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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魔不由自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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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姚彩衫,你要敢——”

乐逍遥恐吓之语还没能说完,性感的唇办已被人堵住,厮磨了阵后,姚彩衫抬起脸,以拳抹唇。

“真嗯心。”他低声咒骂著。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脑子彷佛被人轰了一拳后完全丧失功能,本能发威,季清澄的双脚自作主张,正要倒退,被姚彩衫虎眸一瞪。

“不准逃跑,你不是很疑惑我好不好男色的吗?”

和打雷闪电没两样的字句,狠狠截断了季清澄的退路。

而贞操危机罩顶的逍遥男子闻言脸色发绿。

“喂,要证明,你该推倒的是他呀!”

姚彩衫脸色更是非常难看,手下一个用力,撕裂了乐逍遥的丝衣。

“要是我压他,那就算没有反应,也等于是我已犯下了莫须有之罪,所以逍遥兄,谢谢你的计策,请你多加忍耐了!”

原来毫无心机和毫无邪气也可以变成最可怕的武器,乐逍遥怎么可能忍耐,想翻过身,却被压住肩头抵死在桌案上,迎视姚彩衫那不知该如何下手,便有可能会下手不知轻重的壮烈神情。

“姚彩——”

这次连名字都没喊完,乐逍遥就再度被吻住,向来只有吻过柔软芳唇,何曾被这么硬生生没技巧的硬撞,但不只不可能抗议,他平板无波的胸膛接著传来异样的粗鲁触感,连大腿根部都被人狠抓……

天杀的!他不该煽动这个家伙的,不该去鼓动姚彩衫表现对男子没有反应,想也知道不会做到完结,不过在这个直莽少年证明自己绝对顺应大多数男欢女爱原则之前,他可能会先被玩坏!

这算不算是自掘坟墓啊?体格不输彩姚衫,但是刚才不该灌酒的,他现在很没力——

“姚彩衫,你快住手!”

清亮喊声出自正微微轻颤的斯文人儿口中。

姚彩衫抬起脸,“怎么,不用再多做一些之后再来检验吗?”

看著桌案上射来的恳求眸光,再看姚彩衫气昏了头,根本就是为求清白而做的脱轨演出,别说情欲了,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季清澄拚命的摇头,“不用了。”

她不该以为能令他知难而退,他总是用最极端的方式来证明他这个人的全貌,灿笑著宠人,白目地拚命步步进逼,全都仅是一份挚友情谊而已。

她应该开心他对自己半点邪念也没有吗?无法控制心中的一男一女在拔河。

姚彩衫脸色仍旧若有所思,“信我了?”

“信你了。”

“会不会再怀疑我对你或对别的男子有不安分的妄图?”

“不会再怀疑了。”

季清澄紧紧扣著手臂,忽视心头某道细细裂缝是以何为名,只求能够眼不见为净。

姚彩衫脸色突转,变得温柔。

“过来。”

听他命令自己靠近,但季清澄还有些进退两难之际,仍被姚彩衫压倒在桌 提供案边的狼狈男子也出声了。

“季清澄,求你快过来,我腰要折了。”乐逍遥艰难地道。

季清澄闻言,牙一咬,走到姚彩衫的面前,无论他要挥拳还是要揍她泄愤都逆来顺受地闭上了双眼。

“放开乐兄吧,我信你了。”她断然地说著。

耳边响起不小的声响,想是乐逍遥被放开后逃开,她感到强烈的威压感靠近,但她坚持著不退。

突地,凉凉的手指抚上额际,季清澄一惊,立刻张眼。

一脸深思的姚彩衫似乎在判断。

“不太热,不过,我还是去要些降火的五花茶来。”

姚彩衫语毕,转身就走。

惊到说不出话来,再也收不住眼光的季清澄,痴迷凝望那不择手段也要一偿心愿的背影,芳心就这么碎成了沙,再也收拾不起。

心头响起幽然叹息。

如果,能得到他如此宠爱的女子,应该会很幸福才是。

只是非常可惜,他绝对不是以那种眼光看著她,以男儿身活了近二十年的自己又怎么有资格可以奢望,他会对这样的她有一丝丝的儿女之情呢?

但是,无法不心动,她还是无法不心动呀!

就算他仅是把她当成姊夫人选,把她当成心腹知交,把她当成兄弟来看待,她都已经不可能不心动了。

著魔并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连串失足坠落,然后百折不回的疯魔。

就依他所认定的吧!

他要她成为他的知己,成为他的好兄弟……

然后,忘了自己是谁。

第六章

时间咻地飞逝,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

对于猛地一回神就要入秋,七夕还在眼前,莫名其妙一跃至中秋,姚彩衫却没心思去惊骇,满脑子飞转著后悔、后悔,比沙还多的后悔。

噢,他好似做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姚彩衫欲哭无泪,后悔不足以形容此刻心情,他向来被教导气疯了不是任意妄为的借口,戒急用忍才是上段修为。

若按照大夫的说法,姚尔尔是镇日奔波所累积的淤暑瘴气一口气爆发,还有些伤风,所以得在华家休养至少一个月,而他却在到华家的第一天就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为了博得季清澄的信任,而神经错乱地做出了惊人之举。

他不后悔对乐逍遥那么做,反正这从小带自己做坏事的兄长,还对他做过更夸张的事,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恶整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他后悔的是不知该拿什么脸,去面对此刻坐在面前,泡茶啜饮的斯文人儿。

在做的当下,快意风行,做了之后,万般后悔,差不多一个月后的现在,后悔几乎已是一头庞然大物,更是令人想一头撞死丢人现眼的自己了事。

冲动,男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冲动,君不见这季清澄即便见识过他发疯之后,还能八风不动和他一起喝茶。

看著季清澄依旧如故,猜测那天他可能只是热昏了头,或许心情也因为走走停停而恶劣,所以只是随口说说,他怎么可以一把火上来,就以为季清澄内心真的那么想?

虽然当下是真的很气被误解,可是若他自觉行得正,就该堂堂面对,用行动去化解对方的怀疑,而不是反其道而行。

不知道季清澄是不是因为怕他动怒,所以被迫和他相处?疑心大起之后,一如过往的交游,著实不是滋味。

姚彩衫手上扳著饼,玩到小碟里惨不忍睹,才总算决定无论得到什么回覆,都要问个清楚。

好死不如赖活著?

不,一翻两瞪眼比较合乎他直来直往的个性。

“清澄……”姚彩衫讷讷呼唤著,深怕眼前人会不予理会。

明知道他不会,可是自己就是很不安。

轻轻嗯了一声,反应平稳的季清澄没有迟疑地应了,举著泥紫小壶为他斟透明的茶汤。

“怎么了?”季清澄一如往常,但随即想起什么一般,“啊,我懂了,这江南茶叶虽不如‘蝉冀’,可我试过味道,也不会苦的。”

嗯,不是苦不苦的问题,他还没法子思考到这一步。

姚彩衫偷偷抬起头瞄著季清澄的脸色,一如往常,可是他就是觉得不太妙。

正常没有两样,却有些缥缈,有些透明、一如端午时在大街上寻回他时,他的脸上也是这般神色……好似被风吹过,便会化开。

“不是怕苦口,”他忙摇手,换来了个更困惑的表情,“我只是……”

没有下文的话语,季清澄一脸不解,但还是不愠不火的开口。

“只是什么?”

就是这个“只是什么”难以回答,姚彩衫也有些迷惑,但接著他决定豁出去,干脆些问个明白。

“我想——”

“小老弟,你说这茶不如‘蝉冀’是什么意思啊?!谁不知道当今天下,巴茶早已过时,是江淮茶叶的时代了啊!”

突如其来的讥嘲之声,姚彩衫内心啧了声,老在紧要关头就会被坏事。他抬起脸来,几个穿著普通,可一脸鄙夷之人映入眼里,不知怎么的,他不想花时间和他们抬杠,会使他生出浪费生命之感……人生苦短,该使在值得的事

被质问的季清澄仍旧如常穿著巴蜀服饰,自斟自饮,眼里星火不生。

“这是事实。”

或许是这坦然的肯定语气更激怒了对方,一行数人哼地笑了起来。

“咱们才不信,要是出色,怎么也不见销售到四方?看你这乡巴佬样,肯定不知道长安城里沽饮阁和京醉楼没选上的茶叶,便不值得一哂吧。”完全瞧不起人的男子,傲慢笑著。

季清澄还没回答,姚彩衫已经听不下去了。

连家里名号都被搬出来了,他怎么能忍受自家招牌去为这些吃饱了没事干故意寻衅的家伙背书!

“沽饮阁没用‘蝉冀’是因为这‘蝉冀’太稀有,稀有得连未来当家也只喝过一回,你们这些看起来没见过大世面的家伙,有喝过‘蝉冀’吗?没喝过,又凭什么贬得一文不值?清澄要说这茶叶不如‘蝉冀’,那这茶就肯定不如!巴茶过时?淮南产茶量大是实,用各领风骚合适,何必非要把人踩下去?若是一比,最后名不副实的羞耻下场可就丢人罗!”姚彩衫半讥半笑地说著。

被嘲笑没见过大世面,又被说是名不副实,或许还对唇红齿白的姚彩衫有些自卑,站在桌边不走人的男人们个个脸色涨红。

“你又凭什么说得你一副明白个中内情?”其中一人拔尖声音质问。

个中内情?他和清澄不明白,那就天上人间海外黄泉都不会有人明白了。

姚彩衫扬笑,似个孩子,天真开朗。

“因为我和他就是当事人嘛!能搬出沽饮阁的名号,自然该听说过姚家的姚彩衫和巴蜀季家的季清澄吧。”他浅声笑著道,说得一脸无辜。

那几个人哑口无言了半晌,但看著一人身穿苗衣,一人确实五官极为出色,都合乎传闻,不由得相信了几分,但好似还不死心。

“记错了,是京醉楼,是和你家打对门的京醉楼!”

姚彩衫翻了下白眼。

真是群没有三两三还敢上梁山的家伙,这种情报要没掌握,他未来也不用当家作主了。

“京醉楼卖的茶,种类比咱们家少,况且你们这么有自信,应该也是产茶人家,鼎鼎大名京醉楼的女少东楚小南,现在人也在花露华家,不妨带上你们最有自信的好茶,随咱们回去,让她和咱们姊弟一并试试,若茶真的好,说不定能多两笔大生意!”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瞎眼婚事闹得全天下人皆知,当然知道京城第一艳带著弟妹,还有另外两位未婚夫,和随后追上的楚小南一行人马进驻了华家,数人脸上都有些难看,又随口胡说八道了几句后便快步逃开。

姚彩衫也懒得追打下去,一则他不爱生事,和气招财,二则这群搞不好只是沾别户优异茶商之光的茶商,还没那本事招他动大气。

“哼,要料到最后会夹著尾巴逃,何必又要来招惹是非?”他扁了下嘴不以为然,回过头,急忙想回到先前对话,“清澄——”

季清澄神色有些难懂,举手打断了他的仓卒语气。

“咱们回华家吧,你都说成这样,再让你喝这茶叶就太可怜了,我于心不忍。”

不让自个儿喝他亲手泡的茶了?!

为什么?他刚才又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了吗?

“清澄,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了吗?”姚彩衫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问得只差没有掉泪了。

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季清澄的表情一愣后,转而带了一点他看不懂,但好似是难为情的表情。

难为情,向来大方自若的季清澄何须难为情?

季清澄清了下嗓子,模样更呼应了姚彩衫的猜想。

“我后来有找到一些‘蝉冀’你想喝吗?”她吞吞吐吐地问道。

大喜过望,姚彩衫笑了。

掺了丝青的袅袅茶烟,季清澄难得善感,直觉这香味真该使用悠长永恒来形容。

如果华家的“七世香”,香味扎实能经七世永志,“蝉冀”的香气就是梦幻不实,却能令人不禁沉沦,因为这份神秘感受,茶香能够永恒不灭,一再一再著迷狂恋,直至不能终止。

内心隐约的情愫,似乎也同调了。

季清澄冲泡著茶叶,思绪一并在热水中飘扬浮动,慢慢柔软展开。

或许他只是无心,看不惯有人那么的嚣张,但是无论如何,他出声捍卫了季家的颜面,这让她不能自己的有感觉。

不愿和人一般见识,更不愿拿自家的茶叶出来做意气之争,原本想完全漠视,仅当是几只疯狗在脚边绕。

可她再有自制力,不管怎么攻击她,她都能忍耐,抨击家里,她难以压抑的不愉快。

或许是因为这样,她才想让他喝他赞赏不止一回的“蝉冀”。

反正,她早已不妄想了,如他所愿的谨守本分,将自己当成他生命中一个有时限的过客,待明年元月十五过后,她仍回巴蜀过活。

在心中一日日倒数著,约莫再五个月左右的时日到期,比起和他相识的日子所差无几。

然后,一个友人,在他娶妻生子之后,就会慢慢的淡忘掉,或许连名字也会慢慢消失不见。

季清澄不是压抑,而是直接将自己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不是她,却也和她共生共处了近二十年的“他”。

在姚彩衫的眼里,“他”才是真实存在的,而“她”是不存在的,为了这个男人的眼光,她选择了活著的定位。

虽然还是痛,但说实话,也有些麻木了。

反倒是新生的感动,活生生血淋淋的。

缓缓倒出柔和色泽的茶汤,才平了壶身,不安分坐著的男子眉开眼笑,端起茶杯。

“我这就享用了!”姚彩衫速速地道。

“请。”季清澄温声回应,不让声音起伏。

隐藏在淡漠的双眼背后,她不知道该羡慕被他捧在手中的杯,或是该羡慕被他喝进肚里的茶。

喜欢是她心中的野兽,而野兽就该被牢牢拴住,好好教化。

姚彩衫不是客气的吃相,大口大口喝完茶后,一脸的神思涣散。

“啊……”他顿了顿,好生品味这连心都酥麻的感觉,“真好喝,感觉好像喝醉了一样……”

想喝他也喝过的茶,倒出同一壶中的茶汤,季清澄缓缓让茶滑过食道。

原来在心中泉涌而出的感觉,就是他口中的酩酊,她这么想著。

姚彩衫微笑著,“我可不可以再要一杯?”

她举壶,“还有,不用急。”

气氛闲适,突地,姚彩衫叹了声。

“唉,好久没有长留在一处,才感觉有些安定,没想到大姊再也忍受不了华自芳,命令咱们要动身回京。”

忍受不了华自芳?他对姚尔尔的好是人尽皆知,姚衣衣想嫁出姚尔尔的盘算则是在长久相处之后,不再是秘密。

“华自芳有哪里不好?”季清澄放任好奇心发问。

姚彩衫俊脸皱成一团,“没有不好,只是他没兄弟这事比较麻烦些,大姊看起来粗枝大叶,不过她也有她很在意的小细节处。”

灵光一闪,季清澄恍然大悟,好像有些懂姚衣衣为什么执意要她成为姚尔尔的夫婿,而万分讨厌华自芳的原因了。

虽然同是大户人家,但自己有几个兄弟,没有传香火的问题,而华自芳上面三个姊姊,下面三个妹妹,华家只有一个儿子,他就和姚彩衫一样是单传男丁……如此说来,莫非是姚尔尔不能生育?姚衣衣是为了妹妹的终身幸福著想罗?

虽是推测,可季清澄也知八九不离十,离真相不远。

近来,当不去深思自己心情,将全部心思放在外在事物之后,她得到的最大好处,是了解了众人间的牵绊关联。

虽是无形,但一环扣一环的,几乎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拆解,强而有力的环。

姚衣衣可以为了姚尔尔而惊世骇俗,姚彩衫则是勇于捍卫两个姊姊,被保护的姚尔尔心思极为细密,而华自芳一心向著姚尔尔,至于另一个未婚夫,邪气冲天的乐逍遥嘛……

“若不看他的行径,他的眼光无疑是只追逐著楚小南,而楚小南则也是只看他吧……”她喃喃自语著。

“啥,华自芳的眼光追著楚小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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