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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语娃娃-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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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考克对这个决定也感到有些突然了。事实上,自从他飞到迈阿密至今;他压根不知道赛斯和斯皮德的存在。所以,当今天的爆炸案发生之后,他理所当然地有些愤怒。“菜鸟”杨克居然背着自己搞出个小团体!他立马报告了局长,打算把杨克的“私心”毫不留情地压下去。
可如果真的将杨克移交中情局审查,那么最有可能的结果是,“菜鸟”会被永远地剔出警察队伍,这对自己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毕竟杨克是个很好利用的家伙。
汉考克权衡了一番之后,便以极为诚恳的面孔,十分尊敬的语气说道:“局长大人,请您展露出宽容的一面来,念及杨克还是个新手,予以从轻处罚。”他这样说着,伸手在桌子下面,轻松地拍拍局长的手背。后者立刻想到这其中有些隐秘的事情,可自己的话已经出口,不好随意收回。
汉考克见状又补充道:“杨克'拉尔夫被取消了此案的调查权,对于违规事件,要写出一份深刻的书面检查,至于移交中情局的事情,我们以观后效。”
局长大人“宽容”地首肯,杨克'拉尔夫的违规风波,就被这样内部处理掉了。
“至于那个赛斯'沃勒,”汉考克出门后十分“亲昵”地拍着杨克宽宽的肩膀,“当然了,我首先对于他的不幸感到由衷的难过。然而,”他那略带着舞台腔的话锋一转,“如果此事深究起来,那么他难免因涉嫌毁坏证物而接受调查机关的询问。如果罪名成立,搞不好他会锒铛入狱的。而我,”他格外腔调了“我”这个字眼,“考虑到他是你的朋友,把这件事情给瞒了下去。”
涉世不深的杨克,连忙对侦探长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甚至都不曾考虑一下局长是接到了谁的通报。汉考克用极为简单的手腕,就将杨克一脚踢出了调查圈子,连一杯羹都不用分给他;而且,这做法都不容别人说三道四,他是站在“正义”的立场上的,是严格遵守调查规则的。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应该被作为榜样,受到顶礼膜拜。
琳达看到汉考克与杨克一同走出,便猜得八九不离十。她避开了那张令人作呕的虚假面孔,好在汉考克心事重重,也没有去注意她。
琳达本想在杨克走出后,给予他最温柔的安慰——她站在门口这么半天就是在琢磨这件事。然而在杨克出来后,她却并没有走向他,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甚至,直到杨克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她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她尽量装做若无其事,慢慢又踱步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停尸房——那些最槽糕的东西。可她还是没能改变什么……
“埃赫纳顿是古埃及第十八王朝的法老,在那以前,埃及的信仰是以太阳神阿蒙神为主的多神信仰。所以他刚上台的时候自称阿蒙霍特普四世,表示对阿蒙神的崇拜。可在私底下,他开始转向另一位太阳神——阿顿,并给自己改名为埃赫纳顿。接下来他开始迁都并废止对于阿蒙神的信仰。不过,由于他在军事上毫无建树,也没有真正解决人民的实际问题,导致其死后,多神信仰重新夺回了宗教统治地位。但是不论如何,埃赫纳顿的宗教改革,却促使了当时的宗教从多元(多神)到一元(一神)的转变。有的学者认为,犹太教的形成很可能是受到了埃赫纳顿宗教改革的影响,因此才有了摩西出埃及的故事。”雷那德坐在病床边,一只手搭在赛斯'沃勒的腿上。
“您讲的东西很有趣,”赛斯靠着床头半坐着,眼睛外包了一圈纱布,“可我还是没闹明白,这和我的文身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啊,这是另有原因的,沃勒先生,您对于法老雕像有什么了解吗?”
“不,没有,请您指教。”
“是的,我曾经亲自考察过,当然这也是项很危险的工作,一两次出人意料的坍塌弄折了我不少骨头,可总算没有丢了老命,”雷那德边说边揉了揉僵硬的右手,那里断了两根指头,“根据古埃及的传统,雕塑家为当朝的法老塑像的时候,是按照人体美学的标准塑像,而不是再现法老真实的生理特征。因此,除了埃赫纳顿以外,所以的法老雕像都是健美的人体造型。可是埃赫纳顿的造型很奇怪,他没有让雕塑家把自己塑造为一个健美男子的形象,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半男不女的造型。长长的脸,细长的手指,突起的胸部,丰满的臀部,然而,并没有呈现出男性生殖器。”
“这到底是问什么呢?”赛斯毫不掩饰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对于这个现象,学子们众说纷纭。大致形成了一下几个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埃赫纳顿把自己化身成一个无性的神;而另一种观点强调其生理上可能确实存在缺陷,由于信仰的改变,他要求雕塑家按照自己的真实外貌进行再现;至于第三种,则有些像是无稽之谈,说那是埃赫纳顿妻子的雕像,而不是他本人。不过关静的是,你身上的文身具有类似的特点。”
“嗯,我能明白您的意思,埃赫纳顿是一个男性外表的无性征雕像;而我与之恰恰相反,我的文身是一个女性外貌,但没有乳房,也没有下体。”
“是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蛇,关于蛇被作为图腾而崇拜,很多原始宗教中都会出现——或者被膜拜,或者被视为罪恶的来源。而你的文身上半身,却与埃赫纳顿完全相反,不知道是不是制作者的用意所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当然并非天生就有的,而那个雕刻着是谁,他有何目的,则完全是个谜。”
雷那德与赛斯的交谈被杨克的到来打断了。
“你的眼睛还好吗?”杨克靠在门边,好奇地打量起赛斯,不像爆炸刚刚发生之后,此刻缠满绷带的赛斯显得干净、整洁,他的左手也忽然丧失了吸引力。
“快进来坐下吧,”赛斯欠欠身子,“视杆细胞和视锥细胞的小把戏,你在警校生理课上应该学过。不用担心,暂时性的,医生说过几天就能恢复了。”
暂时性的,杨克想起了那些并非暂时性的问题,那只左手,和无法治愈的象人症。他因此而难过,却不知如何开口。
“快坐下来吧,那枚炸弹没什么的,我和斯皮德讨论了一路,因而还冷落了雷那德先生。”
雷那德先生和悦地笑起来,给杨克搬了把椅子,示意他坐下。
“我没跟我们的侦探先生汇报这件事,”赛斯继续说道,“任何爆炸装置都由三部分组成,首先是感应器——炸弹的第一部分,可以由接触引发,比如拉力;随后是传导系统,这没什么好说的,一般由电线构成;最后一部分则是起爆器,炸药的混合物,造成砰的一声巨响!就这样,很好理解的三段路。我和斯皮德的争执在于它的感应器,也就是说,究竟是什么引发了传感器,导致爆炸呢?斯皮德起先认为这是最为普遍的张力装置,我拉动画像,因此启动了炸弹。不过我否定了这一说法,因为在把画拿下来之前,沿着墙壁做了向上的运动,把它从钩子上面退下来,那时候并没有立刻爆炸。而当画像离开墙壁的时候,感应器被启动了,因此,我猜测它应该是一枚光电池。很狡猾的做法,我的动作没有问题,然而画像离开墙壁之后,阳光投射到画像的背面,从而给光电池补充了能源,于是,砰!不知道全国能有几起光电源爆炸案!反正我从没听说过。如果凶手加大爆炸药剂,那么不光是我们,整个房子都会灰飞烟灭。我修正一下之前的观点,这案子更加复杂了,看起来就像两个人所为,其中一个作出那枚土制燃烧弹,用于杀死接触尸体的人;而刚才那颗,则精密很多,但它威力不足,看起来只想表明一个观点,这画像与房子是一体的,它和它密不可分,是整个灵魂的一部分;除了凶手,任何人也不能动它,否则,它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啊,唠唠叨叨这么多,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雷那德端了一杯水,送到赛斯手里:“这么一个劲地说话,对你的身体可没有好处。”赛斯微笑着接过来。
杨克在这段时间里始终一言不发,这时候,才不得不张嘴:“谢谢你,沃勒先生,不过你不需要跟我解释这些,我已经被取消调查权了。”他无力地耸拉着脑袋。
整个病房沉默了大约一分钟,赛斯抿了抿嘴唇:“是我们给你带来的麻烦吧?”
“那些都不重要,沃勒先生,我来一是为了看望你,二是要告诉你我离开前听到的最后一个消息……关于文森特一案,将会在两周后的星期一开庭。”
“这么快?!”
“是的,你的时间不多了,而我爱莫能助。文森特想翻盘的机会十分渺茫。目前就我所知,警方掌握的线索已经够要他命的了。第一被害人在联系国文森特之后遇害,”他这时候瞥了一眼雷那德,“不过这算不上什么,但是第二被害人的联系就大得多了,被害人死前大约一小时,与文森特在宾馆里温存过。满眼的指纹和体液,他甚至在杯子上留下了清晰的掌纹,这些文森特都承认了。本来还有证人,但受到中情局的干涉,警方不能起用他,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最要命的,就是在陈尸房间里,找到的斩骨刀,将第二被害人的血液与文森特的右手拇指纹联系在了一起。他将被指控对两起谋杀案负责,却并没有任何人能为他作出有利证词。”赛斯静静地听他把话说完,又思索了一会儿;“但是你相信这案子不是文森特干的,对吗?”
“是的,”杨克并不觉得这能算是安慰,“自从今天的爆炸发生之后,我就无法再怀疑文森特了。一个如此慎密的,甚至连画像都会处理掉的凶手,怎么可能留下他带血的指纹?这太不可思议了!如此多的证据毫无疑问地指向文森特,一致得令人生疑,假如文森特能拿出制作光炸弹一半的技巧来,这些证据就都会烟消云散。”
“谢谢你,杨克。”
“不要谢我,我帮不上什么忙。沃勒先生,我把这些细节告诉你,再一次违反了条例。但我既然被取消了调查权,也就无所谓了。我来告诉你,是为了感谢你两年前所做的一切,你延长了梅丽尔德的生命,尽管她的病症早晚会结束她的痛苦。”
赛斯没有接过那个话题,他不想让杨克再次回忆那些东西。
“你打算怎么办?”杨克强打精神问道。
“我打算飞到南部去找些过去的故事,有些东西我相当介意,却又说不出为什么。你被甩出这个案子,我和斯皮德更是别想介入,唯一的机会,就是到命运的深处去发掘秘密,也许能有什么转机。斯皮德将与我同行。”
“话说回来,从刚才起我一直没有看到他,他去哪儿了?”
“我在你身后,伙计。”斯皮德突然跳过来,吓了杨克一跳。
“买到了吗?”赛斯问道。
“是啊,还好我在哪儿都有些关系。”
“多少钱?”
“嘿嘿,伙计,中国人是不提钱的,被跟我来这套。”
“你可不是中国人,别这么套近乎。”赛斯打趣地转向雷那德,“教授,帮我把裤子拿过来。”
“好了,我不是中国人,可我也不是美国人,半个古巴血统,你知道的!”斯皮德挡住雷那德。
赛斯也就不再勉强:“杨克,你知道,有时候,放假是不错的选择,我托斯皮德给你带来了礼物,现在变成他送给你的礼物了。”
“这是什么?”杨克不解地打量着被放入自己手中包装精美的小纸盒。
“票。今晚上红龙队的主场球票。”
“什么球?!”
“哦!”斯皮德无奈地发出一声悲鸣,“职业橄榄球,你连这个也不知道?!”
杨克拆开包装,从中取出球票:“两张?”
“对!在迈阿密,琳达对我们说起,她有时候会去看,红龙队是她的最爱!你知道该怎么做,这可是贵宾席!”
斯皮德推搡着杨克走出房门,怂恿他立刻给琳达打电话。
病房重归宁静,雷那德看着赛斯脸上的笑意渐渐僵硬,最终消失了。
文森特的案子,他们还能做些什么?所谓的过去,真的能有所帮助吗?
赛斯不知道,斯皮德也不知道,在嬉闹的背后,每个人都怀着一颗沉重的心。
耳语娃娃
别忘记我是看不到我自己的,我所扮演的角色仅限于看向镜子的那个人。
——法国诗人杰克·利格
第一章 女神逸闻录 1——菲玛的天空
很多人来到“鲜花盛开的地方”(这里指佛罗里达州)并不是为了聆听市长先生的高谈阔论。络绎不绝的人潮涌出机场或长途汽车站,而后钻进航天中心提供的旅游车——司机即是导游,他一边开车一边介绍,前后约两个小时的行程,就会来到肯尼迪宇航中心基地。
这个航天基地是美国宇宙飞船发射和着陆的主要场所,开放可供参观的“太空飞梭之家”等等三十九项复杂设施。这里实际上就像一个巨大的露天博物馆,那些已经发射过的运载火箭模型和卸去着陆装置的太空船鳞次栉比,这些琳琅满目的充斥着高科技的玩意儿,排列了整整五公里之远。
但是,这些还不过都是些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小把戏”,七十到九十年代的航天技术突飞猛进了。时下是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年,更新鲜更刺激的探索已经出炉——每当火箭或是宇宙飞船将要发射的前几天,当地电台和电视台便会告知,以便当地居民和那些幸运的游客,届时可以到海边去观看发射的壮观景象。
至于多数幸运的游客,倒也不必为此感到遗憾,光是身临其境的失重环境模拟游戏,就足以令人流连忘返了。假如你仍不知足,那么还可以到卡纳维尔角北边的国家海滨公园,去瞧瞧里面种类繁多的野生动物。
总之,鲜花盛开的佛罗里达在很多方面均属美国首屈一指,到处彰显高科技和对生态环境的重视。如果你还不满意,那么就该反思自己的人生态度了。
当然,这是二000年的卡纳维尔角,相比赛斯?沃勒初到此地时的一九九四年,毕竟是热闹得多了。
故地重游的赛斯?沃勒没什么要感慨的,在他的视力完全恢复正常之前,斯皮德便承担起了照顾他的责任。他这时候已经拆去了绷带,可视锥细胞还是执拗着不肯复原——眼前总是一片黑白的世界;身上以及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愈合,已经结出了痂;他左手依旧戴着手套,遮挡住那形状诡异的东西,手套是那么乌黑,与他的发色浑然一体。
驱车路上,他和斯皮德再次提起那枚光电池炸弹,得出了一些新的结论。凶手如此设计的理由看来很简单,目的就是为了令画像无法摘除。凶手了解拆弹组工作的原理,观察一颗炸弹,剪断电线——也就是说,去除炸弹的第二部分——传导系统,使得炸弹即使被触发也无法爆炸。,对于一枚包装完整的炸弹,拆弹人员会切割其外表的金属壳,以便伸入微小的工作钳来完成这一任务。然后,这些传统的方法对于光电池炸弹,则显得力不从心。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使用微型电钻打孔之后,一旦把钻头撤出来,那么光源就会顺着这个小孔射进去,从而引发光电池工作。问题的关键在于,即使杨克及时通知了拆弹组,谁又能想象楼下有如此精密的炸弹呢?毕竟,使梅尔逊一命呜呼的,是一颗简陋无比的土质燃烧弹。
斯皮德对这枚炸弹的制作者感到相当的好奇,“一个专业人士。”他这样说道。可赛斯反驳了他的观点:“不需要太多的技术性,甚至不需要过于细心,因为这枚炸弹的威力微乎其微,在有保护的情况下,即使失败,制作者也不可能受伤。他大不了重来一次就是了。”
有争议的话题就此结束,总有一些观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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