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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好不正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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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大家都知道啊!”

“师娘不知?”

“不,师娘早已看出我那蠢儿子对非雪是情有独钟,非卿不娶!师娘疑虑的是非雪可有相等的情意,非海城而不嫁?”藏在心底的这些话,对丈夫也不好宣之于口,曲凤却可以在弄晚面前抒发。

“师娘为何这么想?”她难掩讶异。

“但愿是我多虑了。”低头沉思了片刻,曲凤叹息道:“非雪是个好孩子,比我自己生的女儿美丽、聪慧、才华洋溢,但也比较心高气傲。她与海城朝夕相处,我相信她对海城是有感情,放眼周遭,也只有海城配得起她吧!

“然而,每回有无春的消息,我就发觉她比任何人都兴奋,即使有心压抑,我也感觉得到她芳心悸动,毕竟她也是我一手带大的,怎可能不察觉到她的幽微心思?等到无春真的来了,就见她拉着海城或拉着萍儿找无春叙旧,虽然她想尽量做到不着痕迹,却骗不过师娘这双世故的眼。非雪她,在暗恋着无春哪!”

弄晚细微地抽了口气,为之一愣。

阮非雪不像是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的人嘛!

沉默了半晌之后,曲凤又悠悠道:“当然,师娘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猜错了。晚儿,帮帮妳二师兄,不要让他失去挚爱的非雪,他会发狂的!一旦海城出了什么事,妳师父与我日后又能倚靠谁呢?”

“不会的,师娘,二师兄与五师姊一直都感情很好。”

“我试探过,在你们启程去南郡王府之前,先为海城与非雪订下鸳盟,海城先是兴高采烈,后来非雪暗中踩了他一脚,海城又改口说等回来再说,不想办得太急促简陋。”曲凤感叹儿子还没结婚已被吃得死死的,但母亲的私心总希望儿子获得幸福。“非雪在为自己的“暗恋”留一条退路,如果我猜得没错,此去南郡王府,非雪会找机会试探无春对她是否有情,只要明白自己完全没有机会当上南郡王妃,非雪才会心甘情愿嫁给海城吧!”

弄晚锁了眉,感到好悲哀。如果实情真如师娘所言,痴傻的二师兄情何以堪?

“不会的,五师姊一定深爱着二师兄。”

“但愿如此。晚儿,师娘没法子与你们同行,这些说不出的心事也只敢透露给妳听,妳且放在心上,这一路上若有异状,妳随机应变的帮帮妳二师兄吧!师娘求妳了!”

“师娘,您别折煞晚儿了,晚儿自然是听师娘的。”花弄晚或许是徐家庄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但早经苦难,其实是最懂事的一个,与曲凤情同母女,比徐悠萍更贴心听话。

“师娘先谢过妳了。”曲凤欣慰地抱抱她。

好可怜的师娘!好可怜的二师兄!好可怜的阮师姊!还有,好无辜的大师兄啊!弄晚平静地想着,却似有些哀伤。

“参见王爷。”

“起来吧!出门在外,不必行这些虚礼。”

“遵命。”

南无春为了尊重师父、师娘,每年来都没让双卫与双婢一起住进来伺候他,而让他们住在不远处的农家寄宿,自己以“徒儿”的身分回徐家庄行弟子礼。

南无春恭身向徐岩、曲凤道别,并约好日子在南郡王府恭迎大驾。

徐岩抚须点头。“自己路上小心。”

曲凤把病弱的弄晚交到他手上。“好好照顾晚儿,师娘很担心她会禁不住颠簸之苦,万一又病了……”

南无春忙道:“请师娘放心,我已飞鸽传书让表妹快马赶来,明天或后天便可与我们在半途会合,有她照顾小师妹,万无一失。”

“师娘。”晚儿依依不舍,多年来不曾离开师娘身边,感情上的依赖使她难分难舍,加上昨日听到师娘说的那番话,今她一夜辗转反侧,没睡多少,有点晕眩,有些精神不济,若非南无春扶着,早晕倒了事,那就可以不用去了。

南无春不让她有机会反悔,扬声道:“流霞、寒嫣,本王将花弄晚姑娘交给妳们了!记得临行之前,本王慎重告诫妳们的话?”

“双婢不敢忘。”流霞、寒嫣齐声道,连忙小心翼翼地左右扶着弄晚。

原来王爷要她们以命相护的是这位病美人哪!流霞与寒嫣忠心耿耿的接受自己的使命,从今以后,花弄晚亦是她们的主子。

南无春温情的眼对上弄晚惊讶的眸,含笑道:“小师妹身子弱,流霞、寒嫣是专门伺候妳的婢女,妳说的每一句话,她们不得违抗,妳有任何需求,她们需立刻照办,若是不从,打杀了了事。”

弄晚更是瞪大了眼珠子。大师兄是暴君?

“奴婢一定竭心尽力的服侍小姐,请王爷放心。”

“很好,扶小姐上车,先安顿好。”

“是。”流霞与寒嫣忙扶着弄晚往厅外走,大门口除了数匹骏马,还有一辆大马车等候着,车里布置得十分舒适,弄晚甚至可以躺下来休息。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无法反抗,只好处之泰然的接受未知的命运。好累喔!弄晚打了个呵欠,委实有些困倦,睡意席卷而来,她也不反抗了。

流霞与寒嫣互视一眼,笑了。这位小姐很天真呢!十五、六岁的年纪,似一朵未经俗世污染的白莲,令人想疼爱,她们有点明白王爷的心了。

未几,南无春掀开帘子,瞧见弄晚的睡相,笑得眉眼皆柔,双婢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冷酷的南郡王也会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放下帘子,南无春又是一脸端严之相,翻身上马。“启程!”由周易、寒德轮流驾车,徐海城、阮非雪、徐悠萍骑着马同行。

阮非雪一肚子疑问,低声问徐海城道:“小师妹明明就不想去,为什么师娘与大师兄都坚持她非去不可呢?”

“我问过我爹,他们说大师兄有一位表妹拜在神医门下,医术十分精湛,尤其专攻妇科、疑难杂症,大师兄想接小师妹回府给他表妹医治。”

“原来如此。”阮非雪温柔地笑了。“大师兄是一番美意,但似乎有欠周虑,小师妹身子虚弱,可以请女大夫来徐家庄为她诊治,免去她奔波之苦。”实在是大师兄待小师妹太过与众不同了,那样慎重其事地将弄晚交由双婢伺候,宛如掌上明珠。

不懂啊!大师兄何以厚待小师妹?

“我听爹说,大师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师妹好,毕竟小师妹的身体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医好,待在南郡王府比较方便,不论多珍贵的药材都随手可得,而且那位女大夫是他姑姑的女儿,特地回家省亲,受托医治小师妹是卖大师兄的面子,不肯远行至徐家庄。”

阮非雪听了这番解释,心底比较没疙瘩。

徐悠萍在一旁全听见了,怪道:“阮师姊好象不乐见小师妹同行?”也不想想,小师妹今天病弱的身子,在场的人都有责任,却从不见阮非雪有一丝愧意,亦不曾为小师妹熬煮一碗药。

她声音也恁大了点,前头的南无春回眸看了一眼,显然听见。

阮非雪忙道:“我哪有,只是担心小师妹受不住。”

徐悠萍朗声道:“阮师姊就是这样怀疑大师兄的本事?大师兄若非有十足十的把握,怎敢贸然行事呢?”她纵马上前笑问南无春,“我说的对不对,大师兄?你一定可以保小师妹一路平安抵达吧!”

“承七师妹的金口,五师妹是多虑了。”牵动嘴角,笑得冷冷的。

将来谁不幸爱上这张臭臭的阎王脸,肯定要有很强的心脏!

徐悠萍笑容阔大,非压倒阎王的冷脸不可。“大师兄别这么拘谨,我们年纪都比你小,直呼名字即可。”

“礼不可废!原谅愚兄被王府的礼教给框死了。”

“呵呵呵,一句话便堵住我,不愧是人人景仰的大师兄。”徐悠萍有点接不下话了,这男人已严肃到无趣的地步,若非贵为南郡王,哪家姑娘会抢着要嫁他?然而以世俗的眼光来看,他可是万里挑一的金龟婿,不过,不保证幸福美满就是了。徐悠萍坏心的想着。

默默走了两个时辰,极少有话。

阮非雪苦无机会可以亲近南无春,只有抱怨着,“为了配合马车的速度,无法快意驰骋,好闷哪!”反正马车有双护卫驾驶,只要约定好投宿地点,他们可以快马先行,不用委屈自己当保镳。

徐家兄妹都有此意,只是临行爹娘有令,出门在外一切听大师兄的。

南无春朗朗道:“愚兄已派人一路打点好,今晚投宿于安阳的太平客栈,师弟师妹可先行前往,游览沿途的景色,并逛逛安阳的市集。”

“好耶!好耶!”徐家兄妹喜形于色。

阮非雪期期艾艾道:“大师兄不一起去?”那还有什么意思?

“愚兄受师娘重托,不能弃小师妹不顾,必须护她周全。”南无春淡笑,笑意不及眼眸。“师弟师妹难得出远行,自当尽兴地玩,不必顾虑太多。”

“大师兄,我也愿意……”留下来啊!

“去吧!”南无春断然道:“二师弟,五师妹与七师妹由你照顾了。”

“这个自然。”徐海城朗笑道:“非雪、萍儿,我们先行一步了。”快意江湖是什么滋味,他早想尝尝看了。

“驾!”徐家兄妹快马先行。

“非雪,跟来啊!”徐海城回头喊。

眼看大师兄丝毫没有挽留她的意思,阮非雪赌气的追上徐家兄妹,马鞭一扬,骑得飞快、飞快。

好懊恼啊!只要他对她有一丁点意思,他可以找一千个理由挽留她,为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可是他没有,难不成他是大木头?

南无春的眼底闪过一丝阴沉,皱了皱眉头。女人暗恋他是什么德行,他心知肚明,平素严酷的脸在这种时候就发挥了很大的功用。

阮非雪到底喜欢他哪一点?因为他是一位高权重的南郡王吗?太可笑了!正直开朗,家世清白的徐海城,才是女子的良配啊!

但愿她能实时清醒过来,明白像二师弟那样情深义重的郎君很难再遇到了。

好自为之吧!他没什么同情心。

车厢里,躺在软榻上的弄晚发出不适的呻吟声,南无春立即下令停车,然后跃下马背,走上前打开马车的门。

“王爷。”

“小姐怎么了?”他专注的眼眸难掩心疼的凝视在弄晚皱眉呻吟的小脸上。

“小姐似乎不习惯坐车,有点头晕。”流霞无奈道。

才第一天的旅程就晕了,接下来怎么办?

“下车休息一会儿,吹吹风就好了。”南无春伸出手要扶她下车。

直到此刻,弄晚才后知后觉马车已经停下。

“大师兄……”她嗫嚅道,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下来。”

她睁大眼,水眸瞅望着他,感觉上大师兄好象有一点点不一样,他竟然对着她微笑,那抹微乎其微的笑容淡去了他惯有的冷酷,凸显了他俊美之外的男性刚毅。原来大师兄是很好看的!她第一次这么觉得。

南无春搀扶着让她下了马车,等她双脚站稳了地面,才放开她。

“头很晕吗?自己走没问题吧?”

“我没事。”真是太丢脸了,成天只会给人家添麻烦。

“妳别太勉强,有任何不舒服都要说出来。”

“好的,大师兄。”

“走吧!到前面树林走一走,吹吹风,看会不会舒服一点。”

两人结伴同行,南无春不经意的放慢脚步来配合她,双婢跟随伺候。

太阳的光芒从树林外照射进来,叶子在闪烁,鸟儿啁啾着,空气沁凉沁凉的,一切是多么祥和宁静。

的确舒服多了,弄晚拾回平静的心,不再颦眉。

树下有一颗大石头,南无春眉一挑,对双婢使了个眼色,流霞取出怀中的手绢铺在大石上,寒嫣扶着弄晚坐下来,含笑道:“请王爷和小姐在此歇脚,双卫在生火了,奴婢去烹茶过来。”

弄晚不曾给人家亦步亦趋地服侍着,只有任凭摆布,难免有点不知所措。

南无春微笑的凝视她白如雪的笑容。“小师妹若不反对,就在此地午膳。”

“一切但凭大师兄吩咐。”弄晚害羞的垂下头,真是好不习惯如此温文和善的大师兄,印象中他总是板着脸的。

双婢得到指示,便赶紧去忙了。

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清风拂动枝叶的沙沙声。

弄晚有些不自在的说:“大师兄,我去帮忙准备午膳好了……”

“别动!坐好。”威严的指令一出,弄晚动也不敢动。

“我说小师妹,晚儿姑娘,”他弯下腰,与弄晚齐高,她几乎有些难以呼吸,感觉自己的脸颊热起来。“趁此机会,我告诉妳一点王府的规矩。”

“好……好。”她从他眼中,看见自己的茫然无措。

“当妳身体好的时候,我不介意妳弄一点吃的,满足我的口腹之欲;但一日三餐,一大家子要吃的,则不劳妳动手,否则厨子就会被本王开除,明白吗?晚儿。”声音不怒自威,充分显露他不容违抗的威严。

意思是在王府里头,她若要下厨,只能为他一人下厨。好怪的规矩!

“煮给师兄师姊们吃也不行?”

“不行。”

“为什么?”

“那不是妳该做的事。”低吐一句,坚定有力。

弄晚瞠目,眸子如迷雾一般,小嘴微张,使那张小脸显得更稚嫩。

她完全不明白大师兄在想些什么,心头浮上一股闷气。大师兄一定是怕她笨手笨脚的弄坏王府里的东西……

“停止妳的胡思乱想。”单纯的小脸蛋明明白白写着她在想什么,南无春挑了挑眉。“妳随我回府,便是我府中的贵客,这世上岂有教客人下厨的道理?”语气透着连自己也未察觉的柔和。

眼睫缓缓抬起,妙目中有着释然,弄晚低声道:“我以为大师兄是嫌我笨手笨脚,我也好担心会弄坏府上贵重的物品。”

“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小师妹不用放在心上,而且,妳一向比其它师妹细心伶俐,女红、厨艺均是一流的。”

“我这没用的身子是辜负了师父一世英名,只能做做女红,弄点好吃的来打发漫漫长日。”语气透着淡甜,安详却教人心疼。

“晚儿,”南无春眉眼认真至极,低沉道:“那年,师父、师娘若不是陪我回府奔丧,也不至于延误了医治妳的时机,累妳带下一身病根。”

“大师兄,你千万别这么说,也别这么想。”她吐气如兰,悸动道:“二师兄也是,一直在责怪自己,这么多年来他疼我比疼七师姊多,其实,谁都没有错啊!

“大师兄的爹尊突然仙逝,回府奔丧是尽孝道,何错之有?师父、师娘怕你有意外,陪你回府也在情理之中。是我自己不好,硬是要跟着二师兄他们出门,谁也料不到会碰上坏蛋欺负老百姓,二师兄学了一身好武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是武者风范,又岂能怪他?”

“晚儿。”冷肃的脸庞流露出隐藏不住的怜惜。

她咬了咬唇,垂着眼眉,幽幽叹道:“其实我常想,那年我若伤重死亡倒也一了百了,大家伤心个几日几夜,怀念小弄晚一年两年,倒也干净。胜过像现在这样,拖拖拉拉的活着,连累大师兄花费数不清的金银去搜购药材,害得二师兄老是对我心怀愧疚,更可怜了师娘常常衣不解带的照顾生病的我,我真的不喜欢这样子……我不喜欢……”没来由的一阵酸楚,她眼眶发热,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

她没怪过任何人,命运如斯,她甘心承受,只懊恼着要连累别人。

南无春的一颗心绞得死紧,想也不想,长臂伸出,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紧紧抱住,大掌顺势抚揉她的长发。

“妳这傻瓜!胡思乱想些什么!妳如果死了,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声音瘖痖,双臂圈紧,将她的小脸按在胸膛上,彷佛想将那娇软的身子揉进自己身体里。

这样的拥抱,结结实实地。弄晚心中陡热,两颊霞红,避无可避,方寸如火,只能软绵绵地偎在他怀里。

不明白呵!分明她最怕大师兄那张严肃的脸,却能对着他吐露心事。

浑沌哪!此时此刻,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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