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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闻笙箫-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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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福田公墓到现在,其实也只是过了几十个小时而已,然而在闻笙的感觉里,跨越万水千山,似乎已过去很久很久的时光。她呆在楼梯上。
齐凡拉着她的手把她牵下了楼梯,带到成海岩面前。
成海岩在看见闻笙的一刻,比闻笙更吃惊。因为闻笙可以想象得到成海岩会出现在这里,但成海岩却万万想不到在成君威的庄园里,会看见闻笙。但他从来不把惊讶这种情绪摆在脸上。所以,看起来受惊比较大的仍然是闻笙。
她一看见他的脸,脑子里不由地浮现出昨晚那本相册里他少年时代的容貌来。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还比较偏于男孩的俊美,现在,则是怎么看都是一张男人的脸庞。
闻笙无法想象成非的少年时代,他那种扭曲的少年,无论她听过多少遍,感觉仍然是荒谬的、不真实的。成非给她的感觉,好像一开始他就是现在这个无懈可击的样子,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成长的过程也不会衰老。他在她的心目中,就停留在现在,他们在一起时他的样子。
但偏偏地,有照片为证,他曾经,也是一个小小的男孩,一寸一寸地长大。不管是怎样成长,终究,成非也有一个成长的过程。
闻笙呆呆地看着他,忘了说话。
成海岩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向她身后的齐凡:“你就是齐凡?”
齐凡微笑:“是,我是齐凡。久仰成家二少爷的大名。”
“这是什么意思?”
“成先生说,这位何小姐就是他的全权代理人。你有任何问题任何条件,她都可以代表成先生做出决定。”
这句话让闻笙大吃一惊,她睁大眼睛看着齐凡:“我……”
成海岩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句话,这简直荒谬。但成君威做的事,一向荒谬。
他一言不发地看了闻笙半晌,忽然拉住她的手转身就往外走。闻笙脚下跌跌撞撞,急急道:“成非,你……”
成海岩没有回头,温和地给了她两个字:“闭嘴。”
齐凡挥手,想让人拦住他们。但是片刻间他改变了主意,决定随他去。他上楼去,把这件事报告给成君威。
成海岩拉着闻笙,快步走出成君威的庄园。
闻笙想要说什么:“成非,我……”
成海岩没有说话,招手叫停一辆出租车,把她塞进去,自己也坐在她旁边。
司机看到是两个东方人,很是诧异,抬头看到附近就是传说中那个东方式的庄园,不禁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用生硬的英语问成海岩要去哪里。
成海岩回答他,用的是法语:“随便到市区的一个地方,谢谢。”
司机从外国人口中听到纯正的法语,大为开心,跟着用法语回了句:“圣诞节快乐。”
“谢谢,圣诞快乐。”
车子向市区疾驶。
成海岩的脸上没有表情。闻笙虽然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现在,已经能从他的反应中大致看出他的心情。也许是因为他认定她年幼无知,所以他在她面前的反应总还是比较真实。
当他唇角微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时,他就是在生气。
闻笙轻轻咬了咬嘴唇:“你又生气了。”最近,他每次看到她,都会生气。
成海岩没有说话。
车子驶到协和广场时,司机停了下来,愉快地道:“在巴黎最美丽的广场下车怎么样?祝两位心情愉快。”
成海岩付了车资和小费,拉闻笙下车。
在杜乐丽花园、香榭丽舍大道、协和大桥、王室街和法国海军总部环抱之中的协和广场,此刻正沐浴在冬日浅淡的阳光中,四面八方矗立着的八个代表法国八个著名城市的雕像,也各自一身静谧。只有广场中央的喷泉向四面飞洒出一幕幕水花。
许多游人在这里走来走去拍照,也有些小孩子在喷泉旁边追逐嬉戏。
巴黎到处飞满了鸽子,而协和广场正是鸽子们最喜欢的地方之一。飞满鸽子的协和广场,可能比艾菲儿铁塔或者凯旋门更能代表真正的巴黎。
闻笙和成海岩刚下车,立刻就有几只鸽子飞来停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用鸟类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闻笙飞来这个陌生又美丽的城市,再度遇见他。然而这个场景,和在北京的福田公墓相比也差不多。
闻笙忽然觉得身心俱疲,她转身想要离开:“是我错了。我想得太天真,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资格去干涉你的事。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触犯你的界限。”
成海岩伸手拉住她,语气并不好:“你要去哪里?你不会法语,也不认路。”
“我要去哪里,你又不在乎。”
成海岩看着她,半晌无语。闻笙自己,说了这句话也觉得心意微茫,她抬眼向前方看去,视线所及,正有一对年轻的恋人在喷泉边亲吻,全然不在乎被溅出的水珠弄湿了半边的头发和外套。巴黎是情人的天堂,他们都喜欢在街头接吻,表达爱意。
闻笙在那一刻忽然想到,她只有十八岁。十八岁的女孩子应该有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呢?她不知道。她不幸地,在一开始就遭遇了成非,卷入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家族的恩怨情仇,于是这辈子的爱情,可能都不得善终。
闻笙叹息:“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纳兰容若要说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以前,还以为他是无病呻吟。”
“如果你一直遵照我的剧本来演出,现在就没有这种遗憾。”
闻笙摇摇头:“你的剧本,除了你,谁也演不了。”
“当然有。如果我猜得不错,让你来巴黎的人,不是邵华强,而是成君威。”
闻笙没有吭声,他们都是聪明人,根本不须她来肯定或是反驳。
“成君威为什么要让你来巴黎?”
闻笙答不出。
“连这个问题都答不出,怎么做他的全权代理人?答案最简单不过,他根本不想正面面对我的问题,他只想耍我。成君威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玩弄他人,然后,以为自己超凡入圣。”
“为什么要这样看待你爸爸?”闻笙不能容忍他这种结论。
成海岩注视着她:“因为我清楚他是什么人。闻笙,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父亲,他是成君威,是中国最大的军火商和黑道混混,不知做过多少你这种小女孩无法想象的事情,拉斯维加斯最豪华的中国赌场就挂在他的名下。你有没有见识过他的生活?极尽奢侈,你以为这些钱都是怎样来的?”
闻笙张口结舌。
成海岩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所以,不要再用你那些天真的念头,来随便为这些事情下结论。”
闻笙没有理由反驳他,成非很少被人反驳,闻笙只有一个在他看来最微弱的理由:“无论他怎么不正义,他是你的爸爸,你们是父子。”
“正义……”成海岩付之一哂,“闻笙,我从来不在乎这些东西。我只看人的思维,思维是一个人的本质,它支配人类所有的行为。”
思维是本质,所以,理所当然地,情感只是飘乎不定的表相。
闻笙心想,这就是她和他最根本的不同,他们不是用同一双眼睛来看世界,所以谁也无法说服谁。
“那我呢?我做了一连串的傻事,思维动机又是什么?”闻笙轻声问。
成海岩注视着她:“你是一个难得的专门做傻事的傻瓜,另当别论。否则,闻笙,你以为我为什么这样纵容你?”
闻笙无力再和他纠缠,他博览经史,闻笙的思辩能力和他根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那你打算怎样结束这件事?”
成海岩不欲回答:“不要再牵扯和你无关的事。”
他仍然认为他的事和她无关。
闻笙摇摇头,看着他:“你爸爸说过我是他的全权代理人,我应该有权力让你回答这个问题。”
成海岩看了她很久,答道:“这个,要等我见了他本人才知道。”
闻笙轻轻伸出双掌,抵在他胸前。他的心跳,一如既往地平稳。闻笙觉得自己应该苦笑,是啊,这就是成非,已经不值得意外。
她的双手顺着他的腰肋向他腰间滑去。闻笙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她在验证一个想法。
闻笙的一只手,终于找到她要找的东西。
手指覆在冰冷的枪托之上,闻笙的嘴角渐渐地浮现出一丝苍白的微笑:“这个,就是你的解决之道么?”
成海岩注视着她的神情,没有回答,只是说:“我习惯随身带着它。”
“为什么?”
闻笙把手枪拿出来,拿在手上,翻过来,枪口外套着消声器。闻笙以为那是枪筒的外套,轻轻一拔,就拔了下来,她轻轻抠抠它的扳机,有一点沉,还好,不算太沉。
“一九九四年,我母亲被诊断为精神分裂和严重的自杀倾向,于是我用这只手枪,想要杀了成君威,但是被她扑上来挡住。闻笙,你以为我该用什么样的解决之道?这是十几年前欠下的一颗子弹。”成海岩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闻笙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她忽然举起手枪,向天空开了一枪。
清脆的枪声响起,惊起协和广场的无数鸽子扑楞楞飞起,离他们最近的游客和市民惊叫着四处逃逸。
“私自携带枪支,在巴黎应该是犯法的吧,我也不知道会关多久。不要怪我,我想到的办法,一向都是最笨的。”闻笙把枪放回他怀里。
成海岩没有动,他只是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像第一次见到闻笙一样,打量着她的脸,表情非常之平静。
开枪之后的硝烟味有些刺鼻,闻笙呛了两下,问他:“你不逃走吗?”
成海岩淡淡一笑:“光天化日之下开枪,半个协和广场的人全看见了,巴黎的警察几分钟之内就会赶到这里,我逃什么逃?”
比警察来得更早的是齐凡,但他只是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什么也没有说。
巴黎的警车很快呼啸而至,警察们迅捷地从车上下来。成海岩取出手枪抛在他们面前的地上,立刻有人收起。
警察看到这个气度沉静的东方男子,呆了呆。这和他们想象中的“持枪抢劫的匪徒”相去太远。他们用法语交谈了几句。之后,警察用手铐铐住成海岩的双手,拉开警车的门请他上车。
闻笙看着警车远去,把目光转向齐凡:“你一直在跟踪我们吧?”
齐凡微笑:“是啊。”
“刚刚成非和警察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收藏的手枪不小心走火。”齐凡拉开车门,让闻笙上车,“我送你回庄园,何小姐。”
齐凡坐在闻笙旁边,示意司机开车。
“在巴黎,带枪是犯法的吗?”
“不一定。巴黎允许合法持有猎枪,要上牌照。但成非那个,属于军用手枪,民间不应该有的。这就另当别论了。”
“那会怎么样?”闻笙立刻追问了一句。
齐凡看她的表情,这个女孩子不懂隐藏,他笑笑:“如果是一个流浪汉开了刚才的那一枪,估计会被拘禁、起诉,并且警方可能会追查枪支的来源。但如果是一个富有的中国商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应该是有人签字,交保释金就可以吧”
“原来全世界的警察都是这样……”闻笙喃喃地道。
齐凡笑:“是啊,全世界的警察都是这样。警方对有钱人总是信任多一些。不过,巴黎警察局长和成先生很熟,你如果希望成非被多关几天呢,可以和成先生要求一下。他一定会答应你。”
闻笙想了想:“如果没有人插手这件事,成非会怎么样?他会很快出来吗?”
“不会很快。他在巴黎没有什么人脉,要等他再通过中国那边找人交保的话,怎么说也要好几天吧。”
好几天之后会怎么样呢?闻笙揉揉头发,叹气,怔怔地看着窗外风景,车子一路驶回成君威的庄园。
齐凡仍然送她回房间休息。
在齐凡将要离开房间时,闻笙问他:“成先生说我是他的全权代理人,这句话是开玩笑吗?”
齐凡答道:“成先生从来不开玩笑。”
“那,我说的任何事他都会答应吗?”
齐凡微笑:“也不一定。如果你把协和广场或者法国总统的位子许诺给成非的话,成先生就无能为力了。请好好休息吧,别忘了今晚是狂欢夜。”他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大使馆的舞会贵宾
两个小时之后,再度有人敲门。闻笙打开门,惊愕地看到门口站着三个人,一个蓄着长发穿着肥大的旧外套的中年男子,一个表情妩媚带着几分佻达不羁的混血男孩和一个表情像鹰一样凌厉、冷淡而傲慢的法国女人。这样鲜明的组合,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极快地抓住人们的眼球。
在门打开的第一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在闻笙的身上。只有那个混血男孩在眼睛掠过闻笙的脸时,笑着用英文向她打了个招呼,“Hello,chinese babygirl”。
和西方人相比,闻笙这个东方女孩显得尤其纤细玲珑,在他们眼中,的确很像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齐凡从他们身后走出来。
闻笙所有的惊讶都写在脸上:“你要做什么?齐先生。”
齐凡微笑:“这三位是巴黎一流的发型师、发妆师和个人形象顾问。他们会负责把你打造成一位最美丽的中国公主。”
闻笙更加惊愕:“为什么?”
“因为你要出席今晚八点钟在中国大使馆举行的狂欢夜party。”齐凡伸手邀请三位法国人入内。
“中国大使馆?”闻笙一呆。
齐凡点点头:“大使馆每年都会举行圣诞舞会,邀请在巴黎比较有影响力的中国人和一些法国名流。成先生每年会收到几张请帖,不过他一向不过去。但今年例外,他请你代他出席。”
“为什么今年例外?”
齐凡注视着闻笙:“因为,刚刚我们收到消息,成非已经被中国大使馆出面保释。”
闻笙睁大眼睛看着他,觉得脑袋里一滞。
“我会在旁边的小会客厅等你们。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们打理,OK?”齐凡没有再多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离开房间,轻轻掩上门。
闻笙怔怔地,被那个混血化妆师牵到妆台前坐下。
那个女人拿出一本精美的册子,给闻笙看,意思显然是让闻笙从中选一套晚装。闻笙没有心思看,摇摇手,表示一切随他们摆弄。
于是三个人就开始了不停地争论和交流。闻笙不懂法语,只听到一大串莫名其妙的音节在他们嘴里蹦来蹦去,她坐在那里,心里记挂着齐凡刚说过的话,再听着混乱而陌生的鸟语,心里涌起微微的烦躁不安。
成君威的庄园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里面都是中国人,说中文。在这里,很难让人觉得自己身处异国他乡。但听到几个法国人在耳边咭咭呱呱地说法语,就像中国人在北京说汉语一样自然而导寻常时,却会让人第一时间意识到,原来这里不是中国。
过了一会儿,他们电话召齐凡进来,如此这般地又咭呱了一通法语。
齐凡听了,对闻笙解释:“他们第一次看到像真的瓷娃娃一样的中国女孩,很兴奋,所以讨论的时间比较长一点。最终的定案是,他们觉得巴黎的时装都无法契合你的东方气质。但是,有一位中国设计师Kevin Lee,此刻刚好带着他的作品在巴黎参加冬季时装秀。他们想知道你的意见。”
闻笙出乎意料地听到Kevin的名字,又惊又喜:“Kevin Lee?是Forever Love的Kevin Lee吗?他也在巴黎?”
齐凡微笑:“是的。看你反应,应该是没问题了。我就告诉他们这么办了。”
很快有人送来了从Forever Love那里拿来的白色绸缎的裹胸晚礼服,下摆的裙褶上洒着精致的白色刺绣,黑色的行草字体绣出被打乱的宋词佳句,像墨色的蝴蝶一样点缀在白色刺绣中。
女佣给闻笙换上晚装。
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他们给她做妆容和发型。她浓密的黑发和细嫩的皮肤让西方人眩惑。他们把她妆扮成一个肌肤雪白、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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