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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死亡-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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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跟在他们后面走进屋子, 在邦德把ASP顶在一个人的脖子后面时,他也拨出了左轮手枪,布鲁因用乌齐戳在另一个人背后。

“别想当英雄,”古斯说。“你们只能作个死了的英雄。”

两个伙计只有一些防身的武器,做他们这种工作的人一般不带太多武器。古斯搜了他们的身,从两个倒霉鬼身上只搜出两只自动勃郎宁手枪,一把刀和一副指节环。

他们俩被古斯和布鲁因押解走了。这时邦德从前门出去,叫汽艇的舵手进来一会。“别关马达。他也要见见你。”

舵手完全没有武装, 但他很生气,在他走过厨房时就开始破口大骂,在ASP顶着他的肋骨后,他不得不下到地窖里。

“我们会叫警察来放你们出去,实际上得过两天以后。”古斯笑眯眯地向栏杆后面的成群的囚徒挥了挥手,而那群牲口样的囚徒则诅咒叫骂着。“好像一帮足球迷。”邦德回到楼上。

“别吵得太厉害了!”布鲁因下了命令。

他们不理会那些漫骂,关上了厨房沉重的门之后,也就听不到什么了。

邦德不愿意把伊丝的尸体和威森的狗腿子们一起锁在地窖里,但他安慰着自己,这种情况不会长久。当他转着门上的轮子关好门,用钥匙在钥匙孔里转了一圈时,他感觉有些茫然,似乎事情进行得有点太顺利了。他们之间还没有人哪怕是象征性地打一架呢。在他们上楼去搬不省人事的威森时,他对古斯说了他的想法。

“你想打仗?”古斯耸耸肩。“遍地都是乌齐和手枪?你觉得那些渣滓们会有勇气?告诉你吧,实际上,我可不愿意打仗。”

邦德想,也许他是对的。

他们用床垫和结实的黄铜的窗帘架临时拼凑了一副担架。把威森放在上面,盖上了一块毯子后看上去满是那么回事,而且抬起来竟然很容易,甚至轻易地走下陡立的楼梯并抬进了汽艇。

他们把一支乌齐藏在自制的担架上,放在毯子下面,每个人都带着手枪。邦德还是他的ASP; 古斯用“我的好日子”左轮枪;布鲁因拿了哈里·斯普瑞克扔下的勃郎宁;而普莉克希,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提起了裙子,露出了蓝色带花边的短裤,和一条吊袜带。“是莫尼卡的。”在她把古斯的“贝蕾塔宝贝”插进袜子的上端时,得意洋洋地看了看大家。“真的,是莫尼卡的。好好看看,你们所有的人。你们以为我会穿这种恶心的玩艺?”

“你要是不穿,就会差得远了。”邦德慢吞吞地说,她脸红了,急促地放下裙子。然后,她又一次长久地凝视着他,像是在说,如果他有时间,而且有兴趣,她会向他展示一两样东西。

古斯把握着舵轮,把汽艇转到了向大运河驶去的航线上,他小心地操纵着这条船,慢慢地转向了左舷,进入了连接着宽阔的新运河的诸多狭窄水路之一,把他们带到了城市边缘的罗马广场。

布鲁因和普莉克希去办理了租车手续。这样,在离开了威森在威尼斯的藏身之地后大约一个小时,他们的车跨过了这个岛与大陆连接的公路铁路桥。古斯开车,不久, 他们向北,看着路边的标记,从245号公路下来,走小路去斯考拉兹,然后沿515号公路去特雷维住机场。 他们商量好一般都走那些乡间较小的公路而不是主干线A27,那里车流会比较拥挤。

在他们拐进比较窄的二级公路后,在斯考拉兹的南面,走了没有几英里,古斯告诉他们,“实际上,我认为咱们被盯梢了。”

威森躺在担架上,头朝面包车的后面,他们只把最后一排椅子给放倒了,这是邦德同意的。他们揭过来的小路没有多少车,他看到有几辆车超了过去,只剩一辆落在后边,不远不近地跟随着。两辆其他车的车灯打过,他们看到是一辆深色的菲亚特。现在,自从古斯点明了之后,他看见菲亚特也随着他们拐进了二级公路。

在面包车里面,气氛开始紧张起来。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布鲁因抽出了乌齐,只听见生硬的金属的撞击声。 邦德拔出ASP,提醒了在前排的普莉克希,从大腿上面掏出了贝蕾塔。

“我该怎么办,詹姆斯?”古斯问。自从离开了威森的房子,他们早已把邦德推崇为理所当然的领袖。

他眯起眼睛向后看了看,那个菲亚特与他们一直保持着三十码的距离。在他们前面,看不见任何车辆,连个活物都没有,只是有时路显得更窄。路边标的村庄的名字只能在最详细的地图上才能找到。

“当你开到下一个向右拐的路口时,拐过去。”他平静地说。“别打转弯灯,硬拐过去,加速,然后停车,就停在路中间,哪怕只是一条小路。”这一带的地势比较平坦车灯照到的地方有些树木和灌木丛,远处空旷而黑暗。“在古斯停车后,我要求每个人都下车,窜出去。除非他们发现了你,或者试图把威森带走,否则什么也别干,运用好你们的直觉。”

“我尽量事先给你们警告。”古斯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问后面的车是否离得太近了。“他们的大灯他妈的太亮了,我没办法测距离。”他的声音尖厉而嘶哑,车里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邦德转过身,眯起眼睛迎着强光。“我觉得他们拉下了一点,也许,三十五到四十码。”

“好了,就是这儿!”古斯大吼一声,面包车转向了右边,冲进了一条只有汽车宽度的一半的小路,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刹车声,空气中立刻弥漫着胶皮的糊味。

车门咔嗒一声滑开,邦德从后门跳了出去,猛然窜进了他左边的灌木丛——在面包车的右边。从同伴的声音和身影他感觉到他们都奔向了自己的掩蔽物。当路面与面包车都被菲亚特的大灯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时,已经看不到一个人了。菲亚特停下来,车头几乎顶在面包车的后门上,车门开了,死亡跃入了夜空。

他们是四个人,膀大腰圆的轮廓更加给人以恐怖与邪恶的感觉。两个人直奔面包车的尾部,另外两个人在菲亚特的两边站稳,一边一个,背靠车身,开始用自动枪向路边扫射。

邦德感觉到于弹呼啸着在他周围射进了土里。于是他向后挪动,顺着一个斜坡向下,有一个不大的间歇,他闻到了浓重的火药味,感觉到死亡近在咫尺,接着,在一声新子弹夹装上自动枪的咔嗒声后,又一轮扫射铺天盖地而来。

他们有条不紊地开着火,一个连发打出六、七发子弹,自动枪从左扫到右,然后再来一遍,把路两旁的东西全部扫倒,子弹不是掀起了马路的表层,钻进了地表深处,就是呼啸着穿过灌木丛。一梭子弹打在他面前的路面上,射手移动了一下脚步,另一梭子弹又打在他右边的一丛叶子里。

突然,在没有一点预兆的情况下,扫射停止了。他把脸贴在冰凉的地面上,紧张地等待着下一轮的扫射。

听见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马达声响起,菲亚特急速向后倒去。邦德小心翼翼地从斜坡后探头望去,菲亚特几乎退到了路口。他举起枪,连发了四枪,子弹打飞了。由于转弯太猛,车停了一下,从后车窗里又射出一梭子子弹,一阵冰雹似的弹雨倾泄在他前面的马路上。之后,汽车在一阵马达与变速器疯狂的啸叫声中远去,留下死一样的寂静。

邦德走向面包车的后门,他强烈地感到会发生什么事,威森不见了,毯子被扔出了担架,挂在开着的门边。

“他们带走了他。”他大喊起来,“那些婊子养的把他救走了。”

“詹姆斯,詹姆斯,快!”普莉克希的喊声几近歇斯底里。她的喊声来自面包车的左边,道路的右侧。她不停地尖声叫着,直到邦德找到了她。她跪在布鲁因的身边,而布鲁因的头颅已经被打飞了,至少有三、四枚子弹打进了他的脑袋,从面包车上的灯光中,他看见她的裙子上浸透了布鲁因的鲜血。

他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轻轻拉起,紧紧拥着她,几乎是半拉半抱地把她送回了面包车,把她的头靠在座椅上,由着她不停地啜泣,为在意大利的公路旁,死亡会来得如此迅速而感到恐惧与说不出的厌恶。

“呆在这儿,在车里,”他轻轻说。

然后邦德去寻找古斯,他已经知道会找到什么,因为在他附近除了普莉克希的哭声之外没有一点其他的声音。

第二十节  死亡的诅咒

一对劳斯莱斯·达特发动机的轰鸣声组成了一曲催眠曲。邦德看着窗外,飞机正在飞越瑞士的阿尔卑斯山脉,远处显现出的是壮丽无比的日出。在这一高度中,山脉的层峦叠嶂映衬在粉红色柔和的天光之中。渐渐,一轮火红的太阳跃出天际,天边一片血红。红色渐渐褪去,今天会是个湛蓝无云的大晴天。

在他的身边,普莉克希在打盹。过去的12个小时中她几乎没睡什么觉,她的身体带着极度悲伤与恐惧的烙印,使她的不管是情绪还是思想都还滞留在昨晚路边的那场悲剧里。

就像他所害怕见到的一样,古斯趴在草丛中,距离布鲁因死的地方大约十英尺。他不像布鲁因那样完全走了形。最初的一刻,邦德以为他没有死,但当他把古斯翻过来后,透过面包车微弱的灯光,看见他胸前的一大片鲜血是以那种喷射出来的状态凝固成的,他死了。

“实际上,古斯,你是阵亡的。”他喃喃地说。然后开始寻找一些东西,树叶,折断了的灌木,好把两具尸体掩盖上。他希望在他与普莉克希远离这个地方之前不会被人发现。意大利的情报安全部门和法国的一样,对于外国的情报机关在他们的地盘上活动是非常敏感的。如果被他们抓到了把柄,虽说只不过是在茶杯里掀起的风浪,但是时间却是他浪费不起的。就算在当今的欧洲共同体中,各个成员都在为达到一种相互的理解而不懈努力,各国政府也都在口头上保证要开放边界与自由贸易,但一接触到实质性的问题,每个国家都抓住他们的主权不放。

他回到面包车里,把车门都关好,然后从司机一侧爬上了车。普莉克希坐在前面的乘客坐位上,不停地摇着头,听任眼泪顺着沾满了泥土灰尘的脸颊向下流。他轻声对她说,一切都过去了。“他们救走了威森,可古斯死于非命。”传达这类的消息从来都是很难的。她又开始抽泣。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的感觉与你相同,普莉克希,但我们要把事情办完。”

“为什么?”在黯淡的灯光中,她望着他。从她的目光中邦德看到心灵受到强烈震撼后留下的一片空白,惊愕而沮丧,痛失同伴却又无法接受。“为什么,詹姆斯?”她重复着,好像要和他辩论一番。

“因为毒矮子有个计划在进行,因为到目前为止是他赢了,如果我们不盯住他,他真的会赢到最后的。”

“那又怎么样?”她在抽泣的间隙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声音。

“我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他伸出了手,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感觉到布鲁因的血沾在她的指尖上。“我实在不知道威森打算干什么。但看看他的过去就知道决不会在策划什么好事。”

“他说过,那件事无论他在与不在都是要发生的。不管那件事是什么,我们又能作什么呢?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而那个人在全欧洲都有他的手下,确实,他有一支军队。”愤怒取代了哭泣。“他们真的是成百上千。”她的手被他紧紧地握着,“威森在柏林有众多的追随者,他的触角遍布整个欧洲。不管他的计划是什么,我们都无能为力。”

“我们可以试试。”

“怎么试,詹姆斯?”

“我们知道他是去加来,我们也去那儿,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如果我们真的发现了什么,离英国也不远了,我们可以马上回伦敦。现在伦敦很可能得到了一些情报,但在没有得到任何事实之前,我会非常谨慎地与他们联系的。”

他们的车开到了斯考拉兹的郊外,邦德找到了一个电话亭。普莉克希只好等在车里,她浑身血迹斑斑,情绪又极度地不稳定,如果露面肯定会作为嫌疑犯被逮捕。

他给在特雷维佐机场的塔希航空公司打了个电话,自报是个医生,他的助手曾走过一架去加来的飞机。他说十分不幸,病人死了,他们今晚已经不再需要“墨西哥湾流”飞机了,但他愿意预定同一种飞机,同样是在加来降落,凌晨出发。他过一会还要打电话,询问飞行计划是如何制定的,并确定起飞时间。

这时, 已经是晚上7点45分了,斯考拉兹的商店仍然营业。他问清了普莉克希衣服和鞋子的号码。普莉克希虽然回答了他,却没有一点热情,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他用了整整半个小时去采买,小姐们哼啊哈的,让他窘态毕露。他买了一身海军蓝的西服,白色没有花边的内裤,连裤袜,鞋,一个持在肩膀上的小包和化妆品,还有他自己的刮脸用具。他用班杨的证件和信用卡付了款。小心地回到他停车的地方。

普莉克希好像根本没有动一动,对于他的话不作任何评论,也没有丝毫表示。得知为她买了衣服她甚至没有谢一声。

他们开车直接驶向特雷维住机场,在距离机场大约五英里的地方找到了一座汽车旅馆。旅馆还算干净,而且附设了一个小餐厅。瘦瘦的经理站在前台,作出一副悲哀的、倍受痛苦折磨的样子。看见能有一对额外的客人来过夜很是高兴。“在我们这一带,冬天只有一点生意可作,”他说。“几个卡车司机,都不值得开门。所有主要的交通流量都走A4高速, 或者是A27,我想关门,但是我的太太从特雷维住来了,我们得想办法挨过这个冬天。”

邦德表示同情地点点头。他知道这个人在夸大其词,显然他们是有些正常的生意,停车场上有三辆集装箱卡车,还不用说其他五辆私人小车。他拿了钥匙,问清了餐厅一直开到什么时候,然后把车开到一层的房间外面的停车位上。这是一间舒适的大睡房,带有浴室,但没有电视。经理为此向他道歉。“我们准备重新布置所有的房间,以前与我们作生意的租借公司关门了。如果你们一个星期之后来,我们就什么都有了,包括卫星天线和BBC的世界报导。”

反正他们也不打算看电视,他做了个粗俗的表情,向经理眨了眨眼,经理理解了,点了点头。

他马上把普莉克希带进了房间,一只手抓住大包小包买来的东西,转身关好门,叫她必须去冲个澡,换一身衣服,把自己收拾得像个样。但是她刚一张嘴就要辩论,又开始折磨邦德的神经。他抓住了她的双肩。

“普莉克希,”他的手指紧紧地抠进了她的肌肤。“我同你一样难过,但我们必须再努一把力。多少年来,你一直是卡鲍尔的中坚,伦敦和华盛顿都在依靠你……”

“那么看看我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她又开始了。

“这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弄得我无家可归,弄得我们声名狼藉,在过去的几天里真是再清楚不过了……”

“住嘴!”他几乎忍不住要扇她个嘴巴,好把她从那要命的绝望的泥潭里拉出来。“你,普莉克希·西蒙在为我们工作,你表现得很有进取心,服从、献身,以及一切必备的品德。我知道,普莉克希,我也曾在那里工作过,别让咱们前功尽弃,去冲个澡,换了衣服,然后咱们去吃饭,抓紧时间睡一会儿。至少这是咱们需要的,是应得的。”

她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就像他们之间进行了长久的意志力的决斗。突然,自从布鲁因死后一直支撑着她的那股疯狂就像一下子瓦解了,她的头低下来,转过身,疲惫不堪地从大包小包里找出她的衣物和化妆品,一步步慢慢地向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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