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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童养媳-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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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偏厅内苏万海面如严霜,语气里掩饰不住杀意。
郑野郡夫人显然是大哭过一场,眼眶犹红,不过安氏究竟非同寻常妇人,再说现在她也没心思哀愁,见三个刚刚被唤来的儿子一脸不解,忍怒再次说了一下:“刚才起早的时候请了颜大夫来替如绘诊治,原本只是预防在宫里着了暗手,却没想到颜大夫断出如绘早被人下过寒药,幸亏咱们及时把她接了出来,若不然,颜大夫道,那种药再下个三五回,如绘今生今世休想有自己的孩子!就算侥幸有孕,也难存活!”
“什么!?”苏如铁、苏如锋一起叫了起来,连一向最沉稳寡言的苏如峻也刷的抬起头,面露惊愕!
“谁这么大胆子?怀真郡主?”苏如锋叫过之后,腾的起身怒气冲冲的问道!
“坐下!”苏家三子一女,苏如绘因是独女向来最受宠爱,而三子中,苏如铁是长子,未来继爵之人,并且还很有可能是将来的族长,苏万海惟恐惯出个纨绔,自是着意严厉调教,苏如峻是庶子,苏万海对他不甚上心,而三子兼幼子苏如锋自然成了苏万海最宠爱与放纵的儿子,因此苏如锋并不像两个哥哥那么惧怕父亲,倒是郑野郡夫人担心幼子像到了苏万海年轻时候,每多管束,此刻安氏一怒,他顿时乖乖坐了回去,但还是不服道:“母亲,何必让端木氏旁支的这对母女继续逍遥?让父亲修书一封回青州,召来几个面生的暗卫,就算露了行藏咱们也可以一推了”
“闭嘴!”这一回却是苏万海怒了,“你再多说一个字,就给我滚出去!以后议事也不许来听!”
门阀豢养暗卫是皇室与其他门阀世家都心知肚明之事,青州苏氏虽然自大雍开国起入朝,嫡长一系自此长驻帝都,但这不代表放松了对青州的控制,而苏氏暗卫也均是从青州培养调教,如苏如铁之流,身边必然是有暗卫随时保护的。
只不过从大雍开国,苏氏从来没有把女儿送进宫过,因此苏如绘入宫后,只能勉强找到一个秀婉为女儿的贴身人。
只不过暗卫之事,属于心照不宣,苏如锋这么嚷嚷出来如何让苏万海不怒?
“怀真郡主?凭她也能将忧来鹤下到如绘饮食内?!”安氏在旁冷冷的道。
“忧来鹤?”听到这个名字厅中之人都是一皱眉。
这忧来鹤与白玉金参若是放在几年前,查都不用去查,帝都哪几家会有此物一只手都能数出来,问题是北伐后,因着北戎大败,大雍军队掳掠与之后北戎称臣纳贡,这两样东西如今许多世家都收藏了不少。
忧来鹤生长北地,性极寒,若一次服下过量可致昏迷乃至于猝死,便如顾贤妃那次倒真与忧来鹤发作颇为相似。不过此物入药擅解热毒,因此当初北戎投递降书时,大雍太医院特意上表请求将之纳入贡品。
“怀真郡主没这个本事,但霍贵妃”苏如锋是太子伴读,对后宫之事倒是了解许多,知道怀真郡主每回入宫都是住在西福宫的,便小声提醒道。
安氏却没理他,而是转向苏万海:“夫君,说起忧来鹤,如绘倒是告诉了我一件事,这回她被诬陷谋害顾贤妃、打入冷宫,据说那余太奇就是在她所呈糕点里查出了忧来鹤只是如绘说那糕点乃是她在旁盯着青雀做完的,中间未假任何人之手,只除了青雀后来点缀翡翠天香糕,将周后侄女、与如绘比邻而居的周意儿所送一篮樱桃放了几个上去!”
“哦?竟有此事?”苏万海脸色一变,顾贤妃出事,当天晚上他就被召进宫大大叱责了一番,让他上表谢罪,当然苏万海上表是上表了,却绝不承认自己女儿会作这等事,长泰也没说是忧来鹤,只说是不干净的东西。此刻听安氏这么一说顿时飞快的思索起来。
“哼,余太奇,这老东西大约是活够了!”苏如锋性情冲动,在旁嘀咕了一句,悄悄拉了拉苏如峻的衣袖,两人顿时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还有周后?母亲,未央宫那位看来也不安好心!亏当初妹妹还帮过他们!”
只不过这个小动作并未瞒过安氏的眼睛:“余太奇不过是跳梁小丑,苏氏想要他的命是举手之劳,但是现在他还不能动!”
“母亲,为什么?”苏如锋此刻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听安氏这么一说顿时叫了起来。
“两碟点心,玫瑰蜜卷与翡翠天香糕都是余太奇检查的,早先我们只当他故意诬陷如绘也没当真,但现在如绘也中了忧来鹤,那检查倒有可能是真的,但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有余太奇自己清楚,就算他要死也要把此事交代了再去死!”安氏森然说道,“你们要是敢提前弄死他们,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苏如锋怏怏说道:“都说咱们家如何如何,妹妹受了那么多委屈,咱们却只能在这里商议而不能即刻替她报仇,母亲,青州苏氏千年门阀也不过如此而已!”
“滚出去!”苏万海这次是真的怒了!想也不想拿起手边茶碗砸到苏如锋脚下,人更是气得站起身来作势要踹,幸亏苏如铁反应快跳起来将他拦下。
“三弟,这会咱们全家都在这里商议事情,若是外面来了客人怕是那些奴仆也不敢进来禀告,不如你出去看着罢,待商议出来结果再告诉你。”苏如铁见状连忙出声打圆场,给苏如锋使个眼色让他先离开,免得苏万海当真要踹下去。
苏如锋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他哪里晓得对于苏万海而言门阀的骄傲与尊严是何等高贵,没想到自女儿进了宫连着受那么多罪偏偏自己却无能为力,正自郁闷得不行,这会儿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居然当着面就说起了青州苏不过如此的话,苏万海焉能不怒?
要不是苏如锋一向散懒,又是幼子,换了苏如峻,苏万海连想都不想就把他踹倒在地好好教训了。
苏如锋撇了撇嘴角起身离座而去,哼道:“谁不晓得妹妹刚刚回家事情正多着,哪个不长眼睛的这个时候来拜访?”
“这个逆子——”苏万海刚被苏如铁劝回座上,闻言差点没追出去,苏如铁只得唤了苏如峻一起协力把苏万海按下去,劝了好半天才继续说下去。
不过被赶出来的苏如锋却没想到,苏如铁打圆场的一句话却真的说到了:“三公子您出来的正好,顾公子与楚王殿下携同来访,已经在厅上等候多时了!”
一出召南苑,正在外面打转的管家苏岩便略带焦急之色的迎上来禀告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游光堂
“你说什么,顾连城和楚王?他们两个怎么会走到一起?而且还在这个时候前来?”苏如锋听了,脚步顿时一顿,没有先去正厅迎客,反而认真询问起来。
苏岩是门阀总管,也不是没见识的人,倒不催促,而是仔细说了一下情况,好让苏如锋心里有个底:“顾公子说是替薛女史来探望小姐的,而楚王则是奉了霍贵妃娘娘之命,同样是前来探病!”
“哈,这两个人倒真奇怪,顾连城代薛女史探望这是正常,毕竟女史是妹妹的师傅,哪有徒弟病了轻易劳动师傅的道理?顾连城这个师兄亲自跑一趟,已经是很给咱们家面子了。那楚王跑过来干什么?贵妃娘娘身边难道连个嬷嬷都没了?”因召南苑附近并无外人,苏如锋又刚刚在里面受了气,便哼了一声,直白的道。
苏岩对家中这几位主人的脾气早就了解,陪笑道:“虽是如此,可楚王毕竟是殿下,若非侯爷吩咐过议事时不得打扰,老奴早就要进去了,三公子,里面不知道谈得如何,是不是请侯爷出去陪楚王与顾公子说几句话?”
青州苏氏虽然自矜千年门阀,不过在皇室面前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甘然虽然年少,但他是皇子,又已经册了楚王,武德侯府现在的家主苏万海也才是个侯而已,让人在厅上等这么久本来就是失了礼,要不是看郑野郡夫人请苏万海到召南苑来时脸色极为难看,而那位楚王又似乎非常宽容,一再强调他今日空暇,等苏家人有空再见他便是,苏岩必定是早就冲进去通知此事了。
“楚王驾临,父亲当然要去。”苏如锋虽然听了妹妹在宫里的遭遇后对天家的印象坏到了极点,除了他伴读长大的太子觉得其他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是悻悻的道,“你进去吧,父亲刚才冲我发了好大的火,我可不想去碍他的眼,我回枫瑟居了。”
“侯爷怎么舍得真的责怪三公子?想必这会气就散了。”苏岩倒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苏如锋从小到大惹的事还不多吗?可是苏万海生气归生气,最后还不是一样护着他。而且苏如锋说什么苏万海发好大的火苏岩根本不信,苏万海对长子调教严格,对庶子训诫苛刻,惟独对幼子宠爱,所以他只是笑了笑就进了召南苑。
此刻苏家正厅游光堂上,楚王甘然和顾连城正在苏家下人小心伺候下漫无边际的交谈着:“士珍,听说太子身边添了两个新人?”
“嗯?”顾连城本来正和甘然聊着诗词,猛然听到他这么说顿时一怔,很快便淡淡道,“这是内闱之事,我并不知晓。”
甘然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士珍果然是君子,哈哈,孤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说着转开话题又说起了风花雪月,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提一样。不过旁边伺候的苏家下人都是伶俐的,两人之间的每句话都被暗暗记下,过后转呈苏万海等人揣测。
顾连城也未再提此事,而是转过头问苏家一个下人:“四小姐身体是不是不大好?”
“顾公子见谅,今儿早上夫人请了颜大夫来给小姐诊治,走时脸色确实不大好看,夫人刚才命人急急将侯爷、三位公子全部唤去小姐住处,吩咐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许打扰,才会冷落两位这么久。”能够在游光堂伺候的都不是蠢材,再说郑野郡夫人早就吩咐过要不露声色的将苏如绘病情传出去,这丫鬟便脆生生的道,“至于小姐到底如何,奴婢是游光堂的丫鬟,与后。院的使女却是分开的,因此并不知晓。”
所谓并不知晓,顾连城与甘然都只微微一哂,门阀的规矩许多地方甚至比皇宫更为森严,这些丫鬟说的话,多半是主人让她说的,至于她说不知道的,也许是主人不让说,也许是真的不知道。不过照她所言,大夫是早上请的,苏家一家人却议论到了现在难道苏如绘真的
顾连城毕竟是苏如绘的师兄,这几年因着定国公家有意招他为婿的缘故,武德侯府没少变着法子替两边搭桥,对武德侯府也是熟悉了,又是奉薛女史之命来探望,名正言顺,自然要随意得多,想到这里,他放下茶盏起身道:“那我进后院看看。”
大雍风气并不严苛,虽有男女之防的避讳,春秋之日,贵族少女出游者也比比皆是,只需蒙上轻纱便是。因此顾连城此刻这话倒不算突兀,那丫鬟听了,略一思索,便道:“顾公子且少待,奴婢去寻个能去后院的奴仆来替您带路?”
她话说的好听,其实却是遣人飞去后院打听能不能让顾连城过去,因定国公家对顾连城打的主意武德侯府十分清楚,所以对顾连城格外不一样,这丫鬟倒是伶俐,并不直接拒绝以免伤了顾连城的颜面,只打着找人替顾连城带路的幌子去请示,若苏岩那里说不能带他入内,她自然再想办法拒绝。
顾连城是正人君子,却没想到这许多,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闻言还是坐了下去等待,好在那丫鬟下去没多久,堂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只见苏万海匆忙的换了官服进来,先向首座的楚王甘然行礼,而顾连城避在一旁也向苏万海行礼、并与苏如铁、苏如峻彼此见礼。
“侯爷折煞小王了。”甘然虚扶一把,竟也还了个半礼,这让苏万海颇为惊讶,几人寒暄着重新入座,因甘然身份最高,因此他一直坐着首座,原本苏家人没来,顾连城在苏岩的拜托下硬着头皮坐了主人的位置替苏家招呼甘然,这会自然让到下面来,由苏万海这个真正的主人作陪。
苏万海对顾连城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劳烦士珍了。”
“世伯客气!”顾连城这几年和武德侯府关系不错,加上薛女史的缘故,笑着拱了拱手,倒也没怎么客套。
苏万海应酬了一句顾连城,便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甘然身上,这也难怪,顾连城和武德侯府已经很熟悉了,但楚王却是第一次登门确切的说,这是苏家第一次接待长泰的皇子,毕竟长泰膝下嫡长子甘霖也才束发一年。
“不知殿下驾到,未曾远迎,还请殿下恕罪。”这种套话照例说上一遍,甘然再向苏万海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大度,苏万海便直截了当的问道:“殿下所来为何?”他心里其实在暗骂苏岩不懂得办事,怠慢楚王也几罢了,反正青州苏氏的门第偶尔傲慢一点也没什么,问题是如今朝中暗流汹涌,别看太子是正统,因着周后前几年失了独掌后宫之权,而霍妃一直盛宠、沈妃母子俱得太后欢心尤其是六年前西凉沈氏的沈准入朝,短短几年就做到了吏部尚书的位置上——甘然今天在武德侯府待了这么久,传出去天知道外面怎么想,恐怕宫里还以为自己与甘然一见如故深谈良久呢!
“府上四小姐昨儿出宫,据说是因怀真郡主之故才一病不起,郡主也算孤的表妹,这次进宫也是母妃传召之故,因此母妃听闻四小姐病重,甚是歉疚,本该派嬷嬷前来,但身边得力的念心嬷嬷忽然病倒,便遣了孤来探视——四小姐究竟怎样了?”甘然淡淡一笑道。
他这番刚说完苏如铁和苏如峻立刻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色:怎么楚王与宁王府有仇还是怎的,专门来帮忙的吗?
原本苏如绘自服沉疴散与安氏联手诬陷怀真郡主,到底被太后拦了下来只是训斥了一番,而且若不是怀真郡主气恼之下出言不逊,太后可是准备就用擅闯玉堂殿的罪名教训几句就算了的,即使如此太后到底也没说怀真害了苏如绘。
不过甘然这么一说,因怀真郡主之故?霍贵妃都承认了,怀真郡主谋害门阀嫡女的罪名差不多就可以说是定下来了。
一时间厅中除了顾连城和甘然外都在飞快的思索着甘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借此事来向武德侯表示善意?还是宁王府得罪了霍贵妃?可是这又怎么可能?端木氏又不是傻子,太后那么不待见霍氏,霍氏还不是好好的做着她的贵妃,长泰对霍氏宠到这个地步,谁会没事去得罪这一位。
再说太后虽然不待见霍氏,但对太师一直都非常礼遇
苏万海眼睛微微一眯,叹了口气道:“劳烦贵妃娘娘和楚王殿下了,小女这回病得很有些凶险,今儿早上夫人请了帝都最有名的颜大夫来看过,道是十分棘手,方才正是在内商议此事,才耽搁了殿下与顾公子许多时间。”
甘然和顾连城自然连声说无妨或不敢。
“既然如此,何不请太医来看?”甘然心里究竟是有点着急,不过他打着霍贵妃的幌子来已经足以引人侧目了,再表现得急切就更不像样子,到那时候霍氏或者可以为他摆平长泰,不过太后
“殿下,太医领朝廷俸禄,乃是专门为天家与朝廷肱骨诊治的,臣的女儿是什么身份?从前在宫里是太后怜恤,如今既然出了宫,若还是要劳烦太医们,岂不是太不懂规矩了。”苏万海连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开什么玩笑?太医?听了郑野郡夫人说苏如绘早在几年前就开始被人下忧来鹤起,苏万海恨不得亲手将余太奇给掐死,将其他太医也全部杀了!要不是这些太医联手欺瞒,苏如绘这几年又不是没请过平安脉,怎么从来都没人告诉过她?!
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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