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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宫墙之如妃当道-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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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睿澄在眼里,急在心里,自己说的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的话,皇上都不肯信。反而是这样随意的询问几句,当真是让人难以安心。
倘若就给她钮钴禄如玥这样蒙混过去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不行,她不能这样干着!“皇上,依臣妾,不如仔细求证才好。既然有人瞧见了如贵人的近身侍婢沛双曾击晕了娉儿,那顺着这条线索查问下去,必然有收获。”
此话一出,如玥顺势仰头与诚妃对上了一眼。
诚妃的目光闪躲,大有强忍着躁动的意味,如玥心便有了数。
早晨来的时候,如玥将那日御花园的事全盘托出,就连沛双击晕了娉儿也一五一十的知会了诚妃。本事想着这样好的情分,坦然总比藏着掖着要好。
岂料诚妃竟然卖乖,当着贵妃与皇上的面揭露此事,将辣手行凶的罪名扣在了如玥头上。
当真是令她哭笑不得了。
人心就这样难测么?
“皇上,此事并非表面上来那么简单。”如玥不愿意听皇上问出质疑的话,反而自己先开口心里也不那么难受了。“请皇上听臣妾解释。”
皇帝颔首,算是应允。目光里的隐忧却没有完全消失。
在他来,如玥是难得的性子,坦诚、善良又懂得感恩。这才入宫不足一年,他怎么也是不愿相信如玥会变,变得和他那些妃嫔没有不同。
弑杀宫婢成性?这是多么可怖的罪名!
贵妃方才的那句话,真是太残忍了。戳在皇帝心头上,痛彻心扉。
“那一日臣妾与沛双在御花园赏景,走在花雨石的小径上。想来说了两句玩笑的话,就追逐嬉戏起来。恰巧贵妃娘娘带着小旦子经过,责备了臣妾,只说先皇后过世不足百日,臣妾便这般轻挑,分明是对先皇后大不敬。令臣妾跪在这花雨石路上一个时辰,只当是小惩大诫。”
如玥戚戚然然的脸色,落在皇上眼里别有一番娇柔之美。
沛双听到这里,也忍不住上前一步:“皇上明鉴,奴婢陪着我家小主的确整整跪了一个时辰,奴婢不打紧可是我家小主是金枝玉叶,哪里吃过这样的哭。那花雨石,该是多么的不平整,硌的小主双膝的红肿,到了此时都未曾消退呢!”
皇帝不经心的睨了贵妃一眼,转而对如玥道:“既然膝盖伤着,就赶紧起来说话。春来地气潮湿,寒气入骨便不好调制了。”
沛双心头一喜,紧着扶了如玥起身。皇帝了一眼梁氏,平静道:“你也起来吧,常永贵,座。”
气氛算是缓和了些,如玥这才察觉诚妃的殿上换了香料。往日里,都是气味极好的花香,百合、栀子之类的。可今日这香气浓郁且沉淀,深嗅一口连苦涩的滋味也进入了鼻腔,到底也是很呛的。
许是诚妃想以此香来提神吧,那必然是心悲苦所致。
细心想来,其实也难怪诚妃会这样难受。自从她诞育的皇长子夭折了,皇上待她就再没有过温存。这些年来,孤寂清冷似乎已经成了她生活的全部。除了日日陪伴在侧的宫婢,想来说说知心话也找不到人。
若是可以选择,如玥情愿死的轰轰烈烈,也好过如诚妃这般艰辛度日。
当然这话,如玥必然是不会轻易宣之于口的。怕勾得众人伤心,也怕自己真正应验了命数。再不能陪着他了。
“皇上”睿澄提醒了一声:“是不是该继续查问下去?”
“沛双,朕问你,那一日罚跪之后,你可去击晕了娉儿?”皇帝竟然绕过了如玥,直接与沛双对话。
险些气的睿澄跳起来,心下躁动难忍。她也只得扭了扭身子,权当不见似的,安然的坐好。
很多时候,后宫里斗得就是妃嫔们强大的容忍力和抑制力。越是心思浅显,越危险。倒不如静观其变。
这个到底如玥懂,不想梁氏也懂。皇上始终没有问道厉害之处,一动不如一静,梁氏也垂首默默的听着。
可能也是因着她身份的关系,皇帝与贵妃都没有注意她的存在。
梁氏微有些失落,可也颇为得意。正因为她不起眼,才没有人提防她去。没有人提防,她就能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呈献在众人面前。
“回皇上的话,奴婢的确是跟在了景阳宫的娉儿姑姑身后,也确实击晕了她。可由始至终,奴婢绝没有行凶,奴婢走的时候,姑姑还是好好的。请皇上明鉴。”沛双知道这个时候若是说谎,反而不利。倒不如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越是坦然越好解释之后的事儿。
总好过被人告发才来反口,给小姐凭添麻烦。
更何况,在沛双来小姐已经当着诚妃的面承认了这件事。再无撒谎、隐瞒的必要了。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娉儿,还把她击晕了?”皇帝见贵妃正要开口,先一步问道。
“回皇上的话,事情只因我家小主诚实。那日跪得双膝酸痛,奴婢几次劝小主起身她都不肯,只坚持贵妃娘娘惩戒的时辰。恰巧小主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飞奔而来,见着我们跪在花雨石路上,非但没有近前来行礼请安。
反而转身就藏匿进了另一条小路的假山石后。小主知晓贵妃娘娘正在园,怕是有什么不妥惊扰了娘娘,就吩咐了奴婢去。”沛双恭敬的答着话,没有半点抵触的情绪。
当然皇帝能见的只是表面,不见她心里对贵妃的怨恨。
“奴婢这才起身去瞧,紧随其后。假山石的洞穴里有些漆黑,奴婢不太真亮那人的面容。岂料那女子发觉了奴婢跟着,竟然险些惊叫出声,奴婢一时情急就击了一掌,待她晕厥过去才发现,竟然是诚妃宫里的娉儿姑姑。
奴婢心慌的不行,猜想姑姑是替诚妃娘娘办事这才心急着来御花园。以为是自己不慎,误了娘娘的大事儿,这才慌忙着回去禀告小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芩儿姑姑赶来,说诚妃娘娘正在永寿宫候着。奴婢怕小主责备就赶紧劝小主回宫了,存心隐瞒了打晕娉儿姑姑的事。想着出手并不重,娉儿姑姑不久自己会醒来皇上,奴婢没有说谎啊。这一切,小主都是在见过诚妃之后,当夜才知晓的。”
如玥听着沛双解释的尚算合情合理,与先前和诚妃说的并无差异,自己也忙起身道:“正是因此,今早我才赶着来诚妃娘娘处告罪。也是怕娘娘多心,才想着来为娘娘释疑。由始至终,臣妾与娉儿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呢。还请皇上相信臣妾。”
皇帝转动翠扳指的手指停了下来,嘴角也明显有了些弧度:“这话倒是不假。如玥你一直以来,都与诚妃亲近。断然不会无缘无故杀她宫里的人。其必然是有什么误会。”
“皇上,臣妾可不这么以为。”睿澄含着冷笑,端敬对皇上道:“您想啊,正因为景阳宫与永寿宫走得近,许是娉儿发觉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才被灭了口,也为知啊。何况,有谁能证明沛双只是打晕了娉儿,而不是辣手摧花,割断了人家半根脖子放尽了血呢?”
第九十章:拨开云雾(二)
“皇上,臣妾冤枉啊!”诚妃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梨花带雨道:“臣妾向来循规蹈矩,从无半点僭越之心。又怎么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贵妃这样说,岂非是要臣妾也随了娉儿去,才能洗血清白么?”
这话说的是极重的,睿澄听了尤为刺耳,恨不能一个巴掌甩过去。面上却柔婉的不行:“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即便诚妃没有这个心思,也难保旁人不会加以利用。如贵人,你说是不是?”
皇帝不胜其烦,身旁的贵妃哪里有皇后从前的半点影子。非但没有母仪天下的华贵气度,就连该有的慈惠也没有。即便先前的事儿,可以不去计较,皇后殁了也能当成是意外的变故。
可要尊这女子为后,岂非是要天下人耻笑自己不辨妍媸么?
想到这里,皇帝更信了如玥几分。“贵妃的话,朕听得很明白了。那么你又有什么根据?”
睿澄不想,皇上竟然冲着自己来了。这一问,着实将她难住了。这事本就是今日一早才知悉的,根本毫无准备。一时间要她去哪儿找证据,无非就是皇上维护如贵人,才故意的刁难。
可想要她钮钴禄睿澄认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皇上,您想啊。再无旁人接触过娉儿,却是沛双承认自己岁尾娉儿身后于假山石穴。那么她是手拿着匕首行凶,还是仅击了一掌,唯有她自己清楚。但是满后宫的妃嫔、宫人,无不知晓沛双武艺高强,区区一名手无缚鸡之力宫婢的性命,自然是她可以随手取了的。”睿澄的话也在情理之。
毕竟没有人能证明沛双没杀人,而娉儿的尸首也却是实在假山石后发现的。如今那洞穴里,还是满地血红,若要这样轻纵了沛双,皇帝也怕不能令人信服。
如玥蹙着眉,自知说什么也是徒劳。
非要有强大的证据支持才行,这一点在后宫争宠显得尤为重要。
何况旁人可能不了解,如玥一早就发觉皇上是心思细腻之人。单凭那一日在主事府,皇上没有饮下如宝的茶便可想而知。
哪怕是细微的不妥,皇上都能不动声色的分辩。可见要他完全相信自己的清白,非要有证据不可。
“皇上,奴才有些不解之处,不知能讲否。”镇宁施礼,朝皇上一拜。皇帝正愁不知如何抽丝剥茧,听了镇宁的要求,不免心头一喜:“但讲无妨,朕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是。”镇宁一拱手,坦然开口:“奴才也去仔细检验过娉儿的尸首,脖子上的刀痕很深很长,显然是一刀割断了动脉与喉管致命。要做到这样干脆的手法,非要是功夫利落之人才行。”
镇宁的话尚未说完,睿澄便扑哧一笑:“大人说的正是呢,这不也和沛双满身的功夫不谋而合了么?”
“贵妃稍安勿躁,听镇宁把话说完再下定论不迟。”皇帝多有厌恶之意,旁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何况是睿澄自己:“臣妾多嘴了,请皇上恕罪。”
睿澄侧身向皇上告罪,岂料皇上也不她,径自问道:“你有什么法尽管如实说来就是。不要有顾忌。”
最后这一句“不要有顾忌”显然是给镇宁吃了颗定心丸。纵然是不能够迎合贵妃的心意,也无关紧要。
皇上您说的是这个意思么?您信了如玥么?
如玥心里一喜,原来皇上的只言片语,就牵动了她心里最敏感的神经。原来她的喜怒哀乐,都禁锢在他的掌心之了。
这是不是自己一手一脚给自己套上的枷锁?
如玥的心在下沉,满嘴的苦涩正如同诚妃此时燃点的香料——警醒而不失自苦。
“奴才发觉,娉儿的脸上并未有任何瘀痕,推断她是由正面受到攻击而死。倘若下手之人不是从背后捂住她的口鼻,而是从正面一刀划过她的脖颈,那身上必然满是鲜血。敢问如贵人,当日沛双姑娘身上可有血迹?”镇宁心思敏锐,一点点的替沛双释疑。
如玥满心感激,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不曾有。那一日沛双着了一身淡蓝色的宫装,和我们见到的娉儿的身影差不多的样式。倘若染了血迹,我绝不会不出来。这一点诚妃娘娘也可以作证。如玥回到永寿宫的时候,娘娘就迎了出来与我说话,实在没有时辰让沛双去更衣。”
诚妃颔首,对皇上道:“臣妾可以作证,当时的确是着沛双与如玥一并返回的,并无异样。”
镇宁接着说道:“倘若凶手另有其人,行凶时没有捂住娉儿的口鼻,还是一刀致命。娉儿非但没有挣扎,呼救,反而被此人这样轻而易举的了断了,是否说明这两人之间必然是熟识的。娉儿对他并没有防范之心。
方才沛双姑娘也提到这一点,说尾随着娉儿走进假山石,就唬得她险些惊叫出声。而此时,对着这样一个凶手,娉儿反而很信任的没有呼救。这是不是说明,此人根本就是一早与娉儿约定好了的。只是沛双姑娘跟的不凑巧,惊扰了两人的好事
又或者,微臣斗胆推测,此人根本一早就藏匿在假山石也未可知!”镇宁一连贯的推测,句句惊心,皇帝听得入神也觉得身上发寒:“镇宁的话实在合情合理。朕掂量后也觉得,沛双若要杀人,又怎么会承认呢。还知会自己的主子,向诚妃讲明此事!蹊跷,此事蹊跷。常永贵,命人细细查来绝不能纵容此等为乱之人。”
睿澄听来,这是皇上要为如玥撇清干系,心愤恨不已。终究还是不甘心道:“皇上,沛双姑娘歪打正着,不正是给了凶手可乘之机么?方才镇宁大人说了,娉儿死前没有挣扎的迹象。说不定正是因为沛双这一掌,才让凶手可以顺利割断娉儿的脖颈。不是非要她自己动手才妥当吧?”
你非要揪死了不放么?梁氏清了贵妃的用心,再也听不下去了。
“臣妾也正是为此事而来,请皇上定夺。”梁氏径直走上前,果断的跪倒在皇上龙座下:“那一日的御花园,非但贵妃在,如贵人在,就连臣妾也在。臣妾还瞧见了皇上与瓜尔佳常在抱着三阿哥说话。穿过翠竹林,臣妾还瞧见了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
“哦?”睿澄也不管皇上适合心意,质疑道:“早不说,晚不说,偏是镇宁分析了情由,你才来这里举证,未免太刻意了吧?况且你说本宫也在,为何本宫没有瞧见你,反倒是你瞧见了本宫。还有,倘若你真的遇见了形迹可疑之人,何不早早来报皇上?”
“凌儿,去给贵妃上一盏金银花露。以解口渴与急躁。”皇帝的声音不容置疑,凌儿忙应下退了出去。
睿澄的脸,红白交替,恨不能一溜烟的蹿出去才好。皇上竟当着众人的面,这般奚落与她。叫她情何以堪啊。
这样**裸的维护,当真是太过分了。
眼底蒙上一层霜意,睿澄有些心灰意冷:“臣妾急躁了,请皇上恕罪。”皇帝也不,只问梁氏道:“荣贵人,你都瞧见了什么,尽管细说。”
“是皇上。”梁氏恭顺垂首,娓娓道来:“只因翠竹林茂盛,竹叶繁多。人站在里面,透过细密的枝叶能些许见林外的行人。可外头的人,若想一眼瞧见臣妾,却不那么容易了。巧在那一日,皇上曾经过,贵妃也曾经过,就连如贵人也带着沛双经过。臣妾害怕猛然出声,吓住经过之人,这才权当没有瞧见。
事发之后,臣妾见到一个身量高大的小太监经过。穿的是最低等寻常的太监服经过。只是胸口处有许多红黑细密的小点子,当时臣妾也没有在意。可那人在竹林下外逗留了好一会儿,蹲在地上不知埋藏了什么。那东西映着春日的光,好像还闪烁了光芒。现在想来,必然是凶手留下的匕首之类。
臣妾与侍婢彩屏都瞧见了,大可以带路,领着侍卫去将那东西启出来必见分晓。”荣贵人言辞镇定,没有丝毫的偏帮之意。
“好,镇宁,你这就随彩屏去启出匕首。相信此事必见分晓了才好。”皇上心情甚好。
诚妃也安心了些:“得亏有荣贵人瞧见真相,否则臣妾糊涂的冤枉了如贵人可怎么是好?”“瞧见了一个小太监藏匿了一把匕首,就能下结论此事与如贵人无干么?诚妃也太草率了些吧?”
“贵妃怎么就觉得此事必然与如贵人有干系?”皇上言辞不悦,睿澄悻悻的闭了嘴。
众人静默无声,只待彩屏与镇宁返回。
皇帝瞧了那匕首,果然不是寻常的物件。“原来荣贵人得一闪一闪的正是这匕首上镶嵌的宝石。”
睿澄心一惊,险些叫出了声。
“朕记得,这匕首还是你入府那一年,与朕同狩猎时,朕赠于你把玩防身的。好端端的怎么成了凶器,贵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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