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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金败家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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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选了一件粉色无肩式的长礼服,头发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晚宴采自助餐的方式,有乐队演奏,有一块宽阔的舞池。现在正在舞池开舞的,正是今晚的男女主人。
宋涵伊捧着一杯香槟独自站在一隅。看着爸爸和二妈,他们一舞结束,手牵手走出舞池,丽雪和她的丈夫迎上前去,还有他们的小儿子,立刻黏着爷爷不放。
她没有迎上前去。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在那样的一个家里,并没有她的位置。
她不是伤心,也没有年轻时的激愤或不平,时间已经教会她很多事。如今她知道妈咪一个人在美国过得自由又快乐,而爸爸也很满足,这就够了。
“涵涵!”宋镇远向她走来。
“爸!生日快乐!”
她趁这个时候拿出预先准备好的礼物,她送宋镇远的是一副钻石袖扣,而妈咪托她代送的是一幅小型的油画。
“是妈咪自己画的喔!”涵伊说。“爸,你不知道,妈咪现在是小有名气的画家呢!”
画中是宋镇远年轻时的模样,细腻的笔触,把画中人飞扬、俊朗的神采掌握得入木三分。涵伊知道那是妈咪眼中的爸爸,永远停在他们相恋的那一刻。
宋镇远痴痴地望着那幅画,双眼微微泛红,握画的手轻颤。
“你妈咪是个很有才华的女人,她真的……很好……很好……”看着父亲,涵伊有种酸楚的感动。
“爸,对不起……”事隔多年,她终于能了解父母间的感情,和分开的原因。
“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他愕然。
涵伊苦笑。“有一段时间我很叛逆、冲动,让你担很多的心……”
“还提那些做什么,你会有那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吧。”
“我一直以为妈很可怜。可是去了美国,见到她,才知道她很看得开,也过的很好。常和她聊天,她告诉了我很多你们当年发生的事,我才知道;以前的我根本就太自以为是……”
宋镇远欣慰的微笑,女儿的谅解对他而言弥足珍贵,他更感谢前妻的良善。他握紧女儿的手,无声的传递着感情。
在父女两人相视而笑中,多年的心结化解了。
“爸,我先走了。”
“再留一会儿,吃些东西吧?”
这个动作虽然极细微,可是涵伊还是看清楚了。她胸口涌起一抹苦涩。
“是涵涵为我们牵的线”聂凡拖长了语音,嘲弄地看着涵伊。
“是吗?”在商场打滚多年的宋镇远立刻恢复了镇定,笑道:“那很好你们年轻人多聊聊,我也要去找老朋友聊天了”
宋镇远带着疑惑离开。这涵涵和聂凡是怎么回事?明明看他们是一对的,难道不是吗?
他摇摇头,决定待会儿再好好问问涵涵。
宋镇远离开后,又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跳舞吧?”聂凡低头对杜羽洁说,完全无视于涵伊的存在。
“好啊!”她仰首对他桀然一笑。
涵伊木然地望着他们挽着手离去。
他们在舞池中转着圈圈。聂凡不知对羽洁说了什么,只见她仰头开心地笑起来。
她想别开视线,却力不从心、她想逃却全身都麻痹了。她想哭,却哭不出来。
“聂凡……聂凡……”
聂凡是被怀中女子提高的声调唤醒的,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狼狈。
“你刚刚说了什么?”杜羽洁的唇畔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她怎么会感觉不出来,他只有在涵伊面前,或有人在场的时候,才会表现出特别的殷勤与热情。她怎么会没察觉,当涵伊靠近时,他全身都紧绷起来。她怎能不怀疑,交往这么久,他连碰她的欲望都没有。
他不爱她。这些事她都知道,却依然依恋着这段感情,配合着他的谬剧演下去。
一个女人肯让一个男人这么骗她,原因无它。只因在她内心深处仍有一丝希望——有一天他终究会忘记涵伊。不管那希望有多渺茫。
杜羽洁摇摇头。“没什么,只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
聂凡一怔,随即被一阵愧疚所淹没。尽管努力说服自己,他依旧无法制止自己只要在涵伊面前,就忍不住要借羽洁的存在刺激她的冲动。这对羽洁这样好的女人实在是不公平,他恨自己无法控制的情绪,却又身不由己。
他拥紧了羽洁。透过羽洁乌黑的发丝,他望向涵伊。
她孤零零的站在角落,一身盛装,脸上却有掩不住的脆弱、茫然……
某种奇异的疼痛感梗在他的胸膛,让他久久都无法转开视线……
第七章
踏出饭店门口,一阵冷冽的寒风夹带着雨丝袭向涵伊,穿着露肩礼服的她不禁瑟缩。
“我送你吧!”一辆熟悉至极的黑色车停在她身前。
涵伊一僵。怎么偏是要躲的,愈躲不掉……
“不用了,我……”
“你开车吗?”聂凡问。
“没有。我可以坐计程车。”
“何必呢?坐我的车吧!我们之间还需要客套吗?”他淡讽道。她确实没有理由拒绝。
他下车为她开了车门。她坐在后座,而杜羽洁坐在|Qī…shu…ωang|前座——聂凡的身边。
“嗨!JoyCe!”羽洁回头对她笑笑。
“嗨!羽洁!”涵伊回以一笑。“对不起……麻烦你们了。”
“说这什么话,你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
聂凡什么也没谈,只有抿紧的唇泄露了他的情绪。
涵伊和羽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会儿又陷入了沉默。
还好才十几分钟的路程便到杜羽洁的家。
怎么是羽洁先下车?莫名地,涵伊慌了起来。
“我家近得很呢!”羽洁笑笑说,反而是替聂凡解释了。
“CoodNight!”聂凡下车在羽洁颊上印下一吻。
涵伊别开脸,心中一阵刺痛。
“下车!”羽洁进门后,聂凡对涵伊说。
“呃?”
“坐前面呀!我早就不是你家司机了,你忘了吗?”
他听来像是认真,又像在开玩笑。涵伊实在听不出来。
她依言坐到了前座。
他发动了车子,往她住处的方向开去。
“最近……还好吧?”她试着让气氛别那么僵。
“你说呢?”他讽道。
涵伊紧张地捏紧手中的手提袋。
“那天Debbie拿了一张照片给我看,是你的秘书给她的……你知道的嘛……她们是好朋友……”她讲话又急又快,慌乱无章。“那是你们去旅游的照片,是……是你和羽洁……你们……你们看起来很好……”
聂凡的脸更加阴沉,他突然将车右转,把车停在路边。
“这样不是正好符合你的期望吗?”他咬牙道。“你不就希望我跟她‘很好’吗?”
他的怒气让她招架不住,只能一直往后退缩,强撑着苍白的笑容面对‘他。“是啊!恭……恭喜你们!”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眼中渐渐布满血丝——“你好残忍,知道吗?”
涵伊如遣电殛地颤了一下。她还来不及反应,聂凡的身子已经压靠在她的身上,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头。他的眸光闪烁,充满狂暴的怒气。俯下头,他灼热的唇已然占据了她。
涵伊僵住了。这是个粗蛮的、惩罚的吻,毫无一丝温柔成分。她蓦然惊觉他在做什么,猛烈地挣扎起来。
可是她愈挣扎,聂凡箍紧她的力量就愈大,他似乎陷入某种疯狂的、绝望的挫折之中。
他的唇挤压着她的,蹂躏着她的唇瓣。涵伊忍不住呻吟出来,然而他却不放开她,他的吻里有一种极深沉的痛苦……
涵伊的小手推拒着他,他的双臂却更肆无忌惮地缠紧了她。他们之间再无—丝缝隙,他的气息充满她的鼻翼,他的手占有的握住她的颈后,他的另一只手隔着衣料抚摸着她的乳房……
一股热烫的抽痛在她的小腹升起,渐渐蔓延至全身。对他的渴望,多年的想念都在一瞬间爆发开来……
太久了……已经太久了……
脑中遥远的声音告诉她应该抗拒,但她颤抖的身体被驯服了。她抵住他胸膛的手软弱了下来,反而无助地攀住他,晕眩于他所唤起的欲望“涵涵……”他终于离开她被吻得肿胀而柔软的唇,男性火热的喘息喷拂在她敏感的耳际。
“涵涵……我好想你……我好想吻你、碰你……我已经……想好久了……”他嘎声热情地低语着,轻咬她的耳垂,带来无数喜悦的疼痛。涵伊轻颤,随之她像自迷雾中挣脱出来,蓦然推开他。
“聂凡,不要!”
有许久聂凡无法反应,他还沉浸在对她几乎是疼痛的渴求之中。
然后他看清楚了她的拒绝。他感到寒冷,彻骨的寒冷。
聂凡缓缓离开她,他无言地直视着黑暗的前方。
涵伊的心拧住了,她紧咬住下唇,直到泛出一丝血红,她才能勉强忍住呜咽。
“我送你回家。”他冷冷抛下这句话,重新启动了引擎。
在他刚硬如石的脸部线条之下,她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他已经把那个会冲动、会失控、会疯狂的自己,藏到好深、好深的地方。
他的心已死。他不要再浪费时间、心力,在这个反覆无常的、冷酷无情的女人身上。如果她可以潇洒的抛开过去,那么他也能做到。他会让自己学着去爱别的女人……
这是……一种报复吗?
宋涵伊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聂凡。有一个礼拜没见过他了,自那夜爸爸的寿宴之后。而他现在竟突然造访她的住处。
“周末晚上,你有空吗?”他状似轻松地问。
“有……什么事吗?”
“我跟羽洁想请你吃个饭。”他定定地注视她。“她决定搬去我那儿住,算是庆祝我们同居吧?也该请请你这个媒人。”
她盯着他,胸口像被一拳打中般,顿时无法呼吸。
“同居……”
“是呀!有什么不好吗?”他问,有些咄咄逼人。
“不!没有!”她猛摇手,心头慌乱而无措。
“那就好。”地说。“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有车……”
“我坚持。”他强硬地道。随后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呢!要不是你,我跟羽洁不可能会在一起。”
“聂凡……”她惶然道。
“明天见了。”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转身大步离去。
聂凡很早就从父母处搬离,自己在公司的附近购置一间八十坪的豪宅。
这不是涵伊第一次来他家。他们常窝在他客厅的沙发上,各据一方,抱着爆玉米花看影碟。她更常在他书房的电脑桌前彻夜上网玩游戏。
可是有些地方是她不会也不准自己进去的,像是厨房,像是他的卧室。
那些地方太过暖昧,太过……属于女主人的感觉。
她随聂凡走进家门,羽洁带着温暖的笑容从厨房捧了一大碗热汤走出来。
“嗨!Joyce!你来了。”她招呼道。“聂凡,招待人家坐一下嘛!我再炒个菜,很快就能吃饭了!”
涵伊像木头一样僵立着。她盯着羽洁,那温柔而幸福的笑靥。
蓦然一个体会闯入心中:在这个家中,她只是个客人。
她突地慌了起来,连手脚都没处摆,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惶然而……凄然……
“好了,就我们三人,你准备那么多菜做什么?别忙了!”聂凡跟着进了厨房。
“好啦!人家只是好不容易借机表现一下嘛!”
他们的对话自厨房传入涵伊耳里。她瞠着茫然的大眼睛,心脏像遭受压迫,呼吸变得急促,有片刻不知自己置身于何处。
然后羽洁出来,叫唤她。
“Joyce。好了,可以开饭了!”
她猛地回过神。“啊?喔……好……谢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强撑着移动双脚,如何在餐厅落坐。
她坐在他俩的对面。看羽洁为聂凡备好碗接,看他体贴地为她解开围裙后的蝴蝶结。
时至今日,她才真确的明白:他已经离她而去,属于另一个女人,组成自己的家。
而那个他将是她再也触不到、摸不着的。刹那间,她的心沉到最深处的谷底,仿佛透不过气来……
“听聂凡说你爱吃辣,我特地去学了一道麻婆豆腐。”羽洁亲切地对涵伊说。
涵伊深吸口气,扮起笑容,昂脸对上羽洁和聂凡。
“谢谢!哇!看起来好像好好吃的样子喔!我都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她舀了一匙豆腐放进嘴里,热辣的口感让她的眼眶迅速红了起来。
他没有劝她别吃呵!她无法不注意到这点。
他以前总会板起脸来教训她的呵!拗不过她的苦苦哀求,他才勉为其难的逼她吃完胃乳、喝了牛奶,才准她吃辣的……
他不再这么做了……不再了……
静静的任由那呛人的辣液滑下食道,翻涌的难过侵蚀着她脆弱的胃,隐隐作痛……
“真的好好吃喔!羽洁的手艺真的没话说!”她佯装坚强、笑得一脸灿烂。
“你喜欢就好了。再多吃点嘛!”羽洁开心的笑了。
“好啊!我想我可以一个人把这道菜吃完呢!”涵伊又舀了一大匙放进自己碗里。
聂凡什么也没说,只是绷紧了脸,握紧了身侧的拳头……
“聂凡,你怎么什么也没吃?来,我帮你剥虾好不好?”羽洁关心他的问道。
“不用了,应该是我帮你才对,你忙了一个下午了……”她温柔的对羽洁说。
涵伊木然看着他们为对方夹菜的模样,她只是无意识的一口接一口的吃着麻婆豆腐。他已经失去辣觉,甚至是视觉。她怀疑自己变成一尊化石。不再感觉,不再看到,不再心痛……只除了胃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翻绞的剧痛,让她原来苍白的脸蛋显得更加青白……
聂凡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他看着涵伊不断将麻婆豆腐送入口中,看着她冒出冷汗的颤抖……他紧咬牙根……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够了!别吃了!”他从涵伊面前抢下那盘豆腐,粗暴的语气让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聂凡?你怎么了?,哪有主人不准客人吃东西的?”羽洁哭笑不得。
聂凡沉着脸,回避羽洁的视线。
“他是怕我一个人把这么好吃的菜都吃完啦!”涵伊打着哈哈。“喂,你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聂凡狼狈瞪她一眼。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的!他狂怒的眸中进射出这样的讯息。
涵伊内心一震,别开了脸。
“我想我该告辞了,真的已经吃得好饱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强忍住逃走的冲动。
“咦?这么早?别这样,再多留一会儿吧。”羽洁出言留她。
“不了,我还有事……”涵伊捧住胃,咬着牙。那疼痛愈来愈强烈,几乎要令她晕过去。
羽洁审视着涵伊的表情。
“Joyce,你怎么了?”她终于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好。”
“没什么可能昨晚睡得不够多吧?”涵伊强装轻松的道。“那……我回去罗!Bye—Bye!”
“聂凡,你送送涵伊!”
“不用了啦!”
“走吧!”聂凡根本不管涵伊的拒绝,他握紧着她的手臂,像是恨不得,捏碎她似的……
坐上他的车时她已经快撑不下去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居然还能笑着对他说。
“你真的很幸运,羽洁是个很好的女人,不但温柔娴慧,还煮得一手好菜,她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太太、好妈妈!”
聂凡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他说不出任何话,怕他一开口就忍不住杀了她!
眼见他的沉默,她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终于不再说了,静静地躺在皮椅上,承受着一波波的疼痛袭向她……
“到了。”他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谢谢……”
涵伊下了车,靠在门口对他挥挥手。
“Bye—Bye!”
聂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片刻,才驱车离去……
他瞪着前方的道路,正要转出她家巷口。
“Shit!Shit!Shit!”
一连串的诅咒之后,他将车作了个危险的大回转。车轮发出难听的尖叫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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