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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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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首,「不。」

「不?」

「妳只是个凡人,只是个女人。」催眠般的十指在她颊上来回轻抚,像是午夜细吻。「妳该常笑的,这种无双的笑靥,妳不该,也不能私藏。」

心湖,不是余波荡漾,而是剧烈震荡,她几乎为之神夺。凤舞屏着气息,别过臊红的娇容,「勾引人间之人,是神仙该有的作为吗?」她不禁开始怀疑,天上的神仙们,都像他一样有张足以迷惑人的巧嘴了。

「我是个不务正业的神仙。」锲而不舍的指尖将她勾回,他笑笑地低下身子低语。不甘受冷落的白虎,张口咬扯着郁垒的衣袍,提醒着牠的存在。

郁垒眼眸闪了闪,拉着凤舞一同看向牠,「给牠起个名吧。」

「什么?」再次被他的意外给怔住的凤舞,不确定的看着说话总是没个规矩方圆的他。

他很大方,「我看牠似乎很喜欢妳,就把牠赠给妳吧。」

「真的……」她有些迟疑,「要把牠赠给我?」这头白虎不是他带着收伏百鬼的座下神兽吗?他就这么轻易的把牠赠给她?

「嗯。」他的声音听来像是宠溺。

看着他再认真不过的眼眸,她拖长了音调问:「牠……是雄是雌?」

「和我一样。」暧昧的气息流窜在她的耳畔。

「就叫牠……」容颜如野火燎原似的凤舞,别过螓首看向窗外,在天际的残月旁,见着了一颗明亮的星子,「就叫牠伴月吧。」

「妳呢?」他似乎没注意到她起了什么名,低魅的耳语又窜进她的耳底,「妳叫什么名?」

赫然发现自己完全偎靠在他怀中的凤舞,因他的嗓音而浑身泛过一阵异样时,连忙退离开他的怀抱,他没有阻拦,只是弯低了魁伟的身躯,像是在侧耳聆听白虎对他的低语,就在他们怪异的举止过后,他覆而扬起头,神色飞扬地睨向她。

「凤舞是吗?」

她难掩讶愕,「你……」他怎会知道?宫中之人从不敢直唤她的闺名,只除了……啊,那日太后曾在他的面前说过一回。

「凤舞,凤舞……」郁垒像是品味般,反复地在嘴边喃喃吟念着。「凤舞……」

聆听着自己的名在他口中反复被喃颂着,不知所措的凤舞垂下了螓首,不知该怎么去阻止他那如法如咒般的轻吟。

「我是郁垒,专司守护妳……」他一手扶起她的脸庞,拉长了音调,说得分明就是刻意指向她,「宫中的门神。」

第二章「夜夜都走出来,你究竟让不让我歇息?」

坐在床榻上准备就寝的凤舞,一手抚着额,受不了地对又自门扉上溜出来的门神长叹。「我没阻止妳歇息呀。」郁垒优雅地绕过她特意摆放以区隔他的屏风,带着一张笑脸来到她的榻前。

她不断摇首,「被你这般瞪着,我睡不着……」有他在身边,她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偏偏请神容易送神难,无论她再怎么加派宫女守卫,或是替门板盖上罩帘,他就是有办法溜出来对众人施以睡法,然后突破障碍来到她的身边。

「那就当我不存在吧。」早就已经对她,也对整座未央宫再熟悉不过的郁垒,来到她的榻边,弯身拾起她放在身边的书册,好奇地研究起她的睡前读物。

「很难。」自他被绘上后,数个月来,为了他,她就连在就寝时也必须穿着整齐,以防春光外泄或是让他看了不该看的模样。

他一手合上书册,朗笑出现在他的唇边。

「很高兴妳有这种想法。」

在他一如以往的注视下,凤舞拢了拢身后的长发,自认这回没在发上簪插了什么金簪或珠饰,可以不再接受他习惯一见面就拆卸她发上装饰的动作,但他还是长臂一探,将她绾得松松的发髻上的玉簪给取走。

青丝再次披泄而下,低首看着披头散发的自己,再看看正在把玩玉簪的他,她揉着微疼的两际。「除了骚扰我外,你没别的事可做了吗?」若是数个月前,在他对她做出这些动作后,她一定会像初时见到他那般惊慌,但在连着见他数月,也夜夜与他相处了数月后,她再也对他筑不起提防之心。

「目前没有。」郁垒将玉簪往身后一扔,漫不经心地拉来她垂落至锦被上的青丝,以指细细感触着丝缎般的触感。

早在她面前帝后威严尽失的凤舞,在发现端着皇后的架子也吓不跑、赶不走他后,她索性对他露出她不在人前展现的最真实的一面。

她气闷地板起小脸,不客气地对他下逐客令,「若是闲着就去尽你的职责,去宫中捉鬼吧。」

「宫中之鬼早被我清光了。」习惯她冷眼以对的郁垒只是耸耸肩,依然故我地赖在原地自得其乐。

凤舞叹息地垂下眼眉,「门神……」

「郁垒。」他有耐性地指正。

「郁垒……」她告饶地向他摇首,「别再这样盯着我了,我真的累了……」连着数月都浅眠,每当他自画中走出来时她就得陪着他,不管她怎么驱赶他就是吓不跑,反而更爱伴在她的身旁,这般日积月累下来,他是很能乐在其中,但她却是身心皆疲。

他淡看她一眼,在瞧出了她眼底的倦累后,走至她的身后坐上榻,修长的十指也跟着放在她的肩上。

「我只是想守着妳而已。」他小心地拿捏着轻重与力道。

「但我在宫中安全得很,不需有个门神来监看着我……」舒服得差点闭上眼的凤舞在辩驳之余,不忘提醒他,「还有,你又在轻薄我了。」

他充耳不闻,在她的耳畔低语,「放松点吧,在我面前妳不需当个皇后。」

酥酥麻麻的战栗感自身后升起,凤舞缩着香肩,拉开与他的距离后,坐至床榻的另一头对他摇首,并以眼神警告着他别太过分。

郁垒笑了笑,自在地往榻上一躺,一手撑着脸庞凝视着在灿灿烛火下的她。她身上得体不露丝毫肌肤的素色长服,在烛光辉映下莹莹白亮,衬照着她白皙的脸庞,让唇上的一抹嫣红显得更加瑰丽。

「想不想暂时忘掉妳皇后的身分,出去外头走一走?」每日看她被关在这座阴森森的皇宫里,她不烦闷,他可觉得无趣极了。

「外头?」她挑高黛眉,「宫苑?还是御花园?」

他刻意探向她的水眸,「我指的是这座皇宫的外头。」

如他所期的,凤舞缓缓垂下了眼睫,像是被他踩着了心中隐藏的痛处。

她别过螓首,「我出不去,也不能出去。」

「谁说的?」他挑战似地笑了,一骨碌地自榻上跃起,而后拉着她下榻。

「你又想做什么?」赤着脚被他拉着走的凤舞,边努力拨开他的手边问。

「带妳出门走走。」牢牢握住皓腕的他,丝毫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带她快步走向他原本站立的门扉。「夜里的妳不需母仪天下,妳只需要玩乐。」

「等等……」大感不妙的凤舞,忙回头对睡在榻旁的白虎求援,「伴月……」

郁垒扬了扬剑眉,轻吹一声口哨,就见伴月飞快地跃起,动作比他们更快地先一步跃进门里。「瞧,牠比妳更想出去呢。」他拉近她,一手揽上她的腰际,带着她跨进门扉。

「我不──」被迫的凤舞,满心的害怕与惊惶,在跨入门里所见着的景物中,霎时全都暂时遗忘。

璀璨的月光,银辉洒落在她的身上,清冷的西风将她的发丝吹扬起来,在风中翻飞不休。

仅在那短短的一瞬间,跨过门里门外,她已自重重牢锁住她多年的皇宫里,来到了她心中最是惦念的地方。

「眼熟吗?」站在她身旁的郁垒,边问边褪下自己的外衫替衣着单薄的她披上。

明媚的月光下,位于宰相府外远处的小丘上,一棵高然耸立的银杏老树,金黄色的叶片反射着月泽,风儿一吹,扇形的黄叶在空中飞腾一番后,叶落如雨,一片一片地,落在已将遍地铺上一层金黄的大地上,也片片落在她想念的心版上。

凤舞颤颤地伸出手,盛住翩然落下的黄叶,几不可闻的低语,悄悄逸出她的唇边。

「我一直以为……在我有生之年,我再也回不来这里了……」感动的泪光在她眸底徘徊,但她极力想忍住。

郁垒伸手接住她悬在眼角的晶泪,一言不发地拥她入怀。

她没有挣动,握紧了手中的银杏叶埋首在他胸前,模糊的话音,在吹扬的西风里听来破破碎碎的。

「我有个心愿……」

「什么心愿?」他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脊,音调显得格外的温柔。

她仰首看向他,「在我死后,我想葬在这棵树下。」她这一生,是逃躲不开皇室这座牢笼了,但她不愿连死后,她的归处都不能自主,还是必须得与皇家中人一同关在冰冷的陵寝里。「人生才刚开始,妳就已想到妳的后事去了?」郁垒不满地皱着眉,抬起一手轻抚着她的脸庞,「难道这一生中,没什么值得妳期待吗?」

惨淡的笑靥,在月下看来格外凄清,「没有。」

「快乐呢?」他不忍地抚上她的唇缘,想将那抹笑拭去。

她的眸光涣散茫然,「我早忘了那是什么滋味……」

身在宫中,有何快乐可言?她不过是个等待着圣上的孤独皇后,不过是个空有虚名寂寥无伴的女人,日日看着年华老去,夜夜盼着这段刑期快些结束。

但她却是凤氏宗族所有的荣耀,是族人们赖以高升的登天玉梯,同时,她更是父兄们最稳固的政治靠山,唯有她端坐在后位之上,家族荣业方可永保不坠,权势富贵,也能因此而常盈家门。因此她必须将十二金玉凤簪牢牢簪在髻上,即使不得宠、不得所爱,她也得在后宫中努力生存,为了那些仰望着她的人们,继续撑持起这片荣耀的天际。从没有人为她想过,她才十七,她还没有享受过人生里该有的青春岁月,也没有机会品尝过情爱欢乐,人们只将她当成一尊玉雕的观音,把她高高捧奉其上,将她置放在无尽寒冷无伴无亲的深宫里,他们都忘了她也是个平凡少女,会害怕、会伤心,更会寂寞哭泣,但他们从不提供让她凭靠的支柱,反而将期待重重地压在她身上,藉此攀附着她、深深期待着她,他们不知道,她这只被迫栖停在高枝上的凤鸟,独自站立得好累。

她只是想找副可以倚靠的胸膛,让她歇一歇,让她……把那些不敢流的泪都流出来。

指尖下的胸膛是如此厚实温暖,凤舞凝望着他深邃如潭的双眸,轻声淡问。

「在我身上,你想得到什么?」每个靠近她的人,都想藉她得到些什么,他呢?纠缠了她这么久,他想要什么?

他伸手拨开她因风覆面的发丝,「我像个有企图的门神吗?」

「像。」

下一刻,一个淡吻落在她的唇上,微微的暖意,在唇瓣上停留不散。

郁垒咧出一笑,「我确实是别有所图。」

「你要什么?」她恍惚地看着他惑人的笑意。

他低低在她唇边道:「妳的快乐。」

如遭刺中般,她心中一痛,「我没有那种东西。」

「我可以给妳。」

「为什么?」她瞪看着他,不肯置信地一步步往后退,不愿相信他,也不愿相信有人愿给她那些。

静立在原地的郁垒,将她曾受过的伤都看进眼底,而后,一步步走向她,每说一句,便上前一步。

「因为……我喜欢在烛下欣赏妳美丽的侧脸;因为,我喜欢看妳挥笔作画时脸上专注的神态;因为我喜欢妳对我抿着小嘴或是蹙着眉;因为我喜欢每当我轻薄妳时,妳便会手足无措,像个寻常少女般地展现妳该有的模样;因为,有很多数不尽的因为。」

被迫退抵至银杏树下的凤舞,不停地朝他摇首,他捧住她的脸庞止住她,俯首低问。

「想给妳,就一定要有个理由?我就不能只是给妳吗?」

在凤舞眼中的泪珠被他逼出来前,他密密地吻住她,她挣扎地捶打着他的肩头,但他不为所动,耐心地吻着她的唇,将她冰凉的身子揽进怀中,直至她不再颤抖,也失了力气去抗拒他,他这才侧首缓慢地吻进她的唇里。热情似浪,旋卷着她,唇舌亲昵相缠的绵绵深吻中,她遗忘了她的良人,她的身分,甚至是她自己,她牢牢地捉住他胸前的衣襟,感觉他更是鼓舞地诱吻着她,拉着她的手缠放在他的颈后,她忍不住踮高了脚尖,更加靠近他一些,离开她的世界远一点。穿窜的气息交织在他们两人间,郁垒慢条斯理地将她脸上的泪痕都拭去,在她眉心深深印下一吻。

「奇怪的门神……」她哽着嗓,眼中泪光涟涟。郁垒轻笑出声,将她更拥进怀里,「我的确是。」

☆ ☆ ☆自那夜之后,凤舞常反反复覆地想着那些关于郁垒说的话。

十三岁就当上了皇后,成为一国之母、宗亲家族最大的荣耀后,人生最美好的事曾经全都降临在她的头上,但最残酷的事,也发生在她身上。

在圣上眼里,她不似灵妃那般知情识趣,懂得在龙榻间婉转承欢,明白何时得适时展现娇声媚态,她虽也有温柔,但圣上却从未发觉,圣上也从不要个贤淑德备的皇后,他只要能夜夜为他笙歌乐舞、巧笑魅惑他的灵妃。因此,在圣上冰封的心房外头,虽是站了个名为皇后的她,可在心房里,却没有她,而圣上,也不曾想给她那个名叫快乐的东西。

她曾认为,这一生,或许将是这般寂寂而过,永不可能更改,也无能为力。

直至那一夜,她的人生忽地不同了。

有双明澈的眼,牢牢地看着她,只看着她,甚想给她求之不得、也从不敢妄想的快乐,只有那双眼的主人看见了,一颗少女想爱的玲珑心。

自郁垒走进她的生命里后,她觉得日子变得堂堂明亮多彩,在郁垒面前,她渐渐找到了往昔的天真烂漫,也找到了那份想爱人的渴望,每当在宫人们都熟睡后的幽幽长夜里,她总是卸下白日里所防备的一切,尽情地在他面前向他倾诉她的心事、她的愿望,以及她的快乐。

极其小心翼翼地,她以双掌端捧着手心里方被捏塑成形的心愿,她的心愿很小,一盏灯,一盅茶,以及郁垒的相伴,就是她所有的快乐。因他,她甚至有了更多关于对情爱的渴望与憧憬,虽然,这根本不该发生在已为人妻的她身上,而她的身分,更不允许她做出如此败德之事。

但她,就是不想轻易让曾经流失复又重返的梦想再一次的失去,对于郁垒,她放不开,至少,在她尝到了那些温煦的情意后,她不能。

「娘娘?」发觉她失神盯着门扉很久后,云容小声地在她耳边唤着。

凤舞的心思,还未从站在门里与她含笑相对的郁垒身上走开,依然痴痴以望。

「娘娘!」看不下去的兰台的叫声,将她震吓得当下清醒过来。

她眨眨眼,「什么事?」

「您在出神?或是睁着眼在打瞌睡?」兰台不得不说出她的异样,因为近来,她出现这种情形的次数愈来愈频繁了。

她深吸口气,很快地粉饰太平,「都没有。」

「娘娘,您近来是怎么了?」忧心忡忡的云容挂了张苦脸,上上下下地将她瞧过一遍。

「什么怎么了?」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的凤舞,防备地换上一如以往的冷容。

兰台马上接口,「您时常像这样出神傻笑,不然就是在大白日里打起小盹。」

「我只是没睡好而已。」深知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露出任何一丝破绽的凤舞,状似不经意地掀开六宫汇承上来的折子,拿起笔沾了沾松墨就要批阅。

云容好不担心地凑上前,「娘娘,您病了吗?」

「别瞎猜,我没事的……」她抬首应了应,不意却在她们身后远处,看见了张陌生的面孔。「那个宫女是谁?」

「那是……」云容顿了顿,为难地看向一旁的兰台。「说。」见她们面有难色,她更是想追根究柢。

兰台只好据实以告,「她是灵妃……安排至未央宫里跟我们姊妹俩学习的掖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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