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时代-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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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联姻的力量！”泰塔拍打着桌子，重重地叹息起来，“平衡被破坏了，蕾儿，如今亚特家有三个孩子，意味着可以同时与三个家族联姻，这样的现象在贵族间很多，但并不普遍，至少有一半的贵族仍然只能生育一胎，有着多个后代的家族，为了拥有更大的影响力而与其它家族进行联姻，不管是谁发起的，现实是现在有些贵族间的联盟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其它的贵族，结艾发多年来都与我们亚特家保持着表面上的朋友关系，但实际上，你也知道一点，结艾发处处在与我们作对，他们在这450年间悄悄侵吞掉的亚特家的土地，已经达到了亚特家现有土地的3成，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表面的朋友实际的敌人，如今却要与我们联姻了！”

“那么，这意味着……”

“这意味着结艾发既将发动战争，或者有其它的贵族将要对它发动战争，所以它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侵吞一切可以侵吞的财富，结艾发的两个儿子已经与雷蒙斯、卡库亚联姻，现在他们的女儿将要通过联姻来夺取我们亚特家的财产，父亲又怎么能不叹气呢？”

蕾儿“哦”了一声，然后迷惑地问道：“可是传统上，家族不都是由男性作主吗？结艾发的女儿又怎么能够侵吞我们亚特家的财产呢？”

“唉！可怜的小笨蛋，我的傻妹妹，”蒙提塔摇着头，似乎在为蕾儿的智力惋惜，蕾儿当然以怒目相对，蒙提塔总是脱口“可怜的小笨蛋”，似乎这就是她的代名词一样，连大哥都受了传染，偶尔也会以“可怜的小笨蛋”称呼她。

还是亚特家的家长做了最中肯地解释。

“蕾儿，你知道我们亚特家有多少魔法师，多少魔战士吗？连你包括在内，我们拥有的魔法师也只有5个，魔战士我们只有10个，而结艾发拥有12个魔法师与30个魔战士，我们的实力连人家的一半都不到，联姻算是客气的，这种侵吞至少不流血，如果我们拒绝，他们也完全可以攻打我们，以前我们仅管人少，起码还有实力自保，因为谁也不敢全力发动战争，但现在他们有雷蒙斯与卡库亚做后盾，每个家族借他几个人，便可以轻松攻下我们，我们有得选吗？在这种情况下，你的两个哥哥敢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喘粗气吗？”

“那结艾发为什么要跟我们联姻呢？我们这么弱小……”

“因为它附近再没有其它的朋友了，连表面上的朋友都没有，而且我们这里人虽然少，却拥有全岛最富有的铁矿，另外我们的铁匠也是全岛最优秀的。”蕾儿的父亲解释道，“战争无一例外都是财产与人力的消耗，他们要打仗，就一定要拥有最好的武器，越是纯净的铁便越容易传导魔力，虽然高阶段魔法需要更高级的物质基础，但低阶魔法武器如果能在数量上拥有绝对优势，也是不可轻视的。”

蕾儿沉默着，这些事，她从来没有想过，魔力与物质的相互作用属于魔法常识，但从没有把它跟战争联系在一起过，她更没有想过婚姻原来也是一种战略。

“结艾发这次除了来相亲外，也一定会考察我们的实力，我们不指望能够摆脱结艾发在短期内的控制，但如果我们可以拿出更强有力的东西，在谈判桌上便会多出一些筹码来，将来你两位哥哥的日子也会好受一点，蕾儿，你几乎天天都私自跑到城堡外去，有没有见到或者听到我们亚特的领地上有什么能人？”蕾儿的父亲问道，蕾儿抬眼望了望父亲，低声道：“没有”，果然，她父亲的眼神稍稍黯淡了点，蕾儿觉得心里很难受，为自己只顾着玩，她其实从来没有关心过亚特的领地上有什么能人，也许碰上过，但她却没有注意，如果能够在过去的日子里多加注意一点的话，或许事情多少能够有所好转？

家庭聚餐在不太自然的笑声中结束，蕾儿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情再去整治凌珑，甚至忘了决定要让两位新陪读谁陪她前半夜，早早躺到了床上，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凌珑见阿莉亚悄悄打着呵欠却还站在房间角落不敢去睡，心想总不可能两个人守这小姐到天明，如此夜以继日，必定会吃不消的，他不知道头一夜服侍主人是需要被点名的，通常仆人们自己无法决定谁先去睡的问题，这是个很小的小问题，但却是个没什么人肯让步的问题，前半夜还算比较好过，后半夜要想不睡着可得花点脑筋了。

所以，当凌珑以“女士优先”的准则请阿莉亚先去睡时，阿莉亚以凌珑看来很奇怪的眼神盯了盯他，然后才回房去睡觉。在凌珑的时代是没有“女士优先”的，因为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变换性别，他只是想当然的以为古时候必定“女士优先”，却没想过这一“优先”等于是把苦头送给别人吃，自己却捞了个较轻松的活。

任何男女有别的时代里，这种把重活、苦活推给女性的举止，都会引起别人的不满和不屑。

于是，阿莉亚也不说什么时候叫醒她的话，顾自躺到了床上，决心就算凌珑叫她她也装没醒。

第二日太阳初升时，阿莉亚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居然一觉睡到了天亮，心下暗暗高兴，那个家伙一定已经睡死了所以才没叫醒她，不然怎么可能一直站岗到天亮？摸出房门，果然那凌珑正坐在小姐的床边，闭着眼，手托着腮帮，呼吸十分均匀，一看就是睡死的模样。

“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洗个澡。”凌珑突然说道，把本来悄悄走近他想要叫醒然后责备他的阿莉亚吓得“啊”一声尖叫，意识到不该在主人身边尖叫的阿莉亚急急回头望向蕾儿，果然，被她的尖叫声吵醒了。

“对不起，蕾儿小姐，我看他睡着了，想来叫醒他的！”这话应当也算是实话吧，蕾儿睁眼见到凌珑果然还闭着眼在睡觉，有些恼火地抽出头下的枕头便往他身上砸去。贵族床边都有魔法防线保护着，可以起到短暂但有力的防护作用，很少有刺客可以在惊醒目标前成功突破那层防御，这一层防御也就使得陪读刺杀主人的机会几乎变成零，所以贵族们睡榻边都有陪读或者贴身侍卫守卫着，他们很难成功伤害主人，却可以在刺客侵入时及早防备和通知主人，提高主人的幸存率。这么重要的工作，那个新来的家伙却居然没有好好做，反而睡着了！

然而枕头却被依然闭着眼的凌珑在空中抓住，然后，凌珑才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苏醒过来。

“咦？原来只是只枕头嘛！”凌珑望了眼长发散乱的蕾儿与阿莉亚，从前者的床上看出枕头来源，于是将它丢回原处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要用枕头砸我？”

“你闭着眼是怎么接到它的？”蕾儿却只想知道这个迷。

“你闭着眼是怎么知道我走过来的？”阿莉亚的问题则是这个，她们完全不明白明明闭着眼睡得很香的凌珑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一切的。

“哦……”凌珑不好说自己脑子里还有个中间者，“电脑”或者“计算机”或者“人工智慧”这种词莫说在亚特兰蒂斯中根本不存在，就算利用现有词汇勉强拼凑起来，人们也完全听不懂，在思索了两秒后，他只好编了个谎道：“我总是没有办法真正的睡着，看上去是睡熟了，其实却还很清醒地知道身边的一切事，一边做着梦一边探听着周围的声音……我也说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总之这没有让人精神不好，所以也就从没去担心过这个问题。”

“哦……原来……真的？”蕾儿突然双眼发亮地盯着他，凌珑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说谎并不是他擅长的事，因为他从来也没有必要撒谎。

“嗯。”没什么底气的应了声，蕾儿却急切地追问道：“你是魔战士吗？”

“魔战士？”凌珑傻了眼，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差点脱口问这是不是一种精神病人的代称。

“就是说……你学过战斗技巧吗？”蕾儿换了个方式问道，因为这世上总有些魔战士教导徒弟时不说明教的是什么东西，据说是为了避免分心。

魔战士不同于一般的战士，他们不仅要学一般的战斗技巧，更要通过魔法修炼提高身体的耐力、复原力、体力、力量以及速度，由于是直接使用魔法强化身体的技术，因此魔战士通常都很长寿，而且有着野兽般灵敏的感觉，唯一的坏处是这会使修炼纯粹的魔法变得极其困难，因为魔法元素总是往身体各处积聚，而魔法师们则可以随意将魔法积聚于任意地方却很难使自身强化，熟优熟劣很难说清，在700年前，魔战士曾是绝大多数人修炼的选择，任何平民也都会一点这类技巧，而如今，它却成了稀罕物。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魔战士的修炼速度远远超过魔法师的修炼速度，所以就算象凌珑这个年纪也完全有可能拥有一流魔战士的实力，但要再提高层次却又很难，而魔法师则可以虽缓慢却绝对逐层逐层的提高实力，更有传说说魔法修炼到至高境界时可以超脱生死。

凌珑不懂这些，对魔法相关的东西他一概不懂，否则也不会跑这来给人当仆人，但说到战斗技巧，凌珑自然是猛力点头，没有哪一个装甲时代的人是未曾学习战斗技巧的，许多人对战争不感兴趣，但也肯定会在虚拟的战争游戏中度过一些时日，那是人们从学校毕业前的必考项目，那些战争游戏本身便是政府为培养优秀战士而开发的极度逼近实战的程序。

所以，任何装甲时代的人，都是学过战斗技巧的。

“那么你就是魔战士了，难怪你可以在睡着以后仍然保持警觉！”蕾儿惊喜地喊道，魔战士的一大共同点便是可以一边做梦一边站岗，他们睡着后的警觉性还往往比醒着时更高，如果不是白天要与人接触、说话和检查人员等等的话，估计任何时间站岗的都会是睡着的魔战士了。

“啊……也许算是吧，”凌珑不太敢确定这个词的意思，不过学过战斗技巧倒是真的，而且他还曾拼命苦学过，为了打败那个总是欺侮他的堂兄。

“你的师傅是谁？”蕾儿又问道，这个问题总是人们辨别新生魔战士实力的最简单方法，明师易出高徒！

“师傅？”凌珑也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蕾儿便又解说道：“就是教你战斗技巧的人！”

原来是这个意思！凌珑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不清楚！”，他是没办法弄清楚，游戏中的、现实中的，数量加起来有十几个，更有那不知姓名的军方特训教官，谁知道哪个才算是真正的师傅。

闻听此言，蕾儿难免一阵失望，不过马上又高兴了起来，就算是不那么有名有魔战士教导出来的徒弟，好歹也算是个新生魔战士了，再怎么没实力总也能将普通人一拳打飞几米远吧？在亚特家极度需要增加实力的现在，就算能多半个魔战士也是好的！

“你跟我来。”蕾儿跳下床，牵住他的手往室外奔去，后面阿莉亚不停地叫着“小姐”，追了几十米才终于将蕾儿喊住，“小姐，”她气喘吁吁地拦在蕾儿身前道：“您还没有更衣呢！”

“哦！”蕾儿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形象，不仅没有更衣，而且连头发也没有梳理，这样的形象可实在太有损贵族名誉了，难怪阿莉亚光着脚就追了出来。

“那好吧，我先去更衣梳洗，凌珑你也去准备一下，等会儿我要带你去见我父亲！”蕾儿又拽着他回到了房内，阿莉亚既然是女仆，自然也要负责小姐的梳洗打扮，凌珑回到自己的房内，昨晚出了一身的汗，粘粘的很是难受，不过更难受的是已经很多天没有大小便过了，身体的负荷快要达到极限。

在他上厕所时，才发现哪怕在贵族家里卫生措施也都是很不尽人意的，一个木制的便桶便是解决大小便的所在，除了它比较扁以外，与中国古时候的马桶很是相似，看着那虽然没粘染什么秽物却也绝对不会亮丽洁净的马桶边沿，凌珑怎么也没法坐在那上边解决大小便的问题，于是他平生第一次用摆马步的姿态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不指望马桶边沿能够喷出带着消毒液的温水吹出温暖的风，但却连擦屁股的纸也没有，就象他曾经设想的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形那样，擦屁股的工具是一块石头，一块新月形的石头，估计跟电影中一样，刮过后放在水中冲洗一下然后以备下次使用……就是说这块石头已经被冲洗过很多次了。

哪怕身体并不会因为这些东西而生病，凌珑也还是没法用石头来刮去秽物，在空间袋中找出几张并不适合擦屁股的纸后，他才终于解决了这个难题。然后，洗澡又成了一件为难的事，当然没有自来水，唯一看上去象洗澡工具的便是那只盛满了水的大木桶和飘在水上的木勺，脱光衣物用勺子舀起水冲了冲，连块肥皂都没有，只能直接用手搓，搓完了再用水淋一下了事。洗头洗脸也是一样，只能用水和挂在木钩上的粗毛巾擦一下，至于刷牙，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凌珑绝望地发现既便在贵族家里也完全没有合用地个人卫生工具，看起来要想在这时代呆得舒服一点，除了自己做出那些东西以外根本没其它指望了。

穿好那身脏衣服出得门去，发现蕾儿早就在等着了，本来就因为竟然要等一个仆人而有些不悦，见到他居然还穿着那身脏兮兮地衣服出来，蕾儿忍不住责怪道：“难道你不知道穿得稍微干净一点吗？”

“对不起，可是我没有其它换洗的衣服了。”凌珑自己也知道这样很失礼，在他的时代里，就算是普通人与普通人见面，也不能穿着昨天的衣服，人们习惯一天洗两次澡更两次衣，可他偏偏没有能在这个时代穿的衣服。

“难道你从来都只有这一套衣服吗？”

“到了这个地方后我一直只有这一套。”凌珑惭愧道，心想当时反正是偷就该多偷几身衣服才对！他不能洗净衣服再利用抖身体的办法将衣服弄干，刚才还脏兮兮的衣服突然变得干净了，而且还很干燥，不惹人怀疑才怪。

蕾儿重重叹了口气，这些平民！

“艾莉亚……”

“是阿莉亚，小姐。”阿莉亚更正道，于是蕾儿换了个称呼道：“阿莉亚，你把房间收拾好，还有你们自己的房间，今天会有客人来，说不定她会到我房间一下，我们不能不准备。”

“是的小姐。”阿莉亚欠身施礼，目送两人离去。

走过迂回的走廊，蕾儿将凌珑带到她父亲的房间门口，门口一名侍卫向她敬礼，然后代她敲门通知。

“蕾儿小姐来了，主人。”侍卫大声说道，通知后才能进去不仅是贵族中的礼节，更是一种安全措施，没有经过通知便闯进去的人很有可能被里面的侍卫杀掉。

“进来吧。”

“蕾儿小姐请。”敬礼的侍卫为她打开门，蕾儿点头示意凌珑道：“跟我进去吧。”，这也是对侍卫的示意，如果没有这种示意仆人是不能随便进入主人房间的，除非是服侍那个主人的仆人。

蕾儿的父亲、这块土地的主人，正在一名侍卫的服侍下喝茶吃早点，见到蕾儿后面的凌珑，不解地望向女儿，虽然她赶走了许多陪读，但在从来没有带着陪读来要求解雇的先例。

“父亲，我帮你带来了你需要的人。”蕾儿喜滋滋地说道，为自己终于可以帮上父亲一点忙而得意洋洋，“凌珑他是那种不知道自己身份的魔战士，我听说一般这种不知道自己身份的魔战士都会比较强的，他或者能给我们家帮上点忙呢！”

“哦？”亚特意外地扫了眼那看起来毫无作战能力的新仆，这么年轻，这么文弱，有没有打过架都是问题，真的会有魔战士的实力吗？

贵族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有当家的，才能以姓氏作为称呼，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