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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海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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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门外久久没有回声。

唐易一愣,咦?难道她当真就这么离开了?

他轻快无声地跳下床,迅速打开房门。

只见玉龄好整以暇地倚在门边,挑眉道:“你的回笼觉这么快就睡醒了?”

他吁了口气,“你真贼。”

“还好,比你贼一点而已。”她打量着他身上的休闲服饰,“嗯哼,不着寸缕?”

“你很聪明。”他笑道。

“现在想巴结我太慢了,你已经伤到我纯真幼小的心灵了。”她故作捧心状,痛苦地揪紧眉头。

唐易信以为真,霎时慌了手脚,“玉龄,抱歉,我方才是跟你闹着玩的。”

玉龄眼珠子一转,心底窃笑得都快要抽筋了,但是她的脸上还是装着悲伤,甚至啜泣起来,好像被欺负得多惨似的。

唐易一颗心揪了起来,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心疼不舍地赔不是。“别哭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捉弄你的……该死,我忘了你跟雪绣一样,都是容易受到伤害,我、我混蛋!”

闻言,玉龄心里的笑意瞬间消失。

一丝醋意爬上了她心头。

她和雪绣一样?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戳得她一阵心慌。

他该不会是……把她当作雪绣的替代品了吧?

她无意吃一个已逝的可怜女子的醋,只是,她也不愿意见到他拿自己当作雪绣的影子来爱。

“你怎么了?”怀中的玉人儿一下子没了声,他更是心慌意乱,紧张地抬起她的脸蛋端详。

“我……”她看着他流露出的焦急关怀,到嘴的问题不由得咽了回去,“没事。”

她害怕勾起他的伤心事,再加上他向来不屑说谎,而她很怕从他口中听到那个答案。

“你真的没事就好。”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紧紧抱着她。“那么你原谅我方才的行为了吗?”

“傻瓜,我刚刚也是在跟你开玩笑呀!”她瞅着他,眼神不自禁地放柔,“我们彼此互整,就算扯乎了。”

“怎能扯平?”

“不然你想做什么?”

他温柔地答道:“我们一辈子都不要扯平,这样才能纠缠一辈子哪!”

玉龄眼眶一热,“唐易。”

“你说好吗?”

“傻瓜,当然好。”她又哭又笑。

两人紧紧互拥着。在这充满甜蜜的时刻里,一个最严重的关键性问题被忽略掉了,那就唐易始终还在寻找回家的路。

时序在八月中旬后,澎湖依旧是艳阳晴空的好天气。

唐易一早起来就照往常般地练武,他今天没有练刀法,而是练习拳法。

他凝神练起一套破玉拳,动作沉稳精妙。

倏地,他收起拳,皱眉望向正朝这里走来的一位老人。

那老人肩上荷着一把老旧的锄头,看模样好像要到后山的花生田里耕作。

“哇,少年郎,你的身手真好。”阿康伯一脸赞赏,不可思议地道:“很久没有看到像你这样会武术的人了,日据时代的妈宫城里也有一些会打拳的老师父,可是我看他们都没有你打得好。”

这是唐易第一次跟这村里的人交谈,他谨慎地也以漳州话答腔,“哪里,是您不见笑。不知道老伯怎么称呼?”

“大家都叫我阿康伯。咦?少年仔,你好像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哟!是从外地来的吧?”他呵呵笑道。

“是的。”唐易点头。

“你是阿龄的朋友吗?”阿康伯虽然年老,可是脑袋还很灵活,马上猜测出来。

“老伯怎么会知道?”唐易心一凛,防备地看着他。

阿康伯回答:“哎,那还不简单,这村子就属阿龄住的最北边了,'奇''书''网'附近又没有别的住家,而你现在又是站在阿龄家旁,一看就知道你是阿龄的客人。”

唐易迟疑地看着他,思索着如何解释和玉龄的关系,免得阿康伯因此而误解,污蔑玉龄的清白。

姑娘家的名节何等重要,他一介江湖男儿并不拘礼,却不能辱没了玉龄。

阿康伯见他不说话,又主动示好,“少年郎,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迟疑了一下,“我叫唐易。”

“唐先生啊。”阿康伯摇头晃脑。

“老伯,您唤我阿易就可以了。”唐易谦让有礼地道。

阿康伯满意地瞅着他,啧声道:“嗯,不错,这款少年郎很知礼数。对了,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呀?”

“我……”唐易眉头一皱。

“阿康伯,他是我在台湾的朋友,是来澎湖观光度假的。”玉龄的声音及时响起,解救了唐易的困窘。

她笑着走向阿康伯,熟稔亲匿地勾起老人的手臂,“阿康伯,怎么半个多月都没有看到你来田里工作?”

阿康伯见到她,立刻眉开眼笑,“阿龄呀!半个多月不见,你越来越标致了。我是到台湾去看我那两个儿子,昨天下午才回来的,咦,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时间还没到,现在才六点半而已。”

托唐易的福,她每天都要配合他早起的习惯,起床做早餐给他吃,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黎明即起,洒扫庭除”的生活。

阿康伯疼爱地拍拍她的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道:“哎哟!正好。”

玉龄和唐易相觑一眼,又同时望向老人。

“什么正好?”玉龄笑问。

阿康伯兴高采烈地道:“我们村子里前一阵子不是办了那个妈妈教室吗?”

“我知道,县政府和文化中心协办的,怎么了?”

唐易用心听着他们的谈话,但还是弄不懂意思。

“我们村子办得很成功,大家的反应也都很好,所以前几天里民大会时,就有里民提出要再办一些好的活动……”

“您不是昨天下午才回澎湖的吗?怎么知道的?”

“我这个村长又不是干假的,像这样的事情,我一回来就努力的去给它关心了。”阿康伯挥了挥手,“总之,里民们想要参加一些强建身体的活动,比方说学打太极拳还是跳韵律舞什么的……县政府打算要补助我们还让我们去请老师呢!”

“可是我要上班,没空参加。”她摇头。

“啧,我不是那个意思啦!”阿康伯瞅着唐易,笑得有点贼,“我是说,你的朋友拳打得这么好,不知道他肯不肯当老师,教里民们打拳强身?”

“啥?”

玉龄不可思议地瞪着阿康伯,连唐易也傻住了。

“呀啥米?”阿康伯亲切地跑去拉拉唐易,拍拍他的肩头,“阿易,你愿不愿意来教我们里民打拳?”阿康伯亲切地跑去拉拉唐易,拍拍他的肩头,“阿易,你愿不愿意来吗?”

“我?”唐易作梦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代里教人打拳。

虽说他在员峤教过岛民们一些武术,可那是为了要让他们保命护身的,为了让里民健身而教拳,他想都没有想过。

“阿易,你预定在澎湖住多久呀?度假到什么时候?”阿康伯热心地探问。

“呃,他近期之内还不会离开啦!可是……”玉龄看看唐易,再看看阿康伯。

“我答应。”唐易缓缓地说。

“什么?”玉龄吃惊地望着他。

唐易微微一笑,“反正我每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教大家打拳强身,这样一来我就有事可以忙了。”

他已经厌倦了每日无所事事,也讨厌自己毫无贡献。

教人打拳至少可以让他自觉还是个有用之身。

阿康伯高兴地大笑,一边拍拍他的背,“嗯,你这少年郎很好,啊,我不能再叫你少年郎了,应该叫你师父才是。我造就去召开里民大会,跟大家宣布,至于详细情形我会再过来请你去商谈,你说好不好?”

他一说完兴匆匆地就要往回走,玉龄忍不住叫道:“阿康伯,你不是要到田里去吗?”

“啊,我一时兴奋忘记了。”阿康伯挑着锄头,又跑了回来。“我田里的草已经好多天没有除了,恐怕都长的比人还高,我得先去除一除才行。”

“需要人帮忙吗?”唐易开口。

阿康伯一愣,随即大喜,“哎,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那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你。走吧走吧!”

唐易看了玉龄一眼,征求着她的同意。

玉龄笑着点点头。

她很乐意见他融入这个纯朴的村子,和村里诚恳热情的人们打成一片。

她希望他在这里也能感受到一份真正的归属感。

望着那一老一少的身影,玉龄忍不住笑咧了嘴。

唐易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员峤岛上的岁月一般,他每天早晨就到村里的庙口前教里民们打拳,还顺道跟他们讲讲古。

其实这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某日早上他教完拳术后,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留下来听着他们闲聊或说说以前古老的传说。

当中有几位老人讲起朱元璋打天下的诸多战役,不久便对一些细节争得面红耳赤的,最后是他看不过去,忍不住插了口讲解一些事。

谁知所有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还直追问他更多的故事细节。

唐易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讲古”的天分,他一直以为自己不擅言词呢!

不多久,他突然变成这个朴实单纯的村子里最受欢迎的红牌人物。

没有人追究他的来历,也没有人怀疑他的身分,大家所关心的只是他这个人,以及感佩着他教导里民们练拳习武的盛情。

因为唐易除了教导大家习武强身外,还教导了他们侠道的精神。

这使得一些村子里毛毛躁躁,血气方刚的青少年们,变得越来越懂事内敛了。

村子里的人甚至开始尊称他“唐师父”。

面对这样亲切热情的人们,唐易感觉他所有的空虚都被填满了。

他的生命重新找到了一个出发点,一处栖息地。

唐易一天比一天快活,也更加愉悦了。

虽然玉龄每天忙碌地工作着,但是,她也感受到唐易在村子里所受到的欢迎程度。

有一天她去杂货店买酱油,远远就看到一群孩子起劲地打拳,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

后来那群孩子还热烈地讨论,不知唐师父明天会教什么样的新拳法?

玉龄听得既咋舌又好笑,心底倒也不由自主地生起一股骄傲。

那是她的唐易呵!

第七章

晚饭过后,他们两个相偕来到静谧的庭院前,坐下来乘凉。玉龄舒服地躺在唐易的怀中,抬头优闲地数着大上的星星。

夜幕像是黑色的绒布,而点缀在上头闪烁的星子就像是一颗颗晶莹的钻石。

四周草丛里的小虫快乐地呜叫着,声音此起彼落地响起,宛如美妙的合唱。

这真是一场美丽的仲夏夜之梦。

玉龄有时真不敢相信,这种美好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我从来不敢奢望,能够得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她幽幽道。

“为何这么说?”他下巴抵着她的头发,轻轻地问。

“我不是一个能够吸引人的女子。”她靠着他的胸膛,低声回道。”不,应该说,我从未想过婚嫁这回事。”

“为什么?”他不免好奇。

玉龄耸耸肩,“或许是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过日子,所以也不觉得必须找个人来作伴。”

“我似乎没有问过妳父母的事,妳好像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妳家里的其它人。”

“我没有其它的家人。”

一阵强烈的怜惜和心疼攫住了他,唐易本能地将她环抱住,传达着自己的温暖和深切关怀。

“我可怜的小东西。”他喃喃低语,口气中满是爱怜与不舍。

玉龄勉强笑笑,试图把气氛弄清松一些,”事实上我已经不太记得我父母的模样了。我是由亲戚抚养长大的,在我有能力养活自己之后,我亲戚他们就跟着子女搬到台湾去居住了。”

“所以这一栋房子是他们留给妳的?”

“嗯,我爸妈本来都住高雄,我也好几年没有回高雄去了。”她贴近他的胸膛,满足地听着他规律有力的心跳声。

这种无可言喻的安全感,深深地包围着她,保护着她。

“我的处境与妳有些相似,只不过我是由村长抚养长大的,也就是雪绣的父亲……”他的声音低沉深幽,彷佛自远古传来,”我在他们那里生活了十年,之后就被路过九璋山的师父看中,带我到他老人家隐居的山上去修习武功。”

她的耳朵高竖,”好像武侠小说。”

“武侠小说?”

“呃,没事,你继续说下去。”

一直到十九岁那一年,国家有难,我便在师父的嘱咐下投身军旅,跟随着袁督师,开始参与南征北讨的战役。”他眼眸渐渐变得冷硬起来,”看徧了战骨如山,哀鸿徧野的人间惨景——”

她看出他眼底的伤痛,连忙捂住他的嘴。“那一切已经过去了,别再去想。”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手心,叹息道:”我会学着淡忘的。”

“那就好。”她可不希望看到他被过去的梦魇纠缠不放。

“妳瞧,流星!”他倏地一指,兴奋地低喊。

“快许愿。”她抬起眼眸,却只见到一丝光芒,“哎呀!”

“许愿?”

“是呀,在流星消失前许愿的话,那个愿望一定会成真。”她坐起来瞅着他,开心得像个小娃儿。

唐易凝视着她发亮的脸庞,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碰触她细致的肌肤。

“玉龄,妳好美。”他深情地道。

玉龄的脸庞瞬间绯红,她忸怩羞涩地娇嗔:“哪有?”

他轻轻贴近了她的脸,柔菜地抬起她的下巴,认真地回道:“有,妳真的很美。”

玉龄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因为她的唇正忙着做别的事了。

玉龄好久没有和芳婕聚聚了。自从唐易闯进她的生活后,她彷佛就再也没有心力去想其它的人事,而这一阵子唐易的事情搞定了,她总算有时问和精神去见她最要好的朋友。

于是,玉龄带着愧疚到芳婕服务的报社去“负荆请罪”。

果不其然,芳婕一见到她就大呼小叫,“嗨,妳总算出现了。我还以为妳这个没良心的把我给忘了。”

“妳的老毛病依旧没改,还是喜欢说些耸动的话。”玉龄又好气又好笑,“妳一定要让每个人都误会我们是同性恋吗?”

“那有什么关系?这样说不定还可以增加一条新闻提供给大家写呀!”芳婕娇滴滴地环视一周,“对不对?”

报社里一些没有出去跑新闻的记者们都很“尽责”,很“捧场”地大点其头。

“瞧。”芳婕得意地道。

“瞧什么?”玉龄眼珠子一转,“瞧大家慑于妳淫威的模样?”

“朱玉龄!”

“在。”玉龄笑吟吟地道:“老佛爷,不知有什么指示?”

“不要再逗我了,我还没吃饭,没力气跟妳做口舌之战。”芳婕娇小的身子无力地趴在桌上,哀声叹气道:“唉,肚子好饿。”

“肚子饿就吃饭呀!”玉龄拍了她一下,“我就是来找妳一道出去吃午餐的。”

“废言,我当然知道肚子饿就要吃饭,问题是我不知道要吃什么,每天吃外食都吃到怕了。”她摆摆手,一既然是妳提起的,那妳负责去想,我们究竟要吃什么?”

“我们买便当到观音亭那边的树荫下野餐吧!”玉龄提议。

芳婕眼睛一亮,“好哇!咦,妳怎么想得出这么浪漫优闲的吃法,妳向来是那种坐在餐桌前规规矩矩吃饭的人呀!”

玉龄脸一红,吞吞吐吐地道:“人总是会改变的,妳就当我转了性,OK?”

芳婕敢用她身为记者的直觉来打赌,这个小妮子肯定有古怪!

“妳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她玻鹧劬Α

玉龄瞪着她,“妳从哪里看出来的?”

“妳真的谈恋爱了?”芳婕简直不敢相信,“怪不得气色那么佳,精神那么好。对方是谁?”

“妳好像在卖四物鸡精。”

“拜托,什么时候了,妳还跟我拐弯抹角说笑话?”芳婕两个眼珠子瞪得老大,都快凸出来了。

“我才拜托妳,我谈恋爱有这么稀奇恐怖吗?”玉龄难掩娇羞之色。

“那妳是真的谈恋爱了!”芳婕大叫出声。

霎时,报社里所有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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