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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郎错上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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黧黑少年义正严词道:“在下看不惯你们这许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羞不羞?”
申总管听他一派江湖口吻,忍气道:“全怪这娃儿无事生非,一再的出言不逊,故意找碴,可怨不得我。”
黧黑少年不知内情的乱插一脚,不由得好奇的望向宝宝。
“没错!”人愈多愈有得闹,宝宝高兴之下故作冷姿态。大模大样的道:“这些狗奴才半夜乱嚷鬼叫,惊走少爷的梦中佳人,他们当然要陪我玩以作赔偿,你这黑鬼没事坏了少爷玩兴,又如何赔法?”
黧黑少年不善词令,一时瞠目不知以对。
宝宝觉得他们无趣透了,大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以请教的口吻道:“申爷,听你刚才所说,偷盗玉龙杯的小贼背影十分高壮,你看这位黑兄的背影像不像那贼?”
申总管没想过有胆子偷进深宅大府窃得宝物的盗贼,并且全身无损的逃出来的会是个十多岁的少爷,因此对黧黑少年只有愤怒没有猜疑,今蒙宝宝提醒,不禁仔细打量少年上下,觉得十分像,又不敢断定。
黧黑少年没料到自己一番好心肠竟被人反咬一口,一张古铜近黑的脸庞气得涨红,怒视看来可爱,其实很坏的秦宝宝。
宝宝仰头笑睇他:“你在生气吗?可惜你实在很黑,看不清脸上是不是气得通红?”
不给他申辩的机会,宝宝又同申总管进言:“申爷看来就是位讲理的好人,自然不会只凭背影相像就乱冤枉人,不妨请这位黑大哥让你们进房搜查,一切便能分晓。”
申总管这时又觉得宝宝十分善解人意,自然顺从他的主意,对少年道:“敝府今夜被人窃走一只紫玉龙杯,苦寻不获贼人行踪,因此怀疑他可能躲入民宅或客栈,阁下是否能让我们进房搜查?”
黧黑少年站出来自有一股唬人的架式,冷道:“你们是官府吗?凭什麽骚扰百姓?”
申总管冷笑道:“在太原我姊夫好比官府,你是怕被我们搜出贼赃?”
宝宝替他加油。“对,我说黑兄,让一步和气平安,否则没完没了。”
少年顿足道:“好,若是搜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会让你们一个个学狗爬。”
宝宝大作好人,附和道:“没问题,我做证人,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黧黑少年向他怒目而视,他不在意的还个鬼脸。
申总管率众进房搜查,宝宝自然也跟了进来,只因少年的背影跟贼子很像,申总管吩咐属下十分仔细的搜。
黧黑少年木然的立在门口,宝宝坐在椅上不时唱点儿歌,使他们轻松一点,紧张是办不了事的,并不时偷眼打量少年脸上的变化。
“黑乌鸦,瞧你笃定的像没事人,看我如何耍你。”
“申总管,”少年终於开口:“你认定东西一定在我房里,未免失之武断,说不定贼子趁这个空档已揣着东西往城外跑,可怜你白费一番工夫。”
申总管一想也对,宝宝想来可错极了,忙道:“申爷别上当。孙府财大势大,外面自有其他人在搜寻,发现可疑人物必会来向你禀明,可是一直没消息,可见贼人不在外头;再则申爷辛劳半夜,不觉得这位黑兄的背影最像贼人?若是,申爷须记得纵虎归山悔之莫及,不如查个清楚,免得事後懊恼。”
有道理,申总管英明果断的下令:“仔细找,床下、梁上,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黧黑少年再也忍不住了,冲到宝宝身前,好奇的道:“我与你有仇吗?还是为了傍晚我不小心的撞倒了你……”
宝宝截口笑道:“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而且这件糗事我们双方都有错,一个走路不专心,一个走路太莽撞,谁是谁非分不清。只是,反正被吵得无法睡,不如大家来玩游戏,我向申总管告发你,你可以反咬我一口啊,谁拜托你闷声吃大亏来着?如果你缺乏演艺细胞,就看我一个人表演吧!”
他说得很小声,申总管站远了没听见,黧黑少年可听得目瞪口呆,险些岔了气,像看到怪物似的盯着宝宝看。
宝宝不认输,双眼瞪得比他大,倒把他给瞪醒了,吁了一口大气。
“师父临走之前,曾向我提起有一个小孩出身显赫,运气又异乎常人的好,小小年纪竟是“金童阎罗”的爱弟,行事出人意表,难以捉摸,若不是身在太原,我会将你误认为是他。师父说,见到他,可须提防一二,以免上当。”
“好哇!”宝宝杏眼圆睁,在心中暗叫:“搞了半天,原来是方自如的笨徒弟,怪不得,怪不得!瞧见他便觉得面善,原来是那位有一张锺馗脸的老哥的儿子,父子俩一般的黑,还好这小子多少遗传到他娘的外貌,长相不那麽吓人。他方才说什麽来着?那个该死的侠盗没事弄来一个祝香瑶摆在大哥身边,成天东晃西晃的尽碍我的眼,我都还没找他算帐,他反倒先编派我的不是。要不是他再三罗嗦,没能耐替人照顾妹妹却又要逞强,结果麻烦惹到大哥头上来了,害得大哥失常,突发惊人之语说我是女的,追根究柢,这一切全是方自如的错!我正愁找不到人为我带路,这小子八成去寻师助阵,只要跟着他走,还怕找不到方自如和祝文韬吗?即使用捆的用拖的,也要把祝文韬拖回“金龙社”让他们兄妹重聚,看祝香瑶还好意思再待下去吗?”
这念头不过闪电间事,宝宝回房抱了行李出来,神秘兮兮的朝少年一笑,突然展喉大叫:“申总管,偷盗玉龙杯的小偷正是这位黑兄!”
大家全莫名所以的望着他,黧黑少年气得说不出话来。
“房中搜不出玉龙杯,你如何证明他是偷盗者?”申总管问。
宝宝笑嘻嘻,不是好事情。“刚才他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笑你笨,夸耀他贼赃藏得好,我看申爷辛苦一夜徒劳无功,心生不忍,所以决定将实情告诉你。”
黧黑少年握拳怒叫道:“小孩儿信口雌黄,血口喷人,真是太毒辣!我何时说过那些话?你只为了好玩就欲害人性命,瞧我教训你。”
“大胆!我有证据,你这只黑乌鸦呱呱乱叫什麽?”
“证据在哪?你最好拿得出来,否则定不与你甘休!”
宝宝撇撇嘴。“你火气太大,遇上了我,注定要败事。”
“口说害不死人,你少出狂言,证据呢?”
“申爷,那玉龙杯高度有多高?”宝宝反问当事人。
“一寸三分,十分小巧玲珑,反而更显出手工之精妙,世上罕见。”
点点头,宝宝哪儿也不看,只把一双精灵大眼盯住少年上下左右的一再打量,最後,终於将自己盯在少年的发顶,笑道:“黑兄的发型十分古怪,里面好像藏有东西。”
一语惊醒梦中人,申总管等人全望向少爷发顶,喝一声:
“上,不要让他跑了。”
孙府家仆一拥而上,黧黑少年左一拳,右一脚,孙府人立即东倒西倒,只有申总管颇有两下子,却也抵不住十招,黧黑少年趁机突围,顺手牵羊将肇事者秦宝宝拖走,宝宝拚命挣扎,大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他会杀了我……”
声音愈去愈远,终於听不见。
黑暗中,黧黑少年左手紧紧捉住宝宝,宝宝一路大喊大叫,引得孙府人出来围攻,少年右手迎敌绰绰有馀,终於逃出敌阵。
没得玩了,宝宝满足笑道:“好了,游戏结束,你可以放手了。”
少年又气又怒,反而加重力道,宝宝痛呼一声。
“我不会逃的,你放手,捏得太紧我会痛。”
气得重哼一声,少年道:“你也知道痛吗?从头到尾你不断扇风点火,终於使得我们互斗,被打的人不会痛吗?”
“那些狗奴才平日向无辜的百姓揩油占便宜,作威作福不可一世,反正你有武功,代老百姓教训他们一顿也是应该的。”
“客栈中不只我一个武人,如何偏偏找上我?”
宝宝以大人教训小孩的口吻道:“学武之人偶尔主持正义不是应该的吗?你推三阻四,唠叨不停,你师父是怎麽教你的,只教你如何偷东西吗?唉哟!”少年手劲加重,宝宝痛得大叫:“你昂藏七尺男子度量却比蚂蚁还小,只会仗恃蛮力欺凌弱小。”
稍稍松点手劲,少年冷笑道:“你的外表确实弱小,心可黑得很,专修“害死人不赔命之学”。”
嗤的一声,宝宝笑了。“我的口吻你可学得十足十,其实,凭你是方自如的弟子,那些狗奴才害不死你,我早就知道的。”
怵然一惊,少年诧异的问:“你知道我师父?”
宝宝娓娓道来:“我不但知道你是方自如的徒弟,还知道你是“金龙社”大执法阴离魂的独养儿子,姓阴名武,而且曾拜三领主席如秀为义父。”
“你……你怎麽知道?你是谁?”
如此追问,等於承认他正是阴离魂的独生子阴武。
“我吗?是个神机妙算的小半仙,姓秦名宝宝是也。”
阴武不敢置信,重新打量宝宝。“你……你就是那个闯祸精、惹事精、鬼灵精的三精小怪?”这少年讲话也未免太“直接”了,失之婉转。
宝宝一翻白眼。“这又是你师父说的?”
阴武嘿嘿直笑。“我今天才发现师父很有形容的天赋,实在把你形容得太好了,三精小怪,呵呵……”
“可恶的方自如,我非拨光你胡子不可。”宝宝心中记下这笔帐,伸出右掌,道:“少废话,东西拿来!”
“什麽东西?我可没偷你一丝半缕。”
“少装疯卖傻,玉龙杯拿出来借我见识一下。”
阴武既知道他是那位鬼灵精,也不否认。“不错,玉龙杯在我身上,可是,凭什麽要我拿出来借你看?”这小鬼挺坏的,难保他不会左手拿,右手放入自己怀里。
“小子,就凭我是你的“长辈”。”宝宝摇头晃脑的数来:“第一,你师父和卫紫衣哥哥是平辈好友,我是他兄弟,自然和你师父平辈,我就是你师叔,而且,你要知道少林第十七代的明智、明月等人论辈分也该叫我师叔,连四川唐门的“唐门十二少”也须尊称我一声娃娃叔叔,只因我非少林门下也非唐门中人,所以免了他们尴尬,大家平辈称呼。你若不将玉龙杯拿出来,我端起师叔架子,你还是非乖乖奉上不可,不如爽快点,大家就做平辈朋友。第二,你学艺未满就敢出来做案,今晚若是失手被擒,人盘问出你乃方自如门下,岂不坏了你师父从不失手的盛名?下次遇见师父,看他会不会把你赶出师门?第三……”
“够了,够了。”阴武听得头皮发麻,连忙告饶:“你千万不可以对师父透露半点风声,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学得如何。”
“拿来,我数到三,一、二……”
“别数那麽快。”阴武解下发束,从中掏出一只玉杯,递给宝宝。
“喏,拿去,就为了这只破杯子闹得一夜鸡犬不宁。”
但见玉龙杯十分小巧,它有玉器的晶莹,实则釉瓷烧成,杯上凹凹凸凸浮上一条蟠龙。
“真可爱的杯子,难怪富人争相搜购。”
“只要你不告诉师父今晚的事,这杯子就送你。”
宝宝十分有趣道:“放心吧,我只是唬唬你,谁有兴趣到贼窝打小报告,多没趣!不过,你真舍得将玉龙杯送我?”
阴武虽有被愚弄之感,总算安心了,泄气道:“那杯子喝酒嫌小,我又未出道,没法子脱手,不如送你。”
“你倒会做顺手人情。”宝宝挑剔道:“不过你也差劲,只偷一个能做什麽用?”
他懒得辩解,只道:“师父说的没错,在你面前,说话必须小心,免得被挑毛病。”
“自己差劲,却拿师父来搪塞。”
“我根本不知孙府有几只玉龙杯。”
宝宝不屑道:“连下手目标的底细都没摸清楚,亏你好意思拿出来说嘴。”
黧黑少年从来不知道说话也会这麽累,奋战道:“我是路过这里,一时技痒才下的手,根本没时间去踩盘子。”
“哇,不用踩盘子就能盗出玉龙杯,这点比你师父厉害。”
徒弟哪能公然蠃过师父,阴武忙道:“我只不过运气好些,凑巧碰到,换是师父,四只玉龙杯一只也逃不掉。”
宝宝为之莞尔。“算了,刚才你捏痛我的手,如今我也使你出了一身冷汗,互不相欠,你武我文,各有千秋,不分上下。”
阴武被他闹了一晚,疲累至极,极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随便在郊外找一户农舍借宿,给了银子,将两间房都让了出来,反正天快亮了,农人要早起下田,因此十分乐意。
睡了一觉,醒来精神饱满,正想偷偷开溜,肚子却作怪,饿得紧,突然闻到一股香气,宝宝端出一坛子的吃食。
“快点趁热吃,十全大补鸡,保证食後精力充沛。”
阴武怪奇。“我没听错吧,这是给我补的?”
宝宝理所当然道:“你师父应该提过我是学医的,医者父母心,我认为你该进补,你就乖乖的吃了,而且我很想知道被逼迫吃补品的人是否都和我一样的脸色。”
阴武气结。“你把我当成试验品?”
“是又如何?反正吃了也无害,不吃白不吃。”
阴武忽然笑问:“你吃大补品时是什麽表情?”决定要和他相反。
扮个愁苦脸色,宝宝叹道:“大哥老爱强迫我吃这些草根树皮,简直比我爹还厉害三分,只好作些表情使他心疼。”
“心疼归心疼,卫大侠还是不得不强迫你吃,对不对?”
宝宝轻哼一声算是回答。
“快吃吧!特地请大娘炖熬了一个时辰,很够味的。”
阴武脸上带着笑容,并且打定主意要继续保持笑容,非让这小鬼栽一次斗不可。他爽快的舀了一碗公补鸡,张口大嚼,心中暗叫惨。
宝宝一脸纯真的笑问:“好不好吃?会不会苦?”
“好吃,好吃!一点都不苦。”阴武笑眯眯的吃得更大口,不断赞道:“真是太美味了,比我娘炖的还好吃。”
“真的吗?好奇怪,你的反应跟我差太多。”
“那当然,我是大人,你是小孩,在程度上就有差别。”
阴武吞得直想掉泪,一张脸快要笑僵,撑不住了。
一刻钟过去了。
“哈哈……”宝宝再也忍不住指着阴武大笑:“我在补汤里加了一大匙的黄连粉,没想到你竟吃得津津有味,可见黑兄对“吃苦”很有一套,佩服,佩服!”
阴武一口肉全喷出来,明白自己又被耍了。
第七章
“哎,黑兄,阴武兄,还在生气呀?”
夕阳衔山,寒鸟归林,大地抹上了一笔忧郁的色彩,只有月光和星光泛着微弱的几点光芒。
阴武双目漾着怒芒,一路上任宝宝如何逗他也不开口。
“大补鸡是黑兄自愿要吃的,怎能怪我呢?再说,我不过想证明别人吃补品时也是愁眉苦脸的,回去好与大哥争论,谁知黑兄为了不使我如愿,居然将加了黄连粉的苦鸡吃得眉开眼笑,啧啧有声。你老哥也太逞强、太不老实了!”
阴武恍若不闻,不理不睬。
“哼,神气!”宝宝也不再理他,自个儿又唱又笑。
阴武始终不得清静,内心暗忖:“曾听师父说过他的调皮杰作,只道是顽童的小捣蛋,没想到他连耍了我好几次,用计使人自愿入彀,哪像个十馀岁的孩子?唉,他的一举一动古怪透顶,没法防范他下一刻又会使出什麽主意捉弄你,再不想个法子摆脱,我阴武真会变成他拿在手中耍着玩的“鹦鹉”。”
在他自叹倒楣之际,宝宝指桑骂槐的唱道:
“黑呀黑,飞呀飞,黑鬼是飞贼;度量小,耐性足,一气长城叹不如,不气死,没气昏,可怜成哑子,哎呀呀,怎回事,呱呱乌鸦变成鸡?可怜黑兄台,且将心宽怀,听余行一令:有水也是溪,无水也是奚,去了溪边水,添鸟变成鸡;得时猫儿雄似虎,褪毛鸾凤不如鸡。”
阴武听他愈说愈不像话,终於反击道:“有木也是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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