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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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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内瓦的卢恩旅馆504 房间他会遇到什么情况?比阿特丽斯的声音是害怕的,而她是个非常能干的特工,轻易不会害怕。
16应该知道
当他驱车前往“后甲板”的时候。下起了濛濛细雨,即使在这令人不悦的英国11 月的傍晚,他也感到自己的精神活跃了,他认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错误。长期的休假给他带来的懒散,加上他对弗莱蒂·冯·格鲁塞的关切,这一切都使他陷入了自私的绝望。从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长时间脱离工作的生活与这种生活带来的危险,造成了他只能称之为“退缩症”的情况。
他渴望返回竞赛,正在这时他的机会出现了。他必须说服M 允许他今晚飞到日内瓦,这样他就有可能得到清算旧帐的机会。
到“后甲板”的路程让他花了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前来开门的又是M 本人。
“詹姆斯,我的孩子。”老人的面孔显然愉快得放出了光彩。“请进,请进。今天晚上我独自一人,戴维森夫妇都到温莎堡参加音乐会去了。”戴维森先生和太太负责照料M 的生活起居。
他跨过门槛,闻到了熟悉的松木壁板的气味,看到了维多利亚式的衣帽架和桌子,桌上摆着奇妙精致的英国舰船瑞帕尔斯的复制品,这是M 在皇家海军最后指挥的舰船。前面大门外面挂着的就是瑞帕尔斯的舰钟。
“你吃点儿什么,詹姆斯?戴维森夫妇给我留下一份冷食,火腿,口条,沙拉,诸如此类的东西。咱们俩足够了。”
“谢谢您,先生,不吃了。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请您帮忙,我需要您运用权力使我在几小时之内到国外去。首先,我想请您听一盘磁带,这是今天邮递到我的信箱里的。我听过以后立刻赶到您这儿来了。”
他看着M 的眼睛,这双眼中掠过了一片云,他的额头上突然出现一道关切的皱纹。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M 说他要坐到靠火近些的地方,于是他们来到劈剥做响的木柴前面,端着一小杯雪利酒,邦德播放了比阿特丽斯·玛丽亚·达里奇的录音带。
“如果我能出发的话,先生,今天晚上我就能到日内瓦。我只需要您的指示。您知道录音带上说的情况了?”
M 的目光盯着壁炉的火焰,面容严肃,仿佛他正准备做出重大的决策。
最后他说道:“是啊,詹姆斯。是的,我确实知道这是谁,你过去曾经和她一起工作过。”
“哦,先生?”
“你让我为难了,詹姆斯。另外,你知道,在这样的时刻,我无法给你下达明确的指令,或答应你进入现场。世界发生了变化,你像我一样清楚这一点,我担心的是:比阿特丽斯认为直接和你联系是合适的,这违背了我们目前的所有现场工作规则。”
“您仍然可以批准我的行动,先生。归根结底,我现在还在休假,直到明年年初……”
M 抬起手臂,仿佛要阻挡那些话进到他的耳朵里面。他再一次盯住火焰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清了清喉咙。“这件事是值得了解的事,詹姆斯。
严格地讲,你不应该去。如果——这很有可能——我把这件事提交小太阳1 号的上司,他们要花几天时间才能做出决定是否让你去。我可以答应你,请求让你参加这次行动,这次行动现在已经进行一段时间了,但是我担心比阿特丽斯·达里奇已经妥协了。她在现场是非常出色的,而这盘磁带很可能是引诱你回到你不太了解的一件事情中的某种试探。比如说,我确实知道某种恶魔般的东西正在接近外面的一个人。某种事情必须加以制止。这里有些人正在进行工作,我相信他们会加以制止的。另一方面,这种求援的呼唤太不正常了,很可能意味着事情已经出了岔子。”
他谈到旧时期情报局关于调查那些值得了解的事情的规则,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他可以冒险向邦德介绍情况的全部细节。“但是,你,反过来,绝对不能让我栽跟头。我要向你透露的是绝密情况。我会否认向你说过。懂吗?”
“绝对没问题,先生。我能不能这样认为,无论您承担什么责任,都能允许我按照我预订的时间赶到日内瓦,可以这样说吧?”
“你如何对待这个信息,那是你个人的事。你不会从我这儿得到批准的,而现在肯定没有时间提交到委员会了。不管怎样,如果你最后确实决定进行追踪,而且急于赶到日内瓦去,我要极力强调的就是你很可能会使自己陷入极端危险的境地。我还要告诉你,这是我们私下的秘密,当你回来的时候,在外交部或小太阳1 号……我可能就没有任何权力了。”
“您确切的意思是什么呢?”
“现在我成了菜墩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了,邦德。看起来,干这行我太老了,老朽了。已经有人通知我准备退休了。可能是一个星期,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在年底,但是,我基本上结束了,就要解甲归田了。我甚至知道谁要来接替我——而且,如果我了解你的话,你听到了肯定不会觉得美妙。他们打算让一个女人来接替我。”
他又停顿了一下,仿佛要让这件事沉静下去。但是邦德可能仍会继续工作下去,而不管在这个老机构里当官的是个女人还是个男人,或者是被人议论纷纷的僧人。
“先生,您下面对我讲的无论是什么,我可都不是从您这儿听到的。这以后,如果我决定到瑞士度一个短期休假,那是我自己的事。我们的账清了吧?”
“一有工作你总是欢天喜地的,007 。即使当你服从那些规则的时候,你也能我行我素。”
M 曾经领导过这个旧日的00 行动组成员,这是他得意的事。
“把你的思想转回到那次恐怖行动吧,那是针对可怜的哈利·布赖德波雷飞往华盛顿杜勒斯国际机场的首次航班的。当时你代表秘密情报局被派去工作,对吗?”
“确实如此,先生。我们一直没有查明那次行动的动机。”
“没有查明吗?”
“我们抓到了两个安放爆炸装置的人——他们叫什么名字?温斯顿·马拉德和努瓦拉·麦克布莱德。”
“他们仍然在我们手中,詹姆斯。当这个案子的其他事情了结的时候,就把他们提出来,进行审讯。”
“有人说爆炸的动机与联邦调查局的两名特工把某些暴徒带到美国的事儿有关。引渡。”
“那是从来没有的事,詹姆斯。但是我们知道马拉德和麦克布莱德都和臭名昭著的坦普斯塔兄弟有牵连。反过来,我们知道坦普斯塔和最危险的组织COLD 有牵连。”
“世界末日的孩子们,”邦德喃喃说道。
“正是这样。因此我还要告诉你,COLD 和坦普斯塔兄弟都在幕后参与了BD299 的爆炸,而真实最终会水落石出的。我要提醒你,这可是个非同寻常的恶魔。飞机和全体乘客都是为了保护COLD 和坦普斯塔兄弟免受敲诈而被牺牲的。”
“是吗,先生?”
“用一句很讨厌的美国说法来说,在那时我们已经把政府通讯司令部压在后面了。”政府通讯司令部设在稳重、非常传统的车尔腾翰小镇,它负责任何信息:从形形色色的电话到卫星信息。
“那时在我们退休的人员中,有一位叫做卡特尔,朱里安·卡特尔。他在反恐怖的部门工作。收集了当代恐怖组织的名称、地址和形象。遇到麻烦时,我们的卡特尔先生可以提供非常实在的帮助。他只差一年就退休,我们给了他一份提前发放的退休金。他也在这架飞机上。
“哦,肯定是一年以后我们才做出这个联想的——我想指出政府通讯司令部是在我们的帮助下做出这个联想的。卡特尔旧日的办公室里有个人设法使某些被删除的文件恢复了。卡特尔使用的是一台科雷电脑,他的接替者发现了一个大容量磁盘,据说有几个G ,尽管我无法告诉你一个G 有多大。我不赞成这么多这种现代的保存资料的方法。磁盘上的标记是:卡特尔被冷冻了。
“哎,我一直不知道这事儿,直到有人向我解释。很明显,如果你从一张磁盘或磁带上删除了一些文件——资料——,它们仍然存在。它们至少要保存到某个人在上面写东西时为止。你知道吧,詹姆斯?”
“事实上正是这样。”
“哦,你可能知道,是吧?反正,这个聪明的家伙使这些文件恢复了。
当大家看到他找到的东西时,都欣喜若狂了……”
“COLD 的战斗口令?”
“差不多,是的。詹姆斯,地址呀,城市目标呀,全部的计划。他们还从这个磁盘上找出一两封信。他那时正在向COLD 提供货物。后来就发生了敲诈。”
“一般来讲,敲诈往往要留下副本……”
“别着急,詹姆斯。卡特尔是个单身汉——慢慢听我说。我们搜查了他的公寓。他把信息藏得很隐蔽。相当精明。他有一本家庭使用的大开本、厚厚的、古老的《圣经》,只有他才想得到把那些厚的书页分开,在当中插入他那些薄薄的数据库页片。整个东西是个非常精明的伪装,而到后来它反倒成了祸害。我们根本没想到COLD 组织得如此严密。”
苏凯在杜勒斯机场遭暗杀后,邦德参与那次行动了,他对邦德所处的危险表示关注,这时他问道:“你个人对COLD 的目的和目标有什么想法,詹姆斯?”
他尽可能简单扼要地做了叙述。COLD 与许多业余的军事组织完全不一样,他们在美国时常要杀人和进行破坏。COLD 组织起来并不是为了保护人民免受想象中的政府的暴行,而是为了防御这个组织不受其他组织的攻击。“他们似乎准备采取严酷的手段扫除罪恶、吸毒,这些暴徒,您就这样称呼他们,先生。”
“差不多,坦普斯塔家族打算控制类似古老暴民中的相当多的人。那是令人胆颤心寒的宣言。打算保护每个掌权的人,把军队和执法机构都网罗进去,然后就可以实现政变。这就像清教徒拿起武器统一国家一样。就我们所知,这就是他们过去的目标,而且现在也是,他们行动的日子几乎就在眼前了,我们的比阿特丽斯·玛丽亚·达里奇女士就走到里面去了。”
“怎么回事儿,先生?”
M 坐在那里又凝视着火光,仿佛在为邦德的问题寻找答案。
“当我们离开那里以后,你设法救了我的命,詹姆斯,你应该想到托尼·尼库莱提。”
“我怎么能……?”
“把她忘了?”
“是啊,不可能。”
“后来我听到一个悲惨的消息。后来她被找到了,去年,在一辆小汽车的行李箱里。她被枪杀了,是暗杀,从脑后击中的。在你的联邦调查局的老朋友们溜进那个小镇一个星期以后。显然联邦调查局的高层人士担心他们已经被渗透了。他们试图第二次打入坦普斯塔家族。长话短说吧,我们把比阿特丽斯·达里奇借给了他们。她一直在罗马和威尼斯工作,现在,在图斯卡纳几乎待了一年了,我猜想:在那个特殊的森林里,某些与COLD 有关的事情受到了干扰。因此,詹姆斯,你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我对比阿特丽斯直接与你联系的做法表示担忧了。”
“如果她遇到了麻烦,肯定要有人去那里帮助她。”
“那么她应该遵循行动程序。詹姆斯,她应当按正常规则办事。你懂得这点。我的担心是:她可能受到了别人的控制,送来的是假情况。你是坦普斯塔和COLD 最不喜欢的人。”
“这恰恰就是我要去的原因。”
M 用他那清澈、锐利的目光望着他。“如果你决定去,我无法给你提供任何支持。如果我是你,我的朋友,我在离开之前会打儿个电话的。这样做是慎重的。”
他驱车回到寓所,看到他的录音电话指示灯在闪光。那是从医院打来的电话。他立即给萨努斯医生打了电话。萨努斯是弗莱蒂的专门医生。
“我很担心,邦德先生。”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医生如此焦虑。他平常总是欢快的,兴奋的。他头脑中常常想到的词语就是乐观。
“医生,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情况。”
“你今天离开以后,她突然似乎苏醒过来了。她睁开了眼睛,望着四周说话了。”
“她说了什么?”
“不是你想象的那些话。不是‘我在哪儿?’或者诸如此类的话。她说:
‘我看不到少女峰啊。少女峰到哪儿去了?’你懂这些话的意思吗?”
“是的。”他没有细说。他是在瑞士的小城镇因特拉肯第一次遇到弗莱蒂的。他们是在瑞士调查英国安全局的一个工作人员被谋杀的案件时相识的。那个被害人是在一个美丽的绿色山坡上被发现的,从那里可以望见少女峰,那座山看起来就像一个躺着的女人的乳房,甚至有些撩人的情欲。难道弗莱蒂执迷于过去两人初识的世界了?“还有别的吗?”他问道。
“这个插曲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我希望她能从里面走出来,但是她又陷入了昏迷,这次恐怕比以前的昏迷还要深。脉搏很微弱,很少表现出大脑活动的迹象。”到这时,他们的希望就在于:通过先进的电子仪器,看起来她的大脑仍然在工作,梦境可能闯入了她的昏迷。
“医生,我打算到外地去几天。你认为我今天晚上还需要过来看看她吗?”
“这要由你来决定,邦德先生。我实在看不出你能做些什么事;但是,机会总是……哎,我在担心她还能和我们在一起待多久。如果有一天,她必须使用生命维持系统,你同意吗,或者你宁愿她平静地离去?”
“我只去几天。如果她必须使用生命维持系统,我回来后会做决定的。
你想得很周到,谢谢。”
“这是我的职责。你是因公出差吗?”
“不完全是。”
“我希望你是去一个令人愉快的地方。”
“去瑞士。时间很短。”
在医院,医生放下了电话。他讲的都是实话,其实无论情况如何,他都会打电话给邦德。他站起来,走到办公室的门口,锁好门。又回到办公桌前,他拨了一个国外电话号码。对方拿起电话时,他简洁明了地说:“他即将上路。就像一条鱼吞掉诱饵。”
半小时后,邦德离开寓所,为自己预订了一张明天下午到日内瓦的机票。
他回到国王路,找到一个幸免于野蛮破坏的公共电话亭,用写着化名“包德曼”的信用卡打了一个到美国的电话。他的电话几乎打了半个小时。
日内瓦的卢恩旅馆坐落在湖畔,令人赏心悦目。据说旅馆的主人把豪华旅馆的富丽与现代化的功能结合起来了。瑞士一方面变得越来越奢侈,另一方面又是一个显示了吸毒亚文化群这种不太愉快的侧面的国家。甚至在这时仍然可以看到那种现代化的功能。
这是显而易见的,邦德到达机场时就发现了这一点。几年前,在建筑物上胡写乱画的现象是不可思议的,现在却司空见惯了,正如那些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年,在十年以前是绝无踪影的。在现代化的瑞士,秩序和清洁只是极其表面的现象。邦德心想,在加尔文主义的摇篮里,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尽管在这座城市里这几乎是无法避免的。在这里,多年以前加尔文第一次创建了他自己的宗教秘密警察,让孩子们与父母对立。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了片刻,时间仅够他打开提箱的秘密夹层并把自己武装起来,然后便给504 房间打电话。比阿特丽斯·达里奇的声音不像她在磁带上那样主动,不过她说,知道他来了很高兴。
他下了一层楼,敲了敲她的门。她站在门口,微笑着,看样子见到他很愉快,两臂紧紧抱着他的脖颈,仿佛要挤到他的身体里面似的,用脚把门关上了。“你想象不到我看见你有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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