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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童养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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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馒头,就被爹娘与兄长重重责打了一顿!”
她凄楚道,“就在奴婢进宫前几天,听人说护城河里飘起一具女尸,约莫就是奴婢那苦命的姐姐!”
苏如绘生长门阀,却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祥之语对女子的影响如此之大,诧异道:“怎么会这样?莫非她不是你爹娘亲生的么?”
“是亲生的,可是爹娘也不是就她一个女儿,爹娘自己也要过活,若是收留她回来,恐对娘家有碍,而且兄长和嫂子都不会同意的。”秀婉冷笑道,“就算是窑子里的姐儿也有可能被恩客看中娶回家,摇身变成正经的主母,可是清白人家背负不祥名声的女子却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结果!其实奴婢那姐夫本来身体就不好,成亲免不了劳碌一下子就加重了,可是他们家怀疑姐姐克夫,请的那个乱嚼舌头的卜师又说得危言耸听,生生绝了奴婢姐姐的活路!”
苏如绘听得全身发冷,不禁想到若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的父母她摇了摇头,将这比拟丢开,没有发生的坏事还是庆幸的好。
被秀婉这么一劝,因为可能是思烟的宫女自缢的阴影总算消散了一些。苏如绘看着桌上裁好的云锦道:“该去御膳房取饭了,照那小黄门的指点,你这次走东北角门吧。”
第三十九章 闹翻
秀婉刚刚离开,内殿便传出扑哧一笑。
苏如绘眉毛一皱,却也没有多少意外,起身进了内殿,果然看到甘然坐在窗边把玩着桌上的镇纸,笑意盈盈。
苏如绘正为淑月殿之死而郁郁,看见他这副云淡风轻的笑意便觉得怎么看怎么刺眼,板着脸道:“二殿下真是好身手,什么时候进来了我竟都不知道!”
“皇祖母有意要接你回仁寿宫,你那离宫回家的主意打不了了,我还以为,你会恢复到以前那样待我客气有礼,没想到还是老样子。”甘然也不恼,依旧笑意盎然的说道,“没想到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人,居然会为一个奴婢死去而难过!”
“什么叫做没心没肺!”苏如绘此刻只觉得无明火在胸中燃烧,早将什么尊卑仪态丢到了一边,在甘然对面拖了凳子坐下,瞠目怒道,“难不成这宫里的人心都是铁做的么?淑月殿那边尸骨未寒,殿下这里却似乎在说一件有趣的事!”
“当然有趣。”甘然笑着道,“一个不长眼的奴才,赶着腊八节前自缢,生生坏人兴致!好在是荒僻的琼桐宫,外面只当眼不见为净。倒是你的反应实在让人觉得可笑,难道苏家御下宽厚到这种程度,你们家里就没有杖毙过那些不长眼睛的奴才?”
苏如绘此刻只觉得甘然面目可憎到了极点,怒声道:“我在家长这么大,也从来没见过这般草菅人命的!”她见甘然嘴角始终挂着的笑意,更觉怒火滔天!“若不是你送来的冷香炭,思烟姑姑也不至于就此而死!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那可是——”
甘然静静听着,脸色越来越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声如寒冰:“哦?一条人命?初雪你养了那么久,听说它前段时间快死了的时候你连看都懒得去看一眼,让秀婉只管等死了拖去埋掉!那个什么姑姑不过偶然见过一面向你借了点炭,你就为她这么难过,苏如绘,本殿下真不知道你到底生着什么样的心肝才能说出那么一番话来!”
“我好心送你冷香炭驱寒,在人告你逾越之后又纠缠母妃去向皇后替你求情!更不用说安抚怀真让她不要来找你的麻烦!你竟为了一个奴婢的死反过来叱责于我!”甘然刷的站起,厉声道,“苏如绘你好得很!非常好!不愧是门阀苏家的女儿!我乃堂堂皇子,在你面前,却连奴婢都不如!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为那不开眼的奴才伤心去吧,本殿下不打扰你!”
说着摔手而去!
苏如绘还是第一次见到甘然发怒,禁不住愣在那里,但她也是娇惯着养大的,而且这甘然在她面前素来温和,即使苏如绘时不时刺他几句,也笑吟吟的不以为意,让苏如绘逐渐觉得与之相处好比在家中时和三哥苏如锋在一起时一样。
因此虽然觉得自己言语失了分寸,将甘然惹动了真火,让她立刻低头认错,却有些转不过来,因此只是咬着嘴唇不言不语,任凭甘然气冲冲的跑向外殿。
就听见秀婉“啊呀”一声,随即惊讶道:“二殿下!”伴随着一阵器物翻倒声,蓦然甘然冷喝道:“你这狗奴才,滚开!”
苏如绘听得声音不对,追出来看时,却见秀婉倒在地上,食盒已经翻了一半,里面汤水泼了出来,甘然一脚踹开了秀婉,揭开帘子,头也不回一阵风的去了。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秀婉虽然被甘然连踹了几脚,但见了甘然脸上那如骤雨将来的阴沉,又是从内殿跑了出来,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疼痛,急急的问苏如绘,心里那叫一个欲哭无泪,自己伺候的这位小姐平时瞧着多么机灵镇定,怎么今天去了次淑月殿附近就这么糊涂了?
难不成那附近不清净么!
苏如绘自打进宫,待她好的那么几个人里,甘然可算是费了心的照应着她了,当初迁居春生殿时一应用具哪一个不是甘然特特从西福宫搬过来的?就连苏如绘如今消遣看的几本闲书都是甘然偷摸着带进来的。那时候宫里宫外都传说苏家小姐恶了圣上,连那与苏如绘姐姐妹妹相称的周意儿,也不过派秀英送了些东西来应个景儿作数,惟独二殿下甘然忙前忙后。
秀婉怎么也不明白,二殿下待苏如绘这么好,自己家这被誉为极具大家之风的小姐怎么就偏偏把二殿下给气走了?
“你可还爬得起来?”苏如绘皱眉要去扶秀婉,秀婉见她还不去追甘然,反而先关心自己的伤势,又是着急又是感动,好在甘然虽然是含怒去踹,但他年纪尚小,而且也无意取秀婉性命,除了被踹到的地方痛点外,倒没伤到骨头经脉,秀婉做惯了粗活,身体一向不错,也不用搀扶就爬起来,赶紧收拾了一下食盒,苦笑道:“二殿下那是怎么了?”
“是我不好。”苏如绘只觉得心里乱七八糟,勉强解释道,“因为思烟姑姑的事情,我一时口快,怪他给我送了冷香炭来才惹出后来的事,结果把他气走了。”
秀婉听了简直欲哭无泪,怀疑的探手摸了把苏如绘的额头,苏如绘不解道:“怎么了?”
“奴婢要看看小姐是不是病了?”秀婉将只剩了几碗菜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小姐,奴婢今儿晚上偷偷的替你去烧些纸吧,刚才就不该去淑月殿外,看看是被什么冲撞了,那么聪慧的小姐今儿怎么就糊涂成这个样子?”
虽然苏如绘性子宽厚,但秀婉在宫里待了也有七八年,一向极有分寸,不是气急了是不会说出这么没规矩的话的。
苏如绘苦笑着道:“罢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我自己糊涂,气走了二殿下,且让我想个法子以后怎么跟他赔罪吧!至于烧纸就算了,我在家里时父亲就教导我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东西我们苏家是从来都不相信的!”
“奴婢看二殿下是被小姐伤了心了,二殿下一向好说话,尤其在小姐这里更是连礼节都不讲究,今天跑出门去却要踹奴婢来出气,显然是伤心极了!”秀婉揭开食盒苦笑道,“只剩两碟子菜还能吃,其他都毁了,小姐再等等吧,奴婢再去御膳房要一份!”
“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胃口?随便对付着吃一点就是。”苏如绘摇头道,“真是乱七八糟先吃了饭,让我好好静一静,想想这起子事情到底该怎么个处理吧!”
秀婉闻言瞪大眼睛道:“小姐你还要想什么?自然是赶紧去和殿下认错!”
“二殿下你还不清楚吗?刚才那么怒气冲冲的出去,谁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苏如绘无可奈何的一摊手,见秀婉盯着自己,究竟心里发虚,只得叹了口气道,“好吧,吃完饭,你留在这里,拿几匹料子练裁剪,我去找他认错,行了吧?”
第四十章 甘美
草草吃了几口,苏如绘便在秀婉期盼而又催促的注视下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春生殿,因为外面还在飘着雪,秀婉虽催她去认错,却也怕在这眼节骨上挨了冻,所以又督促着她宫装外面套上了一件厚厚的火狐披风,艳丽如火的毛尖拂在苏如绘下颔处,越发衬托出她清丽来。
脚上套的鹿皮短靴,在雪地走路十分轻快。
出殿前秀婉又塞给了她一个紫金暖炉,叮嘱一定要抱在手里。
秀婉本来要亲自陪着苏如绘去找,毕竟让这么小的主子自己乱跑,终究不是忠心的奴婢做的事。
可是苏如绘本来就觉得去找甘然赔礼是个没脸的事,又怎么肯让她跟着?因此一定要独自去,秀婉若是跟着她情愿不去了,这才让秀婉没奈何,只得在春生殿里练着女红等待。
却说苏如绘出了春生殿,看着四面茫茫的雪景,找到甘然后的尴尬却立刻被冻走了一半,琢磨着该去什么地方找甘然?
苏如绘迁宫之后,虽然长泰帝没说要她禁足,可是苏如绘也知道,受了罚还要到处跑,那是现送着让宫里厌恶,因此从来都是足不出户。连太后那边的请安都寻借口推了。这还是除了前几天被太后召见外第一次出去。
她向琼桐宫外走了几步,越发迟疑起来。这段时间霍氏对甘然不像从前那么一味的宠着,而是开始管教了,甘然到春生殿更是一次比一次的少,若是这个时候他回了西福宫,苏如绘却犯了难。
倒不是苏如绘怕自己贸然去那里被霍氏冷眼,而是一来她的身份去拜访皇子显然有失矜持,二来霍氏与疼爱苏如绘的顾贤妃显然不大对劲,若是明光宫知道了,贤妃岂有不刺心的道理?
再说,那个让苏如绘惦记着的怀真郡主可是还住在那里的。
苏如绘越想越是皱眉,禁不住脚步渐慢,在宫门附近停了下来。
她在雪地里站着,因穿的多一时间也没觉得冷,只是眉宇之间阴霾极重,却是开始后悔当时没有立刻追出去喊住甘然。
苏如绘低头在原地想了半天,觉得还是没勇气去找,甘然那性子,跳脱飞扬,如果不在西福宫,天知道还会在什么地方?
想着想着苏如绘就觉得这次跑出殿来着实有点荒谬,便转过身来想回春生殿里去。
只是走着又想起自己只顾发火把无辜的甘然气走,心里难免愧疚,一时间倒是犹豫不定。
便在这时鼻端隐隐传来一阵清香,叫人精神一振。苏如绘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却是远处隔了小半个湖的地方,漫天飞雪里能够看到是一树红梅,正开得恣意张狂。
这琼桐宫若不是不祥的话,实在该是宫里除了未央宫外最惹人眼红的宫室了,奢华无匹不说,风景也是极为秀丽的,宫内竟挖了湖凿开水渠,引着太液池的活水环绕,据说夏天的时候水面俱是亭亭荷花,一派江南风景。
苏如绘此刻正心烦意乱和为难,看到那几支红梅便想着去折几枝再说。
她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附近恰好有一座九曲桥通往梅林,这冰天雪地的将桥身笼罩,苏如绘险些没看出来是桥。
她走到桥边看了看,发现桥上虽然积了厚厚的雪,却喜无人走过,苏如绘虽然年幼,倒还不像那些进宫多年的妃子一样染了一副娇怯怯的做派,自忖稳住脚步应该没什么事。
等过了桥,她才发现那一片梅林却是开在了一个湖心的小岛上,饶苏如绘满腹心事,此刻也不禁有些赞叹,这么费心筑成的宫室,偏偏她是带罪迁居,竟一直都没个心情出来转一转。
要知道就是其他宫里有好风景,也断然没有可以随意转的。也就是琼桐宫的主位发了疯又失了宠,偌大的宫里竟然没人理会,最是自由不过。
她身量还未长成,好在有几枝梅花低低垂了下来,苏如绘选着折了抱在怀里,这时间她将暖炉放在一旁的雪地上,折好梅花回头时,却发现暖炉不翼而飞!
苏如绘顿时一惊!
她并不信什么鬼神之事,又见放暖炉的痕迹附近有几个浅得难以察觉、快被飞雪盖上的脚印,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喝道:“是什么人拿了我的东西?还不快快与我出来!”
苏如绘问了几句见没人理会,便故意道:“那一个暖炉你拿便拿去了罢,只是这几日我身子不太好,为了治病,在暖炉里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燃着毒香,本来还想着莫要误害了人,才刻意走到这偏僻地方,没想到却有人赶着来挨毒!”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附近一声怪叫,雪地上一块掀起,一个男童忙不迭的将一只紫金暖炉远远丢开,带着哭腔道:“什么毒?能解么?”
苏如绘忍着笑打量着这男童,却见他六七岁年纪,脸色被雪天冻得通红,一双眼睛乌黑明亮,身上穿的乃是一身半旧的锦衣,却连氅衣都没带一件,不由一愣:“你是谁?”
“我是甘美。”那男童瞥见苏如绘身上如火如荼的氅衣,眼中露出一丝羡慕,有些哆嗦的道。
苏如绘略一思索,不由惊的手里梅花都掉了,连忙行礼:“四殿下!”
“殿下怎么回跑到这里来?您身边的嬷嬷呢?”苏如绘跪了半天,也没听见甘美叫起,雪地上实在冷得沁人,她目光一扫周围,没发现其他人,便干脆自己站了起来,试探的问道。
苏如绘没进宫前,苏家早将宫里大概情形打听清楚告诉了她。
长泰膝下现在的五位皇子,长子甘霖,乃中宫嫡出,名正言顺的帝国继承人;次子甘然,生母卑微,养在了霍贵妃膝下,也算得宠;三子甘棠,四妃之一的沈淑妃所出,最得太后欢心;而第五子甘沛,亦是皇后的幼子。
比较意外的是皇四子。
据说他的生母只是一个宫女,甚至比甘然的生母身份还要卑微。
宫中规矩,正三品以下的妃子,是没有资格抚养皇家血脉的,即使公主也一样。按理甘美也该交给正三品以上的妃子来抚养。由于宫中正三品以上的后妃不少,但抚养着皇子的仅仅皇后、霍贵妃、沈淑妃三人,因此不少妃子打过皇四子的主意。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长泰帝却破例将那宫女提为了才人,而且赐下恩旨,着她亲自抚养甘美。
这便是让长泰后宫众妃既羡又妒的许才人。据说许氏并不美貌,也无才气,只是一直谨慎安份,也不知道哪来的手段,得以以从四品的位份,抚养自己的亲生儿子。
苏如绘进宫之前安夫人特意将这位许才人点出来,让苏如绘以后切不可轻视。虽说许才人晋位和抚养皇子后,长泰帝也没见得多么喜欢她,不过两三个月才偶然去一次,基本不过夜就走,但人家有那能耐让长泰无视宫规,就知道非同寻常。
不过许氏位份究竟低了点,没资格去仁寿宫请安,而且太后似乎也不怎么待见甘美这个孙儿,苏如绘进宫这些时间,还从来没见过甘美与他的母亲许才人。
此刻看到甘美身上单薄的衣裳,苏如绘不觉有些发愣,她下意识的解下火狐披风要给他披上,却见甘美推开她手急急道:“解药呢?解药你?我可是皇子,你敢毒死我,父皇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扑哧!”苏如绘不由乐出声来,“臣女不过随口胡诌,殿下还当真了?臣女不这么说殿下哪里肯出来?”
甘美闻言,气得脸色发白,他瞪着苏如绘似乎非常想教训教训她,可是苏如绘比他大一岁,看着比他还要高一点,顿时又气馁的低下头去,一声不响的转身,走到刚才那片雪地,却是从雪地里拖出一大块——苏如绘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件狐裘,只是雪白的颜色,放在这时候倒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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