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来一棵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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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的灵光一闪，让这场争执只用开始，便结束了。建工厂，是肯定要雇工的，正好向家庄有这么多无业妇女。只这一点，便可以知道人们会帮谁了。更不必说农村的旧俗，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一般是不会允许她们回迁的。现在这样的旧俗是越来越少，可毕竟还是有的。　

向阳公布了他的计划，同时也保证会雇用本村的人。村子里的男人们外出，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打工赚钱。现在家里的女人们，只要在家，就同样可以工作赚钱了，自然万分高兴。至于向大牙子女儿女婿的土地用水，他们直接无视了。　

向大牙子两女儿不服气，直接请出了向老太爷。“这山上的水，是所有人的水，凭什么我们不能用？”　

向老太爷听了事情经过，开口说道：“按老辈的规矩，这水在谁的地上，就归谁所有。”　

她们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们印像中，向老太爷以前是很疼她们的，即使她们闯了祸，也是先帮她们。现在……都输了，不得不先回家。　

这一点她们知道，向阳也知道，所有村人都知道，不由问道：“老太爷，这次你为什么不帮她们了？以前你可是很疼她们的。”　

“以前是以前，以前她们是村长的女儿，是向家的闺女。现在我们有了你，还怕什么村长！”　

“好！”向老太爷的话让村人叫起好来。　

“就是，村长有什么了不起。咱们向子虽然还不是官，可认识的官比他大多了。”村人议论纷纷。也难怪他们议论，向大牙子靠村官占村人的便宜，他们都一一记在心里，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这边兴奋的心情还没有过去，那边毕中华派出的农业专家就来了。“你们这太偏僻了，连公路都不通，真不知道毕总为什么和你合作。”　

“快看，这儿还有泥草房子。”　

当向阳怀着谦虚，向他们学习的心情去迎接他们时，却没想到他们竟是批评不断。不过没有技术，他只能忍着。“来，帮我看看地。”　

“山地有什么好看的。现在是冬季，什么都看不出来。春天再来找我们吧！回了，回了。”他们走了。　

向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就这么走了。后来他才明白，现代是个有点权力，就会使用的时代。他们这些人是农业部的专家，毕中华拥有足够的后台，可以不花一分钱的派出他们。　

人是派出来了，他们也是有着农业部的一份工资，但是这不能阻止他们的灰色收入。最基本的灰色收入，出车费两百，按人头计算的各项劳务咨询费等等。向阳不懂这些，他还以为真像书本上写的那样，只要张张嘴，专家们便会倾囊相授。他错了，至少错了二十年。现在是一切向“钱”看，有钱有势好说话，无钱无势没人知。　

农业专家的匆匆离去，这让向家庄的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向子，是不是我们这条件太差，人家专家不愿来？”　

向阳不知道原因，但他不能认可这个原因，山里人穷，本就觉得低人一头，再认可……“放心好了。一旦咱们投产，我一定帮大家统一建楼房。”他只能这样安慰保障着。　

村人们都很高兴，这段时间他们全都看见了，向阳是一所房子一所房子的建，他们当然信他，都很高兴，憧憬着。向老太爷是连连点头，并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他们是高兴，向阳可发愁了。不是愁工厂，也不是愁调味料，而是愁公路。他以前上学时，所说过，这公路是由一百元大钞贴成的，所以他愁，他很怀疑这两千万能不能修出一条公路来。　

这边他在为路发愁，那边公路却已经开始建设。日本人的公关成功了，他们只是表示会在矿区直接建立超磁感材料厂，一切便都打上了绿灯。没办法，中国太穷了，特别是技术上。为了技术，只能不断花费着子孙后代的钱和资源。　

无论如何，在向阳发愁时，公路已经开始建设了。而向妈则很高兴，说：“向子，你也真是，老让人家姑娘约你。瞧，人家月红约你看电影。”　

看电影？向阳得去，不是为了看电影，而是为了理清这段关系，他已经有向丽雅了，他不想人误会。上次是不好意思说，却演变成这样，现在不说不行了。　

想看电影，镇子上可不行，镇上的两家电影院已经十年没放过电影了，他们得去真正的市里。　

寒风之中，月红缩着脖子，站在医院门口，等着他的到来。　

这一幕让向阳为之一痛，让他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不过他摇了摇头，狠下心来，他火须说。　

“阳子，你看，这是我妈弄到的电影票，是《南京，南京》，非得让我们一起去看。”她一看到向阳，便立即跑了下来，谍谍不休说道。可惜她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出卖了她，她并下像她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她妈安排的，她自己同时也有着一丝意动。这很像女人，当所有人都说什么好时，她们也会觉得那很好。　

第一百零六章、失落

看着她的笑容，向阳不得不停了口中要说的话，心想：也许应该看完这部电影再说，听说这部电影的票很贵，不看太浪费了。　

在向阳陪着月红在看电影时，有一个人还在受苦，向丽雅。她被抓了，向阳是没几个人认识，可是她，只要职务够，都知道她，知道她，同时也就知道人参精是她护送进京的。　

“7401，说吧。告诉我，是谁找到的人参精。这是你为党国，为人民服务的最好机会。”　

向丽雅看了他一眼，不屑道：“什么机会？还不是你的私心。你应该知道分了人参精的都是什么人，如果他们知道你竟然不听从党的吩咐……”她故意闭口不说了，不听从党的吩咐，可比不听从上级命令严重的多，因为这意味着政治。政治永远是残酷的，它不会因时代、制度不同，而发生变化。　

“你说不说。”向丽雅的威胁起了作用，只是作用却不好，而是相反，他死死抓住她的秀发，重重击朾着她。　

这一次向丽雅说了她练习无数次，却从来没有机会说，今天却在自己人手中说了出来。“向丽雅，民族傣，编号7401。”　

“丽雅，别这样。你应该知道能起死回生的人参精，对我们这些生死一线的人有多重要。”向丽雅变得不愿说了，立即有人补救。　

向丽雅认识他8344，他们一起合作过，不过这并不能让她开口。“向丽雅，民族傣，编号7401。”她继续说着这国际通用语言。　

“怎么办？”一说这样的语言，便表明这个人是什么都不会说了。这一点，他们全都知道。　

“把她先关起来。”　

“可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也许我们应该从她身边的人查起。”　

电影还没有演完，这样的电影总是让中国人不是那么舒服。不仅不舒服，还非常沉闷，因为你不知道怎么样做，才能为那些死难的同胞讨回公道。就像慰安妇，因为当年的一个故做大方的决定，免除日本国的一切赔款，让今天讨要的人是分外困难。这完全是中国人的劣性，为了面子，而丢了里子。没有里子，面子又能贴到什么地方去？　

“我要去下厕所。”　

向阳离开了，他用冰凉的自来水清醒一下。“我得告诉她，我们不可能的，我已经有爱人了。”　

“阳子，你还没好吗？”是月红的声音。　

“就来。”向阳立即走了出去。“你怎么也出来了？”　

“看着不太舒服，我就出来了，透透气。”她说着，然后低下头，问道，“阳子，你会向我求婚吗？”　

太突然了。向阳完全被震住了，他根本没想到会这样。“会，不不，我有向丽雅了。”　

“向丽雅？她是姓向的，你们不可能的。”　

“不，我会劝说我父母的。”　

“那她是个间谍，你也不在意吗？”　

“间谍怎么了？在意什么？”　

“好吧！本来我不想说的。间谍是不能信的，他们都是玩弄感情的高手。在美国，有多少人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不，她对我是真的。”　

“真的？”她笑了，笑得很诡异，仿佛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如果是真的，她为什么让你带人参精进京？”　

“那是她想救自己的上司。”向阳松了口气，他真怕她会问出别的，让他失去这段感情。　

“不错，她是想救她的上司。因为救了他，她就可以靠这关系转去文职。”　

这同时也是向阳希望的，是的，她转子文职，他们正好在一起。她没有在意他的想法，而是继续道：“可是她真的爱你吗？不！如果爱你，那么她便不应该让你置身险境，不应该让你去送人参精，她完全可以自己去做。她是间谍，间谍永远只会顾自己。想想吧，如果她真的在乎你，为什么把你一个人丢下，又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露面。她只是在利用你，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也就不再见你了。”　

向阳知道她的目的，以前她说过，可是感情……　

月红说是让他想一想，却根本不给他想的时间，而是继续道：“她是个间谍。一旦你们结婚，谁知道会有多少人来寻仇。”　

“我不怕。”　

“你可以不怕。你的父母呢？你的亲人朋友呢？”　

“好了，让我靜一静！”向阳的脑子很乱，真的很乱。“你，你也是特工。”他抓到了一点，立即反驳。　

“我可以辞了我的工作。这十几年的功劳，我可以一点都不要，安安心心做我的护士。我可以为你这样做。她行吗？好好想想吧！”说完她又进了电影院，仿佛她出来，完全是为了这番话似的。　

向阳不知道他怎么进的电影院，他一直在思考。月红在看电影，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说，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电影结束了，他们肩并肩走了出来。向阳拨打了向丽雅的手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十分钟、半小时，所打去的每个电话都是这样。　

向阳觉得他明白了，心想：有钱人？第一个女朋友这样，这一个也这样……呵呵！我的人生还真是……　

“月红，如果我向你求婚，你会不会答应？”他觉得一切都是假的，金钱、感情、身体……他能相信什么，也只有婚姻了。他想要个孩子，不想到死了却连个孩子都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农村三宝，也是他们的人生理想。只顾着埋头学习，他受大城市影响很小。没有野心，只希望我爱人人，人人爱我。　

在这不是求婚的求婚的一刻，他想到却是工厂，他想让所有中国人都用上他的调味料，为了他们的健康，也是为了向丽雅。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应该有个回报，哪怕她的目的不纯。　

月红愣了一下，却羞红了脸，心想：他怎么这样，这么突然。心中这样想着，却仍有甜蜜的感觉。是啊！一个所有人都说好，又能挨得住自己的拳头的男人，并不那么的好找。甜蜜和羞怯让她点了点头。　

“好！为庆贺我们不醉不归。”是不是庆贺，只有向阳知道，而且这一次，他可是非常豪气，是直奔最豪华的酒店而去。　

第一百零七章、老媪怀珠

人逢喜事精神爽，酒入愁肠愁更愁。很难说的出为什么，向阳醉了，醉得很厉害。最后他们没有回家，而是在酒店住了一晚。一个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夜晚。就是这个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夜晚，却发生了让不少农村人觉得正常，却让城市居民难以理解的事。　

一个黄花大闺女和男朋友在酒店住了一夜，这个现代社会十分平常的事，却让双方家长抓住了不放。这个被抓住的痛脚，让他们登记、拍结婚照，以及即将举办婚礼。　

这个过程是如此之快，以致于让人无法分清，是农村的保守顽固，还是双方父母实在等不及了，迫切想拥有下一代所致。　

日子就这样过了。向阳既不知怎么过来的，又觉得心里很平静，如果不是王天的来访，也许也就会这样平靜下去。　

王天其实早就醒了，他的身体一恢复过来，就很健康，以致于让西医师们万分惊讶，根本不敢相信这个医学奇迹。为此，他们根本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尽一切可能的让他住院观察，以求让他们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与此同时，国家也再次加大了对中医学的扶持。　

这样一来，王天显然不可能去感谢他的救命恩人，直到那一天……“呃－”呕吐的是谢芳，王天的发妻。在看到人参精真的可以返还青春后，她也立即吃了，而且没有蒸煮，完全就这么生吃。在睡了一觉之后，她获得了四十的风韵。　

“我让你别乱吃东西，你偏不听。你看，现在吃坏肚子了吧！”王天说道。　

谢芳是女人，女人都爱美，只是她生的那个年代，没有护肤美容之类的，同时也不允许美，一件干净的军装，就是那个时代女军人一生的装扮。可是到了2013年，一切早就变了，当她看到镜子中风韵尤存的女容，她怎么可能不去保养。什么水果、生鸡蛋，几乎成了主食。“你还说，我这为的是谁？”她白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王天看得哈哈大笑，心里直痒痒。说也奇怪，以前他可是最讨厌自己老伴白自己，可是当人变得漂亮了，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想到了“女为悦己者容”。“是是，全是我的错。我这就叫医生来，好吗，我的夫人。”　

王天新鲜的叫法，让谢芳心里美的很，她心想：多久了？太久了，自从那个女人死了之后，他就再没这样叫过我。看来，女人就得要有容貌。　

医生来了，检查之后，却让他们尴尬不已。“恭喜你们，夫人有喜了。”这个答案，让他们又羞又喜。　

在送走医生之后，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医生在恭喜他们时，是故意做出一副“我不认识你们”的表情。可是实际上，他为了获得这次出诊，简直好比过五关斩六将的关公，可是披荊斩棘，很是费了番功夫。　

其实想也知道，不是知道对方是谁，现在哪个医生会出诊，更不必说名院的名医了。这次身体检查的结果，可是让他吃惊不小，以致于让他忘了和对方拉关系。因为当时只想到一个词“老媪怀珠”。他知道对方是谁，当然也就知道对方的年龄。虽然现在婆婆和儿媳同时入院产子已经流行开来，可那是四十多，她可是六十多了。为了不表露出不好的情绪，他不得不板着脸，唯恐表情不对，反而受罚。　

这种事，一般来说，医生都要笑着恭喜。可是一看到他们的表情，想到他们的身份，再想一下基本国策“计划生育”。他根本就不敢笑，只想逃。人虽逃了，可这个消息却不径而走。　

“太好了！我又有儿子了！”人走了，王天才敢表现的高兴方分。　

“什么儿子，你就知道儿子，女儿难道不行。”他高兴，谢芳自然也高兴，她开始学撒娇，一个本该二十岁做，却因为年代，没有做的女人的本能。　

“好好，丫头也好。我得告诉我的老战友们。”王天立即兴奋的打电话，这个电话打的是畅快不已，他简直是去炫耀去的。　

“你又去哪？”电话打完了，他却穿上了大衣，谢芳不得不问道。　

“当然是去亲自谢谢我们的恩人。”太高兴了，他根本都坐不住了。　

“嗯，是应该亲自去谢谢。我也去。”比起王天来，谢芳更想亲自去谢，因为她不但没有失去丈夫，更重新获得了做一个女人的快乐。　

“不不，你不能去，你要在家养胎。”　

“养什么胎？当前我怀着俩小子，你在农村，我不照常干活养家。”　

“是，当年我没有做到，对不住了，夫人。所以现在我要好好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