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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街安魂曲-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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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不知道在枪战之前,共和军在哪儿?”我很想知道他从事这项调查有多长时间了。
他们又一次对视了一下。我看见凯伦伯格摇了摇头。
“不能说还是不想说?”我问道。
“结果都是一样的。”凯伦伯格说,“没有必要讨论这个。”
我看着卡洛斯:“你是个缉毒探员?”
“当工作需要我成为一个缉毒探员时,我就是。”他瞥了瞥我的盘子,“你还想再要一些土豆沙拉吗?”
我一点东西都没吃。谈论起毒品和局势,我已对食物毫无兴趣了。
“我们想看看你拍的米雪的录像带。”凯伦伯格说。
“没有这么一盘带子。”
“米雪说有。”
我把这一切想了想。海克特很有可能制作了一盘采访自己的带子。如果它就在我从他的房间里拿出来的录像带中,吉多会找到的。或者,米雪歪曲了我们之间的谈话。另一个可能就是米雪撒谎了——撒了一个小小的谎——“我被拍摄过了”而不是“我将被拍摄”。
我说:“我想不起有过米雪的录像带。但我不是一个人工作的。我会与我的摄制组去查看一下。”我站起来,走到一边去看海水。“你本可以打电话给我,要求看我拥有的任何东西,凯伦伯格先生。影片拍摄过程中一个女人已经死了,另一个女人受伤了。我担心在某种程度上我有责任。我与洛杉矶警察局是通力合作的,这你们也知道。因此,我想再问你们一次,你们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凯伦伯格表示服从卡洛斯的意见,卡洛斯站起来,穿过房间朝我走来:“新闻媒介和司法部门不总是相处得很好。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其实我们想要的只是事实真相。”
“问题在于,事实真相有很多方面,而你们所有的人想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他点点头,表示赞同:“这就是事实: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年复一年,我们得到的只是谣言,说共和军的幸存者们从抢劫银行、贩毒发展到了洗钱——一种很自然的进化;取消现金交易一直是毒品买卖的一个大问题。我们的大部分信息是从监狱里的告密者那儿得到的,他们并不可靠。”他把头偏向一边,朝我笑笑,“你知道辛基为什么出狱了吗?”
“是因为机会出现了?”
“他出去了,也给我们创造了一个机会。”卡洛斯说,“辛基是个告密者。为了一块糖果,他会出卖他的母亲,打倒他的同伴,揭发他的死党。每个人都知道。他在监狱里甚至已没有藏身之地。”
“监狱里有一半的人是告密者。”我说,“那又怎么了?”
卡洛斯转向凯伦伯格——他正探着身子要说话:“好了,告诉她吧。”
“直到芭蒂·海斯特被绑架的那一刻,辛基都是我们在共和军里的探子。他让我们知道他们从哪儿买来烟草,毒品藏在哪儿;告诉我们什么时候恐怖分子又在贮藏炸药或武器,他们又准备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他是个逃犯,你们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我说。
“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卡洛斯举起双手,耸耸肩,“他只不过是一个骗子而已。他在外面比在监狱里对我们更有用。”
“更加有用?他杀了奥克兰一个学校的校长和一个女继承人,抢劫了一个银行,还枪杀了几个旁观者。”我怒气冲冲地说,“你们在报告上怎么写的?逃犯?”
凯伦伯格大笑起来:“或许是狗屎之类的吧。”
“我告诉你。”卡洛斯凑近我,说着,“辛基只是个被利用的家伙。他没有杀过马库斯·福斯特。也许他到过那儿,但南茜·琳·帕瑞才是杀人者。辛基参与了绑架案和抢劫银行案。但他什么都没计划过。这个家伙还没有那么聪明呢。”
“如果你对他知道的那么多,那么你知道他穿的是什么内裤?”我问。
“拳王。36码的。”凯伦伯格伸展了一下身体,懒懒地朝我笑了一下,“威利·沃尔夫和比尔·海瑞斯也穿拳王短裤。一个是34码,一个是32码。他们瘦得皮包骨,逃跑的途中吃得很差。”
“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时候去你的办公室?”
凯伦伯格皱皱眉头:“我过去并不知道你是谁。”
“你当然知道。”我对凯伦伯格是如此愤怒,以至于把这怒火的一部分也分给了卡洛斯。我走到沙发前要拿包,“我必须去赶5点钟的渡船。洛杉矶警察局知道我正在研究的东西。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打电话给他们。”
“我开车送你去码头。”卡洛斯说。
“我宁愿走着去。”我看了看自己丝毫未动的盘子,“谢谢你的午饭。”
卡洛斯跟着我一块出来,走在跳板上,“你不要真生气啦。你知道事情本来就是这样。”
“我知道。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必须喜欢它。”
“都过去了,玛吉。”我们走过了跳板,来到了大路上,朝渡船的终点走去。卡洛斯说,“我们不能把这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你,因为这事已经有20年了。如果我们那么做的话,会有更多的米雪·塔贝特的。”
“你认为我要对她负责?”我问道,“还有琼·琴?”
“我不认识琴,也不知道梅伦德兹侦探。”他拿起我的手臂,带我走入停船的地方。这时,从刚刚到岸的船上下来的乘客挤满了道路。“米雪两边都给信息。我并不认为你要负责任。也许你已经挑起了一桩老的麻烦事,但你自己还没有完全明白。只是你要小心点。”
“我会的。”我把手伸入袋子里找回去的船票。“有人刚刚向我提起过萨拉·简·穆尔。她是干什么的呢?”
他摇着头:“她就像个社区里的拳击袋。每个人都想从她身上得到点什么,但没有人给她她想要的东西。”
“她想要什么?”
“爱。”
我的目光穿越水面:“我们不能因为这个面责备她,对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姐姐现在的样子让我很难过。我记得艾米莉,我还为她建了一个档案呢。”
“她与毒品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她和激进政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知道,这其中是联系着的。用毒品来换枪支。”
“艾米莉也没卷入到枪支案中。”
“但她的朋友卷入了。”
我找到甲板,在队伍尾部找了个地方站着。卡洛斯不请自来,和我一块儿等着。他说:“直到我看到那条新闻,我才想起艾米莉还活着。”他那双黑黑的眼睛看着我,笑得很诱人,“我看见那些标语时,我想一定有人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教员俱乐部里散布了什么东西。你不会经常听见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说,侨民也是美国人的一部分吧?”
“那是家里的朋友干的。”我说。
他点点头,笑得更欢了:“我知道艾米莉在那个组织中的影响。开个玩笑,她可以牵着我们的鼻子走,让我们在她的演讲和游行中看起来像一群傻子。这种幽默感使她与另外的那些激进分子有了区别,使公众喜欢她。上帝啊,我甚至也喜欢她。我想把她抓入监狱,但是我喜欢她。”
“我非常地爱她。”
他看起来陷入了沉思,转身的时候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太阳已经西沉,躺在金门大桥的中央,就像一颗躺在徘徊之中的雾堤上的明亮的红球。
“我还记得你。”卡洛斯又转过身来,直视着我,“你已经变了。我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像小男孩一般的顽皮姑娘,牙齿上还有着支架。”
“你监视过我的姐姐吗?”
“没有。”他说,“但监视过你的父亲。他进行着政府批准的科研工作。我们密切地注视着他,因为你姐姐从事着破坏性的活动。”
“这会让我全身起鸡皮疙瘩。”我说,“我可不想被人监视。”
“今天去公园的那条路就是想看看你是否还记得我。”
我更近地逼视着他:“我值得你那么做吗?”
“除非我没做好我的工作。”
“你也监视过我?”
“你住宿的学校的制服是蓝色的方格衣服和白色的罩衫。”然后他的脸红了,“我还知道你什么时候把童贞献给了谁。”
我紧握拳头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天哪!”
他笑了:“你靠窥探从事你的工作;我靠窥探完成我的工作。”
“我可没有偷看人家小姑娘的窗户。”
“如果需要,你会去干的。再说,我可没有偷看你的窗户。你的父母出城了,你在一周的中间就偷偷地溜回了家,与你父亲的一个研究生约会。你们在里面待了两个小时,然后锁上门,又回到了学校。认出那个人来并不困难吧。”
现在轮到我发笑了:“卡洛斯探员,你误读了这个证据。我还记得那天。那个男孩子是我爸爸的助教。爸爸——这个心不在焉的教授把他的讲演稿丢在家里就去参加一个会议了。他让我回家找那个助教,这样,他就可以把那篇稿子通过电话读给饭店里的一个速记员。这就是那天发生的一切。”
“噢,是吗?那么一定是另外一次了。”
我又握紧了拳头,他则往后退缩。
“你打算帮助我们吗?”他问道。
“我会帮你的。”我说,“如果我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会把它给你的。但是作为交换我也想要一些信息。”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介入进来的。”他深深地看着我,似乎想把我看透似的,并且抓住了我的手,“想不想谈谈罗伊·弗兰迪?”
“是的。”我说着,把手抽出来,“你们的内线说他什么?”
“洛杉矶每一个喜欢打听的人都想知道关于罗伊·弗兰迪的消息。”
“米雪说那天晚上热舞俱乐部发生了什么?”
他耸耸肩:“米雪正在工作,南茜过来了。她正对米雪说她需要找个地方住下来,弗兰迪走了过来。米雪就问他是否知道什么地方可以住。”
“你不准备告诉我,弗兰迪把她送到了八十四大街的房子里吗?”
“不知道弗兰迪说了些什么。米雪的老板要她去干活,于是她让他们两个在一起说话,自己回去干活了。南茜是个漂亮女人,于是米雪注视着他们,确认他们没有一块儿离去。弗兰迪喝了一杯酒后走了。南茜等着米雪干完活,然后她们俩出去吃早饭了,这也是米雪最后一次看见南茜。”
如果弗兰迪第二天晚上撞见了南茜……如果第二天晚上弗兰迪和南茜有一个约会……我心里推测着。
渡船准备启航了,卡洛斯伸出手来,手心里有一张小纸片:“打电话给我吧。”
我们随着人流往前走的时候,我把号码放入了袋子里。有那么一瞬间,我脑袋里一片空白,脚步也突然慢了下来,以至于我后面的人都踩到了我的鞋后跟上。“对不起。”我说了声,然后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我们走得这么快,连说句话都很困难。我紧紧地抓着卡洛斯的手臂,接近跳板的时候跟他挨得很近。我说:“洛杉矶警察局从没听说过这些。米雪被讯问过几次,但从来没有提及过南茜·琳·帕瑞。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因为这是真的。”
我走上跳板,他也必须离开了,我大声说:“告诉我证据吧。”
他退了回去,走到一边,也大声叫道:“我想你已经有证据了。”
20
我在伯克利马里纳的货船码头用公用电话给吉多打了个电话。
“该死,今天一整天你到哪儿去了?”他问,“我问莱尔、你妈妈,还有麦克,没有一个知道你在哪儿。”
“你听起来像我妈似的,我在和联邦调查局的人谈话。”我把卡洛斯告诉我的有关米雪和南茜·琳·帕瑞的情况转述给他,还告诉他杰克·纽克斯特在伯克利跟踪我的情况。
“回来吧,”他说,“我有很多东西给你看。”
“也许我还能赶上末班机。现在我要去看看父母。”
他又唠叨了几句,然后我挂了电话。
之后我又往警署打电话找麦克,但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我在家里的留言机上留了言,还特别在迈克尔住的客房里也留了言。我要通了麦克的语音信箱,告诉他我要去父母家。
我开着爸爸的车进入车库时,看见他们正在院子里从妈妈的汽车上往下卸东西。
“回来了?”爸爸说着,递给我一袋鸡蛋和牛奶,“下次回来时带个秘书。”
“谁又打电话来了?”
“麦克、吉多、莱尔、联邦局调查员凯伦伯格、兰娜·霍华德,还有麦克斯叔叔。”他用手理了理稀疏的白发,“我就记住这么些了,还把他们写下来了。”
妈妈的汽车上装的全是刚从市场上买回来的东西。大部分是食物,好像是给要离城几天的人准备的。
“真抱歉,我们差点就走了。”妈妈为我拉着门,“那样一来就显得我们太懦弱,其实即使我们不离开,那个时刻到来时,我们也会舍不得艾米莉。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签署了那样的文件已经说明了一切。我知道这很残酷,但毫无疑问,我们这样做是正确的。亲爱的,谢谢你能使这件事在法律上善始善终。现在我们只有你一个孩子了。”
“好了,你们俩去休斯顿和我一起过圣诞吧,还可以去看凯茜的表演呢。”
我来回好几趟,才把杂货全部运到屋里并收拾停当。
爸爸把他留的电话记录递给我,所有的电话都是要马上答复的,我把它折起来揣进兜里。
厨房里的石英钟已指向了5点50分,如果6点半从奥克兰起飞的飞机还买得到票,两小时之内我就可以到家了。爸爸正从壁橱里取出平底锅,我说:“妈妈、爸爸,我们下次再共进晚餐好吗?”
他们俩不约而同地冲我笑了,好像早就料到是这样。“当然可以,”妈妈说,“反正我们哪儿也不去,下次带上麦克。”
爸爸开车把我送到奥克兰机场,路上我告诉了他卡洛斯讲述的有关姐姐的情况。
“你看见他们了?”他哑然失笑,“你姐姐反战时期,你还被我抱在怀里呢。许多人都有尾巴,怎么,难道你自己不也在人家的监视之中吗?让电视台别太过分了。”他拍拍我的膝盖,“人过50岁就完了,该离开了。”
“你离开?”我说,“那样你将是个害人的大夫。”
他笑了:“矛盾修饰法。我们要离开是因为没有我们艾米莉会过得更好。”
在登机口他搂着我,一直等到飞机要起飞。我觉得自己变小了,爸爸一直在候机室的窗户边望着我,我觉得很有安全感。
7点35分飞机降落在洛杉矶,7点45分我坐上了开往停车场的公车,我的车停在那儿。在汽车上我给吉多打了电话,让他到我家来,但我还是没和麦克联系上。
8点35分的时候,我和吉多喝完了他带来的那点苏格兰威士忌,开始交换信息。
“这儿有一盘米雪的录像带。”他说着去翻地上的那堆录像带。“确切地说,不是她本人的,是海克特在谈论,他把我们现在联系的人都讲了一遍。”
吉多找到那盘带子,放入录像机。海克特出现在屏幕上,穿着他的运动短裤,脸上胡子拉碴的。
“米雪·塔贝特,”海克特照着一张纸读着,“妓女,有一颗金子般的心灵、性感的屁股和一张其丑无比的脸。我一直无法理解弗兰迪怎么会看上她。她吸毒、行骗,并且随时都可能精神崩溃,而他却坚持说她很好。我知道弗兰迪靠很多线人获得消息,她也是他的消息来源之一。但是他只要请她喝口酒,拍拍她的屁股,就可以得到想要的消息。没必要真的和她纠缠不清。
“米雪是个危险人物,她的老板是黑帮的头儿。还有一个拉皮条的,从事毒品买卖。这些家伙不愿她和弗兰迪混在一起,而这也正是她要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他可以帮她对付那帮家伙,而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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