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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迷雾-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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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做什么?”
“不要包庇,也不要隐匿,并不要你通知我们。你可能不忍心给过去的妻子套上绞索。”
江山无言以对。
“总之,我们一定要找到她。到那时别妨碍我们,不要拨110什么的。”国崎盯着江山,又叮嘱道:“明白吗?”
“我懂了。”江山说,“可是……说是幸子杀的,没错吗?”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如果她被错杀了,那就太可怜了。”
“没错,是她杀了我儿子。”
江山目不转睛地盯着车前方,过了一会儿又问:
“幸子……是你的女人?”
国崎微微耸了一下肩,说道,“是我老婆。”
江山惊异地望着国崎。
“可是……她比我太年轻了,我儿子竟同幸子勾搭上了。你也知道,幸子不是个贞洁的女人,同我儿子进行危险的恋爱。可是……儿子太痴心了。”国崎叹了口气,苦笑道,“算了,老头子的牢骚真叫人难为情。”
“可是……你儿子是被刺死的吧?”
“晤
“在你家,幸子不下厨房吧?在我那儿的时候,她就不喜欢下厨房,有时也做一做。可是,她一见到血就会引起休克而晕倒。有一次手切破了,她就昏倒在地……。这样的幸子会杀人?找不大相信。”
“这一点没什么可怀疑的。”
“是吗?”江山耸耸肩,“在前面让我下车吧。”
国崎看着江山说:“为什么?送送你。”
“不……。我不能让一个准备杀我以前老婆的人送我。”
“旧情不忘啊。”
“哪里话,这是两码事。”
国崎叫司机停车。汽车靠人行道刚一停下,江山便开门下了车。
“但愿我们不再见面。”国崎说。
“但愿如此。”
江山说着上了人行道。看到汽车远去,他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是梦,而现在从梦中醒来就好了。”他想。
“糟糕!晚了。”
江山朝地铁跑去。
直美正在家门口徘徊。
“晚了吧。”看到江山跑来直美说,“迟到二十分钟!”
“对不起,出门时遇到了客人。”江山气喘吁吁地说,“你等我了?”
“是啊,要是砸了饭碗怪可怜的。”
“晤,这会儿才想起关心别人。”
今天的直美下身穿瓷蓝色女式西裤,上身穿橙黄色的厚运动衫,脚蹬网球鞋,手里拎个市包。
“去锻炼!”
“是的,昨天跑了一下,看来还是运动不足。所以想流点儿汗。走吧。”直美说着快步走去。
“喂,等一下。我昨天累得腰酸腿痛。”
“真是个没出息的侦探。早饭吃了吗?”
“吃了一片面包。能吃点就很好了。”
“好孤独啊。”
“习惯了。”
“怎么回事?”
“哦?什么?”
“你好像没精神。”
“是吗?人到中年就这样。”
来到车站,直美摇着手,说:
“哎,来了,来了。”
“直美!迟到了!”大津智子嚷道。
江山惶然不知所措。全是女孩子,五个——不,六个。都是女式西裤的轻装打扮,都带着背囊或运动包。
“让大家久等了!真不好意思,今天还是星期天。”
“说什么呀!直美的欢送会,我们不能不参加。”
“好了,咱们走吧。哦,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保缥江山,是位侦探哟。”
“噢!”
“会柔道或空手道吧?”
“带手枪了吗?”
“在日本不行吧?”
江山好像被当成了玩物。
“喂,这是怎么回事?”他问直美。
“准备郊游到山里去开欢送会,怎么办?你要是在山下等的话也可以。只是,说不定下来时会走到别的方向去。”
江山瞪了直美一眼。明知体力不行……
“当然跟去,”江山说,“这是工作。”
“这才像个专业保镇户直美点点头,“哎,劳驾,把这个箱子带上好吗?”
江山一看,脚下有一只纸箱。两手一抱,沉甸甸的。
“里面是饮料,拜托了。”
“好,走吧。”
“走,出发!”
“混蛋!”江山嘟味道。
可是,又不能不跟去,江山拿定主意,笨拙地抱着沉重的纸箱登上车站的阶梯……。
“快到了。”
“再加一把油就上去了!”
“加油!”
姑娘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记住吧,混蛋!”江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脊背汗流如注,领带早就解开了,他用手帕擦着汗,头发乱蓬蓬的。要是事先准备,这座山也不是太高,不会这样狼狈。可是,江山现在却是西装革履。而且,纸箱里的可乐罐在往上爬的途中已减少许多,分量轻了不少。可是,姑娘们爬累了,这个说;“帮我拿着包!”那个说:“哎!我的也拿着。”一个一个都加到了江山身上。这会儿怀里又拖着四只包和一只背囊。
脚下很滑,实在受不了。他想,工作可不包括这些呀,得要求增加工资!
“到了,到顶了!”上面有人喊。“好了··”
谢天谢地,大概没什么头痛的事了吧。
江山鼓足劲把背包拿了起来,朝一块看样子能按近的石头边上走去。看上去挺结实的石头,突然塌了。
转眼间,鞋在粘土地上直往下滑。到路边上想停下来,可是惯性太大,怎么也停不住。
江山顺着草木茂密的陡坡滑落下去。
“啊——啊!”
到了山顶,直美尽情地呼吸着。
山顶狭小,有许多全家或高中生团体来游玩的,他们在上面摆满了饭盒,空地方没了。
“总算上来了。”智子说,”哦以为半道上就会吃不消的呢。”
“真的!有时也真行。”
“啊,累死了!”
有的姑娘爬得上气不接下气。
“肚子饿了。背行李的呢?”智子说,“好像还没上来。”
“就是那些东西吗?”
“刚才在下面看到的呀。”
“有劲的下去看看!”
“我去!”
“你真行。”
“我肚子饿了!”说着,有一个下了山。
“真有点儿可怜呢。”直美靠在身旁的一块石头上说。
“这样挺好,应该教训他一下,他跟踪人,就要戏弄戏弄他。”智子说。
“可是,对他来说却是工作呀。”
“没关系,这次吃点苦头,下回就不会再干了。”
直美想,他肯定还会干的。——中年人是很顽固的。
“哎,糟了!”
下去看的人回来了。
“怎么了?”
直美站起身:“昏倒了?”
“不是,好像摔下去了!”
“是吗?”
“哎……来一下”
直美急急忙忙地往山下跑去。
“略,那儿。石头塌下去了吧,还有滑到路边的痕迹。”
的确,滑落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路边,路边以外是陡坡,直到下边很远处的小溪边。
“看,我的包!”
顺着一个人手指处望去,中间的一根树枝上挂着一只运动包。
“糟了”
直美面如白纸。
从这样高的地方坠落,恐怕没命了。就是有救也要负重伤。没想到会这样!
“本来是闹着玩的……”直美嘟哝道。
“我的饭盒……”有的姑娘关心的是别的。
“没看到在哪儿吗?”
“没挂在那边吗?”
“那可不是洗的衣服呀。”
直美探着身子。
“我下去看看。”
“直美!别胡来,不能下。”
“可是,智子,都怪我呀,那样拖着他……”
“别这么说,他跟着本是他的工作,可以说是殉职嘛。”
“我可想不通。”
“可是,没有缆绳什么的,怎么下去呀……”
“向山顶上的人;和一下,说不定会有呢。”
“那也不能一下人下去,可以报告警察,到下边的河边寻找。”
智子极为冷静。
这当儿,下面几米远处的草丛微微晃动起来。江山像头迷路的狗熊探出脑袋。
“出事了?”
一个姑娘惊叫道。
“还活着!”
“当然厂江山怒声答道。
直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攸,能上来吗?”
“没关系。我在找失落的包,差一个怎么也找不到。”
“行了!上来!”
“哦先把包扔上去。”
江山把背囊、运动包扔了上去。手抓着草,脚蹬着树,爬了上来。
大家都捏一把汗。他吃力地往上爬,爬到上边,一屁股坐下来,喘着粗气。
“不要紧吧户直美问。
“大概还活着。”江山说。
“哎,吃盒饭吧!”一个人嚷道。
江山坐在岩石上,跳望着远处云雾露露的群山。他想说,山是那么静。可是,不知谁放的,收录机里传来摇摆舞似的音乐。
“江山!”
回头一看,是直美。
“三明治和可乐拿来了,吃吧。”
“可以吗?”
“不算收买吧?就这一点。”
江山微微一笑:
“正好,我都快饿死了。”说着,咬了一口三明治。
“真对不起,让你吃苦头了。”直美说。
“又不是你推下去的。”
“可是…··哦并不喜欢什么郊游,这次来就是拿你开心。”
江山笑道:
“这就像同讨厌上司喝酒,当职员的对这些都习惯了,别放在心上。”
江山眼望远处。
“有什么心事吗?”
“脸上能看出来?”
“晤,有点儿。”
“这个”
“我不会再溜了。”
“不是这个,老婆她……”
“太太?”
“原来的老婆。说不定死了。”
“有病?”
“要是有病就不担心了,已经离了婚。事情有点儿麻烦。”
“你还在爱她?”
“别瞎说,小孩子家!”
江山有点焦躁,把脸扭到一边。
心里已经不爱了,这是事实。可是,也并不是因此就可以见死不救。就是死了,也不能当成是个素昧平牛的人。无论怎样,毕竟结过婚,在一起生活过。
“你看这样行吗?”直美说,“你如果担心太太的事就马上回去吧。”
“不,我又帮不上忙。”
江山振作一下精神,嘴里塞满了三明治:“真好吃。”
“是长谷沼做的。”
“晤,她一直在你家?”
“我没出世就在我家了。”
“真不简单。”
“我觉得她很了不起。”
“怎么?”
“我是说,她三十年如一日做同样的一件事。我们才过了二十岁就自以为不简单,可是在她看来,我简直就像个婴儿,肯定的。”
“你真是个老实可爱的孩子。”
“人家说正经的,你别笑话。”直美瞪了江山一眼,“明天去进行野外体育活动吧?”
“啊!”
江山的脸涮地白了。
5
“辛苦了!”
“再见,直美!”
朋友们挥手告别。
“哎,直美,”最后一个大律智子说,“去跳迪斯科吧?”
“晤……不啦,我有点儿累。”
“是吗?你动身前咱们还能再会吧。”
“还有三大,明天我打电话。”
“明白。好,再见。”
“今天,谢谢你!”
智子拍了拍精疲力尽的江山的肩膀:“叔叔,你辛苦了。”接着又说,“坝上沙龙软膏睡一觉就好了。”
“多谢关心”江山苦笑着说。
“哎!”直美叹了气。站前广场上,照明灯亮了。天空渐渐由蓝色变成深蓝色。
“你的衣服太不像样了。”直美说。
由于在斜坡上滑落,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可能是被树枝挂的,口袋也破了。
“本来就不像样,没多大变化。”
“这样就不能去侦探社了。”
“这么严重?”
“要是同流浪人在一起,也许会显得好一些。”
江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确实太不像样了,而且鞋上全是泥,连自己也分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
“晤,没关系,我穿夏季穿的薄西装。”
“没有替换的?”
“夏季和冬季的各有一套。”
直美叹道:”爸爸光是上班穿的就有三十套。”
“有卫生纸吗?”
直美沉思一下,说道:“来!”说着拉起江山的手就走。
“干——干什么?”
来到出租汽车乘车处,直美一把将江山推进了一辆“的士。
“高岛屋,日本桥的高岛屋。”
“去买东西?”
“哎,买薄棉卫生纸。”
“到日本桥买卫生纸?”
“你不知道,法国进口的卫生纸博鼻涕是最合适的。”直美一本正经地说。
“哎,这不行。”江山抗议道,“这实在是收买。”
“要是不老实点儿,裤子的尺寸就量不准了。”直美说,“啊,腿比较长。”
“比较是多余的!”
过山被她拉着在百货店里到处转悠。直美好像是老主顾,店内销售部的售货员一边搓着手,一边跟在直美的身后。
“嗯,裤子的尺寸就这样,一个小时做好。”直美说。
“明白了。”
听到售货员的回答,江山吓了一跳。
一套质地精细的西装,凭江山的工资是买不起的。
“哎,衬衣和领带、手帕顺便也在这儿买。”
“卡尔登的怎么样!”
“晤,什么卡尔登不卡尔登的,我不配。车站商店卖的那种白手帕……”
“你别说话!”直美说,“他说的你不用管,他是个爱面子的人。”
“明白了。”
作为百货店自然是相信付钱的人。结果,江山说什么也都不被理睬,最后他干脆不说话,一切听之任之。
“哎,有替换的裤权吗?”
“当然!”
胸好。要那件驼绒毛衫,反正年龄又不大。嗅,内衣就行了。下面再看看鞋和袜子。”
江山死心了。反正跟着她买东西,身上原来穿戴的这一套肯定要统统扔到垃圾箱里。这样,木乐意也只好由着她。
转了一会儿,裤子做好了,上衣也缀上了名字,全齐了。
“啊,年轻了!”看着从试衣室里出来的江山,直美直拍手,“要是肚子削掉些就好了。”
“又不是泥捏的人,哪能说削就削掉!”江山的兴致不高,“一共多少钱?”
“不知道,没关系,反正从爸爸的帐户上支付。哎,咱们走吧。”
往四周一看,江山不禁愕然。
“店里下班了?”
“早就下班了,从便门能出去。”
“我给你们带路。”
店里的一个人走在前面。
“请别介意,我只是赔偿你的损失。”
“知道,十分感谢。”江山点点头,“不过,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呀。”
“职业道德问题。”
“是的。”
“让你的良心睡会儿觉,好吗?到昨天去过的那家餐馆吃晚饭吧。”
“可是”
“今天听我的,吃了饭就老老实实地回去睡觉。”
江山耸了耸肩。
“既然到了这一步就随它去吧。”
“就是啊。”
“让良心喝点葡萄酒,喝它个烂醉吧。”江山说。
外面已经入夜,路灯描绘出美丽迷人的夜景。
“是吗?”直美慢慢地把酒杯放回桌上,“这么说,太太一被发现就要被杀死?”
“别叫”太太’,已经不是我老婆了。”
“可是,别的又叫什么呢。”
“真是……麻烦。”江山说。他觉得,好久没吃过像样的饭了。
“可是……你放心不下吧?”
“要说放心也不确切。可是,不放心又有什么办法呢?我虽说是个侦探,但同小说或电视中那些本领高强的侦探可不敢相提并论。在这种社会里,我又没什么门路,实在是无可奈何呀。”
直美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山。江山纳闷地问:
“怎么?”
“你肯定想帮助太太吧。”直美说。
“你把我看得太高了。”
“我没看高。因为我亲眼看过你跑步发生贫血而又苏醒过来。我不会把你估计过高的。”
“难说的事你说清楚点儿。”
“你呀,你有一种落后于时代的责任感。如今不时兴了,作为一块活化五还是很珍贵的。”
“我是活化五?”
“鹦鹦螺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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