  
  “……王向阳,六十二,去年腊月二十九死亡,车祸。”
  
  郭长城小心地看了楚恕之一眼,楚恕之对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问,郭长城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抄,引得楚恕之也忍不住也跟着瞄了一眼,只见此人的手心上密密麻麻地写着:“2、哦,XXX(代入对方名字),你死亡原因既然是XXX(代入死亡原因),为什么要向无辜的人下手呢?”
  
  然后他就听见郭长城磕磕巴巴地说:“哦,王向阳啊,你的死亡原因既然是腊月二十九……不,你的死亡原因是车祸,为什么要向无辜的人下手呢?”
  
  楚恕之实在不好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下笑出来,只好回头对赵云澜说:“赵处,给我一根烟。”
  借此遮挡了一下他过于诡异的表情。
  
  “无辜?”王向阳脸上露出一个十分扭曲的笑容,像个精神病一样往前探了探身,“谁无辜?小崽子,你告诉我,谁无辜?他们无辜?你无辜?”
  
  完了,怎么还带反问的?这句没有准备。
  
  郭长城立刻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楚恕之低下头,林静扭过脸,原本给他掠阵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逃避了。
  
  沈巍却突然插嘴问:“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王向阳木然地转向他,沉默。
  
  沈巍又问:“和中了你怨咒的人有什么关系?和你卖的橙子有什么关系吗?”
  
  “我生前就是个卖橙子的,”王向阳良久才回答他,“住龙城郊区的农村,每天进水果到城里,推着小推车在路边卖,全家都靠这点生活来源过活,有个尿毒症的媳妇,她不能干活,还有个儿子,快三十了,娶不上媳妇,因为是农村户口,还我没钱在城里给他买房子。”
  
  “既然你非要问,我可以说给你听听——我其实最喜欢春节前后那几天,那时候一般卖菜打工做小买卖的都回老家了,城里显得萧条很多,超市里人又多,有时候人们就愿意图省事,停在路边买我的东西,我也相应地比平时挣钱多,”王向阳在沈巍的目光下渐渐平静了下来,可是嘴角始终挂着讥诮的笑容,“腊月二十九,多好的日子。”
  
  郭长城终于找到了一句他手心上有的,于是见缝插针地问:“你是因为家庭原因才仇视社会的吗?”
  
  “仇视社会?”王向阳重复了一遍,摇摇头,“我不仇视社会,害我的人我都看见了,就那些,弄死他们我就走,你们愿意把我下油锅就下油锅,扔十八层地狱就扔十八层地狱,可是有一条,他们得跟我一起,我炸了油条,他们也得变成油条,我滚了钉床,他们也别想扎着手看着。”
  
  他这话音平静,可听在人耳朵里,却是说不出来的怨毒。
  
  这时,汪徵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盘水果,身后还跟着她的万年跟屁虫桑赞。
  汪徵把果盘递给赵云澜,又十分奇怪地看了沈巍一眼,不过她没多嘴,只是嘱咐楚恕之:“外面的符纸不用了以后都收走,别给保洁添麻烦。”
  
  等两只后勤鬼走后,沈巍才继续问:“都有谁?”
  
  “医院里的那仨人,还有其他好多——唔,倒是没人家开车的司机什么事。”王向阳几乎以一种置身事外般的口气说,“腊月二十九的时候可以放炮,有两个半大小子,一个个穿得人似的,好几千一件的羽绒服,不干人事。兜里装着鞭炮,逮着哪扔哪,家里大人也不管。他们往我的车下面扔,我多嘴,脑子冻坏了,没忍住,就说了他们两句。那俩小子给鼻子上脸,往我身上,脚底下扔炮,我追他们骂,一个小子就趁机溜到我身后,一抬手把我的车给掀了。橙子、苹果全滚出来了,大的小的,满地都是。”
  
  他说到这里,低头看了一眼整整齐齐的果盘,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可惜他生前舍不得,死后却也吃不着了。
  
  他眼睛里渐渐闪现出奇异的光:“那一车的水果,是我们一家过年的钱,我急了,赶紧去捡,可是捡起这个又掉了那个,正是大白天,路边有好多人经过,我跟他们说‘行行好,帮帮忙,’可是一个人捡起了我的橙子,看也没看我一眼,就剥开吃了,边吃边说‘你这东西都掉地上沾土了,谁买啊,还捡什么捡?’说完,他就又捡了一个苹果揣进兜里走了。”
  
  王向阳说到这里,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平静而释然的笑容,好像他说的话让他欣慰又喜悦似的:“好多人跟他一样,好多人,看见了,捡了就走,还有拿袋子装的。我说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要给钱,不能拿我的水果,他们一听给钱,就带着我的水果一哄而散,我去追,就被一个出租车当场撞死了。”
  
  “那天下了大雪,路上的车刹不住,司机踩了刹车,车往旁边滑出了几米远,整个从我身上碾了过去,我的上半身跟着车轮往前滚,腿就留在了原地,临死的时候,脸上还撞了一个正好滚轮在我脸边的橙子,你们说,我死得冤不冤?”
  没人说话。
  
  王向阳又问:“我该不该报复?你们该不该抓我?就是到了阴间,阎王爷怎么判我合适?”
  
  难怪每个受害者的因果线都那么浅——真正至他死亡的其实是开车的司机,可是司机偏偏才是和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人。
  
  王向阳往后背椅子上一靠,这动作让没有腿的男人看起来分外可怖,他低低地笑出了声:“我活着的时候,还真不知道有你们这样专管这种事的人,你们既然肯伸手管不平事,为什么管我不管他们?算了吧,这世道,我看得透透的。”
  
  郭长城情急之下一眼遛过了自己写下的最后一句提示“家人、朋友”,于是脱口说:“你就不替后辈儿孙想想吗?不给你的儿子、你孙子和你正在治病的媳妇积点德吗?”
  
  王向阳漠然地说:“我儿子还没结婚,我没有孙子,再者他们娘儿两个都已经死了,我老王家断后了,给哪个狗娘养的积德?”
  郭长城听见自己颤颤巍巍地问:“怎么死的……”
  
  “我弄死的,我们家没有集中供暖,还在烧炉子,我晚上把炉子里的火扣住了,他们俩还睡着觉,就煤气中毒,全死了。”王向阳说到这,又补充了一句,“没痛苦。”
  
  郭长城:“你……怎么能这样?”
  王向阳坦然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笑了笑:“我觉得活着比死了痛苦,你觉得呢?”
  



56

56、功德笔 。。。 
 
 
  至此;林静才明白;王向阳的怨念为什么不受超度——他一生没有做过恶;却是劳苦半辈子;末了又落了这么个荒谬又可悲的下场。
  一个人要是恨到了极致,心里是容不下任何柔软的感情的;因此他亲手斩断自己和人世间的一切牵挂,以后;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唤起他一丝一毫的留恋和好意了。
  
  也许如果他还活着,若干年以后,时间与经历会冲淡他心里的仇恨;让他安然地度过这道坎,可他已经死了。
  命都没了,他再没有别的可得,也再没有别的可失,灵魂永远被卡在葬身车轮下的那一刻,已经入了魔障。
  
  赵云澜皱了皱眉,觉得这件事很难办——在路边捡了几个水果,揣在兜里,难道就该死吗?哪怕是偷人钱包的,被逮住了也顶多是个进看守所的罪名,总不能就地枪毙,显然是不至于要命的吧?
  可因为这些人贪小便宜,就这么把一个好端端地期待着回家过年的老实男人害死了,他难道不该恨吗?难道不该报仇吗?放在谁身上,谁能一笑泯恩仇、释怀去投胎?
  这好像也是有道理的。
  
  于是长袖善舞的赵云澜很快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打算先把王向阳遣送回地府,按旧例,王向阳可以在十殿阎罗处伸冤,伸完,如果阎王们也一致认为他报仇是有道理的,就会发给他一张通行证,到时候他在人间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愿意找谁报仇就找谁报仇,跟镇魂令是没关系了,捅出什么事来,责任自然由是那边承担。
  
  谁知他刚要开口说出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沈巍却忽然插了一句。
  
  沈巍缓缓地说:“不问自取者为贼,不论拿的是真金白银,还是几个果子,这都没什么不一样的。更不用提因为这事还误伤了别人的命,我觉得确实应该和‘谋财害命’同罪,所以你的仇报得有道理。”
  他这话已经出口,赵云澜根本来不及制止,一口气哽在油滑惯了的赵处喉咙里,险些噎他个半死。
  
  沈巍这话音刚落,王向阳就发现一直隐隐地束缚着他的那股力量消失了。
  
  别人可能不明白,但赵云澜心知肚明,尽管那人是以沈巍的身份出现,但毕竟是斩魂使本尊,自古先有斩不平事的斩魂刀,随后才有十殿阎王面前论功过。
  也就是说,斩魂使的权限是相当高的,他下的判决,就是阎王殿也改不了,现在沈巍在审讯室里金口玉言地说了这番话,等于直接把“通行证”授予了王向阳。
  
  “不过冤冤相报,肯定是没完没了,要是你就这么放了他们,说不定若干年后恶果自己也会报到他们头上……也或者他们活得不够长,会报到轮回之后。但你原本只是凡人魂魄,因为怨气太过而走火入魔,杀妻灭子这种事丧尽天良的事也做了,现在就算放任你去报仇,这件事之后,你也可能会被收监到地狱十八层里,这样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你也没有怨言吗?”
  
  除了知道内情的赵云澜,王向阳比这屋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先认识到了沈巍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他注意打量了沈巍一番,正色点头,干脆利落地说:“没有。”
  
  沈巍回头,假惺惺地问赵云澜:“你看,然后怎么处理?”
  你三下五除二都处理完了,还问个屁……赵云澜瞪了他一眼,随后轻咳一声,还是得开口替他遮掩过去,于是从兜里摸出一张镇魂令,拍到审讯桌上,推到了王向阳面前:“先在这等着,破晓之前会有阴差来接你,你把这个拿给他看,让他带着你去阎罗面前讨一张通行证。”
  
  王向阳动了动嘴唇,好一会,才慢慢地前倾身体,双手捧起了镇魂令。
  
  “最后提醒你一声,”赵云澜例行公事地说,“他说的没错,你拿了通行证,确实解了一时仇恨,但事后必然遭到数倍的刑罚,动手之前可要想清楚了。”
  
  王向阳怔怔地看了看手里的镇魂令,随后摇了摇头:“这就不用嘱咐了,我已经杀了十多个人,早就回不了头了。”
  说到这,他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死都死了,竟然还有讲理的地方,算我谢谢你们。”
  
  在场的人听见他的话脸色同时一变,祝红立刻问:“等等,你说你已经杀了十多个人?也是用同一种方法吗?人是都已经死了吗?”
  王向阳:“当然死了,还是不得好死的死法,死后也永世不得超生。”
  
  祝红惊疑不定地看了赵云澜一眼——由于人口越来越多,环境越来越嘈杂,厉鬼在人间作祟,非法杀人,一个两个,他们感觉不到很正常,但是一旦数量大了,积累的恶行多了,别说是镇魂令,就是在同城的一些稍有修行的民间流派,也能感觉到冲天的黑气。
  
  可是没有,至今,要不是王向阳主动交代,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手下已经有十多条亡魂——包括沈巍!
  
  沈巍立刻就想起了“功德笔”,他问:“你有没有用某种方法……改过身上的功德?”
  “改过。”王向阳直言不讳地承认了,“那时候我才毒死了自己的老婆儿子,正打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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