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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然公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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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竟稀罕地没带任何嘲讽,没有尖酸,没有刻薄。狼歌挑挑眉,咸阳倒真是变了。

“别那么意外,你我原不该是仇人。”咸阳走到她身边,替她斟了杯茶。“我常常想……如果我没进宫,也许你我如今都不相同。”

“你没进宫,我一样要回柔然,我是柔然人。”

咸阳的手微微一震!继而平静,带着点悲伤似的。

“是,你们是柔然人,你们也从没让我们忘记这一点。”

“皇后找我来只是叙旧?”

咸阳放下白玉茶壶,泄气地瞪着她。

“你这个人就是这么不知好歹!我找你来,诚心与你叙旧,你倒像是不耐烦。”

狼歌忍不住笑了起来。脱下皇后的外衣,这样才像过去的咸阳。

“没,只是好奇咸阳公主怎会有兴趣找我这蛮子叙旧。”

“蛮子蛮子!打小人人都说你们是蛮子,你们也没掩饰过自自己是蛮子!你希望我怎么想?!”咸阳气起来,恼怒地瞪着狼歌。“你我敌对已久,莫名其妙!但你,令靖武念念不忘!我这皇后做得有名无实倒也罢了,你今天来,却是要来打仗的!在这宫里咱们打的仗还不够多吗?”

狼歌错愕,没想到咸阳一开口却是如此直接!

“哼!你以为我耐烦住这皇宫?!你以为我耐烦当个有名无实的皇后?!我腻了!厌了!”咸阳越说越气,倒头来竟忍不住落下泪来。“我倒愿意……愿意如你一般,当个自由的蛮子……”

“你们已经做了五年的夫妻。”狼歌提醒。

“五年?呵呵呵呵……”咸阳惨笑。“再过五十年,恐怕也是如同眼下一般……”

“你是一国之母——”

“别与我说那废话!五年的一国之母,不过是祭典上一尊能动的佛像!”

狼歌傻眼了,她真不知道咸阳心里想什么,又为什么对她说这些话?她从来都不懂咸阳,现在更不懂了。

“别与靖武打仗。”

咸阳突然哑着声音开口,盈盈泪水。“我不想见你们打仗,天朝与柔然……不该打仗……”

狼歌起身,默默地走到漱容斋门口,良久之后才开口:

“我只是提出我的要求,这仗打不打,得看贵国的皇帝怎么想。”

“你——”咸阳气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她掏心掏肺,却只换来这样的答案!

“你这蠢蛮子!你看不出来靖武爱着你吗?!打得血流成河对大家又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替靖武想想!?”

说到底,咸阳还是为了靖武着想。狼歌深吸一口气,静静开口:“再过不久,你就不必再做这有名无实的于后,天朝与柔然一仗在所难免。到时候……皇室会需要一个继承人。”

咸阳一震!

“你……”

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狼歌。

“你是说……就算你与靖武两个人兵戎相见,你也真的会杀了他?”

额上那方血玉绽放出不可思议的红光,剧烈的痛楚教她看不清眼前的路,但她还是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那里。

姿态坚决。这就是她的答案。

狼歌离开之后,威阳无言地拿出贴身带着的一方旧布。时间隔得久了,布上的颜色褪了,但还看得出来淡淡的湛青色。

轻轻地摩挲着脸,泪水再度落下——遥远的柔然啊,竟牵系着那么多人的心……只是,他们知道吗?

他……知道吗?

第九章

“柔然可保百年康泰……百年康泰……”

“娘……”

雁归夫人雪白的脸色教狼夜的心碎了!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狼歌才出发不过三个月,母亲却一病不起;每况愈下的急症,教群医束手无策,也教狼夜急疼了!

雁归夫人叹口气,迷蒙的目光转向儿子。

狼夜是个称职的国王,他聪明、睿智,尽管他也有缺点,但她很相信柔然在儿子的领导下会越来越强大……如果他们愿意安于现状,当年那老妇所说的话就会成为事实。可是,狼歌与狼夜不愿意再接受天朝刻薄的待遇,他们想战……所以她知道自己这病来得正是时侯,也许……也许这正是老妇的预言实现的方式之一。

只要她死了,狼歌就会回国,柔然与天朝一战或许真能避免,自己这一死,也总算死得有代价。

自己这一生都在为柔然付出,割舍了丈夫的情爱、割舍了自己,也断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如今,她终于要死了,竟也是为了柔然。尽管心中无恨,但不免要想……要想如果自己身为凡夫俗子,那么该有多幸运。隐约中,她忆起了丈夫的容颜,那俊美又暴躁的男人啊,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如果能与他做一天的平凡夫妻,她也甘愿啊。

一阵剧咳,雁归夫人猛地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老天!快传太医!快传太医进来!”狼夜的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他手足无措地扶着母亲的背,想让她躺下。

“不……我不想躺下……我有话……”

“娘,有什么话,等您好了再说吧!”

“不……现在不说……也许以后也没机会说……”雁归夫人喘息着露出慈爱的笑容。“乖孩子,有你领着柔然,娘……很放心……”

“别这么说!我不能没有你!娘!别死!”狼夜哭了,硬咽得像个孩子。当年父亲亡故,他一滴眼泪也没有流,现在看着母亲的模样,他心痛如绞!

“傻孩子,人总是免不了一死,能在这时候死……也算为柔然尽了最后一丝心意……”

狼夜知道母亲话里的意思:如令母亲已经回天乏术,他不能不让狼歌回来,否则狼歌会恨他一辈子!虽然脱离天朝的统冶是全柔然人民的希望,也是他与狼歌共同的希望,但……眼下他别无选择!

“叫……叫狼歌回来……”雁归夫人喘息着握紧儿于的手。“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柔然……叫狼歌……叫狼歌回来……”

狼夜没说话,他忍着泪,哀求地望着母亲……

再给他们一点点时间,也许,也许靖武会看在与狼歌过去那段情谊的份上,同意了狼歌的要求,毕竟,狼歌给他带去的是莫大的赠礼。天朝几十万士兵、几十万官兵打不胜的仗、抓不了的贼,都让狼歌解决了。也许他们真能成功的!只要再一点点时间——

看出儿子眼里的犹豫,雁归夫人蓦然挺直身子嘶吼道:“叫狼歌回来!难道你要叫我死不瞑自吗?!”

狼夜咚一声跪在地上,流着泪摇头。

“狼夜不敢,狼夜这就命人八百里火速叫姐姐回来!”

听到这话,雁归夫人叹口气,身子蓦然一软……

“娘!娘!”

荷花又快谢了。

以往每年的这个时候,母亲总是带着他们来这里看即将凋零的荷花,宫女们私底下说雁归夫人特爱残花败柳,现在终于知道母亲的用心。母亲要她看死亡,一再一再地徜徉在死亡的怀抱之中。如此一来,她对活着的就不会有感觉。反正——总是要死的。

不管开得多美的花,长得多美的人,到头来总免不了一死。既然都要死,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也就不重要。

看凋零的荷花,是母亲对她的爱。母亲只希望她此生无风无浪、无情无爱的过一辈子。所以母亲不回柔然,直拖到父王西归,母亲才让他们见面——一具冰冷的尸体,对她而言只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陌生的尸体。尽管,母亲淡淡地说∶那是她的父亲。

母亲不耍她活在众人的宠爱之中。为了她的命,母亲竟断然割舍了自己一生的情爱。她听到母亲隐忍着哭泣的声音,在父亲的灵枢前,她看到母亲颤抖的双手、无法好好站立的身子……母亲的后悔清清楚楚写在她那双眸子里。她的父母,终究是相爱的。

相爱,却得永远相隔的两个人……

额上那方血玉火似的燃烧起来!她喘息着在荷花亭中坐了下来,抱着头低低呻吟——

她不该回来的……她该听狼夜的话,将这件事交给别人去办,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天朝不会同意他们的要求,到头来仍然得好好打上一仗。

后面有脚步声响起,狼歌深深吸口气,强忍着痛楚开口:

“红叶,替我拿安宁散来……”

一双手稳稳地搭上她的肩头,轻柔地揉弄着她紧绷的肩,舒缓她剧烈的头疼。

狼歌闭上眼睛,轻轻地叹口气,那手移上她两边的太阳穴,轻轻地揉着。

“红叶,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红叶没回答,只是轻轻地安抚着她的痛楚。狼歌无言地仰起头,正与那双手的主人的凝眸对上。那不是红叶,而是神武皇帝,或者该说是脱下皇帝龙抱的靖武。

狼歌猛地挥开他的手!

“你来做什么?!”

“刚刚还说我手艺好。”靖武叹口气。这里没有宫女,没有太监,更没有文武大臣,他厌了在这种时候还得扮演皇帝的角色。“别对我行礼,反正你也不是诚心的。”

狼歌扯动唇角,那看来几乎像个笑容了。

“我也没这打算。”

“我知道,当我是白说的吧。”靖武还是一声叹息,他望着平静的荷花池,良久才开口:“你知道吗?我跟靖欢以前常常在练武场往这边看,希望能看到雁归夫人跟你们。可是见了又不敢过来,雁归夫人可说是靖欢小时侯的梦中情人。”

狼歌挑挑眉,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

“打从你两岁开始,我就在这里、怀月宫出入了,你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

“我想你也不知道。”靖武涩涩地笑了笑。“因为我父王爱着雁归夫人,只有让我跟靖欢在这里,他才有理由常常到怀月宫来。”

“你说谎!”狼歌火大地吼道:“我母亲不是那种人!”

靖武回头。

“狼歌,雁归夫人也是人,她又为什么不能有七情六欲?你生气什么?气我父王爱着你的母亲整整十五年?还是气你母亲没告诉你这件事?雁归夫人在天朝十五年自是冰清玉洁,但她为什么不能有情爱?就算有,也是人之常情。”

“住口!我不想听你提这些陈年旧事!”

“那你想听什么?想听神武皇帝告诉你,你柔然可以百年免贡?你知道我不能那样说!”

靖武几乎生气了,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五年不见,为什么突然变成一个陌生人?他知道当年他伤害了她,但他已经努力在做补偿,这五年难道他又好过了吗?

她去见过威阳,应该知道他从没碰过她,他心里一直只有她一个人,放眼各年来多少皇帝,谁像他一样坚持?这样还不够吗?

“除了可以百年免贡这句话之外,其它任何话我都不想听你说!”

靖武一窒!他的眼神阴暗下来。

“你不是说真的。”

“我是。”狼歌猛然转身离开荷花亭。

靖武立刻追上去扯住她的手臂。“狼歌,你别不讲道理!”

“我不想跟你讲道理!”狼歌尖叫着甩开他的手。“别让我在这里跟你打一架!我不想跟你打架!”

“我也不想!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说话?难道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有多想你?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当年没有坚决不继位?!难道我们之间就这么结束了吗?”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开始!”

“不准你这么说!”靖武愤怒吼道。

狼歌果然闭上嘴,但她的眼神、她的姿态都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打定了主意要拒绝他,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听。

那姿态,狠狠地刺伤了靖武的心!他猛地将她拉进怀里、低下头来狠狠地吻着她的唇,用力之大令他立刻尝到两个人的血!

狼歌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毫不示弱地吻进她的唇瓣之间,让他的血溶进她的血中。她要血,就给她血!

到底她挣扎了多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怀中的狼歌终于放弃挣扎,终于屈服——靖武抬头,一点也不意外看到狼歌脸上那漠然的表情。

她将自己封锁起来,关上的大门让他的心再度跌入深渊……

也许当年他真的扼杀了狼歌对他的情……也许当年所发生的一切已经注定了他们一生无缘。

靖武放开她,手轻轻地抚着她受伤的唇。他想哭,但是眼泪流不出来,有种心死的感觉。终于知道父王到了临死都还念念不忘雁归夫人,那是种什么样的情感。

他的手在发抖,但他阻止不了自己,现在转身离开,也许这一生都没机会再见到狼歌……要带着这种强烈的思念过一辈子……拥有了天下又怎么样呢?他不过是个活死人。

“准我柔然百年免贡,我就是你的。”狼歌突然开口,眸子直直地看进他心底,触动着他最深的渴望。

“你是说用你来交换?就像当年用你跟你母亲、狼夜一样来交换?”他的声音听起来好怪,像是哭,又像是笑。

“对,连我的人、我的身体都是你的。”

“我不要!”毫不思索地,他做出了回答。要那样的狼歌,不如让他死!

“我给了你机会不要战争,还可以拥有我,这两样不都是你最想要的吗?”

“是,我的确不想战争,我也的确很想要你……”靖武惨笑着面对她。“但是狼歌,你呢?你要我吗?”

“那不重要!”她闪避这个问题,别并脸拒绝看他的眼睛。

“看着我!”他伸手将她的脸转过来,毫不留情地质问:“你要我吗?还是你只是基于道义?基于责任?你当你自己是什么?妓女吗?”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你不要,那也怨不得我——天朝不答应让柔然百年免贡,那么只剩下战争一途。”狼歌再度甩开他的手,冷冷地开口:“到时侯咱们战场上见吧。”

“你这个……”他咬牙切齿,气得说不出话来。

“蛮子?”狼歌冷冷微笑,姿态高傲。“我替你说了,我的确是个蛮子。”

看着她的姿态,靖武突然气馁……跟狼歌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跟她讲情也没有用,狼歌自有她处事的一套原则。虽然他永远搞不清楚那原则到底是如何建立的。

他很悲伤,很无力,心有被狠狠践踏的感觉。他爱她,但那爱情,却披狼歌冷冷踩在脚底下。

“好吧……就依你……”

“依我什么?依我柔然百年免贡?还是依我武力解决你我双方的纷争?”她逼问。

他正要回答,突然红叶疯了似的脚步声飞快传来。

“公主!公主!不好了!”

“依我什么?!”狼歌却看也不看红叶,只是逼问。

“公主!”红叶猛地冲到他们两人跟前,哭着跪倒在地嚷道:

“柔然传来八百里急讯!夫人……夫人她……夫人她不行了!”

狼歌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像是被人从后面狠狠拍了一掌似的!她的脸色惨白,唇瓣不停地颤抖,她的双手紧握成拳,但她仍然没倒下,只是咬着牙狠声逼问: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依我什么?”

缚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上前紧紧抱住她,忍营泪水低声开口:“什么都依你……你别这样……我什么都依你……”

“好。”她只回答这么一句,人已经软倒在靖武怀中。

她又回到那小屋子里,屋外的风呼呼地吹袭着,一样寒凉的夜,一样有着黯淡星光的夜。

掀开破旧的门帘,灯光如豆,昏黄地在小房间里摇曳。当年她生产的地方一切哪旧,仿佛昨日。

摇曳的灯光里,身披漆黑斗蓬的老妇人静静坐在角落里,姿态一如当日。

雁归缓缓走到老妇身前。

“你来接我?”

老妇摇摇头,从斗篷中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那你来做什么?狼歌已经属于你了不是吗?她这辈子都得无情无爱地过下去。少如此,死了也是如此,我把她教得很好……”或许教得太好。

雁归眼里蓦然涌出泪水,她悔恨而怨毒地瞪视着老妇人。

“都是你!是你让我女儿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让她一辈子不懂得爱人、不懂得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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