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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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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野猫,她自己还睡得死死的。
“对不起嘛,我忘了猫叫是暗号了。”寒梅趴在窗台上看狗蛋和小冬瓜赶猫。
“酸梅,你笨死了!”
若不是念在太久没见到这些玩伴,敢说她寒梅笨,她早一脚踹下去了。不过寒梅今天心情特别好,仍然笑嘻嘻的道:“你们不是上学堂去了,怎么还来找我?”
自从一个月前孩子们进了学堂以后,寒梅酒很少跟玩伴们玩在一块,因为寒梅自己也得天天去周家的书房报到,鲜少再和他们干出一些捣蛋的事,附近邻居还当他们这群野孩子“转性”了呢!
“还说上学堂呢,学堂的夫子讨厌死了,整天只会叫我们背一些死文章、练字,练不好就要挨打,他手上那根藤条打在屁股上,要痛好几天都不能坐在凳子上呢!”额上贴了块狗皮膏药的狗蛋,摸着自己前日才挨打的屁股,抱怨道。
“学堂的夫子这么凶呀!”寒梅不仅把学堂夫子与周访烟拿来做比较,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手背,觉得自己还幸运一些,至少周访烟不曾真正打过她。
“凶得很呢!”长的圆滚滚的小冬瓜一脸恐惧的道。“不提那老夫子,酸梅,我们今天要去玩,你去不去?”
“去呀去呀!”寒梅想都不想的就说。但随即她又问:“今天不用去学堂吗?”
“不去了,再也不去了!去的是小狗!”狗蛋和小冬瓜异口同声的说,他们恨死学堂那地方了。
寒梅能够体会他们的心境,想到她也要去周家“做功课”,她就想装病赖床。
原本以为读书识字是件好玩的事,谁晓得一接触才知道全然不是那回事。
“要去玩就快哦,阿牛和大毛在船上等我们呢!”他们是被派来找酸梅的。
寒梅脑瓜子转了转,道:“好,你们等我一下。”
说完,她便离开窗台,迅速换了件衣服,连脸都没洗,束起头发便跟着狗蛋和小冬瓜偷偷从后门溜出去。而寒家的人,才刚要起床迎接新的一天呢!
“寒梅今天没来呀?”周夫人推开书房的门,探头进去。平常一大早寒梅就会来报到了,今天都快中午了还没见到她的人影,是睡过头还是怎么了?
“没有,可能不来了吧?”周访烟低头磨墨,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是悲是喜。
“说不定是临时有什么事耽搁了,要不要叫个家人去寒家问问?”周夫人笑吟吟的走进书房,看着儿子专心的练字。
笔一顿。“不必了,她不来我才轻松呢。”
“哦,真的吗?”他搁下笔,想要离开书房,却被母亲一把拉住。
“别急着走啊,访烟,咱们母子好久没好好聊聊天了呢,刚好今天寒梅没来,你陪娘坐会儿吧。”
母亲大人都这么说了,周访烟只好乖乖的坐到母亲身边。
明明还只是少年模样,怎么给人的感觉却像个小大人?周夫人望着儿子,不禁摇头道:“访烟啊,你今年才几岁啊?”
“十有四岁。”周访烟陪着母亲“闲聊”。
“真的吗?”周夫人故意怀疑的道:“才这么大年纪,别人家孩子同你差不多大的哪个不是蹦蹦跳跳到处玩耍的,怎么你不同他们玩去呢?”她也清楚儿子被逼着长大的原因。跟着夫婿过了十几年的官场生活,天天都担心政敌的陷害,访烟一出生就差点被绑架劫持;才多大的孩子,暗地里不晓得被下了多少次毒,有好几回都差点救不回来,在这样的环境下,访烟自然比一般的孩子还要老成得多,但是老成也意味着访烟势必得失去正常的童年生活。
“娘……”
不待周访烟反驳,周夫人又道:“你爹已经辞官了,以前官场上那些斗争都离我们很远很远了,在这里我们不用担心饭菜或饮水里有毒,不必防范被窝里是不是藏了毒蛇毒虫,我们安全了,懂吗?”
周访烟摇头笑了笑,“我懂啊。娘,你多虑了,只是养成的习惯一时之间很难改变过来,我想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吧。”
“多久?”周夫人挑眉问道。
“不晓得。”他干脆的回答,是因为真的不晓得。到现在有时候他半夜里还是会被过去的梦魇惊醒,至少目前他还没有办法摆脱缠身的噩梦。
周夫人爱怜地拍拍儿子的手,微笑道:“去找寒梅吧,看看小丫头怎么没来。”
“好吧。”周访烟答应了声,起身离开,临出书房时又被母亲唤住。
“对啦,厨房里有刚做好的芙蓉糖糕,顺道带些过去给寒梅。”
“娘疼她比疼我还多呢!”现在他们家的甜点哪次不帮寒梅备一份?
“反正你又不爱吃甜食,算娘在帮你做人情,还抱怨呀,快去快去。”周夫人笑着挥挥手,将周访烟“逐出家门”。
周访烟提着满满的食盒,带着一个家人,正要出门,一个寒家的家人行色慌张地前来周家询问寒梅的去处。
“周少爷、周少爷,你有没有看到我们家小娘子?”
“寒梅今天没来呀。”
“哎呀,这可怎生是好!”那家人着急地击着掌,一脸懊恼。
“发生什么事了吗?”周访烟从寒家仆人的来意中已猜到事情的大半,想是寒梅又惹了事端。
“小娘子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本还猜想她是不是自个儿到周少爷这边来,结果也没有,这下子要到哪里去找她呀?唉,不多留了,如果小娘子有到周少爷这,就麻烦派人通知一声,家里老爷都快急死了,这小娘子喔……哎,我再去别处找找,麻烦啦。”那仆人又是叹气又是烦恼的,丢下话后又往别的地方找去。
“怎么啦?”周夫人闻声走出家门问道。
“寒梅不见了,”该不会是逃学了吧?周访烟直觉猜想,并为这念头觉得好笑,她真的那么怕他?
“不见了?”周夫人担心地道:“访烟,你快去帮忙找找吧,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
“她不会出事啦,八成是跑去什么地方玩了。”寒梅贪玩,又不是没领教过,等她玩够了就会自动回来,他们现在的担心紧张都是多余的。
周夫人闻言,瞪了说风凉话的儿子一眼。“不管,你去帮忙找就是,她回来了,你再回来。”这下子他再也风凉不起来了,皱着眉才想反驳:“娘——”
“快去找呀。”周夫人说一没有二的,丢下话便走入屋里。
懿旨难违,周访烟只好乖乖出门找不知道野到哪里去的寒梅回家。周访烟转头吩咐撑船的家人,将船往太湖的方向摇去。
与其浪费一天等寒梅,还不如利用时间去玩玩呢。打定了主意,他脸上擒着一抹笑意。
自小长在太湖水乡的人,走陆路或许还有可能会迷路,但太湖、吴兴附近网一般的河道沟渠,可是闭着眼也不会划错方向。
寒梅和玩伴们一大早逃学逃家,便驾着小舟,带着鱼竿竹篓直往太湖去。
寒梅啃着大毛从厨房顺手带来的馒头,男孩们驾船摇橹,又顺着水流,很快便到了种满桑树的太湖湖滨。
四方春光明媚,桑树都抽了新芽,油绿绿的的一片,稍长的孩子们就要开始工作,采桑叶养蚕便是十三、四岁小姑娘必须担起的责任了。
太湖襟带三州,东南之水都汇归于此,周行五百里,波远长天,放眼皆碧,传说古时范蠡载西施泛舟归隐于此。美丽的风光加上动人的传说,让太湖上除了捕鱼的渔舟外,还有许多游访的画船。
“到了到了!”阿牛和大毛摇橹摇的满身是汗,有点不悦地看看尚在啃馒头的寒梅,“酸梅,你光会吃,待会儿让你一个把船划回去。”
“好嘛。”寒梅放下手上的食物,站起来帮忙将船系在湖边一棵柳树下。
一行人开始忙碌的将钓竿拿出来钓鱼,不一会就有鱼上钩,钓了足够一行人吃的分量,孩子们便在岸边生火烤鱼当午餐。
折腾一上午,大伙流了~身汁,几个耐不住热的,早脱了衣服,跳进湖里游水去了。
寒梅见玩伴们一个接着一个往太湖里跳,吃完了手上的烤鱼,也开始脱衣服想跳到湖水里洗个澡。
周访烟远远便看到一群孩子在湖边游玩,他本没特别注意,直到男孩们一个个跳到水里,接连着扑通好几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仔细一看,他眯起了眼,不敢相信眼中所看到的。
那是……“寒梅!”天,她居然在一群男孩子面前脱衣服!
寒梅才脱掉一件外衫,便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纳闷地望了望四周,已经在湖里玩耍的玩伴催者她道:“酸梅快下来玩。”
她答应了声,拉开腰带,一只手却突然扣拄她的手,阻止她脱衣的动作,她直觉的抬起眼,望进一双隐含怒意的黑瞳。
“你做什么?”周访烟没想到一扣住她的手,她失去腰带系绑的裤子几乎要滑下来,他脸一红,拿走她尚捉在手中的腰带,在她的怔愣中替她将裤子系好。
寒梅觉得莫名其妙极了,没理会他为什么突然脸红,反问道:“你才干什么咧?”
寒梅从小和男孩子玩在一起,年纪尚小,并未意识到男女之间的不同,是以不觉得不穿衣服跳进湖里有什么关系,而周访烟毕竟长寒梅数岁,又比一般孩子来得老成世故,在他看来,寒梅当众解衣的行为简直是不成体统。
在湖里的阿牛、狗蛋等人远远看见突然出现在寒梅身边的周访烟,以为是要欺负寒梅的坏蛋,遂一个个自动自发的从湖里爬起来,当然,全是赤条条的。
“酸梅,他欺负你是不是?”
寒梅转过身去,才说了个:“不——”便被周访烟拉入怀里。
“不许看!”周访烟见孩子们赤裸的上岸,寒梅竟还要转过身去看,想都不想便立刻将她的头按向自己,遮住她的视线,不许她看。
“为什么?”寒梅不解。
周访烟蹙起眉,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跟寒梅解释。他们毕竟都只是孩子。
“你干嘛捉着酸梅不放,快放开她,不然保证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孩子们不认识周访烟,只当他正在欺负他们的“兄弟”。
周访烟面对这一群小霸王,一时间竟词穷难以应对。
跟随周访烟来太湖的家人见主人被一群小孩围住,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系了船,忙奔过来。“少爷?”
周访烟挥挥手。“没事,你去湖边的茶馆休息,回去时我再叫你。”打发掉仆人,周访烟决'奇''书''网'定为这群孩子好好的上一课,起码得教教寒梅什么叫做“男女有别”。这本来该由寒梅的爹娘来教的,但显然寒老爹是疏忽了。
挣脱周访烟的箝制,却挣不开他捣住她双眼的手。
“快放开!”寒梅有点生气了。
周访烟不理会她的怒意,固执的遮住她的双眼,“寒梅!”他无奈的低喊。
可惜寒梅哪里懂得周访烟的一番用意,只当他跟她闹着玩,并且似乎闹得过头了些。
寒梅火大了。“阿牛、狗蛋,大毛,你们死到哪里去啦,还不快帮我把他拉开!”男孩子们一听寒梅叫嚷,遂群起拥上,将周访烟推到一旁。
“把他推下湖里去,让他也凉快凉快!”不知是谁出的主意,一群孩子很团结的将错愕的周访烟高高抬起,丢进太湖。
扑通一声,周访烟沉入湖水底。
寒梅和玩伴们嬉闹着,尚为合力赶跑“坏人”在欢呼,没人注意到周访烟没顶湖中,至今尚未浮起来过。
刻后,才有人发现“坏人”不见了。
寒梅还不晓得他们已闯了大祸,听这么一说,才往湖面望去,只见烟波浩渺,碧水如镜,哪还有周访烟的影子。
寒梅猛然全身一震,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岸边。
难道他不会泅水?寒梅愈想愈慌。
他是京城来的,不是土生土长的吴兴儿女,哪里能像他们这般从小跟河湖玩在一块?难道他真的不会泅泳?
天啊,他们刚刚做了什么?寒梅一时间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酸梅?”孩子们尚未反应过来。
“快帮忙找!访烟哥哥不会游水!
寒梅心急的大叫,连衣裳都等不及脱掉,便急忙跳下湖,闭气潜入水中寻找周汝烟。
孩子们也吓了一跳,刚刚被他们开玩笑丢下水的“坏人”竟然不会泅水?天底下竟还有不会泅水的人?
这群孩子个个善泳,从小生长在江南水乡,以为世界就这么大,以为每个人都会游水,现在有一个不会游水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不惊讶才怪。
眼见寒梅扑通一声跳下水,没多细想,他们也纷纷跳下水帮忙找人。
找不到!奇怪,岸边的水又不是很深,他们并没有把周访烟丢到深水的地方,为什么找不到他的人影?
寒梅在湖底找了一阵子,水面下的水草青苔隔绝了阳光,光线透不到湖底,湖底有些阴暗。
胸腔的空气即将用尽,寒梅不得不重新潜回湖面换气,正要扭身向湖面游去时,一个晃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凝神一看,发现那是一块晶莹的玉佩,挂着玉佩的,是已经昏迷不醒的周访烟!
寒梅焦急的游向他,拉住他的手,想将他带回湖面,但是周访烟的脚被湖底的水草缠住,寒梅发现无法移动周访烟的原因后,连忙又去扯开缠人的水草。无奈水草像是会黏人一般,扯都扯不开,几番触及周访烟冰冷的躯体,寒梅不知道究竟冰冷的是湖水还是他体内凝滞的血液。
她害死他了!这个认知让寒梅万分懊悔,一阵晕眩感冲向脑际,寒梅失力而摇摇欲坠,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波涛向他们袭来,寒梅紧紧抱住周访烟的身体,随他一同被潮底的暗涛卷入湖心。
阿牛等一群孩子不仅找不到周访烟,见寒梅潜下水后久久也未游回水面,个个都心慌无比,突来的波涛将他们打回岸边,孩子们望着空无一物的平静水面,不禁发慌的大喊:
“酸梅!”
“酸梅你在哪里?”
“你们在哪里……”
没有任何回应来安抚他们忐忑不安的心,只有太湖平静无波的碧水荡荡悠悠,与世无争的躺在大地的怀抱中。
一只大龟驮载着一个极年轻的少女,在一阵波涛的推送下,来到湖心的一座水晶宫殿,少女跃下龟背,亲昵的抚抚大龟,大龟才又顺着水中暗流离去。
这座水晶宫殿是太湖龙君的居所,而这个如水晶一般的美丽少女便是龙君的女儿,水族的公主。
水晶殿里,银发长髯的老人皱着眉,瞪着正拖着两个不明物体进来的女儿。
“琉璃,你这回又检了什么怪东西回来?”对于女儿爱乱捡东西的怪癖,龙君一直觉得相当头痛。
琉璃娇小的身躯拖不动身后的两个重物,正逢父亲大人问话,她气喘吁吁地道:“这回捡的不是什么东西,父王大可放心。”
将垂到胸前的长发甩到身后、晃起一片银光,琉璃一头长直的银发与水晶宫殿相互辉映,看的一旁的虾兵蟹将夺神眩目不已。
琉璃公主,水界最美丽的女儿。
“不是东西,那是什么?”老龙君可不敢掉以轻心,女儿每一次说要他放心。
哪一回不是捅一个搂子给他收拾?再看清了琉璃拖回来的是什么,老龙君不禁大吼:“琉璃,这两个是什么东西?”
“就说不是东西了嘛!”琉璃捂住双耳,不敢领教是龙君的大嗓门。
确实不是东西,但、但,这是两具人的尸体呀!“你当我们水晶宫是专门收留废物的地方啊!”
“什么收留废物,说的好难听,他们还没死啦!”琉璃皱着眉想扳开小女孩的手,她将少年抱的死紧,让她不好救人。
好不容易将女孩缠在少年身上的四肢扳开,琉璃将手放在少年的胸腹上,用力一压,替他压出喝下肚的湖水。
待少年将腹中积水吐了泰半,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琉璃才转头向龙君伸出手,笑吟吟的道:“父王,东西拿出来吧。”
老龙君故作不解貌,打迷糊仗,“什么东西呀?”
“龙丹啊!”救人要紧,琉璃没空和龙君拐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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