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来一棵树-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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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当年我没有做到，对不住了，夫人。所以现在我要好好弥补你。”王天这辈子对不住两个女人，一个死了，这一个，他觉得他得好好待她。　

谢芳最终没有去。不过，她没去，并不等于她可以好好休息。“妈，听说你怀孕了。”是两个儿媳来了。　

面对两个儿媳，她简直觉得丢死人了。好在不一会儿，她的朋友，其他部长夫人们来了。　

“老谢，你真好。老王还做得动？”可惜聊着聊着，她反而更尴尬了。　

“老谢，你变漂亮了，就像大姑娘似的。真好！不像我们，早早的人老珠黄。”她们感慨着。那个年代的女性，一边是传统中华女性的传承，一边又是男女平等的口号。这让她们又得照顾家，又得卖力工作。生命的过多消耗，她们又不能对自己好一点，早早的失了女色，有如即将枯死的松木，又像掉光了颜色，只剩下残枝败叶的花朵。　

“我以前和你们一样。吃了人参精就好了，人参精是能返老还童的。你们家的不拿了吗？”谢芳一听，赶快接口，因为这个话题，可比前面两个好多了。　

“唉！别提了。我家老贺吃了之后，是也变年轻了，可在看看我自己，我觉得更配不上他了。”有人开始落泪。　

那个年代多是党介绍结婚，为了体现工农领导，不少婚姻结合的关键因素便是女方是工人、农民，而只有很少人会谈到感情。　

第一百零八章、关系

“老谢，你这还有吗？让我们也年轻年轻。”　

“没有了，全分光了。”　

“好可惜，唉！”　

“是啊，唉！”　

谢芳看着她们，心里很难受，中国的领导层，看电视就明白了，每当官员和夫人们一起出现在镜头中，是那么的不般配。男的年轻，虽然有些发福，但是至少头发还是黑的。而夫人们，不仅皮肤粗糙，有如打了卷的树皮，就是头发也是一片花白，间或有着几根黑发。　

“对了，不如我们再找那个挖参的人，问他再要一株。”谢芳提议道。　

“老谢，我听说这人参精可是一个小伙子送来的，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嗯。老王已经出门了，去亲自道谢了！”　

“老王带了什么。我听说去年一株七百多年的参王，在香港拍出了两千万港币的价格。”　

“两千万？”谢芳大吃一惊，从小由国家养大，她没想到人参那么贵。　

“两千万，那是七百年的价格。人家送的可是人参精，至今得千岁以上。再要一株，说的轻巧。老谢，你真是不食人间烟火。”　

谢芳脸一红，老实说她真不知道人参这么值钱。由于年轻时落了病根，刚生完孩子就工作，得了月子病。现在年龄大了，西医不能制，一直用人参调养。今天她才知道人参并不便宜。　

“也许他还有呢？听说人参这东西，是一长一大片的。”有人反对，就有人赞同。“现在我们家那位都年轻了不少，你们放心让他们在外面。现在女孩可不比我们那个年代，是有空子就钻。可不能老了老了，还出作风问题，丢也丢死人了。”　

这个可能一提出，没人反对了，即使有反对的，也暗暗担心不已。现在什么人参，什么珍贵，全都拋之脑后。她们的丈夫，她们的家庭才是重要的。“要不，我们也去找找他？”　

“可是我不知道他是哪儿人，住在哪儿？”谢芳想帮忙，可惜帮不上。　

“当时是谁带他来的？”　

“听说是军队和老王的下属。”　

得，这帮娘子军傻眼了。军队，她们可插不上手。在车队里找一个军人，可绝对不是件简单的事。首先你得知道他的姓名和部队番号，以及这支部队现在的驻地，当知道这些后，你才能去找。显然这三点，她们是一点都不知道。京北市部队这么多，不说几支秘密部队，光是把普通部队找一遍，就得花费不少时间，还不一定找得到人。“给你家老王打电话。”　

这个时间，王天已经赶到了向家庄。为了快去快回，他直接调用了上次的军机。到了向家，向爸向妈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王天是笑着进的向家，可是当他看到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时，不由愣住了。“这个女的是谁？”黑白照片上，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姑娘，怀里正抱着一个孩子。　

“这个是我小姑子。小姑子命苦，跟了一个负心的男人，生了个娃，被公公知道后，把她活活打死了。这娃可怜，一出生便没了爹娘。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向爸向妈都是老实人，又第一次见到有带保镖的大官，身上都带着枪，自然他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　

“什么？那孩子还活着？”这下王天顾不上伤心，而是十分吃惊，因为他一直听说他们娘俩都死了。　

“他叫什么？在哪儿？”　

“他……”向爸向妈挣扎了一下，才又说道，“他就是我们的向子。我们一直待他像亲生的一样，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爸、妈。”向阳正好走了进来，自从再也联络不上向丽雅，他变得很憔悴，也变得沉默寡言了。　

“是他？好好！”王天清楚记得他当时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不过醒来之后，以为是梦，也就没有在意。现在，他双目湿润了。一个将死的老人，却被一个他以前丢弃的儿子救了。他能说什么，现在他更是来到了向家，知道了这一切。他觉得这是天意，这是老天给他弥补他年轻时犯下的错误。　

跟着王天来的，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他们本来是想看看这个送参人有什么要求，一株人参精，绝对值得他们有所回报了。当然，如果还有，那就更好了。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当年他们父亲让他们找的蚌户的女人和孩子，孩子竟然没有死。　

“哥，怎么办？”兄弟俩来到没人的地方小声道。　

“怎么办？当年让你查仔细，查仔细，你就是不干，现在好了。”　

“当年我是问了院长，他说女人和孩子都死了。”　

“好了！现在我们得真的仔细了，看他到底是不是？”　

“怎么查？”　

“带上他的头发，查DNA。”　

“万一是，怎么办？认下他？”　

“不行！我们不能让母亲再伤心了。再说，一旦我们家传出这样的丑闻，我们家便全完了。不仅父亲的官位保不住，就连我们也会受到影响。”　

王乡听了，立即趁向阳不注意，摘了根头发，快速走了。向阳精神不好，没有注意被人拔了头发。可是王天才见到儿子，自然一直看着他，他看到了自己二儿子的所为，这一刻，他打消了公布他们关系的念头，因为他还有个家要维系。　

王天来很巧，因为向阳准备做新郎官了，小儿子也结婚了，这让他老怀大慰。不过有一个人却尾随他而来。　

“你竟然有心做新郎官。丽雅快被你害死了。”这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普通，甚至是擦肩而过，都不会被人注意到的女人。　

“丽雅！她在哪儿？”这一段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哪怕她真的只是在利用自己，向阳也希望能亲耳听她说。　

女人瓣开他抓住自己的手，取出一张碟片。“好好看看吧！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接过碟片，向阳不明白。是什么事，需要用碟片来传达。不能亲自来，不能打电话？他的心沉了下去，一个人找个地方，来看这张碟片。　

第一百零九章、杀

王乡从小到大都活在哥哥王树材的命令中，这次也不例外，他立即把头发交到了医院的实验室。头发上交了之后，他不仅没有完成任务的轻松，反而显得更紧张了。　

他没有返回向家庄，而是回了家，抱住他的老婆，在她怀中寻找着片刻的安宁。　

“怎么了？大哥是不是又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了？”自己丈夫为什么这样，不用猜都知道。　

“父亲找到了那个孩子，大哥让我去验了它的DNA。”　

“什么？你验了？不用问，你最听你大哥的了。你千万不能这么做。”　

他沉默不出声，她却继续说：“你大哥是什么人，你知道。他就是一政客，这伤天害理的事都让你做，一旦你陷进去，你让我怎么办？”　

“大哥不会的，他很照顾我的。”　

“照顾？照顾会让自己亲弟弟去杀另一个亲弟弟？”　

他又沉默了。　

“当年你能放那孩子一马，现在你也应该这么做。”　

当年，当年是孩子，什么都不怕，抱着杀人的心，却不知为什么，也许是血脉相承，他什么都没做，只说那孩子死了。现在……“喂，大哥。如果DNA检测是我们的弟弟，你会接受他吗？”他选择了打电话。　

“你疯了。你忘了我们小时候的苦日子，忘了我们母亲为了我们兄弟俩，四处去求人，就为了点吃的。不，我们不能让母亲再伤心了……”　

手机开的免提，两人都听见了。“老公，你不能听你哥的。不说他是你们的弟弟，就是不是，他还救了你的父亲，也还回了你母亲的青春。你不能忘恩负义。我嫁你，就是图你人好。你如果做这天理难容的事，我便和你离婚。”　

离婚？王乡看着她，死盯着。她没有退让，也同时盯着她看。王乡下了决心，把手伸了过去，猛得一抓，抓下一根头发，然后离开家，向医院而去。这一次换样本，他没有惊动医院，以他特种兵的身手，这样的事根本不算什么。　

在向家庄，向阳震惊了。他看着碟片里正受人拷打的向丽雅，他怀疑这是她吗？这不是拍电影？当听到里面的人要人参精，他不得不相信这一切。带上碟片，他找到王天，希望他能帮助自己。　

看着碟片上的内容，王天吸了一根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会命人去找她，你放心好了。太无法无天了！连国家公务人员都敢抓！”　

“真的？”他说的多么像官话，这让向阳有些怀疑。　

王天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出声，看着自己怀疑，又想相信，焦急不安的小儿子，他再也不忍心骗他。“孩子，你要明白。她是名间谍，我们连什么人抓了她都不知道……”　

“你不会去找她。”向阳突然有了明悟。　

“当他们加入间谍的那一天，他们便注定舍弃小家，为了大家。现在，她只能自己帮自己。”王天能说什么，一个暴露身份的间谍，根本就是一个死间谍，而且她竟然还报出了编号，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即使她能活下来，也一定会受到处分。　

向丽雅不知道这个吗？不，她当然知道。也许她想故意犯这个间谍绝对不会犯的错误，以动摇他们的心。如果不是王天突然找到儿子，他也能看出，一个优秀间谍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可能分析出对方知道她的编号。　

很可惜他没有。向阳很生气，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一口气跑到了后山。王天见儿子跑上了山，以为他只是生气，发泄一下就好了。　

发泄？不，那不是向阳会做的，他要去救向丽雅。带上大猫，由狼群嗅着向丽雅的气味前进。狼本来就嗅觉灵敏，草原上的狼更是能从很远就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从而前去捕食，就更不用说这些远古巨狼了。　

这次为救人，向阳什么都顾不上了。什么暴露秘密，他全都不在意。把狼群带上车，他们从她失踪的地方，招待所找起。好在抓向丽雅的人也是有所顾忌，是哪儿人少，往哪儿去。　

追踪是考验耐力和性子的过程，这总需要时间，而且是大量的时间。一天，两天过去了。　

在向家庄，婚礼期到了，化好妆的新娘，却没有等来她的新郎。乱套了，一切都乱套了。月红很生气，人都失踪两天了，竟然既不告诉她，也不去报警。她还按照农村的风俗，婚前，男女双方不见面，不通话。　

向爸向妈也急，可是以前儿子也常常这样一消失好几天，他们都习惯了。至于报警，农村没这习惯，他们也根本想不到这点。　

王天大概猜到了向阳去做什么了。这一次他立即动用他手头所有的资源，只为了找到自己的儿子。“不幺，你太天真了。间谍就是那么好对付的。”　

是的，间谍一点儿都不好对付。狼群刚刚接近那个倒闭的工厂，他们便立即发现了。　

间谍不是普通人，他们不仅身手好，同时手中还有枪。　

“上，咬死他们！”一直以来，向阳便一直信奉，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今天他愤怒了，愤怒的心，让他不惜杀人。　

人类在和野兽对抗，天然处于弱势，所以人类发明了工具。可是工具的发明，往往和当时代相联。枪是工具，更是武器。如果是普通狼群，枪不仅能赶跑它们，甚至能杀死它们。　

可惜这群狼不是，从它们被放归大自然的那一天，它们便是躲开人类和枪的合格者。在进化了之后，只要它们快速奔跑。不只是在地上，还在墙上、天花板上。　

狼的这些举动，显然吓了他们一跳。等他们开枪射击时，狼群已经可以发动攻击。　

巨型的狼们，一挥爪，都有如熊拍，中了，便是重伤。一口咬上去，都能把骨头咬酥了。而在枪林弹雨中，它们显然知道自己处于生命的危险中，更有两只直接进化成它们的远古的祖先。锋利、长长的利齿，无可阻挡。风一般的速度，让瞄准都难。　

第一百一十章、退役

狼群是来救人的，杀人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所以狼群在大肆杀戮男间谍时，却留下了女间谍。　

“是你！”向阳认识她，正是给他碟片的女人。　

她捂着断臂，惨笑一声。“来吧！给我个痛快的死法。”　

“为什么？”　

“因为贪心，因为生气。贪心人参精，所以抓了她。生气你不顾女朋友被抓，而和另一个女人结婚，所以给了你碟片。这大概是女人的软弱，容易感情用事，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是中国的人猿泰山，可以调动狼群来。”　

向阳沉默了，好一会儿。“你走吧！没有你的报信，我还会一直误会下去。谢谢你！”　

她惨笑一声，伸手一指，说：“她在那间屋子里。”她起身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又说道，“一成间谍，终生都是间谍。我很羡慕她，遇上了你。不过，你的选择是对的，和间谍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有没有好结果，向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挥挥手，让狼群自己先躲起来，他得送向丽雅去医院，没有功夫照顾它们。本来，向阳是很想让狼群把这些尸体吃了，没有尸体，也就不会立案。可是现在，他不会这么做了，他给他们留下了全尸。　

向丽雅一直在昏迷不醒，她受得伤很重。　

向阳很后悔，他没有呆下去。他后悔他轻易的就不信任她，他要去问问月红，问她为什么要骗自己。　

“阳子，你回来了！”月红看到向阳很高兴，直接扑了上去。本来她还发誓，等他回来，一定要再打她一顿，好好教训下他。可是人真的在眼前出现时，她什么都忘了，只有喜悦和好好拥有他。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向阳没有喜悦，只有气愤。　

她停下脚步，一无所知问道：“骗你？我骗你什么了？”　

“你还不承认，你说向丽雅欺骗了我，利用了我。不！她没有，她被人抓了。”　

“向丽雅？哦，你请的经理人。怎么？她被绑架了？”　

“哼！装的还真像。”看到她一副一无所知的表情，向阳更加生气了。他讨厌别人骗他，更讨厌骗了还不承认。　

“不，她没有装，她确实一无所知。”　

“你，你们？”又出现一个月红，向阳惊住了。他吃惊，月红也很吃惊。“你是谁？”　

“我们的事，我们一会再说。”她对月红说道，然后对向阳说，“来吧！我们单独谈谈，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天下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