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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律-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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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问。二来杜家的家仆都还要在杜家混,何必为个官司断人生路?
“杜仲是老奉国公的贴身侍卫,自然是一等一的信任之人。”春荼蘼继续道,“而且,大家请看,杜仲身材高大,武力超群,惯用左手,虽出身奉国公府,却在罗氏统领的军中磨练过五年,平时配着称手的武器。我调查过,有充分的证人可以证明,在三月十九到三月二十二日期间,杜仲还悄悄离府,没有人能证明他消失这几天做了什么。而三月二十,正是那三名死者的死期!”
望着堂上堂下众人,她深吸口气道,“杜仲有经得住推敲的杀人动机、有相应的手段和武力值,还有作案的时间,如果还觉得不够的话”她向守在公堂之侧的过儿招了招手。
过儿立即上前。打开一个盒子,取出一张有编号的纸出来。没办法,春荼蘼的袖子里放不了这么多东西,幸好她有人手可用。至于小凤,已经悄悄离开,准备她设计的最后绝招去了。
春荼蘼抖开那张纸,上面有黑色印迹,“这一张,是从方宝儿脖子后拓印下来的痕迹。当时。就是这只手,把她按在水里,生生溺毙的!”
众皆哗然,突然生出对死者的同情,对杀手的痛恨。还有什么比这更直观。更刺激人的吗?
“杜仲,你敢不敢上来,把你的手和这个掌印对比一下?”她冷笑。
杜仲不动。杜衡沉着脸。杜东辰不开口。
包县令忍不住了,因为皇上就坐在他背后,令他今天底气很足,于是他扔下令签,“来人哪。把杜仲带上来比对。”
立即有差役上来,一个拿过春荼蘼手中的纸,另一个押过杜仲。杜仲到底是老奉国公面前一等一的得意人,身上自有气势。并没有让差役碰到身子,而是自己走过来。
他瞪着春荼蘼,目露凶气。但春荼蘼怎么会怕,淡淡地道。“别想毁掉那张纸,那不是原件。原件早封存在衙门的档案中。这样的复件,我有的是。”
杜仲不吭声,可却不能不动。而当他的左手与纸上的拓印完全吻合时,公堂上一片惊叹。
杜仲色面惨白。
杜东辰却道,“这能说明什么?很多人的手掌是一样大的。再说,这是从方宝儿颈儿拓取来的,未必没有偏差。”
这时候,春荼蘼无比痛恨古代没有指纹鉴定,没有DNA检测。这么多旁证,只要一个科学技术手段就可以让案件落实,让凶手伏法。但现在,她却只能靠推理,靠说服。
“杜世子说得有理,但别忘记了,这项证据是在其他旁证者吻合的情况下。别人也许有同样大小的手掌,可是,却未必具备其他条件!若你觉得仍然不服,我还有话要说。”
杜东辰简直要疯了。
三尸命案,确实复杂难明。但,她从哪找出那么多的证据来?难道说律法,真的是这么深奥和值得深挖的吗?
只见春荼蘼往堂上堂下,深深施了一礼,抱歉道,“对不起各位,刚才我与毛屠户对质时耍了个小花样咳咳就是说到望尘大师的脖颈是向哪方折断的。我告诉毛屠户是左,我撒谎了,其实是右边。”
众人再度哗然。
“你!”杜东辰气坏了。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诡计多端,狡诈如狐。一上公堂,她到底挖了多少坑让他跳!
“我之所以要这样”春荼蘼解释,“是要证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凶手并不是个左撇子,而是双手皆能的人。而他”她指着杜仲,“在军中使双刀,两手的力量几乎没有区别。”
说着,从过儿手中的盒子中拿出另一张有编号的纸,“这个是杜仲所在军中时,同僚所做的证辞,充分支持刚才我说的话。”
然后她又绕到过儿身后,因为她身量高挑,过儿是娇小型,所以她轻而易举从背后环住过儿的脖子,然后向右象征性的轻扭。
“大家看,如果从后方施力,用力的习惯就是左手往左掰,右手往右掰。望尘大家的脖子是向右折断的,他又身有武功,身材高大,足以证明凶手的身量比他还高,而且右手力大。再考虑方宝儿颈后的指印是左手施为,问题不是很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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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因为明天那章,这个案子会有个了局,为让大家早点踏实,我还是早上十点左右更吧。后正三更,时间会再通知。
第一进零六章原来另有奸*情
她看向杜东辰,眼带嘲讽,“杜世子是不是要说,世上巧合的事很多,说不定这些全是巧合呢?那么,我就再给你看点东西。”
说着,从过儿捧着的盒子中三度取出有编号的纸,连同刚才的两张一起交给差役,送到公座上的包大人手里。
“这是一张物品清单,和其他证据一样,上面有编号,便于大人查验。”
“春状师想得周到。可是,这是什么清单?”包县令温和的问。他太佩服这个小丫头了!
“这个清单,是方宝儿所有财物的清单。”春荼蘼说到这里,杜仲的脸色已经变了。
春荼蘼眼观六路,看到后再度露出嘲讽之意,“姓杜的,你很奇怪是不是?因为你杀掉方宝儿时,在她身上并没有发现这些细软。所以,毛屠户所说把这些拿去赌钱,根本就是不成立的。幸好,之前取信之时,已经证明他在撒谎,因为他根本没去赌场或者寺库,更没见过这些珠宝金银。那么,它们又是哪里来的?我来揭开这个谜题是从一对姓宋的夫妇手中得来。”
这句话,在某些人耳中太震撼了。于是,一直沉着得近乎木讷的老奉国公杜衡不受控制似的,腾地站了起来。而宋氏夫妇在范阳时就跟着方娘子,正是春大山在悬崖下面救起。只可惜宋大伯已死,宋大嫂强撑着说了那件重要的事后,也魂归天国。
“大人,请接受新的证据。”春荼蘼一脸严肃,那是对死者的尊重,“此案,并非是三尸命案,因为有五名死者。案件,是由贤王府的侍卫们上山打猎发现的红绣鞋引起。为此,贤王世子殿下暗中帮了不少忙。曾经派自己的人沿山搜索证据。有一天,他们到了相隔三里之外的山林中,结果发现悬崖下面有两具尸体。巧得很,有人认得两名死者,正是贴身侍候方宝儿的宋氏夫妇。那王婆子说她才是近身侍候的,完全是信口胡言!她在杜府是做什么的,一问便知。”
“死了?!”杜东辰也忍不住问道。不过他控制力比他祖父还好,只是脸色数变。却仍然保持了身体的平静。假如,忽略他无意识张握不停的手的话。
“死了。”春荼蘼点头,才不告诉他,宋氏夫妇还吊着一口气,说了些话后才离世。
“可他们怎么会死?”春荼蘼反问,“那处悬崖并不陡峭,夫妇二人绝不可能同时掉了下去。还有,男人的身上有刀伤,显然是被人追杀,逼入悬崖。他们是接应方宝儿的。却没想到等到了凶手。此证据,进一步从侧面说明。凶手就是奉国公府的人。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和方宝儿同时离开的还有宋氏夫妇,并通过蛛丝马迹,追寻而去。这是明显的杀人灭口,斩草除根哪大人!若凶手另有其人,连杀三人后,有什么理由再去追杀宋氏夫妇。而且是在距无名寺三里之遥的地方!”
“你说这些推测有什么用,我要真实的证据!”杜东辰咬紧牙关,不管多丢脸也不认。他也没办法。因为他退不得半步,不然,奉国公府就栽到家了。
墙壁后的皇上韩谋听到这话,不禁轻声叹息。所有人,包括他在内都清楚的知道,凶手就是奉国公府的人,可也就是没有直接的人证和物证。这个局,不知道春荼蘼要如何破解?
只听春荼蘼不住冷笑,“杜世子真会视而不见,这么多证据,全部指向奉国公府,你就能闭着眼睛装作不知。这是什么学问,厚脸皮功?”她说得毫不客气,也不给面子。
杜东辰面色涨红,咬着牙说,“你得让我心服口服。”若不咬牙,齿关必定打颤了。
“你只问我要证据,我倒要问问你们家的杜仲!”春荼蘼大声道,对杜东辰的胡搅蛮缠虽然理解,却也有些火大,“可敢把你的佩刀拿来看看,找个用刀的高手判断一下,此刀与张氏的断头伤是否契合?和宋世夫妇身上的刀痕是否一致?尸体虽然已经不能查验,但刀口的形状大小都画了下来,当时也有用刀高手亲自看过,完全可以做证!还有,你们家杜仲能否把自个失踪四天里所做的事讲一遍,有没有人可以证明?如果说不出也做不到,只能说明是做贼心虚!”
“那几日杜仲做了什么,是他自己的私事,为什么要向公堂说明?”杜东辰反驳。
“呵呵,笑话!”春荼蘼冷笑,“事关公堂上的命案,哪容得私事!”
杜仲在一边抿着嘴不说话,因为他无话可说,被春荼蘼逼得仿佛他站在悬崖边上。
眼看对峙的气氛渐浓,双方也僵住了。杜东辰瞄了一眼自己的祖父,已经平静下来的杜衡同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杜东辰得到暗示,哈哈一笑,也同样大声道,“你拿出这么多所谓证据,谁知道有没有做假?而你对此案如此在意,难道不是因为私心?”
“杜世子,你把话说明白。公事公办,对事不对人,是立身为人的根本。咱们在公堂之上说公堂事,人身攻击就没有意思了,太损你国公府世子的风度。”春荼蘼冷冷地道。
“是吗?我只是就事论事。难道,不是因为方宝儿从前在范阳时,与你的养父有旧,所以你才这么卖力气,一定要诬陷我奉国公府吗?”
瞬间,公堂炸开了锅。这是大新闻哪,原来另有奸情!众人想着,无数道目光就扫向了春荼蘼和隐在人群中的春大山。白敬远也是一愣,感觉有些不好。而春大山几乎立即离座,却生生稳住自己。
相信女儿!相信女儿!不要添乱!
春荼蘼在群情沸腾中,仍然十分镇定,就像狂风中的一杆小竹,弯而不倒。只是她的笑容虽然美丽,却让杜东辰感觉背后的汗毛全竖起来了。那是一股子要最后翻底牌的气势,而且必定是决定性的!
杜东辰突然有点后悔,这是他与祖父商量的最后一招,打算不到万不得已时不用。可现在他恍然觉得,用了这招。才会令自己万不得已。
“杜世子,这招转移视线大法不错,只是作用不大。”春荼蘼慢慢踱到杜东辰身边,低声道,“可惜你没有去了解我。要知道了解对方,也是公堂辩护的一部分呀。我这个人,别的还好,惹我的话。如果不是逼急了,我很温顺的,一般不会计较。但若动了我家里的人,我必和对方拼上性命。哪怕是鸡蛋碰石头,也要甩对方一身蛋黄!”
“你什么意思?”杜东辰莫名其妙的怯了。
春荼蘼笑笑,却不理会他,而是站到公堂正中,做了个双手下压的姿势,等人们的议论声小了些,才朗声道。“杜世子说得不错,方宝儿确实是我与我养父的旧识。可是。请问哪条律法规定,不能为相识之人申冤?你又什么理由说我为证据做假?而相应的,大家会好奇,那方宝儿之前一病数年,原来不是病,也是逃了出去啊?”
底下,“对呀对呀”之声不绝于耳。
包县令都傻了。只感觉一环扣一环,令他的脑子不大够使。就连隐藏的韩谋也不由自主的欠起身子,仔细听春荼蘼下面的话。
“方娘子之前逃到范阳。以开酒楼为生,后来因为一个案子,露了行迹,这才被奉国公府捉回。但杜家没有惩罚她,而是让她恢复身份。这样的宽宏,她为什么又要逃?”
“许是要投奔你的养父?”杜东辰泼脏水很有水平,“不然怎么是贤王府的侍卫们出门打猎,发现了这桩大案?如果我没记错,你养父现在是贤王府的亲卫队长吧?”
“我却不这么想。”春荼蘼回道,“方宝儿两度逃离奉国公府,因为她不愿意留在仇人身边!”
嗡!底下又是大乱。
杜东辰面色雪白,目光闪烁的看着春荼蘼。
春荼蘼恶劣一笑,“对不起,杜世子,我又撒谎了。我们找到宋氏夫妇时,宋大婶还有口气在。她对我说了方娘子的来历,不多不少,当时有十几个贤王府侍卫都听到了!”
杜东辰闻言,身子一晃,就像被雷劈了似的。他下意识的要抓春荼蘼,手下却空了。就见春荼蘼再度回到公堂正中,以他无可阻挡的声音道,“大家可还记得多年前的朱礼谋反案?大家可知道朱礼的正妻是赵氏?这赵氏有一个庶妹嫁到南边,多年未回京,也不与他人来往。而在朱礼案爆发之前一年,夫妇双双病故,留下的惟一女儿只能被接到朱府之中。这个女儿行事低调,又因为家境并不宽裕,烧得一手好菜。可惜她的命格太差了,才过府没多久,就被牵连而下了大狱。谋反大案,诛九族的。她为什么得以活命?只因为,老奉国公杜衡是当年的主审官!他看中了方宝儿的姿色和厨艺,偷偷把她换了出来!”
当年,杜衡主审此谋反案,可谓雷厉风行,血腥遍地,谁能想到他竟然以公循私!所有人都这样想着。而《大唐律》中明确规定:凡职当监临之官吏,娶被监临下之女为妾的,处杖打一百,如果是给亲戚娶的,也如此惩罚。其中有官职而不处于监临之位的,减一等处罚。女家不处罚。
这还是轻的。若皇上怀疑了杜衡的忠诚,朱礼谋反案都有重审的可能!
杜家不惜暴露方宝儿曾经逃过一次的事,也要陷春氏父女于不义境地,就是想让方宝儿之死与杜家撇开关系,从此抹去别人怀疑她真实身份的可能。一个屡次逃跑的妾室而已,他们杜家不在乎!所以,也没有必要去杀!
可没想到,春荼蘼手中的惊天证据,令他们越陷越深。
对不起,计算错误,还得两章才能进入第四卷,目前这个案子也才相应结束。所以,本说明天29号三更的,为免大家为情节牵肠挂肚,改为今天。第二更下午三点到四点。第三更晚上八点左右。
还有,我听说拿手机看书的朋友都没有粉红。其实是有的,只是手机不显示,若有可能就上个网看看,不投多浪费啊,我心疼,嘿嘿。大家昨天真给力,月票榜居然连上升两名,现在距离第五名还有不到20票的距离。
谢谢
第一百零七章鬼啊!
杜衡又晕了。
这次是真的。可惜,狼来了的故事古今通用。包县令只令人叫了大夫来,抬着老奉国公到侧堂去休息,同时宣布暂时休堂,晚饭后再审。他是铁了心要今天审结这个案子,眼见答案呼之欲出,自然不肯拖到重新立案。而且他在第一时间用了春荼蘼说的新词:休堂。
之后他战战兢兢的绕到后面去,试着求见皇上,恭问皇上是否要吃饭喝茶什么的。虽然他知道皇上从宫里带了不少东西出来,但他不能不关心圣上啊。结果只康正源出来,替韩谋传达了句:做得很好,继续吧。但就这七个字,只把包县令乐得差点也随老奉国公一样晕过去。
皇上夸奖他了诶!皇上诶!那他就一定做个清如水、明如镜的好官!握拳。
他这边欢喜雀跃,春荼蘼那边也进了公堂侧面的小隔间里休息。临离开公堂时,她见白敬远和春大山都坐在原位上没有动,知道他们是怕在审案期间与她接触,会被杜家说嘴,于是分别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
案子打到这一步,她绝不能输的。不过成败的关键却不在她,而在毛屠户身上。
“过儿,把这个点心给祖父送去。这个羊肉饼,给我爹。”春荼蘼只略吃了块糖糕就住了嘴,只是喝茶,“对了,提醒他们走动一下,这么坐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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