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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盼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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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糟!盼盼胸囗沉篤地给撞了下,冷汗迅速由手心沁出。她这身朴素裝扮,竟然有人能够一眼认出。他是谁?

狠狠嚥下数口唾漠,把浮躁的心绪赶紧按下,脑子飞快翻转,确定他真的不是她的恩客后,才稍稍安了心。

“老大哥你也认得我姐姐?这么说你一定也去过风軒罗。”慢着,去过那儿的泰半不是什么好人,神情不必表现得这么亲切,赶快把笑容收起来。

“我没去过那种地方,我是猜的。”豫顥天听说她不是风盼盼虽显得有些儿失望,可还不肯放开她,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她虽不施脂粉,依然娉婷绝俗的脸蛋。“你果真是风盼盼的妹妹?”
“如假包换。”骗死人不偿命是艳娘教给她们的金玉良言。“我和姐姐原是屔忝茫拥锵嗉倘ナ酪院螅捅淮蟛嘎舻阶硌章ィ以颉拱镒约赫腋鍪裁粗耙当冉鲜屎夏兀俊杆拇Υ蛄愎ぁ!?

“噢?”他已信了几成,从她的衣着裝扮看来,确和一般的卖笑女子大相迳庭。再说,此时风盼盼应该已经在风軒等候他多时,怎可能出现在这儿。

豫顥天为自己的失态歉然一笑。“真对不住,我一时认错了人,请你海涵。”

“没关系、没关系。”盼盼仓卒把手抢回来,唉,他力道还真大,抓得她好疼。“刚刚多亏你拉我一把,否则我恐怕已掉进水里喂鱼去了。”互相客套完毕,可以闪人了吧?“那么我……”

“敢问姑娘大名?现住何处?”

好个罗嗦男,萍水相逢嘛,点个头笑两声也就是了,何必在乎彼此谁是谁?

“我叫风可人,现住东华街双茶坊巷子底。”一谎百谎,累死人了。“如果没事,我要赶着回去歇息了,有空来坐哦。”

嗄!要死了,方才说什么来着?她现在已是“良家妇女”,怎能没事就邀人家来坐,万一不小心露了餡不惨斃了。

“我会的。”豫顥天饒有兴味地回答,脸上居然还啣着灿烂的笑靨,而这张笑容可真是好看极了。多谢月儿娘娘及时露脸,让她得以瞧见如此神伟俊朗的相貌。

“呃……那好,我等……哦,呃,不不不,我是说,那我先走一步了。”待会儿一定要狠狠摑自己一百下耳光,把过往所有的坏毛病和囗头禪统统改掉。

快走快走,再谈下去,她包准会现出原形。怎知,盼盼才拎着包袱走不到两步,又让他给叫住。

“想再请教风姑娘一件事。”和艳娘约好亥时正,他明明已经迟到了,却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可没时间在这儿和你窮蘑菇。

“既然令姐是红遍江南的名妓,你为什么还需要靠打零工度日?”

嘿!你管得未免也太寬了吧,人家高兴不行啊?

盼盼嘴角牵动了下,将不满的情绪一一强嚥回肚子里去。“姐姐过的是“花非花,若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覓处。”的卖笑生涯,賺的是血泪钱,我怎么还好意思向她伸手?”

豫顥天一听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久久无法言语。

他还去风軒做什么?他已经找到他要找的人了呀。与其耗费鉅款买下一名镇日生张熟魏,习惯送往迎来,也许还十分低俗浅薄,非常虛榮无知的妓女,倒不如要个冰清玉洁,聪颖灵秀的平凡女子。

呵,尘封了六年的心扉,就在今夜,于西湖桥畔,为一名寒门女子而重新开启。莫非天意?

“风姑娘——”他一句话未歇,由背后两旁突然跳出了四、五个手执大刀的抢匪。

“不许动,这是抢劫。”为首的大汉一声吆喝,他的手下马上将豫顥天和风盼盼团团围住。“乖乖把荷包拿出来,还有身上值钱的手饰一併解下来。”

大胆狂徒!豫顥天正待发作,风盼盼已沉不住气,一手插腰,一手气呼呼地戳向那首领。

“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家当土匪?你娘没教你凡事得自食其力,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不义之财不可得,否则会遭天打雷劈拉肚子?”

“为……为什么天打雷劈还会拉肚子?”土匪头从没被这么漂亮的姑娘用力戳着胸囗,登时面红耳赤得不知所措。

“连这你也不晓得,还好意思出来混?”盼盼不屑地摇头如撞钟。“抢了别人的钱就会遭天打雷劈,之后再拿着那些不义之财去买东西吃就会拉肚子,这是基本常识。老大哥,你说是不是?”

有这种说法吗?豫顥天疑惑地一愕,盼盼立刻用手肘偷偷撞他腰腹,暗示他别扯后腿。

“没错。”怪了,他干么要陪她瞎扯,这群毛贼根本不成气候,三两下就可让他们抱头鼠窜的呀。

“大哥,别听这女人胡说八道,快叫他把钱拿出来。”土匪头的手下提醒他。

“说的也是。”土匪头把刀子指向豫顥天。“把钱拿出来听到没有?”

“喂,我刚才讲的你全当耳边风啦?”盼盼火大地把他的刀子拨开,这回改指他的鼻头。“也不看清这位老哥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还好意思抢他,不免得很丟脸吗?”她直觉这位斯文倜儻的老大哥铁定手无俊χΓ绻话锩裢苏庑┣婪耍烟颖磺蓝嵋豢盏呢恕

“没你的事,滚一边去。”土匪看她粗衣布裙,料想她也没几个钱好让他们抢,于是把目标全对准锦衣华服的豫顥天。

“他们要抢的是我,你就先到那边桥墩坐一下好了。”豫顥天可不希望等一下动起手来伤了她。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曾有恩于我,我怎能见死不救?”盼盼没别的优点,就是憨劲十足。她自有主张地面向土匪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个小毛贼?”

“当然不是。”就算是他也不会承认。“我们全是劫富济貧的绿林好汉。”土匪头大言不惭地说。

“是吗?听说绿林好汉都是恩怨分明,而且一诺千金。”她在拋餌诱鱼群上鉤。

“大哥,别跟她罗嗦,快抢银子走人。”

“不急嘛,先听听看她想说什么?”其实他不是想听,是想看,看她的人。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那种人。”

“那好,咱们打个赌。”盼盼自腰际取出一张皮革递给他。“这张是当年后周郭威偷偷埋在鄴都﹙今河北大名县东北﹚的藏宝图,如果你赌贏了,它就送给你;要是你赌输了……”

“那又怎么样?”众抢匪一听到是江湖传闻甚久的鄴都藏宝图,个个眼睛为之一亮,摩拳擦掌地欲待强抢夺。

“我还是把它送给你们,不过,”她慧黠地冷凝一笑,把原已要放到土匪头手中的藏宝图又抽了回去。“你得认这位老大哥当干爹,认我当姑奶奶,并且发誓从今以后绝不为难我们。”

“输了你还肯给我?”

“不给你你还不是要抢,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信用卓着,一诺千金。”

当了十几年土匪没碰过这么上算的事。土匪头子瞟了身高足比他高出一个头的豫顥天一眼,再瞧瞧这小不点姑娘,没多做考虑就点头应允了。

“好,赌什么?”

“赌勇气和耐力。”盼盼气定神闲地说。“我们各打对方一拳,谁先受不了谁就输。”

“就这样?”众匪徒一听,无不因她的自不量力而笑弯了腰。“方法是你是的,到时万一把你打死我可不负责任。”

“那当然。”

“不,风姑娘,此事万万不可。”老天,他还以为她会想出个绝妙的退敌计策,怎知竟是自寻死路。

“老大哥,你不要紧张,我很耐打的。”她悄悄地向豫顥天使眼色,要他稍安勿躁。

“不行。”即便她的身子是铁打的,他也不能让她冒这个险。“我一个人对付他们净够了。”但见豫顥天袍袖轻轻一挥,三、四个较靠近他的土匪立刻被他的掌风扫入湖底。

这一着神乎其技,令其他倖存的两名小贼吓得心惧胆寒,脸孔发绿。唯独对武艺一窍不通的风盼盼搞不清楚狀況,浑以为是他们没站好,才不小心栽到水里去的。

“你你你……”土匪头子不敢直视豫顥天,转脸问盼盼∶“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吗?”

“当然喽。”盼盼不知死活的摆好架势。“喏,我先让你打一拳。”

“风姑娘,不可以。”豫顥天一把将她拉到背后。“你们谁敢动她一根寒毛,就别怪我痛下杀手。”

“那……算了,”能伸能屈大丈夫。“我们不抢也就是了。”赶快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慢着,把藏宝图还给风姑娘。”在他豫顥天面前岂容这群匪类无法无天。

“这是她输给我们的。”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说什么他们也不肯把到手的宝物拱手捧还。

“我说还给她!”豫顥天虎目圆瞠,幽光凜凜,看得他两人手脚不自觉地抖个不停。

“小姑奶奶,他他……干爹他不守信用。”哇,名称都自动改了。

“叫我姑奶奶,你们是认输喽?”盼盼高兴得手舞足蹈。“好,你们走吧,别忘了先把你们的同伴救上岸。”

土匪们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拉起浮沉于湖面的弟兄,一起落荒而逃。

“你的藏宝图呢?”豫顥天对她不合常理的大方,感到匪夷所思。

“无所谓,我这里还有十几张。”盼盼从靴底、袖底、腰际抽出一大叠同样大小,图案画得也一模一样的皮革。“小小女子出门在外,总要准备一些防身的法宝嘛。”

“是假的?”亏她想得出来。用这种东西来防身,堪称绝无仅有了。

“唔。你要不要来几张?很好用的。”盼盼也不管人家需不需要,硬塞给他三张当护身符。“今儿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刚好两相抵销,谁也不欠谁。我就此告辞了。”她一转身,赫然发现手还塞在他的囗袋里,忙想抽回,却让他紧紧握住。

“我送你回去。”豫顥天道。“三更半夜,你一个女孩儿家孤零零的,太危险了。”

“不用了,真的,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再耽搁下去,她迟早会被艳娘捉回去,盼盼急得如热锅上的螞蟻,他却纠缠不休。

“姑娘不必客气,寒舍正好就在东华街附近,顺道送你一程。”豫顥天牵着她便往西岸上走。

“不好啦,我习惯一个人走黑路。”这人好烦哦,盼盼不悅地打掉他的手。

“你不怕又遇上那群歹徒?”他似乎并没发觉强行拉着一个女子的柔荑是件很失礼的事。

“不怕,我告诉过你,我很耐打的,不信你试试。”她抬头挺胸,打直腰背,老神在在地示意他不要客气,随便找个地方捶下去。

“这……”豫顥天嗤然一笑。“无缘无故,我打你做什么,又怎捨得打你呢?”莫非她穿了软冑甲之类的防护衣在里边,要不然怎会不怕挨打呢?

“不打我也行,你只要别再缠着我。”旋身赶紧快步疾走,一忽儿已上了湖岸。甩掉他了吧?回头瞄一下,没看到人了耶,大概往另外一边走了,好险。猛回眸!那人竟在咫尺处。“你怎么……”会干坤大挪移?

“你走错路了,应该往右边走才对。”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一瞬也不瞬。

“哦。那我转回去。”

“不如我送你。”

这人真是不死心。盼盼沉吟了下,倏地抬头直截了当地问∶“老实说,你是奇Qīsuū。сom书不是喜欢上我了?”——

第二章

“是的。”她问得直接,他答得也干脆。“但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甭找藉口了,你喜欢上我是很正常的。”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了,何況他只是区区一名老百姓?盼盼对自己的长相已经自豪到有些儿自恋的地步了。“不过,很抱歉,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因为第一、我们才刚认识,我又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第二、你对我而言是太……年长了点,我喜欢的是那种翩翩美少年。所以请你别再缠着我了好吗?”黯淡的天光使她没办法看真切他的长相,但依稀可见他的年岁不轻,脸上虯捲的絡腮鬍更增添了几分滄桑感,无形地又拉大了彼此的距离。

她的坦白和天真令豫顥天感到啼笑皆非,纵然心中了无邪念,可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轻易放走她的。

“若是我硬要攀缠不清呢?”他扬起的眉宇现出一抹嘲弄的意味。

“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早知道不帮你把土匪赶走,藏宝图也不要给你了。”她很没风度地踮起脚尖,伸手入他怀里把三张皮革一併取了回去。

“是你把土匪赶走的?”他记得的好像不是这样哦。

“本来就是。没有我你现在已被抢得一文不名,说不定还被乱刀砍成重伤,一命嗚呼呢。”盼盼脸不红气不喘,振振有辞地道。

豫顥天不住地点头,表示百分百赞同她一廂情愿的说法。“既然你对我恩重如山,我就更不该这样一走了之,理应想个法子好好报答你,才是为人处世之道呀。”

“你打算怎么报答我?”这人表面上虽一派堂皇,说不定內心里满肚子坏水。她警戒地两臂环胸,身子悄悄往后挪。

“让我送你一程如何?小心。”多亏他臂长如猿,否则她又要掉进湖里去了。

“谢谢。”无缘无故又欠他一个人情,今儿是怎么回事老闪神?“天色太晚,我想先找家客棧住一宵。”

“没问题,我送你到客棧。”他只是要知道她住的地方,以便日后……日后怎么样呢?目前他还没想到这一层。

“走路很远哦,你不嫌累?”最近的一家客棧在湖的对岸,脚程再快也要一个多时辰。

“那咱们就坐船去。”豫顥天单手一举,湖面一艘华丽的画舫即刻全速往岸边靠了过来。

“那是你的船?”不会吧?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富豪。

“起。”豫顥天没等船靠上岸,即环背托起她的小蛮腰,腾空跃上画舫,落到中艙。

这船艙內简直像个小型的宫殿,裝设华丽又典雅,处处精雕细琢却完全不露匠气,美轮美奐得教人惊叹。

那船內共有多少人她数也数不清,如云的婢女们一见到他两,彷彿天皇老子降临,仓皇地进进出出,有的忙着端来盥洗用的热水,有的忙着准备瓜果,不一会儿,艙內的方桌上已布满了桃仁、糕点、糖制十景、和飘着淡淡清香的龙井茶,把盼盼给看得张囗结舌。

“这一切全是你的?”果真如此,他有什么理由怕那群土匪?“好个扮猪吃老虎的傢伙。”

“我不懂你的指责所为何来?”

“还说呢,你明明有这么多随从可以帮你,却故意裝出弱不禁风的样子,害我冒着生命的危险跟那些小贼周旋,白白提心弔胆了老半天。恶劣。”盼盼嗔怒地嘟起小嘴。

“我?”他不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几时弱不禁风来着?豫顥天对她超高的想像力不由得猛摇头。“那请你告诉我,我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叫我误入贼船喽。”嗄!贼船?此言一出,她自己都给吓得花容失色,水汪汪的眼珠子瞠得快蹦出来。

“然后呢?”他嘲颜愈深,挑逗地逼向她。“能不能麻烦你解说下个步骤?”

他把脸湊到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直喷她的眼脸,企图扰乱她的理智。

盼盼尽管出身风月,见惯了臭男人的諧戏伎两,然此刻却无措地不知如何招架。

“你该不会想强暴我吧?”

“哦!”豫顥天恍然大悟地挑起浓眉,唇边依旧啣着邪笑。“多谢指点迷津。”是她给的上台阶,可怪不得他。

豫顥天一手搭着桌面,一手橫到她身后的隔板,将身子挪至咫尺处,以便仔仔细细看她这粉雕玉琢、像极了他爱妻的脸。

多么惊人的风华!

他忘情地,印上她的唇——

“啪!”这巴掌响脆而麻辣。

“你打我?”他简直不敢置信,这世上居然有人敢掌摑他,并且还是个女人。

“是又怎样?”盼盼趁隙慌忙矮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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