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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花台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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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中人员的心情都很沉重,没有甚么人说话,佛德烈也没有将我对他说的一切转述给别人听,那自然是他希望将这件事保密之故。
直升机飞了几小时,在预定的地方,补充燃料,然后更换机师,继续飞行,在机上,一直保持著和地面的联络,我们的目的地虽然是希望镇,但是我们是沿南行的公路在飞行,我们希望可以追上班纳乘搭的那辆巴士,那就更省事得多了。
FBI人员,同时命令沿公路的人员,设法延阻那辆巴士的继续前进,终于,在再度起飞的一小时之后,有了结果。
消息传来,那辆巴士已在前面不远处被截停了,为了避免惊动班纳,是以并未曾登车搜查,截停车子,用的是公路损害的藉口。
直升机又向前飞了几分钟,就可以看到前面路上的很多灯光。有七八辆车子停著,车旁有不少人。
直升机在公路上停下,我和佛德烈首先跳下去,奔向前,一共有两辆公共汽车,几辆卡车和小房车,一个粗鲁的卡车司机,正在和警官争吵著,说他的货是限时送到的,绝不能耽搁。
佛德烈一到,就对那警官道:“让他走吧!”
警官还没有回答,其余的人,已经大声吵了起来,显然他们以为佛德烈的话太不公平了,这时,FBI的人员已经包围了那辆巴士,所有在现场的人,一看到那种如临大敌的情形,也知道发生甚么事了,是以反倒静了下来,不再急著赶路了。
巴士司机首先下车,佛德烈大声叫著班纳的名字,可是车中没有人答应。
FBI人员上了车,车中只有四个黑人,而我早已一眼看出,班纳并不在这四个黑人之中。我不禁苦笑了一下,看来我们的追踪已经失败。
我并没有上巴士去,佛德烈在五分钟之后就下了车,对我道:“班纳的确是乘搭这辆车的,但他已经在前两站下了车。”
我呆了一呆:“他到哪里去了?”
佛德烈摊了摊手:“下落不明。”
我皱著眉:“他既然走在这条路上,我看他仍然是到希望镇去的,他一定在半路上发觉了有人跟踪的迹象,所以才下了车的。”
佛德烈道:“如果他知道被人跟踪,那么他就不会再到希望镇去。”
我吸了一口气:“现在,我们只好希望他是做贼心虚,是以才变换行动路线的。我看到我决不能再打草惊蛇了!”
佛德烈道:“甚么意思?”
我道:“通知FBI人员收队,而你,换上便服,只由我们两人去找班纳。”
佛德烈道:“这样会比较好一些么?”
我道:“自然会好得多。”
佛德烈来回走了几步,考虑了片刻,去和FBI的人员,商议了一阵,看来,他的商议有了结果。所有的车辆都获得放行,我和佛德烈,上了一辆有无线电通讯设备的汽车,直驶希望镇。
我们到达希望镇的时候,正好是大明时分,车子在镇上主要街道上驶过,那是一个十分恬静美丽的小镇,佛德烈早有班纳故居的地址,也知道班纳的母亲,以前住在镇上,我们一直来到镇尾的一幢房子附近,停下了车,佛德烈道:“就是这里了!”
我没有出声,因为我在想,班纳拿了雨花台石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甚么?
佛德烈又道:“是你去找他,还是我去?”
我道:“为甚么我们不一起去?”
佛德烈道:“那是你的办法,尽量避免刺激他。现在我穿著便服,他未必认得出我是甚么人来,但是你就不同了,他一定认得你!”
我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如果他一看到了我,就著急起来,弄破了那块石头,那就糟糕了,你先去,我在车中等你。”
佛德烈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那房子前,敲门,四周围很静,而我又离得那屋几十分近,是以我可以清楚地听到佛德烈的敲门声。
他的敲门,并没有甚么反应,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忽然听到屋中,传来“乒乓”,“哗啦”的一阵响,好像有人打翻了甚么笨重的东西,接著,便是一个老妇人的呼叫声。
那老妇人在叫道:“班纳,你怎么啦,发生了甚么事?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可是,却没有人回答他,接下来,又是一阵撞击声,和那老妇人的惊叫声,佛德烈已在用力拍门,但是依然没有人开门。
我连忙下了车,奔到了那屋子的门口,道:“不能等了,屋子中一定已发生了甚么事,快将门撞开来!”
我和佛德烈两人,合力以肩撞著门,不用两三下,就将门撞了开来。
当我们撞开了门之后,我们看到,那屋子的后门洞开著,有一个老妇人,站在后门口,在叫著,而屋中的陈设,有不少全翻倒了。
当我们撞开门来的时候,那老妇人也转过了身来,她以一种茫然的神情望著我们,对于我们撞门进来一事,反倒不加追究,只是喃喃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我们:“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在班纳身上,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我忙走到他的身前,道:“班纳呢?”
那妇人道:“他奔了出去,像是疯了一样,奔了出去,我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佛德烈也来了后门口,我们一起抬头向前看去,只见后门口是一条小路,一直通向前,这时,我们极目望去,小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显然班纳已奔远了。
再向前望去,可以望到山的影子,佛德烈转过身来:“你是班纳的母亲?他甚么时候回家来的。回家之后,做了甚么事?”
那老妇人哭了起来:“半小时之前,他才一进门,我就知道事情不对了,他是个老实的孩子,所以他要是做了甚么傻事,我总是可以立即看得出来,他究竟做了甚么?犯罪?”
佛德烈忙道:“他做的事,不算是十分严重,但是我们现在必须找回一件不属于他,而被他带走了的,一件十分危险的东西。”
那老妇人呆了一呆:“一块半红半白的石头?”
我和佛德烈两人,听了他那样讲法,都又惊又喜,忙道:“是的,你见过?”
那老妇人道:“我见过,他一回来,就给我看那块石头,我也不知那是甚么,然后,他就一个人闯进了房中,直到刚才,他突然从房中冲了出来,撞翻了桌子、椅子,从后门疯也似地奔去!”
我的心中,感到一阵寒意,我道:“你可曾注意到他在奔出去的时候,手中有拿著那块石头?”
老妇人道:“没有,他是空手奔出去的。”
我和佛德烈互望了一眼,心中又生出了不少希望,忙道:“他的房间在哪里?”
老妇人向一扇门指一指,道:“就是这间。”
我们向那扇门望了一眼,就不禁苦笑了起来,那扇门是被撞开的,撞开那扇门时所用的力度,一定十分之强,以致那扇门从中裂了开来。
我和佛德烈急忙向那间屋间走去,到了房间中,我们发现房间应该是属于一个少年人的,那自然是班纳青年时居住的房间。
在一张写字台上,我和佛德烈两人,立时看到了那块雨花台石!
我立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这块石头,在这里了。”
当我在那样说的时候,紧张的神情,已经完全松驰了下来,佛德烈连忙踏前一步,将那块石头,拿了起来,他拿著那块石头,看了一眼,转过头来,望了我一下,然后,又望了我一眼,道:wrshǚ。сōm“就是这块石头?我看不出他有甚么特别。”
我道:“我拿著它,在阳光之下,就可以看到里面惊心动魄的情形了!”
佛德烈的脸上,现出了疑惑和不相信的神色来,他走向窗台,我也没有说甚么,因为在一块石头之中,会有惊心动魄的情景,这是任何人不能相信的。
佛德烈来到了窗前,将那块石头,暴露在阳光之下,看了一会,然后,他转过头来,可是,他脸上却没有我预料中那种神奇的反应,反倒是有点恼怒,他道:“你一定是在开玩笑,我仍然看不出有甚么出奇之处来。”
我呆了一呆,忙也走了过去,佛德烈有点气愤地将那块雨花台石,塞到了我的手中,我拿著那雨花台石,向阳光一照,在那刹那间,我真正呆住了。
不错,是这块雨花台石,但是,它已和我以前几次看到过它的时候,大不相同。现在,这块雨花台石,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在那块雨花台石中,已不再有那种红色的白色的细丝,它不再是一块活的石头,而只是一块静止的、普通的石头。
在我发呆的时候,佛德烈带著恼怒的声音,在我的耳际响起:“好了,你怎么解释?”
也就在他发出问题的同时,我已有了答案,所以,我感到全身一阵冰凉。
大约我当时的脸色,已变得十分苍白,是以佛德烈并没有再追问我,只是注视看我,而我的心中,实在太吃惊了,是以一时之间,也讲不出话来。
第六部:保卫地球英勇牺牲
佛德烈望了我好一会,才道:“看老天的份上,说出来吧,你想到了甚么?”
我不由自主地喘著气:“他们走了,佛德烈,他们全走了!”
我那样说,旁人可能完全不明白是甚么意思,但是佛德烈绝对明白的。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你,你是说,我们……已经来得迟了一步。”
我实在无法回答佛德烈的问题,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然而,我可以肯定的,原来在雨花台石中的那些细丝,都逃出了雨花台石,而且我也发现它们逃出的出口,那就是那个深红色的红斑,那红斑的表面一层,已不再光滑奇…书…网,像是被人揭去了一片一样,现出了一片充满细孔的内部来,那些孔,细得连头发也穿不过,但是却那么精密,看来可以凭那些细孔,沟通整块雨花台石的内部,供那些红色、白色的细丝,自由来往。
我站著发呆,佛德烈苦笑著:“想想办法,别呆在这里!”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佛德烈,如果它们已经分散出去,那么,我一点也没有办法可想!”
佛德烈道:“你说‘如果’,是甚么意思。”
我沉著声,尽量使我自己的声音,听来镇定:“有一个可能,我们还可以挽救,那就是这块雨花台石破裂之后,和另一块早在多年前破裂的那块一样,石中的那些东西,全部没人了人体之内!”
佛德烈是听过我对他详细叙述整件事情的经过的,他立时尖叫道:“班纳!”
我点了点头。
佛德烈又道:“班纳疯了一样奔出去,由此可见,在他的身上,一定发生了非常的事故。”
我不由自主大声地道:“快去找他!”
我们两人一起退出了班纳的房间,直奔到后门,到了门口,我才想起,我们漫无目的地去找,总不如先问一问班纳的母亲来得好些。
我转过身,看到老妇人就站在我们的身后,一脸不知所措的神色。
我忙问道:“照你看来,班纳如果有了麻烦,他会到甚么地方去?”
老太太却不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反问道:“他惹了甚么麻烦?”
我道:“现在还不知道,但总之是极严重的麻烦。”
我自然无法三言两语,可以将发生在班纳身上的事解释得很明白,而我们又急于找到班纳,是以只好那样说。老太太叹了一声:“班纳在小时候,如果有了麻烦,为了避免他的父亲的责骂,他会躲到前面的山中的一个废煤矿坑中去。”
我和佛德烈互望了一眼,我道:“谢谢你!”
我一面说,一面已和佛德烈两人,向前奔去,老太太还在我们的身后叫道:“可是,那废矿坑中有毒气,是危险区!”
我们听到了老太大的呼叫声,但是我们并没有停下来,仍然向前奔著。
老太太既然说班纳有可能到那废坑去,那么,我们除非不追班纳,否则,一定先要到那废矿坑去找一找。
我和佛德烈在小路上奔著,奔出了一哩左右,我们都已喘著气,但是我们总算已来到山脚下,有两条路可以通向山中。
当我们在岔路口停了停之际,立时发现了通向左面的一条山路上,野草有著才被践踏过的痕迹,那极有可能就是班纳留下来的痕迹。
我们转向左,走了不远,看到了一块早已生了锈的铁牌,竖在路边,铁牌上还有些模糊的字迹,写著“强生煤矿”等字样。
我们知道走对了路,继续向前走著,又走出了五六十码,看到了两块白纸红字的木牌竖立著,在两块木牌之间,是拦著的铁丝网。
在那两块木牌之上,写著老大的“警告”字样,然后是警告的内容,大意是说,强生煤矿的旧矿坑,废弃已久,不但支柱腐朽,随时有倒塌的可能,而且,煤矿之中,还储存有天然煤气,一不小心,就会引起燃烧和爆炸,千万不可进入矿坑之中。
我和佛德烈读完了警告,互望了一眼,一时之间,我们的心情都沉重得一句话也不想说。因为我们早就看到,两块告示牌之间的铁丝网,倒了一片,在铁丝上,还钩著不少布条,那分明是有一个人直冲过铁丝网时,所留下来的,而且,我们可以肯定,冲过铁丝网的,除了班纳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佛德烈先开口,他吸了一口气:“怎么办?”
我苦笑著:“不论怎样,我们都要找到他!”
佛德烈点著头,我们两人,一起向前走去,那是一条曲朽的、杂草丛生的小径,这条小径,看来可能是一条大路,但是由于久未有人行走,灌木和杂草,蔓延了开来,大路又变成小径了。
我们这时,并不是奔走,而只是一步一步,向前走著,而且脚步还是十分沉重。
不久,我们就看到了一个矿洞,在矿洞口子上,原来是有木板钉封著的,但这时木板已被撞断,从断口的颜色看来,那是才发生的事。
我首先走了进去,矿坑中一片黑暗,甚么也看不到,佛德烈也走了进来,大声叫道:“班纳!”
我想阻止他大声叫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佛德烈其实也应该明白,在一个废弃了多年的矿坑之中,大声叫嚷,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果然,当他的声音,引起空洞连续的回声之后,我听到矿坑的深处,传来了一阵“刷刷”的声音,和石块跌下来的“砰砰”声。
在旧矿坑中大声呼叫,回声的震荡,会使腐朽的木柱断折,甚至会造成整个废矿塌下来的严重后果!
幸而这一次,后果还不算严重,我忙向佛德烈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别再出声,佛德烈低声道:“对不起,我想令班纳知道有人来了!”
我点头道:“那是好主意,但是我们可以先走进去一些,然后再说话,我相信就是我们的声音低一些,他也一样可以听到的。”
我和佛德烈向前走去,我们只不过走进了十来码,矿坑口的光线,已经照射不进来了,而我们是匆忙来到的,又未曾带甚么手电筒,而在旧煤矿中,如果点燃打火机或是火柴,那无疑是自杀。所以,我们只好在黑暗之中摸索前进,又走了十来码,佛德烈低声道:“班纳,我们已知道你在里面,你放心,我们绝没有恶意,只不过关心你!”
我也压低了声音:“你还记得我么?我就是带那块石头来的人。”
我和佛德烈两人,轮流说著,我们讲的,全是安慰班纳,叫他不要心慌的话,同时,一面说,一面我们仍然向前走著。
我数著走向前去的步数,知道我们又走进了七八十码左右,那时,我们至少已不断讲了五分钟的话,可是矿坑之内,除了我和佛德烈的声音之外,没有任何别的声音。
我们停止再向前去,也不再说话,过了片刻,佛德烈才苦笑著:“看来他不想理睬我们!”
我也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们是来帮助他的,他应该明白,我们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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