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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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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白素望来,白素故意不去看他,令他很难开口求助。
白素事后很后悔:“真不应该这样对他,真该向他道歉十次,或更多!”
我苦笑:“当时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如此严重,也想不到官场竟然如此龌龊!”
白素道:“不是谁也想不到,黄堂是想到了的,不过我们都没有理会他!”
我只好道:“事情既已发生,真是我们对不起他!”
这些都是以后发生的事,暂且不提。
却说当时,黄堂憋了一肚子气,乾脆不再理会我们,自己走到一角去,坐了下来,来个无声抗议。
我们也不理会他,继续帮著白素盘问那巨人 我们实在也帮不了甚么,只是不断提出问题,希望在那人的答案之中,找出线索来。
那巨人若是一个普通人,一定在他所知的事情之中,有许多线索可供我们找寻的,例如他看到的画面之中,有甚么突出的建筑物,或是甚么人等等。可惜这巨人所过的日子,几乎是与世隔绝的,他完全生活在一个封闭的,无声的,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之中,能知道有飞机失事,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温宝裕最先高举双手:“我投降了!”
时间过得飞怏,又过去了三个小时,就是说,离可能发生的空难,又近了两三小时了。
温宝裕在宣布放弃之后,来回踱步,发表意见:“看……现在,那巨人和我们一样,在时间中向前进,一样是一秒一分一个小时地过去,所以我们可以在一起。”
各人都觉得很是疲倦 纠缠不清,没有头绪的思索,有时比剧烈的劳动,更容易使人疲累。所以温宝裕在大发议论,没人表示意见。
温宝裕用力一挥手,一本正经地道:“重要结论第一点:在双程生命的回程之中,以每一天为单位,在单一的一天之内,和常人无异!”
说了之后,他扬扬自得,问各人:“这算不算是一项伟大的发现?”
我没好气:“太伟大了!”
温宝裕道:“进一天,退两天,然后又进一天,再退两天,就以这种的后退方式,来度过他的回程生命!”
良辰美景“哼”了一声:“这发现更伟大了,叫人感动得流下泪来!”
温宝裕不乐:“我还以为你们对双程生命有浓厚兴趣的。”
两人神情沮丧:“是又怎样,都无头无尾,不知从何进行才好。”
温宝裕道:“第一步,自然是先把那个地道挖掘出来再说。”
我道:“这要取决于那地道还在。要知道,地道一经填死,就不再存在,再也找不到了!”
温宝裕对我这样说法,倒也同意,来回踱步,突然之间,满面喜容,高举右手:“有了,有一个人,找到了他,就算地道已经填死,只要曾经存在过,他就有办法把它找出来!”
温宝裕说著,向我望来,像是在考验我知不知道他所指的是甚么人。
这自然难不倒我,我冷冷地道:“要找这个人,那比发现地道更难。”
良辰美景也想到了:“齐白!”
我和温宝裕都点头,是的,若是能找到盗墓家齐白,那么,他一定有办法,至少,他可以知道那地道是不是曾存在过。
盗墓而可以成“家”,功力自然非同凡响,可惜其人行踪飘忽,我倒可以肯定他必然藏身在一座古墓之中,只是不知是在世界上哪一个角落而已。
我挥挥手,正想再说甚么,忽然听得白素大声道:“黄主任,快问一问,哪一家殡仪馆,明天有很是盛大的出殡仪仗!”
白素的这个问题,可说是突兀之至,一时之间,人人为之愕然。
一时之间,黄堂手拿著电话,也不知道该如何下命令才好。
白素抱歉地一笑:“我也急得乱了 有了一点线索,他说,当他在街上,看到电视上播放空难消息时,看到街道上有一列车队驶过,照他的形容来看,那应该是一个盛大的送葬队伍。”
黄堂立时照白素所说的去询问,我望著白素,心念电转,但是又摇了摇头。
白素说的那是一个线索,不错,可以说是,却也没有甚么用处。
从这个送丧的队伍上,可以大致推测出电视台作特别报告的时间,从而推测飞机失事的时间,但所得的结果,一定也模糊之至。
因为第一,不知道电视台的特别报导是第一次还是第好几次了,这样重大的新闻,必然会重复又重复地作特别报导。第二,就算知道了新闻报导的正确时间,也无法知道空难发生的准确时间,因为无法知道空难发生的地点,也就无从推测失事飞机是何时起飞的。
不过,一线光,比完全黑暗好,这总算是一个突破,所以大家都等著黄堂询问的结果。
黄堂一面听电话,一面连连点头,他放下电话,吸了一口气:“我们真是悖时,连这样的大出殡,都一点也不知道!”
我不耐烦:“是甚么人出殡,你直说就是!”
黄堂被我抢白了一句,很是不自在,就咳了一下,才道:“是地产业大王的岳母。”
我们都“哦”了一声,对城市中的某些人来说,一个和豪富有关联的人出殡,可能是头等大事,但对我们来说,实在没有非知不可的必要。
黄堂道:“殡仪馆就在机场附近,预定的大殓时间是晚上七时零三分 那是吉时,铁定不变。大殓之后,随即出殡,所以可以肯定,车队在机场附近出现的时间,是在七时三十分左右。”
黄堂的推测分析,都很精采。可是,这时,我们却都想到了另一个事实,大受震撼,以致对他的那番话,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神色凝重,默不作声。
我们这样的反应,一开始,令黄堂觉得奇怪。可是他毕竟也是头脑十分灵敏的人,立刻也想到了,他“啊”地一声,叫了起来:“他……说的……是真的!”
是的,这正是我们大家都想到的一点!
本来,对那巨人所说的一切,包括明天的空难、双程生命等等,我们虽然可以接受,但并不表示没有怀疑,完全相信。
尤其是对于造成几百人死亡的空难,总希望是那巨人在胡说八道,实际上不会发生。尤其,当那巨人说不出细节情形时,“根本没有甚么空难”的想法,也就产生。
可是现在,那巨人却提出了一件在明天会发生的事,证明了他并不是在胡说八道。
连我们也不知道明天会有富商岳母出殡一事,那巨人自然也不会知道,可知他真的看到了那个出殡的仪仗队伍。那也就是说,他也真的看到了飞机失事的图片,那说明,真有空难发生过,不必再怀疑了!
从接受一个怪诞事实是不能发生的,到肯定了这事实会发生,当然有很大的不同。
十一、果然发生
本来,就像一块大石悬在空中,会下会落下来,还在两可之间。而如今,却是那大石已落下来了,而且,结结实实,砸在心口!
黄堂在叫了一声之后,苦笑道:“我们总可以做些甚么的!”
我没好气:“做甚么,最好的办法,就是那巨人的方法,关闭机场!”
黄堂瞪了我一眼 这一天,我和他之间,不知道有甚么地方犯了冲,两人都觉得对方不对劲。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有些时候,会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形。
那天的情形要不是如此,也不会有以后的那许多事发生了。就算是在事后,也不知道是为了甚么缘故,只好说是“合该如此”了。
当下,各人心情都很沉重,白素道:“是不是可以托有影响力的人,和有关方面说一说?”
我立刻想到了陶启泉和大亨,当然,大亨比陶启泉更有力,因为大亨和政界的高层人士,关系密切。我也想到了国际刑警的高层和我认识的一些各国的特工,由他们出面来警告,说是有恐怖份子要进行破坏,也可以有效。可是问题是,用甚么去说服那些人,令他们肯去为我们向有关方面说项?
他们会接受一个人有“双程生命”这种事吗?
所以,我一面想,一面摇头,口中却找到了一个理由:“我看不中用,时间无多了,就算有人肯出面,有关方面第一件事,就是要开会研究,就算开的是紧急会议,等会开好,空难也已发生了!”
白素道:“那我们总算尽了力。”
我吸了一口气:“你准备去找 ”
她和我一起说了出来:“大亨!”
白素用电话联络大亨,十分钟之后,回电来的,却是朱槿。
白素很有耐性,把事情详细地告诉朱槿,要朱槿参加意见,看是不是能够阻止惨剧的发生。
朱槿的第一个反应是:“天!原来在机场闹事的,和这样的怪事有关。白姐,告诉你一件事,对这个……双程生命人是很不利,有情报指这个人是极其危脸的恐怖份子,属于一个极端神秘的恐怖组织!”
白素答道:“无稽之谈!”
朱槿道:“详细情形我还不清楚,不过不是无稽之谈,有关方面,有他做案……行事的一些纪录 别的不说,单说今天他在机场的行动,也足以使全世界的警务部门,把他当恐怖份子了吧!”
白素叹道:“可是他的目的,却是想救人,这世界真是是非黑白混淆不分的混沌世界!”
朱槿道:“我会尽可能去尽力,救人是要紧事,就算不能救所有人,也可以救得一个是一个。”
白素愕然:“如何救得一个是一个?”
朱槿的想法,听起来,很是异想天开:“到处去打听,自己相识的人之中,有没有要在二十四小时内搭飞机的,有,就要他们别搭乘。”
白素欣然:“是啊,可以到机场去,作个别劝阻,有肯听从的,就 ”
我忙道:“不可!绝不可!你到机场去,莫名其妙宣布会有空难,叫人别搭飞机,非但别人不会听,会把你当神经病,而且,也扰乱公众安全,结果又会遭到警方的对付。”
朱槿道:“那就找自己人好了,大亨好像明天一早要远行,我就一定要他改期!”
白素重复著朱槿的话:“救得一个是一个!”
当时,我只觉得这两个聪明绝顶的女子,怎么竟然会想出这样的笨法子来,而且她们真的这样做了。事后,居然有意料不到的效果,那是题外话了。
温宝裕在白素和朱槿的通话告一段落之后,拍著手,道:“我们和这位巨人朋友相处的时间不多,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不可浪费时间。”
我叹了一声:“你问吧,我实在想不出还有甚么好问的了。”
温宝裕绕著那巨人打转。那巨人像是对他颇有好感,一直望著他。温宝裕忽然叹了一口气:“他要是能说话,那就好了!”
我道:“他要是能说话,还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个子,决计不会有今日这样的奇遇。”
温宝裕的思想转得快,忽然又道:“我决定在快到午夜时分,和他 连在一起,看看他回到昨天去,是不是能把我也带去。”
他说著,向白素道:“烦你对他说明。”
白素骇然:“你说和他‘连在一起’,是甚么意思?”
温宝裕认真地想了一想:“时间来不及,不然就算动一个手术,真把我和他连接起来,我也愿意!”
听得温宝裕这样说,各人都大是骇然。我却很是佩服,因为这小子真是说得出做得到的,若是有十天十个月的时间,可以使他通过外科手术,和那巨人连接在一起的话,他还真会那样做。
奇、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个方法,当然行不通了。
书、他像是很感到遗憾:“所以,只好和他绑在一起。黄主任,有没有最好的手铐,把我和他铐在一起,看看他是不是能把我带走。”
网、我忙道:“别胡闹了,真是把你带走了,令堂和蓝丝那里,怎么交代?”
温宝裕呆了一呆,只生感叹:“唉!一个人要是能够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有多好。”
没有人去理会他的“无病呻吟”,黄堂道:“有,不过他要是能把你带走,这双程生命,也未免太简单了!”
白素已在不断向那巨人做手语,那巨人也有作答,过了好一会,白素才道:“他说不上来,不过他答应了,你可以试一试,他不知道会有甚么结果。”
温宝裕跳了起来:“妙极!”
良辰美景道:“不行,你牵挂太多,还是由我们随他去来得好些。”
黄堂苦笑:“这人要是真在这里不见了,我只怕要糟糕透顶,不如由我跟他去算了!”
我“哼”了一声:“不见就不见了,会糟糕成怎样?”
黄堂焦躁起来:“你别我说一句,你就顶一句,糟糕到怎样,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事情一定发生在我的身上,不是在你的身上!”
黄堂这话,更令我反感,要不是白素连使眼色,我还要向他口出恶言。
我没有再说甚么,黄堂重又回到一角去生闷气。白素代温宝裕再向那巨人转达了温宝裕要和他“连在一起”的意愿,那巨人现出了怪异莫名的神色来,望定了温宝裕。
温宝裕的神情,十分紧张,频频问道:“他怎么说?他怎么说?”
白素缓缓摇头:“他说,不中用 有一次,在桐柏山,中国河南省的,他不小心著了一帮土匪的道儿。那帮土匪曾吃过他的亏,用下三滥的方法捉住了他,在他双手双足上,都套上了铁环,绑在一根铁柱上,商量著要剖心报仇 ”
白素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停了一会,忽然加了一句:“其中有一个细节,我想不通 且不去说它。那帮土匪,磨利了刀,齐集了人,他也自知在劫难逃了。却不料土匪还未曾下手,时间已过午夜,他一晃之间,人已在一座大庙之中,出了庙一看,景物全非,已到了中国的南方,不是福建,就是广东了!”
大家听得目定口呆,白素又道:“所以,你就算动手术和他连在一起,到时,也自然分开,而他在时空的变异之中,不知道会到哪里去。”
温宝裕叫道:“这太不可思议了!那帮土匪 ”
白素道:“那帮土匪如何了,再也没有人知道,因为他再也不会与之相遇了。”
我道:“你想不通的细节是甚么?”
白素道:“我在想,恰好时间过了午夜。若是在午夜之前,土匪就下了手,他是死是生?”
这个间题一出,无人能够回答。
照说,那当然是死!
可是,他若是死了,他的回程生命,如何继续?
还是,他的回程生命,就此结束了?
我道:“他自己怎么说?”
白素道:“和我们一样,他 不 知 道!”
温宝裕道:“好极,一切都是未知之数,不管怎样,我都要和他连在一起,他是不是同意?”
白素居然笑了一下:“他对你很有好感,说你给他的食物,美味之至。他可以让你骑在他的肩头之上,他还表示,若是真能把你带走,有你作伴,那是大大值得高兴之事。”
温宝裕闻言,不禁伸了伸舌头,良辰美景笑得打跌:“好啊,小宝成了巨人的玩具了!”
温宝裕居然大无畏:“别吓我,我不怕,能回去,自然也有办法能回来!”
我隐隐觉得这事有点不妥,但由于整件事都不著边际,想担心也无从担心起,也就想过就算。
当下,我、温宝裕和良辰美景,又通过了白素,向那巨人问了不少问题。可是也都不得要领。
时间过得快,不知不觉之间,天色已黑了下来,温宝裕又去准备了一顿丰盛无比的食物。我们都没有甚么胃口,那巨人又据案大嚼,乐不可支。
在这期间,白素曾抽空用电话,联络了一些熟人,问他们是不是会搭飞机。
朱槿也差不多每隔一小时,就打一个电话来。朱槿最后一个电话,是在晚上十时前打来的,她道:“事情真巧,我认识的人之中,没有人要在近期搭飞机,只有大亨要到瑞典去,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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