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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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其乐融融

　　　　“那也是姐姐的功劳，我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老太君利索了就好。”清颜下了地，跻上鞋子，净了面，出了卧室，绛红一看出来时间差不多了，便告辞回了鹤园。
　　　　大房二房的夫人知道老太君身子不爽，哪里坐得住，到了申时就去了鹤园，看着老太君身体轻松过了，要又讨了好说让自己的子女来请安，老太君喜爱热闹，便都一一应了。柳氏一听到消息，就让柳妈妈去了自己的库房，找了只半斤的上好人参出来，又炖了去暑的绿豆汤，主仆两人也去了鹤园，婆媳之间说了好一会儿话，也无非逃不过这次宴会的事情。
　　　　清婷得了柳氏的话，将养了一天，身子也大好，得知老太君有恙，扶了青鸾去给老太君请安，下楼的时候正碰上三位姐妹。清婷看了一清颜，眼里充满了鄙夷，清颜当做没瞧见，唤了声，“二姐姐好。”清婷哼了一声出了玉娇珑。
　　　　清婉清芳在后跟着，然后就是清颜了，一路无话到了鹤园，四人齐齐给屋里的长辈行礼。老太君看见清婷苍白的小脸，心疼得要命，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身子不爽就别来了，好身养着。”
　　　　“孙女儿看到祖母便好了，你看看。”清婷撒娇地说道，“看到祖母都好了呢。”
　　　　“你这小嘴儿真甜。”祖孙两个乐成一团。
　　　　接着便是大房女儿慕容清华过来请安，她比清颜小了半年，因此是府里的五姑娘，接着下了学的慕容俊嘉等兄弟，众人挤了一屋子，其乐融融。
　　　　柳氏着人分了些绿豆汤，在场的人都分了一份，老太君只夸柳氏贤惠，大夫人和二夫人看着心里颇不是滋味。柳氏是嫡女，又嫁了爵爷，掌管着家里的用度，买个东西什么自然方便，而自己是庶女，嫁得又是庶子，又不掌家，全部用度掌在人家手里。两个人心里转了几道弯谁也不知道。
　　　　“母亲看着可比前两天还精神呢。”大夫人说道。
　　　　“可不是，母亲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二夫人也符合道。
　　　　老太君一乐，“哪里是什么灵丹妙药啊，是绛红那丫头自作主张撤了我屋里的冰，还开了窗，热的我一身汗，瞧着人也舒坦起来了，还弄了什么汤给我泡脚，真真是个鬼灵精。”夸奖绛红时，眼睛却看着清颜，清颜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躲在了清婉身后，老太君在提醒她，下次有话可以直接和她说，不用借下人之手。
　　　　“绛红姑娘可是母亲亲手调教的，哪里会差，瞅着年岁也的大了，母亲可得给她找个好人家。”大夫人笑道，原来是这个丫头，还以为是柳氏。
　　　　“瞧你，真是个混人，我屋里的人你也打趣，我将她配给老大可好啊。”老太君笑眯眯地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心里一紧，这要说好，平白无故自己丈夫找了个小的，这要说不好，可不是说自己丈夫不好嘛，嘴上却说，“母亲真会拿儿媳开玩笑。”众人笑笑便不在提及。
　　　　等到慕容锦三兄弟过来，齐齐地在鹤园用了晚膳，大家又各自散去。
　　　　这边慕容锦和柳氏回了沁园，柳氏伺候着洗漱了一番便上了床榻，又将大夫人今天在夫人面前吃瘪的事情说了一番，慕容锦听了不曾多言，两人吹了灯便歇息了。　




☆、第二十九章　七巧宴会（一）

　　　　七月初七乞巧节看着就到了，清颜穿了老太君裳的如意云纹罗做的罗裙，编了云翔髻，简单地衬出了她的高挑，一只如意白玉簪子衬托了她清秀的面孔，手上戴了只柳氏裳的银镯子，收拾完毕就等柳氏差人来请。丫鬟便待了紫玉和春芽，乐得春芽昨晚儿兴奋地睡不着。
　　　　王妈妈觉得还过于清淡了，清颜拗不过她，多加了翠绿珠花，带了对白玉耳坠，这才罢休。直到巳时，柳氏方才让人过来叫了四位姑娘。
　　　　清婉一身桃花烟雾罗裳，巧云髻中一只桃花流苏步摇，手腕上四五只细窄镯子，稳重中透着妩媚，只是这性子偏像了莫氏，不多言多语。清芳显得活泼了许多，嫩黄月华罗裙，金色小步摇，黄色绢花，无一不是选了点称肤色的装扮，颇有点秦氏的那种个性。反观清婷，大红蝶舞锦纹裙，望仙九鬟髻，高枝雀飞点翠，盘锦金丝发钏，一身华丽的装扮，她看了一眼清颜，说道，“粗俗。”说完扭头先出了玉娇珑。
　　　　清颜与清婉和清芳见了礼，三人一前一后跟着丫鬟去了沁园的待客厅—依香阁。
　　　　依香阁傍水而建，宽敞开阔，可谓是这沁园最点睛之处了。小池塘开满了盛开的睡莲，紫色，粉色，白色争相斗艳，清新自然。剩下便是洁白的牡丹花，其瓣洁白无瑕，香气浓郁，难怪取名为依香阁。丫鬟们陆续端了果饼点心上来，一一摆放整齐。
　　　　清颜佩服柳氏的用心，这牡丹花象征着友谊，今天又是女孩们的节日，自然花了一番心思，想着便听到丫鬟们齐声喊了“夫人”，接着看到柳氏携了一位三十多岁的贵妇进来，除了丫鬟之后，后面还跟着两个清丽的姑娘，许氏跟在了最后面。
　　　　贵妇身着正红兰纹团簇裙裳，发髻别了六根雕刻精美发簪，脂粉微扑，保养极好，和柳氏双手而握，嘴角笑语频频。两人分别入座。清颜猜这位应该就是护国公府简夫人，昨天柳氏便已请人将这次宴会的客人介绍了一番。
　　　　“给夫人请安。”四位姑娘起身行礼，简夫人眉眼微笑，看了眼前的人儿，出落得标致可人，其中还有一个不认识，只见样貌清秀芳华，开口道，“这位便是四姑娘了吧。”
　　　　清颜闻自己点名，半步上前蹲了一下身，“清颜见过夫人。”
　　　　“真是个可人儿。”简夫人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丫鬟，接着递上四个荷包，简夫人别人送了下去，清一色的湖蓝锦缎牡丹荷包，里面放着东西自然也是一样。四位又齐声谢过，将荷包收纳于袖中，清婷早已与简夫人身后的一位姑娘挤眉弄眼了，简夫人便说了句，“让孩子们单独乐一乐，陪咱姐俩可没意思。”柳氏连声应是。
　　　　只见清婷拉着那位姑娘的手快步去了池塘边的流声亭，另外一位姑娘则行了礼和清颜等人去了石桌旁安坐下来，丫鬟们端了牡丹花烹制的香茶伺候，顿时散开一阵幽香。这位姑娘便是简府侯爷的嫡女简玉瑶，看着样子年纪大约十三岁左右，眼角郁色难掩。
　　　　“瑶妹妹可许久没有来我们府了，最近可好。”开口的是清芳，清芳比简玉瑶大了两个月。
　　　　简玉瑶摇了摇头，扯出一个笑容，“娘亲近日卧病床榻，我心里担忧了些，多谢芳妹妹关心。”说完端了茶盏喝茶，努力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怕别人看出异样，话语便多了起来，第一次和清颜认识，解下了自己贴身的香囊送于清颜。这边四人便有说有笑，亭子里的两人更是端坐在一起打趣。
　　　　“你那姐姐真是有趣，一脸的苦相。”清婷挖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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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七巧宴会（二）

　　　　简玉欣看了一眼简玉瑶，“可瞧着不是，要不是大娘嘱咐我娘一定得带着她，我娘才不会让她跟着来，丢了我们侯府的脸。到是婷姐姐又多了个妹妹，真是可喜可贺啊。”
　　　　清婷一怔，说道，“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欣妹妹要是喜欢领回家去便是了，我才不稀罕，粗俗不堪。”
　　　　当今皇帝为表皇恩浩荡和孝义仁慈，将自己的堂妹嫁与简越明为平妻，也就是现在的简夫人，因此大家称其原配为大夫人，这平妻则就是夫人，两人分管侯府后院，到也和睦相处，这简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名叫简玉臻
　　　　清婷惦记自己心里的事，想了许久才开口问道，“庭哥哥和臻哥儿可曾一道过来。”
　　　　“臻哥儿正在前院和慕容伯伯一道，至于我大哥，哎，”简玉瑶叹了口气道，“失踪好多天了，父亲派人寻了去，回来时已是受了重伤。”
　　　　受伤？重伤？清婷双手一紧，那玉一般的人自自己看过之后便再也忘记不掉，期盼这次能见上一面，怎么受伤了呢。
　　　　“自大哥受伤之后，大娘便病了，家里的事情都交与我娘，你看我身上的料子是宫里裳的，我娘特地留了给我做衣裳。”简玉欣自顾自己说着，“这次我娘去宫里，贵妃娘娘裳了好多新鲜玩意儿，我留了些，婷姐姐有空去我府里好好挑选几样。”
　　　　清婷哪里听得进去，敷衍了几下，只顾自己喝茶。
　　　　依香阁里逐渐热闹起来了，陆续有各家小姐出来嬉闹赏花。这人多了，话题也多了。
　　　　“听说庭哥哥受伤了？”
　　　　“哪里受伤了？”
　　　　“我爹和我娘说的，被我偷偷听到，说是双腿不能走路了，是不是真的？”众女子一番莺语不断，这让清颜想起了苍暮山水涧旁的少年，苍白的脸色，坚毅的眼神，不知道他是否安好，那腿还能走路吗？
　　　　“四姑娘，夫人让姑娘去一下。”清颜得了丫鬟的话，与各位姑娘小姐陪了不是，起身回了依香阁，里面脂粉浓郁，厅里多了四五位贵夫人。清颜一一行礼，算是见过了。清颜见许氏在旁端茶送水的，额间已见细汗，但是面色红润，也放心了些。
　　　　“可说慕容夫人福气好，四个女儿都是聪明伶俐的。”说话的是国子监祭酒叶夫人。叶夫人刚来京城也不过四五年，却与这几家人交往甚深。
　　　　“可不是，我这姑奶奶别的没什么，就是贤惠，这四丫头虽然回府没有几天，你看调教的，啧啧啧，不说还看不出来不是养在身边的呢。”清颜一听，说话的是柳氏的娘家大嫂柳大夫人。
　　　　“柳大夫人这话可不对，养不养在身边没有关系，这身份是改不了了，铁板钉钉是爵爷府的四小姐，众位说是不是。”这话说的好，堵了一下柳大夫人，清颜看是抚远侯府的陈大奶奶帮得腔，感激地一点头，算是谢过，这抚远公是三朝元老，年近七十威望依然不减当年，底下的儿孙满堂，柳将军与抚远公政见不合，相对地这内宅也是有隙。
　　　　清颜只觉一道目光看着自己，出于礼数，并无直面相对，便用余光找寻，发现是自己进来之后不曾发言的荣国公刘夫人。
　　　　刘夫人心里暗道，果然如曹麽麽所说，是个沉稳的，又不怯场，哪里像是个野丫头，可比嫡出的小姐还要镇定，礼数自不必说，曹麽麽教得定是不差。想到那方手帕，怕是京城最好的绣娘也绣不出这种神韵，心里的决定又重了几分。
　　　　“听你母亲说你还识得一些字？”问她话的是陈大奶奶，凤眼微微挑起，眼神中多了关怀，陈大奶奶也是庶出。
　　　　“是，略识得一些。”清颜轻声回话。
　　　　“如此便好，以后嫁人也不至于连个账都不会理，可别行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鬼话，要是真是大字不识一个，以后如何管家，协助夫君。”陈大奶奶是个直爽的性子。
　　　　在坐的谁不知道柳大夫人大字不识，柳大夫人和柳大老爷从小定亲，柳大夫人娘家觉得自己女儿嫁成将军府里不能养成那种悲春伤秋的小女儿家，因此教习了些拳脚功夫，书却不曾让她读过。
　　　　柳大夫人听了这话心里火气直冒，要不是柳氏按着她的手，怕是要大打出手的样子。“陈大奶奶真是会说话。”柳大夫人不服气地顶了一句。
　　　　柳氏怕僵局下去，扰了大家的兴致，圆场道，“什么有德无德的，尽说些瞎话，我们四丫头可还是有小孩子家家的，小心吓着她。”众人一笑便罢了。
　　　　正巧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由绛紫和绛红扶着也到了依香阁，刚刚的不愉快消散了许多，大家起身给老太君见礼，接着各位姑娘听说老太君也来了都纷纷回了依香阁拜见，乐得老太君心情愉悦，直说这种聚会应该都办办，让她这个老婆子也年轻年轻，这种宴会不乏一些长辈们为子女相亲的意图。




☆、第三十一章　宴会行诗

　　　　到了午时，依香阁的后厅摆了三桌供女眷食用，前厅摆了两桌由慕容锦招呼男宾，中间用了雕花紫檀屏风隔着，热闹得很。只是清婷情绪一直都低落，柳氏看了颜色不大好看。
　　　　许氏被谴了下去。
　　　　前厅里，俊杰俊嘉招呼着客人，虽然是庶出，但是因为柳家尚未有嫡子，因此也有人猜测着爵爷世子可能会在其中间产生。
　　　　因着年纪相当，有人提议说行酒令，大家附议，老太君还出了彩头——歙砚。这歙砚可是名贵得很，乃贡品，纹理缜密，坚润如玉，磨墨无声，非皇亲国戚不可得。俊杰俊嘉跃跃欲试，由抚远公嫡孙陈川出题。陈川年纪二十岁，是翰林院侍读学士，是当今极为皇子的侍讲。
　　　　“我瞧着牡丹盛开，以其为题，如何？”陈川朗朗地声音响起。众人细语。
　　　　“数叶梧桐落短廓，一泓秋水湛银塘。调琴独奏猗兰操，啜茗清飘牡丹香。”（出自宋朝赵汝域的诗）是叶家大公子叶佩奇。叶佩奇天姿聪颖，父亲又是国子监祭酒，学问便是不差，陈川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诗是好诗，却不合意境，无人弹奏，何来琴声？叶公子真才实学，却没有活用。”
　　　　叶佩奇听完，脸一红，喝了一口果酒坐了下来。
　　　　“旅程一见错欢喜，仿佛吾乡牡丹花。（出自宋朝郑域的诗）。”柳家大老爷之子柳云逸说道，“这牡丹花是友谊之花，我们府里也种了一大片，现在这里也见到此花，心中难免觉得有些熟悉。”
　　　　众人点了点头，慕容锦看着柳云逸的眼神深了些，昨晚柳氏交代这让他多看看柳云逸，慕容锦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听说这个侄子年方十二岁，和俊杰一样已是生员。明年要一道参加三年一次的秋闱了。
　　　　“烦请陈大人点评。”柳云逸作揖行礼。
　　　　陈川举起酒杯，说道，“柳公子好诗，大家敬柳公子一杯。”说完饮下满杯。女眷那里有人低声细语，柳云逸嘴角一勾坐了下来，这歙砚他志在必得。
　　　　原本几位跃跃欲试的公子见柳云逸的诗得到了陈川的肯定，都有些泄气，不敢拿出自己心中所想的诗句，怕出丑。女眷那边议论的声音更大了，闺阁女子不得轻易抛头露面，更不用说见到有才学的年轻公子。
　　　　简玉欣最靠近屏风，透过屏风的雕刻镂空，看到得是一位玉面风流的男子，玉带锦衣，眼中骄傲之色表露无遗，心想这位就是刚刚作诗的人吧，想着是如此俊朗之人，脸孔不禁有些发红，女训上的戒条让她不敢多看。
　　　　“老太君，瑶儿可否作诗一首，争一争这彩头？”简玉瑶福身说道，前厅男子听到这话，声音一停，想知道这女子能做出什么样的诗句。
　　　　“当然可以了。”老太君面露微笑。
　　　　“牡丹天姿如丽人，肌理细腻骨肉匀。众叶薿薿开绿云，小蕊大花气淑贞。”（出自宋朝赵汝域的诗），简玉瑶缓缓地说道。
　　　　“不错，不错，这诗将牡丹比作女子，反之将女子比作牡丹。今天又是七巧女儿节，很切题意啊，的确是好诗啊。”陈川评道，显然已将柳云逸比了下去，有屏风挡着，有些少年探头探脑也不见得真人，柳云逸心中懊恼，自己一向都是风头人物，今天居然被一女子比了下去，不禁觉得脸面尽失，连喝了三杯。
　　　　老太君命人去了歙砚送于简玉瑶，并赞扬了几句，简玉欣狠狠地看了一眼简玉瑶，简玉瑶只当做没有看到，清颜等人却看得一清二楚，得知简家这两位小姐本来就不合，也不多言，只顾只吃菜。
　　　　简玉瑶并不是为自己，而是想到了家里那双腿受伤的弟弟简玉庭。简玉庭才十岁年纪，聪慧过人，如果他今天在的话，这歙砚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