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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童养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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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委屈才是。哪里晓得这进来还没几天,就被逼到这种地步。”
她想了想,对苏如绘道:“今天太后特意问起太子的起居,你看着吧,说不定明天太后就会让霍清瀣去替太子送些点心果子什么的,而且一定是别具一格,像那条菊瓣蒸鱼一样的。”
苏如绘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太后这是想把她给谁呢?”
“嘿,谁晓得?”周意儿心头火起,“若早中意了小霍氏,又何必宣我们进宫?现在整天站在那里看他们其乐融融,我们却仿佛是那些站规矩的小妾一样,不怕妹妹笑话,我今天在德泰殿差点儿没流下泪来!”
苏如绘苦笑着摇头,今天她们两个闺阁千金,算是领教到寄人篱下的滋味了。
太子进来请安后,与甘棠一起哄着太后高兴,除了霍清瀣时不时被甘棠和太后照顾能答上话外,苏如绘和周意儿都是站在一旁陪笑陪乐,就是端茶倒水都有齐云接过去,宛如两个木雕装饰般。
她们两个在家里那都是正妻所出嫡女,宠爱得如珠如宝,什么时候被冷落过?这么悬殊的对比,不抓狂才怪。
“我看这次入宫的不该是我,而应该是周姿儿!”周意儿怏怏的放下茶盅,苏如绘好奇问:“周姿儿是谁?”
“我父亲的小妾生的女儿。”周意儿显然继承了名门望族的一切传统,对于由小妾所出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甚至不屑说一声妹妹,冷笑着道,“她才是做低伏小惯了的,咱们是什么身份,几时干过这等站规矩作壁画的事儿!”
“周姐姐慎言吧,咱们那是在家里,皇家能和世家比么?”虽然内室仅得两人,苏如绘还是正色劝道,“何况进宫前不知道,现在人已经进来了,总不能再向太后和皇后要求回家,那么做岂不是等于说两宫娘娘亏待了我们,到时候还会连累家族落罪!再则,外面的人本来羡慕我等入选,若是我们忽然回去,必能猜出我们是不得宫中宠爱,说不定还会传出种种风言风语,到时候徒然坏了闺誉!”
这些道理周意儿哪里是不知道,只是她一向被捧惯了的人,又自恃姑姑是皇后,忽然之间受这么大的气,一时间却是转不过弯来。
此刻叹了口气,对苏如绘腼腆笑道:“我是气糊涂了,幸好妹妹是个明白人。”
“这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苏如绘无可奈何道,“说件事给姐姐听就是了——我家里只我一个女儿,说起来也算疼爱无比了,但是三个哥哥都能去帝都外军营里骑马,我从小到大也不知道求了父亲多少次,他从来没有答应的。有一次母亲心软,将我打扮成男孩儿,满以为可以如愿了,谁知道父亲一见我着男衣便勃然大怒,同我发了好大的火,事后还将母亲狠狠训斥了一番!”
她叹了口气:“没法子的事,无论高兴不高兴总要接受的。与其如此还不如开心点,到后来我都没去过军营骑马,每次哥哥们去时我只能站在二门处不停张望不过后来父亲见我不闹了,倒是心生愧疚,从军营里带了一匹小马儿来给我。”
周意儿听着,沉思片刻,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多谢妹妹提点。”
第十一章 震怒
周意儿走后,秀婉服侍苏如绘用了晚膳,苏如绘便打发她去做自己的事,独自进了内室。
刚才她劝解周意儿半晌,都没提到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周意儿会被派到仁寿宫?
周意儿显然不是个能吃苦的,她埋怨半天却没提到是自己姑姑将自己分到仁寿宫陪伴太后的,若她是在未央宫,那么位置就要和霍清瀣换个边儿了。
苏如绘虽然年纪小,也知道这里面必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而且这原因不是她所能追究的,因此绝口不提。
打发了秀婉,苏如绘在内室枯坐了半晌觉得甚是无聊,忽然想起今日在高阁上的景象,那座高阁就在鹿鸣台上,距离她住的院子也不远,苏如绘眼珠转了转,觉得只要不出仁寿宫,似乎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换了身颜色略深的外衣,将枕头塞在被子里冒充,自己溜了出去。
秋夜的风颇有凉意,苏如绘裹紧身上衣服,依着白日记忆向那座高阁走去。
到了阁下,苏如绘借着依稀月色,方看清这座阁子的名字。白天过来的时候忙着谨守规矩,压根就没敢抬头。
这座阁子的名字,赫然叫做望金阁。
看到阁名,苏如绘禁不住脸红了红,她想起来自己硬凑的四句,鹿鸣台下黄金海,年年披霜开烂漫。没想到却是应了阁名。
苏如绘伸手推了推,发现阁子没锁。其实这也很正常,这座阁子就是建得特别高一些赏菊用的,里面除了一些桌椅没有其他东西,锁不锁其实都一样。谁还能将宫里讲究笨重的桌子椅子光明正大的往外搬不成。
苏如绘沿着楼梯一步步登上去,月夜俯视鹿鸣台下,与白昼却又不同。
淡淡的月华将金黄灿烂的菊海染成了一色的水银,仿佛是一泓秋水荡漾,宁谧而恬静。
她在高处凭栏许久,觉得心中块垒渐去。
秋夜的风掠过她耳畔,此刻的仁寿宫显得格外平静宁和。
就在苏如绘心神俱醉时,一道凄婉歌声悠悠而起。苏如绘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向着歌声的方向看去,那是鹿鸣台的东边,听位置应该是出了仁寿宫了。
女人的歌喉凄凉而婉转,声音遥遥传来,歌词已然模糊不清,只是别有一种哀怨之情在其中,使人听之禁不住要落下泪来。
苏如绘却微微皱起眉,她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原本登高观菊好容易将白天受得委屈排遣掉,这会儿一点好心情却给这歌声搅扰得一干二净。
禁不住恨恨的甩了甩手帕,蹬蹬蹬的跑下望金阁去。
在回自己住的院子时苏如绘方想起来,其实前一夜她在半梦半醒时就听到过这个歌声的。当时困倦过头,也没在意。
也不知道仁寿宫的东边是什么地方,深更半夜的尽唱些催人泪下的歌曲儿,就不怕惊了太后么?
苏如绘胡思乱想着溜回内室,假装刚刚小憩醒来,让秀婉准备热水沐浴。
沐浴的时候秀婉捧了一小盒子辛夷花,小声说太后是很喜欢辛夷的味道的。苏如绘嘴角撇了撇,任她将辛夷花瓣撒进沐桶之中。
眼下太后心思全放在霍七小姐身上,自己就算装扮成一朵辛夷花又怎么样?
没见皇后的亲侄女都被排挤到一边去了么。
不过秀婉也是好意。
接下来的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而触目惊心的过去了。
之所以说平平淡淡,是因为周意儿与苏如绘还是依旧作着木偶,冷眼旁观太后独宠霍清瀣,那个顽劣的三殿下也对霍七敬爱无比。而触目惊心却是,这般的疼爱,连后宫妃子也有看不下去的,为此庄妃偶然在仁寿宫外遇见霍清瀣,据说特意教训了她几句,也不知道霍七有没有告状,总之一向将后宫交给皇后打理的太后特意让齐云去了趟未央宫,第二天就传出来庄妃病了需要静养,短时间内也不能伺候皇帝。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变了相的禁足。只因霍清瀣终究只是太师孙女,与一宫主位的妃子身份悬殊,若明说是为了她而惩罚庄妃,显然是让人议论颠倒尊卑。
不过私下里消息是瞒不住的,六宫都在暗自议论霍清瀣是不是内定的未来太子妃?还是留着替长泰帝准备的未来皇妃?
得到这个消息后,周意儿私下的抱怨立刻减少了不少。虽然她的姑母是皇后,可如今后宫还有个太后在,而庄妃再怎么说也是个正二品的宫妃。显然,霍清瀣的地位远非她如今所能嫉妒的。
联想一下当初霍清瀣甚至没去过未央宫,恐怕连周皇后都没办法这位七小姐。
这日恰逢旬日,正是六宫皆来请安的时候。
一早周意儿与苏如绘就梳洗妥当,天色未亮便在德泰殿外等待太后起身的消息。不多时霍清瀣从里面出来,笑着招她们进去。霍七小姐住的彩明轩距离德泰殿那么近,而且她每次到了都可以直接进去,不像周、苏两人还要在外面等。
等的人心里都是酸酸的。
进去时太后已经穿戴好了,依旧是满头乌发盘成了灵游髻,齐云与几名近侍正在替太后挑选合用的首饰。
“这支赤金衔珠凤凰可好?”齐云正择了一只钗子给太后看。
苏如绘和周意儿跪下行礼。
太后淡淡的叫了平身,扫一眼凤凰露出不悦之色:“赤金是皇后喜欢的首饰,不要一会与她撞了钗子。”
其实皇后用的赤金凤钗和太后用的还是有区别的。只不过若真都戴了凤凰赤金钗,难免很像。
齐云陪笑道:“却是我糊涂了。”
她又挑了一支点翠缠金牡丹珠花,这次却是霍清瀣在旁摇头:“齐嬷嬷的眼力自然是好的,这只珠花只怕是点翠高手的手笔,可是太后娘娘今儿穿的乃是绛红翟衣,配翠色头饰未免相冲,不若选其他的。”
这段时间来,周意儿和苏如绘都见识到了霍七小姐受宠的程度,早已见怪不怪,听她反驳太后身边的齐云也默不作声。
最后太后的钗子还是听了霍清瀣的。这一番打扮定下后,外面早有宫女来禀告,说是六宫娘娘都已经到了。
太后淡淡道:“她们来得倒是早,都是勤快的。”说着问那宫女,“贤妃可曾来?”
那名叫袖云的宫女小心道:“禀太后,刚才皇后娘娘让奴婢传话,说顾贤妃身子还未好,下不了地,所以皇后娘娘免了她今儿请安,让奴婢来和太后讨个恩典。”
“贤妃那个身子,还请什么安?等太医说大好了也不迟。”太后叹了口气,对齐云道,“行了,咱们出去吧。”
周意儿与苏如绘对望一眼,太后果然是怜恤贤妃的。
跟着太后出了寝殿到德泰正殿,原本空阔的殿中衣香鬓影,环佩叮当,将满殿挤得满满当当。长泰帝的妃位基本都是满的,因此今日请安的宫妃人数实在不少。
见太后出来,原本小声交谈的众妃与皇后一起站了起来,恭敬的跪下身去请安:“臣妾(妃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在凤座坐下,和颜悦色的叫了起来,又给皇后和位份高的几个妃子赐了座。
苏如绘和周意儿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皇后以外的其他妃子,但见这些妃子中空了两个位置,应该就是多病的贤妃与那位不走运的庄妃的原本所在的位置了。
让人惊讶的是,贤妃的座位竟是太后之下左首第一张!大雍以右为尊,因此皇后自是坐在太后右首。左首那张椅子虽然明显拉后距离,但也是首座。
那个位置,本该是仅次于皇后的贵妃霍氏坐的地方。
而那眉眼与霍清瀣相似的霍贵妃,却端正的坐在了皇后之下,确实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放眼望去,满殿姹紫嫣红,都不及她颜色出众,只不过霍贵妃神色冰冷淡漠,仿佛周围一切都与她没什么关系一般,显得格外不容人亲近。
“昨儿甘然据说惹皇帝生气了,贵妃,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欢霍贵妃那冷冰冰的模样儿,寒暄几句之后,太后忽然眉一皱,看向霍氏,“皇帝整日替政事操心,你们做后妃的,就该好生教养皇子,替皇帝分忧,而不是一味娇纵懈怠,反而让皇帝多思多虑!”
太后一直温和,难道说出这么重的话来,原本满脸笑容哄太后开心的皇后与妃子都是不惊,虽然被训斥的不是她们,却也纷纷噤若寒蝉。
霍贵妃立刻跪下请罪。
她跪的极快,礼仪与谢罪的话也是流利,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二皇子平时就是个爱惹事的,所以霍氏已然习惯,还是霍氏早知自己不得太后欢心,所以特别的温驯。
见状,周皇后连忙陪笑道:“说起来都是臣妾的不是,贵妃妹妹宫里的奴才不用心”
“不用心?甘然自己说他是故意甩开奴婢们的,主子有令,那些奴才敢不听么?”太后眼帘一撩,淡淡的道,“寻常富贵人家都说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合着哀家的皇孙却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要说不用心,乐安身边的奴才才是不用心!至于甘然那是他自己不懂得保护好自己!”
说着太后犀利的目光扫向霍氏,将她看得深深低下头去:“甘然年幼,霍氏,你今年多大了?”
“妃妃妾年二十有八”嘉懿太后积威极重,见她真的发怒,霍氏再也维持不住冰冷淡漠,俯伏在地,战栗呜咽道。
“哦,二十有八啊,哀家还以为,你与甘然差不多也是八岁有余呢!”太后并没有息怒的意思,冷笑着拨着茶碗,“你之前的二十年,是活到哪里去了?还是觉得甘然不是你生的,所以任凭他不带奴才独自在荷池边玩耍?”
此话一出,德泰殿中立刻寂静无声!
第十二章 甘然
“太后明鉴,妃妾万万不敢有此想法!”太后此话说的严重,霍氏贵妃仪态全消,激烈的喊了一声,拼命磕头分辩道,“妃妾身子无用,蒙皇恩多年却无一所出,幸得陛下垂怜,能够抚养二皇子甘然,岂敢不用心?而且就算妃妾有所出,亦是甘然的庶母!妃妾怎么会不想皇子好呢?只怪妃妾一时疏忽,致使皇子陷入危境而不自知!”
殿中寂静无比,苏如绘、周意儿都是不敢出大气,却听一个清越的声音甜甜道:“姑姑说的没错,太后娘娘,瀣儿想姑姑也没想到,二殿下会支开随从一个人在荷池边。姑姑身子一向不大好,还请太后垂怜!”
周意儿年纪小,面色微微一动,被苏如绘悄悄拉了下袖子才忍下去。
太后震怒,连皇后都赶紧跪下去请罪,霍清瀣却依旧言笑无忌,这等恩宠,就连听都没听说过。只怕仪元长公主归宁在这里,也不过这等地位。
仪元长公主是长泰帝的同母姐姐,也是太后唯一的女儿,比长泰年长十岁,当初先帝驾崩,为了稳固长泰的帝位,年仅十三岁就被太后远嫁秋狄,为秋狄左单于的大阏氏。
当初左单于已然四十余岁,长子都年过廿五,公主却才十三,太后送嫁时嚎啕痛哭,不顾仪态。此后长泰帝帝位稳固,一直对长姊深怀愧疚。据说仪元长公主在宫中时深得太后喜爱,但有忿怒,一见长公主的面便烟消云散。
“太后娘娘,瀣儿想,二殿下支开随从应该也是有原因的,不如请殿下来问一问?或许真的不关姑姑的事呢?”太后正在火头上,霍清瀣说完刚才一番话后,虽然未再训斥霍氏,却依旧沉着脸。
此刻听到霍清瀣再次出声,面色终于缓和了一些,调整了一下语气,淡淡道:“也好”
“太后,可是陛下说要甘然禁足”霍氏闻言,有些为难的说道。
太后似乎极不待见她,刚刚舒缓的脸色顿时又阴冷了下去,冷笑道:“皇帝虽然说禁足,可说一定在你的西福宫?”
霍氏噤若寒蝉。
“哼,皇帝膝下有五位皇子,甘棠与甘然一般年岁,性子比甘然还要顽劣得多,也没听说会独自徘徊荷池边的!哀家看甘然还是先到仁寿宫来住段时间,让哀家亲自调教调教,哀家的皇孙就五个,虽然皇帝以后还会有其他皇子,不过这五个难道就不是皇家血脉了么?”太后冷冷的道,再不理会霍氏,转头看向齐云,“齐嬷嬷你亲自跑一趟,将甘然带来!”
“奴婢遵懿旨!”齐云不敢怠慢,带了两名小内监匆忙去了。
太后闭目片刻,淡淡道:“都散了吧,皇后留下!”
后妃不敢多言,纷纷依言退下。
惟独霍氏咬着唇怯生生的看向太后,进退两难。
“太后娘娘”霍清瀣见状,轻轻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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