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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的猫群-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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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认为你有权到老百姓房间来偷窃东西,还可以带出去?”柯白莎黑脸地指责他道。
善楼暧昧地说:“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在乎我如此做的,我们是老搭档呀。”
“不在平!”白莎大叫道:“你岂有此理,我可以把你脑袋打开花—一,假如你脑袋里会有脑子,我算输了你!你自大,穿老虎皮压动人,自以为大家会怕你,你这个——”
“免了吧,白莎。”他说:“你吵也没有用。”
柯白莎咬牙切齿,双手握拳瞪视着他不开口。
善楼说:“为什么呢,白莎?你反正不会隐瞒我的。我问北富德,他说的信在那里,他说在你手中。他说他最后看到的时候你把信放进了你皮包。所以我自己动手了。”
“你没有嘴,不能问我的呀?”
善楼露出牙齿,笑着说:“白莎,我有一种想法,北富德没有全说实话。他可是太急于告诉我一封信的事了。我每次一问他,他就快快的要说那一封信。我做警察太久了,你见到像他那种人,他主动急急提供你消息,就是因为怕你问到敏感的问题。所以我一下就想到了,会不会不止一封信。”
“我想你也知道他会打电话来警告我,所以电话一响你就去掏我的皮包,别忘了,我嘴巴很快,你会吃大亏的。”
“当然你可以。”善楼不在乎地说:“但是,我知道你白莎不会如此干的。在这个社会本来是适者生存的,你骗我一下,我反骗你一下。你偷偷打了我腰部以下,我也不会去找裁判申怨……算了,我们来谈谈那个伸手抱他的小妞吧。”
“小妞怎么样?”
“她是谁?”
“我不知道。”
善楼把舌头放在上颚上啧啧出声,不表同意地说:“白莎,你总不会把我当小孩子看吧!”
“你怎么会想到我知道她是谁呢?”
“照你的性格,你会放过北富德不逼他告诉你小妞是什么人呀?”
“根本没有什么小妞?”白莎道。
“什么意思?”
“那只是匿名信。”白莎说:“匿名信你能相信呀?”
“你怎么知道根本没有这个人?”
“北富德告诉我的。”
善楼叹气道:“好吃!看样子目前只好让它这个样子了。”
“北太太的妈妈怎样了?”白莎问。
“半崩溃,妈妈和妹妹都够受的了。两个人不断分别打电话到总局看有没有报告北太太发生车祸。最后谷太太突然想到北富德可能用棒子打了自己太太的头,又把她藏在屋里什么地方,所以她开始在房子里逐间地查看。说是要从地窖查到阁楼。她从地窑开始……那是今天早上不到8 点的事。她看到的差一点把她吓昏过去。要知道一开始她以为那是北太太的尸体。不过她仔细一看根本完全是陌生人。北富德说这是莎莉。”
“谷太太不认识这女佣人?”
“显然不认识。谷太太住在旧金山。梅宝用了这个新女佣之后,她没有下来过。”
白莎道:“我看不出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联。”
善楼用鞋底擦着一支较大的火柴,想把他那半截熄了火的雪茄再燃着。
白莎道:“我看你倒不在乎,不过这浑蛋雪茄——味道的确使我倒胃口。”
“真不幸,看来你还没有吃早饭。”
“正要想先弄一杯咖啡喝一下。”
“好极了。煮一些又香又浓的好了。我也想来一大杯。”
白莎跑进浴室,快快把衣服穿好,走出来把床铺好,把壁床收回墙壁上去,使房间变大一点。她走进小厨房,把一只大咖啡壶放上炉子,她对善楼道:“我想要是我做好了蛋,你也不会拒绝的。”
“没错,两个。”
“土司呢?”
“喔!当然,不过腌肉要又多又脆。”
白莎什么也不说,一个人在瓦斯炉前忙着。嘴巴闭成‘一’字形,生气地不开口。
宓警官—一帽子在后脑勺子上,雪茄由于才重新点过,蓝烟袅袅—一把自己身体站在小厨房门口。“我只是陪你吃早餐。”他说:“吃过之后,第一件要做的是由你陪我去看北先生,我们三个应该好好聊聊。”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拖进去?”白莎问。
“我认为你可以帮我的忙。”宓善楼说:“万一北富德说谎,你可以告诉他,他脱不了身的,最好还是实话实说。”
“喔!由我来告诉他,是吗?”白莎挪揄地说,手里拿着一只平底锅,正想放上炉子,锅子成45度的角度,停留在半空中。
“一点也不错,”善楼道:“你有你的智慧盲点,但是你一点也不笨。”
善楼看到白莎脸上颜色的改变,他露齿和覆地说:“我看我最好先打个电话给姓北的,约好一下时间,免得他有藉口。”
他离开小厨房门口。白莎听到他在另外一间房里拨电话,听到他低声说话,他又回来站在小厨房门口。
“好了,白莎。他会在办公室等我们。他不要我们去他家里,说是他的小姨子偷听我们在谈什么。”
白莎没有搭腔。
善楼故意大声地打了一个哈欠,自己走出去选了最舒服的一张椅子坐下来。他把腿伸直,打开今天的报纸,翻到体育版。
白莎把盘子、杯子、刀叉放在她早餐小桌上。
“告诉我一些便衣条子的习惯好吗?”她问宓警官。
“哪一方面的?”
“他们吃早餐的时候脱不脱帽子?”
“不行,那会失掉他们社会地位的。他们只在洗澡时才脱帽。”
“你那个蛋要煮多熟?”
“三分十五秒——再说一下,不是“那个蛋’,而是‘那些蛋’,多数。指两个或两个以上。”
白莎把—只盘子重重碰到桌上,几乎擦破了。“喂你吃早餐有一个困难,”她说:“那根死臭的雪茄在嘴巴里,不知你怎样喝咖啡?”
宓善楼不回答。他正在细读一则拳击的报导,那拳赛他昨晚也在场观赏,他要把记者的报导和自己的意见比对一下。
“好了,”柯白莎说:“来吃吧。”
宓善楼,把帽子和雪茄拿掉,用口袋里的小梳子把头发梳一下,走到早餐桌旁,伺候白莎先坐下,然后自己也在白莎对面坐下。
“好了,白莎,你好好地享受一下咖啡,然后你摊牌的时间到了,给了你那么许多时间,你该足够做决定了吧!”
白莎倒一杯咖啡,浅尝一下又热又香的味道,她说:“好吧,我什么都告诉你。我应该跟踪北太太,但是我跟丢了。她是去看写这些信的人的。我去北先生办公室。我先找他私人信件来往的档案,希望能找到一些和我想像符合的线索。”
“什么是你想像中的线索?”
“一位打字专家,自己家里又有一部手提打字机。”
“我没有懂。”
“你仔细看一封打字机打的信可以看出很多故事来。打字的轻重一致,间隔收尾整齐可以看出这是一流的打字能手打的信。这类秘书薪水高,也有最好的办公室设备。但是用的是底线不太平整的手提打字机,那一定是在家里打的字……我有幸找到了答案。”
“说说看,答案是什么?”宓警官说。
“彭茵梦,那个浅灰眼珠,坐在北先生接待室里,一面孔要做一个有效女秘书的骚蹄子。”
宓警官把煮鸡蛋的壳打破,慢慢地用手指剥着蛋壳。
“你看看,”白莎道:一你觉得怎么样?”显然她在等他对于她自己推理能力的一点激赏话。
“稍稍过火了一点,”宓警官说:“不过管它呢,我吃得下去。”
第八章
宓善楼警官把漆着‘北宫德——推销工程师’的办公室门推开,自己站向一边,让柯白莎可以先进去。
“别以为我们都是不懂礼貌的。”他一面咕噜着说。
“嘿,样板戏。”白莎说,迈步先走过去。
彭茵梦自打字机上抬头看。柯白莎看出她曾经哭过。彭茵梦把自己眼光转向,一面说:“你们请过去,他在等着你们。”
宓警官作问他看向白莎,白莎用极小动作点了一下头,富警官又留意地看了打字机前面的彭小姐一眼。
彭茵梦好像可以感到警官倒视的眼光,她的背直直的,也不抬头望,手指继续她熟练的打字工作,啦啦啦啦地使办公室变成很有效的气氛。
通内间办公室的门打开,北富德说:“我听到有人送来,想来是你们来了。早安,早安!请进来,请。”
他们进入北先生的私人办公室。
宓警官把自己先向一张椅子一坐,从西装背心中拿出一支雪茄,东掏西掏在找火柴。柯白莎像个董事长来指导经理业务似的,也坐了下来。
北富德在办公室后的椅子上神经质地扭动了几次。
善楼终于点上了雪茄,把火柴摇熄,抛进一只小壁炉,小壁炉里有一些文件正在燃烧。善楼抬起眼看北富德。“怎么样?”他问。
北富德说:“我想柯太太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善楼经过雪茄烟的蓝烟向北富德露齿笑道:“我认为她没有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不过她告诉我的比你准备告诉我的要多得多。”
“恐怕我不懂你说的话。”北富德说,一面装着严肃状。
“第二封信怎么回事?”善楼问。
北富德神经地说:“我本来准备过一下再告诉你的,我要一点时间来研究一下。”
“你现在已经有时间想过了。”善楼说。
北富德点点头。
“为什么要花时间想呢?”
“也没什么,不是你想的原因。”
“那就不必要花很多时间去想呀!”
北富德清清喉咙。“一个叫许桃兰,我相当熟悉的女人来看我。她很高兴见到我了。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她进城来顺便看我,是在电话簿找到我地址的。她不知道我还是有太太的—一没有离婚。”他颠颠倒倒地说。
“什么叫你还有太太,还没有离婚?”
“我——有一段时间和她很好,然后我结婚了。”
“她不喜欢,是吗?”
“她自己在一、两个礼拜之内也结婚了。”
“但是在你结婚的时候,她不喜欢,是吗?”
“我不知道,我没有问她。”
善楼把雪茄自嘴巴中拿出来。他的眼光讨厌地看向他。他说“问你问题,要直接回答,不要乱兜圈子。”
北富德说:“你说对了,桃兰不喜欢我玩这一招。”
“你结婚之后,见过她吗?”
“直到她来看我之前、没见过她。”
“她来干什么?”
“她离开她丈夫了。她——她想见见我。”
“好吧!所以你也就和她玩上了。”
“我——我也喜欢她来看我了。”
“又吻了她?”
“是的。”
“不止吻一次吧?”
“我——也许,不过只是如此而已。只吻了而已—一要知道,我喜欢她来看我了,一如你突然遇到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定,你会喜欢。”
“约好在外面见面吗?”
“没有。”
“她把住址留给你了吗?”
“有。”
“什么地方?”
“星云公寓。”
“你有去那里吗?”
“没有。”
“去拜访她?”
“没有。”
“她要你去看她吗?”
“没有特别邀请,她只是告诉我她住在哪里。”
“她坐在哪里?”宓善楼问。
北富德不懂地说:“我不懂你意思。”
“我是指她在这房间的时候,坐在哪里?”
“喔!那张椅子,柯太太现在坐的那张椅子。”
“那是远在办公室一端的一张椅子呀!”善楼说:“白莎,你向外看看,告诉我你可以看到对面哪一扇窗子?”
“我不明白,”北富德说:“这和这件案子有什么相关?”
善楼有耐心地解释道:“那位写第二封信的仁兄,一定要在许桃兰来拜访作的时候能够看到这办公室里的一切才行。我注意到对面也是一个办公大楼。这巷子并不宽阔,在刚到下午的时候,光线也正好可以使站在对面窗后的某一个人,看到这办公室里的一切。”
北富德皱眉想了一下,他的愁脸开弄了。“老天!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你认为是对巷的大楼里有人在偷看这里。”
柯白莎说:“你们在胡说什么?一切答案都在你这个办公室里。”
善楼蹩眉暗示她不要开口。突然他改变攻击的方向。
“信的本身有什么可以看得出的线索呢?你想想,什么人会知道桃兰星期一曾经来过这里呢?”
“没有人知道。”
“你的秘书怎么样?”
“她对许桃兰的事一点也不知道;以为桃兰来访是业务上的关系。”
“那桃兰,在星期一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我不知道,大概——是三、四点钟吧。”
宓善楼用手指指向电话,“把她叫来这里。”他说。
“谁?”
“你的秘书。”
富德把电话拿起来,向电话说:“请你进来一下好吗?”
彭菌梦进来,善楼说:“星期一,一个叫许桃兰的人到这里来,是几点钟?”
“等一下,我去看一下每日日记本。”
“她有预约吗?”
“没有。”
“好吧,你去看你的日记本。”
菌梦回到她自己的办公桌, 拿来她办公室日记本, 打开来,用手指指着说:“许太太在星期一下午二时二十分进来。她三点十五分离开。”
“她没有预约?”
“没有。”
“你觉得奇怪吗?”
“是的,有。”
“知道她来的目的吗?”
“不知道,北先生说不必收费用。”
善楼把头仰向椅后,把双目闭上问:“她长得如何?”
“是个金发碧眼,身材好,衣服好,有吸引力,仍很年轻,不过——有点诡诈,一付自私的样子,她是想要什么就伸手的人。”
北富德说:“彭小姐,你这样形容人是不太公平的。你……”
“这里由我在主持。”善楼打断他的话,他的头仍仰在后面,眼睛还是闭着的。“那许太太对你说,她要见北先生,是吗?”
“是的。”
“你就问她,她有没有事先约好,是吗?”
“是的。”
“她怎么回答?”
“她说我只要告诉北先生她在外面,北先生一定会见她的。”
“我看北先生业务并不忙,”善楼说:“那些问有没有预约等等,只不过是加深访客印象的做作,是吗?”
“是的。”
“所以你走进来,告诉他一位许桃兰太太在外面,是吗?”
“她要求我通报是许桃兰要见他。她特别指示说许桃兰就可以了”
“通报了之后,北先生怎么说?”
“他说请她进来,说她是他的朋友。”
“有情绪激动吗?”
“没注意到。”
“他们两个见了面,又如何呢?”
“我不知道,我不在现场。”
“北先生有没有到门口来接?”
“我为她把门打开时,他正准备绕过桌子出来。我听到他说她的名字,好像他很高兴见她似的。”
“之后呢?”
“我把门关上了。”
“有看到他吻她吗?”
她脸红地说。“没有。”
“什么时候又再见到她?”
“三点十五分——她出来的时候。”
“还有什么人知道她来了这里?”
“据我知道没别人。”
“她来的时候,外办公室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在吗?”
“没有。”
“她离开时有人跟踪她吗?”
“这一点我不能肯定。我想来是不会有的。她在里面的时候,没有人进来过。”
白莎突然冲出来说道:“尽乱兜圈子有什么用。她就是你要的人。”
善楼皱起眉头,不高兴柯白莎道:“白莎,你这样说法就不对了。”
“我有什么不对?”
善楼经过窗户,看向对巷的大楼。“还是有许多证掘说我的对巷大楼理论是有点道理的,白莎。”
柯白莎转向彭首梦,把皮包拉链拉开,白皮包中拿出那张她自北富德私函档案上偷窃到手、打字打出来的备忘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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