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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雀-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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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该死!”凯茨说。
“你为什么说脏话?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艾娜,只是有一种感觉,所谓的第六感觉吧。在凯文·金淹死之前,很有可能发生过什么事情。我想发现一些额外的线索,这样才能说服我的上司重新调查这个案子,比如说他受到攻击的原因,或者动机。”
“凯文那么内向,我觉得他不可能惹着谁。他只是跟我和乌特说说话,自己静静地喝几杯,早起早睡,认真训练。”
“你想不起有什么理由使别人伤害他吗?”
“想不起来。”
“吸毒?”
“不会。
“情杀?”
“不会。他很腼腆,安静,对人只会很友好。”
凯茨有点恼火了,“艾娜,你能不能和乌特,还有其他的绿之队成员谈谈,试着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任何线索都可以,看看如果有人故意伤害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凯茨你是在白费工夫。一定不会有什么,我敢肯定。”
“无论如何试一试。”
“再见,凯茨。”
23
已经将近6点钟了,马路上街灯都已点亮,回家的车流嗡嗡地穿梭不息。凯茨以为莫伊拉早已走了。可是她却推门走了进来。凯茨抬起头来,看见莫伊拉的脸色极差。
“凯茨,”她说,“我在流血。”
两人来到凯茨办公室,凯茨让莫伊拉躺到在沙发上,然后抱出羽绒被和枕头,接着她沏了茶。
“用不着大惊小怪,”莫伊拉说,“可能只是有点见红,不用担心。”
“随便你怎么说,莫伊拉,只要你敢从沙发上下来,我就拧断你的手指。
她打了电话,瓦莱丽还在街上,比利也还没有到莫伊拉家。凯茨突然想到也许他还在车站到处找他的女朋友呢。她赶紧打电话问吉姆·格里夫斯。
“他大概在押解一个犯人吧,凯茨。时间应该已经过了。需要我查一查吗?”
“你愿意帮我查吗,吉姆?”
“喔,凯茨,”他说,“我会为你做任何事。
“去你的,吉姆!”
“我会再给你电话。”他说。
格里夫斯打电话回来说比利出去了,大概9点才能回来。凯茨又试着给瓦莱丽打了个电话,正好他在家,于是告诉他她要和莫伊拉多呆一会。没问题,他说,他正准备把他的文章再修改一下。吻你——吻你。
凯茨转身朝沙发那儿看看。她的朋友惨白的脸上正努力显出勇敢的样子。
“你看上去糟透了,莫伊拉。”
“快好了,弗拉德!谢谢!你从哪儿学会这套关怀同情的态度?”
凯茨伸直手臂行了个礼,又用手指做了个八字胡的样子。
“不,”莫伊拉说,“他们真该解雇你,你太残忍了。”
“喔,谢谢,莫伊拉!”
“任何时候。”莫伊拉说。突然腹中一阵蠕动,全身立刻感到一阵疼痛,她闭上了眼睛,“喔,上帝,凯茨。”
凯茨坐在地板上,扶着她的同伴的手静静地等着。她感觉到莫伊拉的手又一次握得紧紧的。
“好了,莫伊拉,”她说,“再等半个小时,如果你还疼的话,不管你是否同意,我们都得叫医生来。”
莫伊拉缓缓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29分钟。”
七点半了,她们仍像刚才那样,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凯茨就枕着它打盹,莫伊拉也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凯茨梦见有一个人在追另一个,溅起蓝色的水花,还有白色的浪,以及一些鲜艳的颜色,一个恶梦。她醒了,动了动胳膊,这才想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莫伊拉也跟着动了动,嘴里轻轻地哼了一下,不过好像不是因为疼痛而呻吟。她似乎听见凯茨在她耳边低语,“勇敢些,坚持下去,艾尔伯特。”
9点了,凯茨给她们俩又沏了杯茶,然后回到房间里挨着莫伊拉坐下,给汤姆·麦金尼斯拨了个电话。
“是凯茨吗?”
她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是我?”
“还有谁会在晚上9点打电话?”
“我只是想问问……计算机查的琼斯的情况如何?”
“无前科。”
“你这坏家伙。”
“别发愁了,姑娘!
“我实在是不由自主,汤姆,我越考虑越觉得这件事溪跷,金的那张心跳记录图简直让我着迷。至少他是被人追赶而致死。”
“那下一步怎么办?”
“你是探长,汤姆,所以我打电话给你。你能不能想个主意,或找个借口,让咱们俩去那里调查一下。”
“最好再出一次意外或受伤事件之类的事情,这样才能说服总督察派几个侦探过去。”
“几个侦探?”
“我需要度假。”
“这是度假?”
“对你来说也许不是,姑娘。可是那里的阳光,对我这位老人来说是有好处的,改变一下环境嘛。”
“又发生过一次打架,汤姆。”
“在哪儿?”
“迪斯科舞厅,是绿之队以前的一位成员,被人用棍子之类的东西袭击。他叫马库斯·哈里斯,查不到他的资料,而且,他与那两个理疗师中的一个有点关系。”
“你是说迪斯科舞厅?”
凯茨把食指和中指交叉起来,但这并未减轻她的内疚感。“是在他出来的时候,有人从黑暗处窜出来用什么东西袭击了他。”
“当地警方怎么处理的?”
“审问了一个英国人,但证据不足。”
“这似乎有点意义,凯茨。明天我试着跟总督察说说,我们会把它记录下来调查调查。”凯茨以前从未对汤姆撒过谎。也许她的声音有点发抖。
“你觉得我们成功的把握性大吗?”
“可能有55%,姑娘,只要挑对日子,而且空调不出什么问题就行。”
“可是?”
“可是,我会跟着你的第六感觉走。”
莫伊拉动了动,凯茨忙放下电话,刚才那种内疚感立刻又变成了关切。莫伊拉问她有没有茶,她急忙端起一杯,“刚沏好的!”莫伊拉无力地接了过来。
“现在感觉怎样?”凯茨轻声问道。
“就好像被一辆车碾过似的。”
“那怎么好?”
“是辆大公共汽车。”
“我现在该给比利打电话,让他接你回家吧。”
莫伊拉点点头。
“我还是觉得咱们应该叫医生。莫伊拉,你要好好照顾小ALBERT,他一定生气了。”
“凯茨,要是我告诉医生的话,那我在警察局就出名了。出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以后4个月我只能记录犯罪数据并且接接电话,然后还会把我撵走,不,谢谢了。”
“比利一定不会满意。”
“没关系,又不是他的肚子,对吗?我只告诉你,那家伙踢我的地方疼,装得像一点,让他帮我擦擦额头的汗珠。”
“可我现在该给他打电话吗?”
莫伊拉笑了笑,“当然,为什么不?”
把莫伊拉送回家之前,凯茨给瓦莱丽打了个电话。是的,他还在忙着。没关系,他可以停一会,干点别的事。他吃过饭了吗?是的,不过,如果她想的话,他愿意陪她出去吗?——让我猜猜,一定是去阿曼多那儿——凯茨喝酒时,他可以吃点蒜味面包。
“我需要吃点东西!”她说。
“吃点东西,再喝上几杯。”他说。
比利很体贴,沙发床已经铺好。另外,他还借了两盘录相带。凯茨本想夸他两句,但被莫伊拉阻止,“比目鱼,比利!”等莫伊拉舒舒服服地躺下之后,她就离开了。比利正在厨房吹着口哨忙着。
“这是我的地址。”凯茨递给莫伊拉一张纸。
莫伊拉不解地看着她。
凯茨笑了,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需要人陪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都行。”
凯茨吻了吻莫伊拉,然后走了。
24
瓦莱丽稍微提前来到饭店,选好一张桌子,并要了一瓶格里吉奥。他抬头看到凯茨到了,冲她笑了笑,急忙把手中那些像是证券交易所的文件一样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凯茨直直地站着,等着他把东西都收拾到一个黑色的皮文件夹里。
“莫伊拉怎么样了?”他问。
“挺过来了。”她说。
“你不想谈这件事吗?”
“不想。”
凯茨要了一份大菱鲆,瓦莱丽在最后一刻也改变了主意,要了一份同样的。凯茨抓起酒杯把白兰地酒一饮而尽,接着给自己倒了第二杯,仰脖又是一大口。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瓦莱丽说。
“我们。”她说。
“我们?我们刚刚订了婚!”
“我的结婚戒指呢?”
“你想要吗?”
“不想,但你没给我买,因此我也没机会跟你说不想要。”
“哦?”
“还有,我不想要孩子。”
“什么?”
“我不想要孩子。”
“我说过我想要吗?”
“也许你说过‘别干那行了,太危险了,难道不能叫个小伙子来做吗?你身材不够高大,也不够结实’。”
她觉得手指有些疼,幸亏化妆品遮住了她脸上与歹徒搏斗的痕迹。
“凯茨,我什么时候说过……”
“或者你还说过‘但愿你不要再逞能,你不必领先,凯茨,至少下一圈。这些已经够你受的了,不要再胡闹了一
“凯茨,到底怎么了?”
她把酒倒回酒瓶里,用手擦掉酒瓶上流下来的酒,然后舔了舔手指,“瓦莱丽,你为什么向我求婚?”
他看着她,“你为什么答应我?”
“你逼的,我不得不答应了。因为我爱你。因为你当时就在那儿,我别无选择。你怎么不滚到美国去?”
“你想让我这么做吗?”
“那我就只剩下痛苦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
“迷惑。”
“我还可以走。”
“不,别走。”
“到底出什么事了,凯茨?”
“孩子,生还是不生?”
“你已经说过你不想要。”
“我本来是想说我不准备生孩子。”
“有什么区别吗?”
“有,有区别。不想生孩子并不意味着不想要孩子。我并没有说我不想要孩子。”
“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凯茨。”
“大菱鲆也谈情说爱吗,瓦莱丽?我是说,它们是不是也会上岸散步,然后,一只大菱鲆转过身对另一只说,‘今晚不想干些什么事吗?’”她拨弄着自己盘子里的菜,“这一只不知道是不是另外那一只的男朋友,或女朋友?今晚你准备跟我上床吗?”
“不,你会把我当作你手淫的工具。如果你想我们作爱,那则是另外一回事。”
“一进门?就在门背后?”
“凯茨,你说的话像是该由我说的,像个男人的口气。”
“它们是怎样发生关系的?是不是像刺鱼一样把卵喷射到地上?”
“我们回家,凯茨,然后接吻,交谈,再听听音乐。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放那首‘蓝眼睛’来让自己感动一下。你可以给我脱衣服么,我也会为你宽衣。我们可以互相爱抚。我会装作从未向你求婚的样子。早晨,你仍可以去跑步,然后受伤。”
凯茨心情很沉重。她抬头看了看瓦莱丽。
“今晚,瓦莱丽,莫伊拉一直在我的沙发上等待,盼望着最好的结果。她有可能失去她的孩子,瓦莱丽,她随时有可能失去他。我和探长说话时,她睡着了。希望一切都会过去。她不愿请医生——她不能这么做,因为那会让她丢了工作。我陪她坐着,给汤姆·麦金尼斯打电话。”
“凯茨,她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不,她做的与凯茨将会做的完全一样。瓦莱丽.她牺牲了自己和小艾尔伯特的权利。”
“你为了她待在那儿,你还能干些什么?”
“我本来可以说句‘叫个医生——你必须看医生!’我本来也可以给比利打电话,告诉他一切,或者我可以自己去叫个医生。”
“但你没那么做,所以最后只好由莫伊拉来决定。也许她想让上帝来决定怎么办最好。”
“你是什么意思?”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就像我们俩,凯茨。”
“你爱我吗?”
“我要援引第五修正案。”
“瓦莱丽?”
“凯茨,我想娶你。”
“好的但……”
他握着她的手,“弗拉德。有人付我大笔钱要我把你从街上带走,对吗?给其他姑娘一个机会。这完全是金钱问题。”
“是吗?”
“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不在乎娶了个运动员,你和我,咱们可以培养出几个奥运会运动员,木匠……”
“又是孩子的问题,对吗?”
“只是打个比方。”
“那我们还算订了婚吗?”
“你把它取消了吗?”
“没有。”
“很好!”他说,“那我去厕所,你来付账。”
凯茨觉得身上似乎疼了起来。
25
又是一个春天的早晨,天空蔚蓝,金色的阳光照在玻璃窗上,一闪一闪的。凯茨8点20分来到警察局,虽然比那些小伙子早了10分钟,但还是迟到了,比汤姆·麦金尼斯晚了几乎1小时。比利走了进来,冲凯茨使了个眼色,然后告诉她莫伊拉今天休息,她的背疼,他说,而且头也疼。九点半时,布莱克赛叫凯茨过去。
“是你想知道的消息,薇娥尼卡现在好多了。尽管她吃的药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奏效,但现在她看上去气色不错。昨天晚上我去看望她,她还问起你的健康情况。她很欣赏你,弗拉德。”
“我都快忘了这件事了,长官。”
“我也宁愿忘掉这件事,我竟然会掉进这种老掉牙的圈套中去。”
“兰萨洛特,弗拉德,你又骗到了一个假期。”
凯茨想到了瓦莱丽,“喔,什么时候,长官?”
“星期四有一趟航班,是从盖特威克来的包机。苏格兰场已经清楚一切情况,汤姆·麦金尼斯跟你同天走,不过他坐另一班飞机。”
“他现在在哪儿,长官?”
“在忙他的事,弗拉德,我们想出个办法。”
“是吗,长官?”
“你来卧底,警探。假装成长跑教练,你觉得如何?”凯茨只好同意这个办法。她正准备告诉瓦莱丽时汤姆·麦金尼斯敲门进来,“凯茨,诺曼。”
“几个人,汤姆?”
“3个,诺曼。你已经知道了这5起事件,前4次事件发生时在那儿的有150人,不过不包括员工。”
布莱克赛对凯茨说,“探长与桑塔俱乐部的这个格伦先生取得了联系。他们在计算机上给我们查了查那两年以及那两个星期在体育训练基地的所有人,一共是150人。最近的这次事件如果与前面也有联系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把名字最终定在三个人身上,此外再加上绿之队,保安人员和管理人员。”
“这个字应该读作‘绿’,长官。”
“是吗?汤姆和我一直在谈这个问题。我仍不相信这一系列意外事故是有一定联系的。但汤姆说服了我,而我也说服了苏格兰场,让他相信至少金的死亡是很奇怪的,值得出国去调查一下。”
“问题是,这几起死亡如果证明真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么问题最有可能出自工作人员之中,也就是绿之队。我们的计划是探长以官方的名义去那儿,而你则以卧底的身份悄悄过去。”
“可是上次我在那儿,因为马修出事,他们都已经知道我是个警察了,长官。”
“这一点我们早已想到,”麦金尼斯说,“你的真实身份克里斯蒂安·格林知道,但此外再没有人知道了。你就说你正在享受为期两年的休假年,以便训练一下参加英格兰队,这是警察局特许的。而汤姆会放出口风说你遇上麻烦,这也可以很好地解释为什么你会去那里。”
“也就是说我是个‘前警察’?”
“对,弗拉德。”
“那儿有两个姑娘,跟我很熟悉,长官,就是理疗师艾娜·贾森和乌特·菲尔德。昨天我还和她俩谈论过马库斯·哈里斯遭人袭击的事。”
布莱克赛严厉而简短地说道,“别太自以为是了!弗拉德,请你稍微用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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