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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有荣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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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果我今天回家的话一定会被老爹赶出来睡马路的。”霍橙逸翘著嘴角狞笑,“而且学堂里面也一定没有人在,一个人过中秋感觉会很凄凉。”
“啊勒,为什么你老爹要把你赶出来?”
“那个,是因为他每年只有中秋这一天可以跟我娘团聚,所以不想让我去破坏好事。”霍橙逸呵呵呵地笑了几声,“总之很感谢你收留我,你刚说要去赏月是不是,在哪里?”
宋佚愣愣地看著她,忽然笑眯眯地指著房顶说∶“上面!”
“啊,真舒服!”
“好大的月亮。”
两个人坐在房顶的屋瓦上,吃著月饼。
“为什么中秋这一天会被定为团圆节呢?”霍橙逸咬著月饼的边边问,她不喜欢吃里面的豆沙馅。
“大概是因为这天的月亮特别圆吧。不过我倒是觉得每年有那么一天,和最亲的人在一起度过,就算隔得再远也会不顾一切地赶来相聚,这也算是个约定,有约定的人生不是特别的有意思吗?”
“约定吗……有约定不是很麻烦?”
霍橙逸侧著头想了想,“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去答应人家自己有可能做不到的事情,如果失约的话对方会很难过的;而且约定就像是约束,有了约束搞不好就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我讨厌那样的生活。”
“哦?橙逸是这么看的啊?”宋佚仰著头看著月亮,“我不这么认为哦,如果只为了自己,虽然可以过得随心所欲,但有一些事做起来就会缺乏动力,而且也没有乐趣。比如说赏月,两个人只要约好了这一天的这一时刻,同时看著一样的月亮,心里就会想,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在想著对方呢?那种感觉是很甜蜜的,即使看不到对方也能感觉到他的心意吧。”
霍橙逸若有所思地低头看著手里啃掉了边只剩下馅的月饼。
“试著和人约定吧,橙逸。”宋佚温和地说,“如果你没有合适的人选,即使和自己约定也行啊。”
霍橙逸撇撇嘴角,看向宋佚,“宋佚你和谁约定过吗?”
“我?”宋佚指著自己,笑呵呵的,“我和好多人约定过呢,我和莫簪花姐姐约好会一直吃她做的菜,到她不想做给我吃的那一天为止;也和宋裕约定过,以前是教他剑术,现在是和他一较长短,虽然没有说过,可是彼此心知肚明;也和仲狩约过……呵呵,当然和自己约的最多,比如说,要给自己过生辰……”
“生辰?宋佚你是何时生的?”
霍橙逸问,宋佚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一个日期。
“哎?不是吧,这么倒霉?”霍橙逸叫了出来,“闰年闰月生的,那要四年才能过一次生辰呢。”
“呵呵,是啊。莫簪花姐姐说我生不逢时,可是我觉得我很幸运,四年过一次生辰,感觉好像做大寿似的,很好玩的样子。”宋佚笑眯眯地指著自己,“而且,是不是看起来像长不大的小孩?按生辰算的话,我今年应该是四岁多一点点哦!”
“是啊,不过,感觉很可爱!”霍橙逸不自觉地说著,看他笑得很温暖的样子,自己也感染到了那种柔和。
“下次生辰要三年后了,到时候你来给我过吧。”宋佚微笑著说。
“好--是约定吗?”
“当然是啊,约好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哟。”
霍橙逸想了想,扯扯嘴角,“可是我又不知道三年后自己会在哪里,在做什么事……”
“不是说了是约定吗?既然是约定就要排除万难做到。”宋佚伸出手拍了一下她的背,鼓励似的说,“我相信你。”
“嗯。”看著他希冀的目光,霍橙逸虽然为难,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啊,你不喜欢吃豆沙馅吗?”宋佚的目光落到她的手上,“真巧,我最喜欢吃馅儿,可是不喜欢吃皮。”
霍橙逸想也不想地把豆沙馅递过去,然后又拿起一个月饼,“我不喜欢馅,太甜了,皮还行。”
“那我们明确分工喽。”宋佚笑呵呵地看她开始啃皮,那笑意总是浅浅的却又含著些其他的东西。
“嗯,只要你不嫌弃我吃过的。”霍橙逸不作多想地说。
“哪里,只要你不嫌弃我吃得多。”宋佚凑近她,“橙逸,那么以后吃月饼就这么办了哦。”
霍橙逸咬了一半,迷糊地抬起头,“这也是约定吗?”
“你说是那就是吧。”宋佚的笑脸还是耶样让人无法防备。
“这个很简单,我倒是可以答应你没问题。”她一边说一边低下头继续专心地啃。
宋佚笑眯眯地仰头看著月亮,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今年的月亮好像特别圆呢。
“喏。”霍橙逸把咬掉皮的月饼馅子塞进宋佚的手里,继续咬下一个。
这时房顶底下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喂,宋佚!下来和我决一胜负!”
不用想也知道结果,宋佚笑嘻嘻地朝下面招手,“宋裕,要不要来一起吃月饼?”
“可恶,你--”宋裕一挥剑,“不要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可是按照闰年闰月算,我刚四岁多,宋裕你比我小一岁,当然应该是三岁啊。”宋佚说得很理直气壮,宋裕挥舞著剑,气得头顶冒烟。
“好吧。”宋佚笑著说,“我跟你比就是了,看你那个样子,要是我再不答应你,恐怕你就要气得奔月去了吧。”
“你终于觉悟了--慢著,不要把我和吴刚相提并论!”宋裕提著剑,气势汹汹地叫道。
“奔月的是嫦娥呀,傻弟弟。”
“离谱!休将我和那个婆娘扯在一起!”宋裕红著脸,举著拳头朝哥哥大声嚷道。
“呵呵,宋裕你就是这点可爱。好啊,你要怎么比呢?”宋佚站起来,白色衣袂在微风下轻轻飘动。
“当然是比你最擅长的剑术!”宋裕以剑尖指著宋佚,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觉得此刻的宋佚似乎不是凡人,而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神。
“输赢要如何算呢,宋裕?”
宋裕一怔,仔细地想起来,“输赢?我没想过啊……”
“呵呵,”宋佚忍俊不禁,“比赛总要有个输赢啊,宋裕。这样吧,如果你输了,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过节,好不好?”
“嗯。”宋裕正在沉思,没怎么想就答应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搞什么!不要擅作主张,蠃的一定是我!”
“好嘛,如果你赢了,今天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好不好?”宋佚笑容可掬地说。
“一言为定!出剑吧!”宋裕迫不及待地摆好了剑招。
“喂,你真的要和他打?”霍橙逸挖挖耳朵问。
“呵呵,输赢都无所谓吧。”宋佚忽然贼兮兮地掩口笑道。
“真狡猾。”在他说出输蠃条件的同时霍橙逸就知道了他的小算盘。如果他赢了,宋裕就可以留下来和他们一起过节;即使他输了,虽然宋裕可以要求他做任何事,但是时限是“今天”,所以宋裕还是要留下来,才有可能拿到“奖品”。
这样的不平等条约,也就只有宋裕那个直肠子才反应不过来。
“不要说出去哦。”宋佚轻轻地摇了摇手指,笑呵呵地对霍橙逸说。
“哦。”
宋佚走到房檐边,踮起脚尖轻轻一跃,就像没有重量的白色羽毛,在银色的月光下打了小小一个旋,才轻轻地落到地面上。
就连宋裕都看呆了,霍橙逸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月光那么皎洁,宋佚那么轻盈,深蓝色的天幕下一切好像一个梦一样闪闪发光,又宁静祥和呢。
“我没有配剑,就用树枝代替好不好?”宋佚捡起一支,比划了一下,微笑著对宋裕说。
宋裕一怔,看了看手里的剑,一把扔掉,“少废话,那我岂不是占你便宜了?既然你没剑,那我也用树枝!”
“用树枝你会吃亏的,宋裕。”宋佚笑著说。
“少看不起人了,我有把握赢你!”宋裕信心十足地说著,顺手捡了一支树枝在手里。
宋佚浅浅地笑著说∶“那么,请赐招吧,宋裕。”
他把树枝拿在手里,尖上稍稍挑起,一片小小的紫色枫叶镀上一层银光。霍橙逸顿时生出一种错觉,那不是一支树枝,而是一柄真正的剑,一柄银色美丽的,带有寒意的剑。
相信宋裕也产生了同样的错觉,他有些讶异地看著宋佚。
“你不动,我可要动喽。”宋佚笑著,“小心你的左肋,宋裕。”
他一边说著,一边向自己提醒的地方攻过去。
白衣飘动,带起一阵清风。
“今晚我要你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宋裕大喝一声,提起足尖迎战。
“哎,不错嘛,你苦练过了是吗?”宋佚笑呵呵地架住他那一击。
霍橙逸在房顶上托腮看著他们缠斗,本以为宋裕是那种踩到她的香蕉皮都会摔跤的菜鸟,事实证明她想错了。在比试的时候,头脑发热的宋裕立刻冷静下来,仔细分析著自己和对方的每一个漏洞,防守进攻有条不紊,宋佚对他的称赞是空穴来风。
以十几岁的少年来看,宋裕的身手算是中上等,难能可贵了。
只可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世界上毕竟存在著某种被称为“怪物”、“天才”的人。同样是十几岁,不说远在天边的武学怪物臧封第,冬苑会长仲狩,单是看面前被称为天才的宋佚,就高出他好几个级别了。
“只用了一只手,而且还是左手;此外右脚始终没有离开过原地,也没有动用太多的真气,只是凭技巧在周旋而已,根本是结果很明显的比试嘛。”
霍橙逸看了几眼,摇摇头。
显然她看得出来,宋裕不会傻到全然不知。
“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呵呵,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把我逼得动真格哦。”
霍橙逸已经啃了六个月饼,把剥了皮的豆沙馅子一个一个排列在提盒坚面。
在她啃完第七个时,一声大吼传来:“两个臭小子,都给我住手!”
啊……莫簪花姐姐出现了。
宋佚愣了一下,宋裕瞅准时机用树枝一格,把宋佚手里的“剑”挑落在地。
霍橙逸很眼尖地看见树枝快要落地时,宋佚轻描淡写地用脚尖轻轻一踢,树枝弹起来,以轻微的重量戳在宋裕的左胸上,然后再次坠地。
“哎呀呀,被莫簪花姐姐骂,不小心分神了一下。”宋佚笑眯眯地说,“输掉了呢。不过也没办法,愿赌服输啦,宋裕你要我干什么呢?”
可是宋裕气狠狠地瞪著宋佚,“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是故意的!”
“哎?我哪有?”
“你你你你你你你--故意让著我!”
“因为宋裕是弟弟嘛,我怎么都动不了真格的呀。”宋佚摸了摸头,呵呵地笑了一下。
“可恶--你给我记著,总有一天我要逼得你出剑!”宋裕冲了出去。
“宋裕你去哪里?”
“离家出走!”
“可是上次就是你,这次应该轮到我或者莫簪花姐姐了吧?”
宋佚没喊完,莫簪花按住他,“算了,反正那小子也只是出走到街对面而已。”
“街对面?怎么回事?”
“没什么。”莫簪花挥挥手,一副不愿意提的头痛样,“那小子是搬到对面见月家去了,一天到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见月?”宋佚思索了一下,疑惑地看著姐姐,“是那个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初见月?”
“是啊,才不过一年没见你该不会忘了吧,宋佚?”
“呵呵,没有。原来是他啊,那么宋裕应该很安全吧。”宋佚轻轻跃上房顶,坐在霍橙逸身边,“啊,橙逸都给我剥好了?谢谢哦。”
说著,笑呵呵地拿起一个来满意地吃著。
“你们--”莫簪花看了看房顶上的两个人,挫败地垂下肩膀,“哎,算了,反正是每年中秋节都要演的戏码,早点儿演完早点儿清净。”
说著,捶著酸痛的肩膀转身回厢房去了。
房顶上的两个人窃窃私语著--
“啊,真甜。”
“还要吗?”
“呵呵,好啊,麻烦了。”
“没什么。”
而远处则是不甘心的吼声:“可恶的宋佚,宋佚!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你!我要你臣服在我的脚下!气死我了--”
啊……月亮真圆呢。
霍橙逸点上灯,坐在桌边,翻开自己那本发黄的小册子,想了想,写上几句话,然后自言自语地道∶“住在那种地方还这么单纯,善良心细、宽容大方--宋佚他是不是有受虐心理啊?对方这样挑衅他都不发火。”
不管怎样,她还是叹息著划上一个大大的叉。
“又失败。”
第五章不伦之恋
有什么方法,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抓到他的把柄呢?
霍橙逸躺在床上看著帏帐沉思。
上次,封第事件中,他为了给自己解围,不惜和仲狩动手,仲狩看起来就不像是多有气量的那种人,万一反目成仇也不是没可能的。这样算起来,他也是自己半个恩人才对,难道要她恩将仇报不成?
而且,那甜甜的笑容怎么看都是毫无防备,说不定叫他说一两件自己的糗事,他也会毫不犹豫、搜肠刮肚地倒出来。
“我霍橙逸,想不到也有无计可施的一天。”
注视著帏帐,她喃喃自语,声音中不免有几分怅然和兴奋。
“奶奶的,我在高兴个什么劲啊,如果不把他的短揭出来,搞不好就要被人挖我自家的墙角。到底是哪号瘟神这么神通广大知道我异闻社的名号,简直嚣张到极点了,不刮他胡子我真是不甘心。”
霍橙逸从枕头下摸出一本旧得发黄的羊皮小册子翻开,每页只有一个到三个小小的字。为了不使人发现,她绝不将事件详细记录,而是只挑选一两个字写上,其余全部靠她那过目不忘的脑袋记住。换言之,她的记忆才是真正的异闻大全,即使这样,她还是把这本羊皮册子保管得非常周全,即使是封第也绝无接触的可能,别说外人。那么,谁还有那个能耐知道她的来历?
百思不解,百思不解。
“痛不欲生啊,痛不欲生。”
她不由得抱头沉吟。
“怕痛就不要生,生孩子是很痛,我了解。”一边的臧封第边吃香蕉边说,“我娘生我的时候痛得把我爹的头发都揪秃了,害得我一出生就哭爹喊娘。”
霍橙逸把册子藏好,翻身坐起。
“封第啊,你理解成语的能力真是见长啊。”
臧封第扭了一下,“讨厌,人家还个是为了能够跟仲狩大人多多沟通,他张嘴闭嘴就是成语,人家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哦,他都怎么说?”霍橙逸坐到臧封第对面,拿起一根香蕉。
。“对啊,橙意你这么聪明,一定听得懂,你帮我翻译一下也好。”臧封第酝酿了一下,摆出姿势道:“他先说:怎么又是你?上次的事情我问过两位看守,确实不关你的事。这个我懂,你不用翻译。”
“嗯,接著呢。”
“接著他说,男女授受不亲……”
“啊?”霍橙逸喷出香蕉,“封第,你也太猴急了吧?”
臧封第一脸不解,“什么意思?”
霍橙逸的目光里写著“你这禽兽”四个大字,“你竟然已经扑上去了!”
臧封第的脸腾地燃烧起来,“不要胡说,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的,真神!”
霍橙逸故意逗她,“我偷看到了。”
臧封第一瞪眼,“不可能,当时,他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俩,而且我一进去就吹熄了蜡烛,把他拖到床上面蒙著被子--你怎么有可能看到?橙逸?橙逸?”
霍橙逸惊诧地指著臧封第,她才略撒一小谎,便套出这弥天大案的谜底,“这么说来,仲狩大人的贞洁……你把他拖上床干吗?”
“没什么啊,我打算送给他我从皇宫里拿的夜明珠而已,但我又担心他以为那是颗鸡蛋拿来磕,所以就著急地展示给他看啊!要是不蒙著被子,就没意思了。”臧封第理直气壮地说。
这妞,霍橙逸松了口气,仲狩想必吓得不轻。哈哈哈,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种格外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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