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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狼恶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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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走他的火箭,把那肥胖的屁股塞进战壕里去!”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谈话停止了。

“山鹰们,为什么不作声了?你们好,祝你们吃得很香。好样的,及时行乐。”

椅子给推进去了,有人说:

“你们好。”

另一个声音说道:

“坚持下去,伊戈尔,我以后会打电话来。”

“为什么都要站起来,好像连长来了吗?”福金惊讶地问道,“我想和你们干一杯,不会妨碍你们谈话。”

“你们常来吧!”

“您觉得我们的谈话索然无味。”

“有可能,洗洗餐具吗?”一位长者停留在门口,皱着眉头打量福金。

“不要紧,不要紧,我和伊戈聊克能应付。谢谢您,您不会忘记朋友。常来吧,我们总是高兴的。”

“而你,谢苗·彼得罗维奇,像个主人在发号施令,”伊戈尔突然恶毒地说,“这是我的家,我的好朋友。你以为靠食物收买我了?”

“请你放心吧,我偶尔顺路来看望,如果我知道你家里有几个朋友,我就不来了。”福金和气地回答。

伊戈尔坐到椅子上,垂下头。

福金从口袋中取出一个扁平的小盒,在住宅里走了走,不时地看看自己的手掌,蹙一阵额,走到另一个房间里去,回来以后便用手拿摸摸床靠背,取下微音器,踩了踩,问道:

“今天除了这几个伙伴还有谁到你这里来过吗?”

“像平日一样,女护士来过,她给我打针。”

“一个人吗?”

“一个人吗?”伊戈尔再问,病态地蹙一阵额,“不,有个男人和她同路,带着一只小皮箱……”

聂斯捷伦科用指头转动已经沉静下来的送话器,坚定地说:

“他这个小伙子已经找出微音器又把它毁掉。福金知道人们都是顺从他的。我们去见古罗夫,向他汇报情况。”

福金在伊戈尔·斯美尔诺夫住宅中望着垂下头去的小伙子,从口袋里取出鹿皮盒子,抖出一小片药剂,在玻璃杯中倒上一点水,递给小伙子:

“你喝下去,病情会逐渐减轻。”

伊戈尔还没有喝水,已经精神抖擞,他抓起药片,扔进口里,用水送服,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稍微闭上眼睛。

福金在房里踱来踱去,紧张地思索,古罗夫已经缠住他了,现在决不会让他走掉。为什么密探对他(福金)和某个男孩的联系会感兴趣呢?密探会知道什么,或者怀疑什么,怎样才能摆脱他呢?中校很不愿意去消灭古罗夫。第一,这样的行动会使福金不能完成基本任务。其次,消灭这样一个有经验的人是很难实现的。最后,在不幸的情况下用迷彩伪装谋杀案件是不会得逞的。万一古罗夫死去,奥尔洛夫将军和刑事侦查局的全体优秀密探必将缠住福金不放,而他们不是一群小孩子,你无法借助上层对他们施加压力,势必会爆发战争。福金根本不需要战争,但是他却看不见别的出路。必须赶快消灭古罗夫。自然,可以使这个案子赋有纯刑事性质,古罗夫在刑事领域树立了许多敌人。但是能不能使奥尔洛夫误入歧途呢?是鬼支使福金去销毁微音器的。有经验的密探在这种意外情况下决不会去检查第二个微音器。然而据福金所知,古罗夫喜欢独立地工作,他不向上级汇报自己的猜测和假设,即是说,他随身带着自己的猜测和假设。应该考虑到消灭他的问题。时机到了,现在古罗夫躺在家中,当他一走上街头,就要在一两天之内把他消灭掉。

“好得很,”伊戈尔伸伸懒腰,站起来,“谢苗·彼得罗维奇,给我几片药,我一直很少服药。生活会变得丰富多彩,非常快乐。”

“我不能同意,伊戈聊克,你服用药剂的次数应比规定的次数更多,或者服用的剂量应更大,睡熟了就难得醒来。这是美国药,镇静剂,但是应该很准时地服用。我差不多天天会到你这里来,在必要时我亲自把药送给你。”

福金欺骗小伙子,那鹿皮盒子里面装的不是药,而是很强烈的麻醉剂,它能封闭人的恐惧感,赋予人以异乎寻常的气力,但它只能发挥几个钟头的作用,然后就产生一种类似醉后不舒适的反应。一个人陷入依赖“镇静”的药片的状态,就会渐渐变成庸俗的嗜毒者。福金也有烈性安眠药,临走时他把一片交给伊戈尔,对他说:你觉得自己不舒适,一服用,就睡熟了。服用这种药以后,伊戈尔能睡十二至十四小时,无精打采地起床,但他觉得自己挺不错。福金不打算将伊戈尔变成嗜毒者,便把药片按服量分成若干份,并等候适当时机使他处于依从的地位。中校对这个小伙子寄予长远的厚望。他爱护伊戈尔,就像杀手爱惜最后一枚子弹似的,想必只能开一枪了。

“喂,你们谈论什么呢,同团的战友们?”福金问道,他一面给自己斟上一杯伏特加酒,“你们回顾那黄金似的日子吗?”

“不要笑嘛,”伊戈尔粗鲁地回答,“你即使是个挺好的男人,高级首长,但是你没有到过那个地方,你不知道我们的痛苦。”

“千千万万的人从许多个战场回来了。有关这些人的事迹已经编写出几十本才华洋溢的书了,单凭自己的经验去学习是根本没有必要的。我不熟悉你们的全部情况,但是我所熟悉的也很多了。你们表示不满,忿怒极了,你们在寻找罪人。”

“你是个军官,你知道,军队的首长一向都是有过失的。目前有国防部长和总司令。他们发动非正义的战争,大屠杀。他们自己却袖手旁观,弄回了一些碎片。他们是豺狼。书本上也是这样记载的吗?”

“是有记载的,”福金点点头,“而你总知道,狮子不会追捕吗?母狮会弄到猎物。而人更厚颜无耻,他把自己的幼子都送去打仗。多少人将要战死在沙场,这不会引起谁人的兴趣,最重要的是结局。”

“而在车臣现在不会有,将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这一点我和你都不晓得,我们不晓得这些狮子已经抱有什么目的。”

“我已经说了,他们并不是狮子!是豺狼!你问我们〃奇〃书〃网…Q'i's'u'u'。'C'o'm〃说的是什么呢?我得告诉你,俄国历来是这样,无论发生了什么恐怖事件,罪人总是没有的。因此,我们要大声地说,罪人是有的,罪人将要承担罪责。”

“国防部长吗?”

“他是个戴一顶缀金线的军帽的仆从。总司令自己有罪。”

“假定您拿起宣传画,走上街头,您要到远处去吗?我必将回答:到最近的精神病院去。一个人不能同国家斗争,人是由骨头、血液和脑子所构成,而国家是由钢轮和小齿轮所组成。人家把您轧死并不理会,他们只不过擦干净马路上的一汪水。”

“你,谢苗·彼得罗维奇,别愚弄我们,我们不准备在土木火力点为国捐躯。总司令有罪,他承担罪责……”

“停住!”福金举起一只手,“你,我的爱儿,你得想到,你在向谁说些什么话。我会比你们更早地被捕。你们是一些已成残废的、负伤的小孩,而福金是个反间谍机关的高级军官,他了解这个阴谋,还没有采取措施,会被监禁许多年的。”

“那么我只是对你,谢苗·彼得罗维奇说话。”

“而朋友们呢?四个人,即使是一个人,也会忽然说走了嘴的。”

“我不把你的情形告诉伙伴们。”

“你最好和他们断绝联系,你觉得自己不舒适等等。我这个职业侦察员把话儿说给你听。你们别接近主子,为了组织一次狙击,达拉斯的美国人逼迫几十个职业侦察员采取行动,直至今天他们还没法查明,奥斯瓦尔德是不是单独一人到过那儿,大家都知道,他们刹那间便把奥斯瓦尔德本人除掉了,所以不要去想他,可以说,我和你没有谈过什么话。”

“很好,没有谈过话,想好了的话我不能不说。所以你不要到我这里来,你急得要死。”

“你不要教训长者,过你的日子,多作乐,少胡扯。你甭以为,俄国只有你一个人抱怨,只有你一个人记忆力强。你明白我的话么?”

“我明白。”伊戈尔说,专注地望着福金。

聂斯捷伦科和卡尔采夫在浴室里关上门以后才汇报自己的工作成绩。古罗夫还没有来得及领悟和周密考虑他所获得的情报,电话铃就响起来了。

“列夫·伊凡诺维奇,你好,戈尔斯特科夫真来打扰你了。我从汽车里走出来,在你的住房附近待了两分钟。你不是住在尼基塔大街,从前的苏沃洛夫大街吗?”

“您好,尤里·卡尔洛维奇,我希望,没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什么消息。我很想和你商谈几句,不过我不希望我妻子知道我们相会这件事。既然我就在近旁,请你让我顺路来看看吗?”

“我认为这是一种荣幸,尤里·卡尔洛维奇,我真是个半身躺着的人,但是这不会妨碍我们谈话。”

古罗夫送走了几个同事,在长沙发上躺下。

戈尔斯特科夫和一名保镖——像主人一样魁梧的小伙子——一下子使得这幢住宅显得很狭窄。

“朋友,你到厨房里去,请你给自己煮煮咖啡,在冰箱里摸索一阵子,”古罗夫说了这些话,保镖就走开了,随手关上了房门。

“啊,近来怎样,尤里·卡尔洛维奇?”古罗夫问道而且大笑起来,“高尚的人还没有想象更愚蠢的问题。”

“对,这个问题是不错的,”戈尔斯特科夫表示赞成,他一面坐到那把诺大的,他的身子觉得合适的安乐椅上,“主要是,这个问题容易回答:谢谢,很好,”他微微一笑,“我看了一下你的住房,列夫·伊凡诺维奇,老实说,我觉得奇怪。这不是你的住房,根本不是你的住房。”

“你有很好的目力,尤里·卡尔洛维奇,在法律上住房是我的,而在精神上它是别人的。我为一个富翁效了一点劳,我在他那儿干了几个月的活。他占领了我的住房,给我办完了这幢住房的转让手续。而我得承认,我在生活上很懒散了,改造房子我力所不及,老实说,我习惯了。”

“这是可以理解的。我对女儿的住宅差不多习惯了,但是我不能在那幢住宅里居住。我不向你打听你的工作情况。既然你一声不响,可见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既然你经常领款,即是说你正在工作。”

“我们努力干,尤里·卡尔洛维奇,”古罗夫回答,竭力地改变带有危险性的话题,他问道:“您喜欢您的女儿吗?”

“她变成另一个人了,好极了。祝她幸福。她身心健康,甚至你不相信,她对世界有异样的看法,她在阅读几部正经的书。只有你才明白,列夫·伊凡诺维奇,发生了什么事情……尤里雅既不中用,又任性,头脑中尽是废话,但是她很亲热地对待我和她的母亲,她做的正是她应当做的。而今她觉得自己很舒适,仿佛在活水中洗了个澡,但在眼睛里已流露出冷漠的神情,好像我们变成了陌生人。我试图和她说话,她俨然像一只乌龟,躲在龟甲中,你捉不到她。我感到不愉快,而她母亲简直是害着歇斯底里病,她不想听见你的名字。她说:‘他夺走了我的独生女。’既然有人打听到她的身世,那他就向我认输了,他把这件事告诉尤里雅,目的是要给我添上麻烦。她是个高傲的姑娘,她认为无关紧要的是,我们不是亲骨肉,她还不认识别的父母亲,但是她感到委屈的是,她一辈子受欺骗。为什么我要对你讲,因为我没法了解,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技能和经验都无济于事。”

“您所讲的很正确,我不知道能帮什么忙,但是我有一个念头。而且这个念头早就出现了,而在这疮痍满目的生活中我总是急忙地去工作,便把这个念头放在次要地位上。现在我们要让她进入世间,使她具体化并加以润色。当你洗不净废岩的时候,你决不知道你手上保存下来的是黄金还是凝灰岩。因此,尤里·卡尔洛维奇,我答应你,无论我怎样忙,怎样病魔缠身,一个星期以后你将会得到答复。你安慰妻子,不向她许下任何承诺,你们迎面走近了尤里雅的新生活,有人说,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切都会顺利地解决。”

“这是怎样的念头?”戈尔斯特科夫问道。

“那是一种大窍门,尤里·卡尔洛维奇,你有你自己的职业,我有我自己的职业。你可以向我讲解,怎样才能以一本求万利呢?”

“啊,”戈尔斯特科夫沉吟起来,咬紧嘴唇,“这决不简单,而且不能把钱付给每个人。偷窃很简单,而赚钱……那就需要极其丰富的经验和人情关系。”

“我的事业上也有同样的情况,所以你不要把我的忧虑放在心上,你干自己的活吧,一星期以后你准能获得答复。”

第十章

戈尔斯特科夫刚刚离开,古罗夫就把聂斯捷伦科喊到身边来。几个侦察员已经知道上司的忧患,所以从前的上校走进来,打个招呼并且说:

“请您原谅,列夫·伊凡诺维奇,在我们谈话以前我要洗个澡。当独轮手推车运载东西的时候,小型发动机发动得不好,像鬼一般沾满了污垢。”

“看在上帝面上,”古罗夫回答,“你去洗澡吧,我得躺一下,觉得好些了,还不很舒服。”

聂斯捷伦科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放水。古罗夫紧跟着迈了一步,随手关上了房门。

“华连廷,你是一个循规蹈矩的成年人,所以我委托你完成一项特殊任务,这项任务在你看来可能是很不寻常,但是你要严肃认真地对待。我们从戈尔斯特科夫那里领到一大笔钱,就必须帮助他办理家事。”

“谈话的内容指的是什么,我们力所能及,一定办成,”聂斯捷伦科回答,“你下命令吧。”

古罗夫向侦察员描述了形势,说明了应当按照什么步骤,采取什么措施。

“华连廷,主要的复杂问题就在于,二十五年多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某人去世了,而另一人迁走了,但必须找到它的尽头。”古罗夫说完了话。

“我明了,上司,我尽力而为。”聂斯捷伦科点点头。

“你不要舍不得钱,然而这一切应该使人信服,尽管我们不打算把材料转交给检察机关或者法院,但是会形成怎样的局面,就不得而知,因此,这样推理是有逻辑联系的。”

“我全明白,列夫·伊凡诺维奇。”聂斯捷伦科回答。

他们回到客厅里,讨论例行事务。聂斯捷伦科报告说,听不见伊戈尔·斯美尔诺夫住宅中的谈话无法提供什么具体情况。他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认为退伍士兵关于复仇的议论只是醉后的空谈,他们有时严惩“奸商”,总的说来,这种事业是毫无前途的,在这方面浪费时间和精力也是毫无意义的。

“看来,你是对的,”古罗夫表示赞成,“但是我们再也没有什么了。只有回到巴图林那里去。”

“他是执行者,”聂斯捷伦科蔑视地说,“假如有某种阴谋存在的话,那么巴图林不仅不会去参与,而且会一无所知。请你注意,列夫·伊凡诺维奇,福金知道,你在接待巴图林,他们已经把他拖走了,他置身于竞争之外。”

“批评和搞垮我们的杜马里的能手。”古罗夫激怒地说,“你能提出什么具体的,建设性的建议么?你不在场我就知道,若是情况不好,你就对我说:情况很好。”

“列夫·伊凡诺维奇,你是个首脑,我只是助手,你一开口,我就执行。”聂斯捷伦科带着委屈的神情说。

“让我考虑,”古罗夫不满地说,“因为你现在不做什么事,所以从今日起你不领钱。”

福金正待在自己的秘密住宅里,在他对面的安乐椅上入席就座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合乎标准的体格,像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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