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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升级攻略by沈凉州-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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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取自己的利益。
  说白了,周惠元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只不过他比较倒霉,“狼来了”喊多了,真碰上来的时候,就歇菜了。
  所以外人听来,容谷关失守是很严重的事情,但刘海月却知道,根子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埋下了,有这样的将领,边关重镇怎么可能守得住,大梁怎么可能不危殆?
  杜鹃她们听到这里,才终于明白刘海月为何要早早作好那么多准备。
  羌国在侧,藩王离心,将领无能,这何止是一个容谷关失守的问题,整个大梁,简直危机重重!
  而这些,只需要一个导火索就能引燃!
  现在导火索已经点燃了,如果单是北蛮人也就罢了,如果再加上羌国,大梁不一定能守得住,其直接的后果就是京城不保。
  如果京城一旦也沦陷,那她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后宫女子……
  杜鹃三人想及此,不由生生打了个寒战。
  “三娘,我们该如何是好!”


☆、岌岌可危

  刘海月见她们彻底被吓住,反倒安慰道:“先不必担心,象州守不守得住还是两说,就算守不住,”她轻咳一声,“朝中重臣一定会向陛下建议迁都的。”
  杜鹃喃喃道:“这是最坏的情况了吧?”
  刘海月没有作声,当然不是,迁都的话,最起码她们这些人还能跟着,当然一路上肯定免不了风霜雨雪,不可能再像在宫里那么安稳。
  最坏的情况,是皇帝不肯迁都,而北蛮联合羌国长驱直入,最后攻陷京城,像她们这样的后宫嫔妃,除了殉国或者被沦为敌国奴隶,没有第三条路走。
  当然局面还没坏到那个地步,但刘海月凡事总喜欢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才能作最好的准备,假使真到了那一步,她既不想殉国也不想当奴隶,那就只有逃出宫了,到时候一团混乱,谁还管得了谁,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
  希望象州不要失守吧。
  然而事情的发展异常曲折。
  容谷关失守之后,北蛮一路东进,这一次北蛮人并不像以前那样打游击战,而是浩浩荡荡十几万大军进袭,打的是以战养战的主意,每攻下一地,便烧杀抢掠,当地百姓,无一幸免,还未到象州,就已经杀了将近三十万百姓,所到之处,城池染血,震惊大梁。
  朝廷在最初的慌乱无措之后开始稳住阵脚,一面命其它三关守将加强警备,镇守驻地,非皇命不得轻离,一面派象州总兵关德海率兵迎敌。
  大梁毕竟不是不堪一击的小国,容谷关失守,除了周惠元的个人原因之外,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北蛮这边挑了个大梁毫无防备的好时机进行突袭。
  九月十七,关德海率兵从象州出发,在象州三百里外的二堰坡迎击北蛮人,打败敌军,取得了战争爆发之后的第一个大捷,消息传至京师,举朝欢庆。
  九月廿一,永州总兵吴炜盛八百里加急奏报,言道在永州城内抓获羌国细作,赵容熙令其见机行事,可先行后奏。
  九月廿二,在吴炜盛还来不及进一步奏报羌国动静的时候,羌国举三十万大军压境,与北蛮形成遥相呼应之势,永州危殆。
  九月廿五日,瑞王布告天下,称平成帝得位不正,“窃先帝大位,乱大梁乾坤”,以“斩恶除奸”之名,自号“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联合永王正式起事。
  至此,北蛮、羌国、永瑞二王,三方力量,对大梁形成合围之势。
  十月初三,瑞州总兵葛伟为叛军所杀,瑞州沦陷。
  十月十八,羌军与叛军于瑞州会师,正式向永州进发。
  十月廿一,永州总兵吴炜盛迎击叛军,永王世子赵建灵于混战中身死,永王被俘,永州之危暂解,但羌国与瑞王叛军集结数十万于城下,破城指日可待,永州仍旧危矣。
  这一连串的消息传到京城,一个接一个,将所有人砸得晕头转向,目瞪口呆,也为京城上空笼罩上一层厚厚的阴云。
  不止是京城百姓,就连普通官员,无论如何都闹不明白,怎么好端端一个强盛的大梁帝国,转眼之间就危机四伏,阴云密布了?
  即便消息再闭塞,后宫也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更何况后宫本来就与朝廷息息相关,从容谷关失守伊始,那些原本只有爷们才会关心的国家大事就源源不断传入后宫,随着局势越发紧张,大家人心惶惶,再也没有什么心思宫斗了。
  眼看人家都要打到京城来了,弄不好连命都保不住,就算斗出朵花来又有什么意义?
  “迁都?!”
  栖霞宫内,于淑妃难得提高了声调,浑然不似平时那般淡定。“你说的是真的?!”
  梳云道:“奴婢是从小顺公公那里听来的,他是严公公的干儿子,这事儿应该不差。”
  于淑妃绞紧了手里的帕子,心里顿时乱成一团。
  她如同后宫所有的嫔妃一样,镇日盯着皇后的位置,前朝那些国家大事又干她们女人什么事,皇帝的宠爱与否又不是取决于你对前朝的事情知道多少,再说大梁虽然没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但是你成天打听政事,皇帝保不准还会以为你有什么目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迁都是何等大事,就连于淑妃这样不关心政事的后宫女子也知道,如果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是不会有人提出迁都的。
  须知一个王朝都城的选址和建立是有讲究的,要么就直接沿用前朝都城,要么就通过知名堪舆大师,根据风水龙脉,阴阳命数来选址,这里头讲究可就大了,但不管是哪种选择,都城象征着一个王朝的命脉,轻易不可变更。从人心上来说,都城变更,大家心理上对王朝的归属感也会随之减弱。从风水上来说,都城在选址之初,本来就是一个王朝的龙脉所在,你如今想要挪个位置,还能不能找到另外一个风水也一样好的地方?万一找不到,原来的都城又被别人占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江山也保不住了?
  于淑妃不知道现在朝廷上因为这个事情已经快闹翻了天,自从内阁次辅提出迁都的建议之后,朝廷上下大小官员现在整天就围绕着这个命题在争论,仿佛连战况都可以放到次要的位置——当然,只是仿佛而已,如果仗打败了,那连吵都不用吵了,大家直接收拾包袱殉国或逃命去吧。
  “皇上怎么说?”于淑妃迫不及待地问。
  梳云道:“奴婢不晓得,小顺公公也只是透露了这么一个消息,听说现在朝廷上的大人们各执一词,争得厉害呢!”
  “那些酸儒!”于淑妃撇撇嘴,“现在后宫里有谁知道这个消息了?”
  “兴庆宫,未央宫,建章宫怕是都听说了。”梳云回道。
  于淑妃冷笑:“她们的消息一贯灵敏!”
  梳云没有说话,她在等着于淑妃进一步示下。
  只听得于淑妃道:“你继续去打听吧,有什么消息随时回来禀报。”
  “是。”
  梳云领命匆匆离去,于淑妃原先强装的镇静一下子崩塌了。
  “簪星,你说皇上不会真的决定要迁都吧?”
  簪星宽慰她:“娘娘勿忧,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要迁都,您作为太后之下的后宫第一人,是势必要随行的。”
  于淑妃被她这样一说,不仅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更加忧心忡忡了。
  “皇上怕是不肯迁都的。”
  “为什么?”簪星吃惊道。
  “为什么?”
  未央宫内,红泥同样问了这个问题。
  相比于淑妃依靠直觉来判断皇帝的思路,刘海珠显然更加擅长分析。
  “因为皇上爱面子。”刘海珠淡淡一哂,“你们想想就知道了,当年刘海月那个事情,她证明她自己是清白了,最后皇上不也没拿我和于淑妃怎么着,因为他不想丢那个脸。迁都可比那件事大得多了,那等于是丢弃了祖宗基业,以当今皇上的为人,是断不肯这么做的,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若是迁都,可以想象,往后史书上必然留下浓墨一笔,对此大肆贬斥。”
  事关主子和刘修仪的恩怨,红泥和绿蚁面面相觑,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所幸刘海珠也没有要她们应和的意思,她说完这段话,顿了顿,吩咐道:“红泥,你去加紧打听,如果皇上真没有迁都的意思,那我们就要早作打算了。”
  红泥小心问道:“主子,作什么打算?”
  刘海珠睨了她们一眼:“难道你们想陪着殉国不成?”
  红泥和绿蚁被吓得脸色惨白,前者期期艾艾道:“主子,真,真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了吗,大梁不是天下第一强国吗?”
  刘海珠摇摇头,神情意外地出现一丝迷茫,这个问题不单是她,就连许多人都无解。只能说上天给大梁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原本偌大的帝国被偶然打开了一个缺口,结果这个缺口的裂缝越来越大,以致于最后无法收拾。
  “照我说的去做就是。”


☆、沧海横流

  赵容熙的心情很糟糕。
  今天早晨他才刚刚去了一次太庙,告祭祖先,向大梁历代先帝禀报了目前的局势,并且为自己在位期间出现这样的事情而忏悔。
  他在太庙里独自待了一个时辰,宏伟的建筑和历代祖先的牌位使他稍稍平静下来,但是心情仍不见好。
  作为一个没有打算当昏君的皇帝,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一个帝国,会突然变得危机四伏。
  赵容熙为周惠元的渎职感到愤怒,更为边将的腐败感到痛心,但是此时此刻,他能做的,既不是把已经死了的周惠元鞭尸,也不是大肆整改军事制度,而是只能希望大梁军队能够抵挡得住北蛮、羌国、叛军三方面的进攻。
  假如他有太祖皇帝的一半雄才伟略,又或者有武皇帝一丁半点的军事天赋,局面兴许也不是现在这样了。
  赵容熙叹了口气,有些自怨自艾。
  登基以来,他战战兢兢,从无一日懈怠朝政,他也觉得在先帝的诸子之中,自己是当仁不让的佼佼者,就算没法开创一代伟业,怎么也算是一位明君了。
  但是北蛮的叩关打碎了他美好的自我感觉,让赵容熙第一次意识到,也许自己这个皇帝并不怎么成功。
  祭拜完太庙,赵容熙又到勤政殿进行例会,自从北蛮与羌国入侵之后,朝廷专门设立了军情奏报,以便那些八百里加急的军情能够第一时间传达上来。
  内阁里照旧为了是否要迁都的事情吵吵嚷嚷,原先只有一小撮人持这种观点,随着局势的恶化,那些还在观望的人也纷纷倒戈,倾向迁都,这会儿上疏请求迁都的人,差不多占了有资格上朝议事的京官的一半还多。
  至于迁往何方,目前最提得最多的是两个地方,澹州和青州。
  两个地方同样是在南方,与现在的都城上京隔江相望,澹州就是刘海月的老家籍贯所在,而青州则是江南公认的富庶之地。
  澹州富庶不如青州,但是朝臣们选择它的主要原因是,澹州靠海,将来万一发生更坏的情形,也还有茫茫无际的大海可以作为退路。
  而坚持不迁都的人,理由主要有两个。
  一是迁都事关重大,耗时费力,现在不仅是整个朝廷要搬过去,皇帝也要在那里定下,这样一来,无论是澹州还是青州,都没有一座适合作为王都的宫殿,整个城市规模也远远不如上京,如果御驾南迁,那不就跟逃难没什么两样了?
  二是现在仗也未必就打不赢,北蛮人也未必就不会被赶跑,局势还有待观望,皇帝乃天下之主,急吼吼地朝南跑,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也会跟着跑,到时候军心就真的彻底溃散了。
  然而持不迁都论调的人毕竟是少数,这些人要么是主战派,要么是儒家正统维护者,认为天子就该坐镇京师,不宜轻易迁都。而朝廷上更多的人则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考虑,眼看着局势一步步恶化,许多人更怕哪天北蛮人破城而入,他们就会从高官厚禄的位置上摔下来,变成了亡国奴。
  面对越来越多,如雪片一般请求迁都的奏疏,赵容熙又一次心烦意乱地结束议事,他甚至不想再留在勤政殿里对着那些十万火急的军情奏报,于是起身往御花园走。
  但是不幸的是,当你想要清静的时候,往往都是事与愿违的。
  当赵容熙在御花园里第三次撞见“无意中邂逅”的某个嫔妃时,他的脸上都禁不住浮现出怒意和焦躁。
  严平海察言观色,赶在遭受池鱼之殃之前开口道:“陛下,要不到建章宫小坐一会儿?”
  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如今建章宫那位越来越受皇帝看重,尽管她依旧不是每个月承恩最多的,也不是最受宠爱的,但每当有烦心事的时候,皇帝都会选择到建章宫小坐片刻,即使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心情也会好很多。
  皇帝也是人,在他自己找不到答案,周围的人都无法给出一个可行性建议的时候,他也会需要有一个对象能够让自己倾诉。
  当今皇上不是太祖皇帝,因为太祖皇帝的雄才伟略和杀伐果断让他只要下定决定去做一件事情,就不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即使全天下的人都反对,他也会一意前行,这种性格造就了大梁王朝的诞生,但是很多人很难做到这一点,比如赵容熙,他虽然不是优柔寡断的君王,但毕竟没有到那种可以罔顾所有人意见的地步,即使他现在已经隐隐有一个倾向,然而眼看朝廷现在大多数声音都与他的倾向截然相反时,赵容熙就深深地郁闷了。
  换句话说,他现在摇摆不定,急切需要能够帮助自己下定决心的人或事。
  他没有让人事先去奏报,刚踏入建章宫主殿,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茶香,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珠帘之后,刘海月正站在书案旁边,全神贯注,提笔作画。
  杜鹃和翠雀她们先是发现了皇帝的到来,张口便要称呼行礼,赵容熙作了个手势阻止她们,两人悄无声息地退下,只有背对着皇帝,低头沉浸在书画里的刘海月仍旧没有察觉。
  赵容熙缓步上前,却见刘海月正在画一幅茶花。
  她的画法跟工笔画有点类似,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先是用木炭削的小棍子在宣纸上绘出轮廓,然后再用彩墨往上头填色,花朵的颜色随着光线变化,层层叠叠发生改变,比起工笔画又多了几分真实,赵容熙作为皇帝,从小名师教导,虽然不是专门在书画上用心,但本身的艺术造诣并不低,却瞧来瞧去都瞧不出这种画法的来源。
  “这是你自创的?”他突然开口,吓了刘海月老大一跳,手里被用来充作“油笔”的毛笔一抖,差点把色彩涂到花瓣外头去。
  “陛下吓到我了!”她嗔了一句,抬眼一笑,眼波流转,煞是动人。
  赵容熙虽然没有调情的心情,但是美人在前,毕竟不会让心情变得更坏。
  “这是你自创的?”他的注意力暂时被画吸引了。
  “也不算,只是妾闲暇之余自娱自乐而已,这样画起来感觉跟工笔画不一样,所以觉得有意思。”现在西方的油画还远远未传入中国,刘海月无法解释她是从哪里看到这种画法的,只能含糊带过。
  再看皇帝的神色,眉间郁郁,心情看上去并不怎么好,再联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心里就有个底了。
  “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你看出来了?”赵容熙笑了一下,但还不如别笑。
  刘海月柔声道:“妾见识浅薄,恐怕无法为陛下分忧,但陛下若不嫌弃,说出来心里总要好受一点。”
  赵容熙苦中作乐,闻言打趣道:“你是后宫第一才女,如果连你都不能分忧,那朕就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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