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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弦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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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女做事好女当,终于她还是鼓起勇气,披起外衣往昙风阁的书房走去。
没想到都三更天了,书房的灯还亮着,难不成是因为他发现他那幅美人图被毁,心痛得睡不着?
愈想她益发不安,但人都来了!
她做个深呼吸,“叩叩”轻敲两声门,但怎么没半点回应?
“昊日?世子?!”
难道在里面睡着了?她轻轻的推开门,再顺手将门关上后走进去。
经过一排缀珠屏风,见到他正背对着她,而仁已趴在桌子底下呼呼大睡了。
她稍微往里一探一看,惨了!他正盯着那幅被毁的美女图。
这下不道歉也不行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有试着想跟你道歉,但你这些日子好忙,就算见面,也是来去匆匆,我——”
她倏地住了口,看着他缓缓的转过身来,那张俊脸好可怕,神情凛凛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下寒而栗的冷峻,当然,她是不敢肖想会有一双温柔的眼神看着她,但一定要这么可怖?
一双黑眸如鹰隼般锐利,整个人犹如出柙雄狮,空气中有股危险的气息,像要进行掠夺了——
她想逃,他却突然朝她出招,她为了闪躲,不得不跟着出招,两人武功相当,你来我往,愈打愈凶,而仁早被他们吵醒,无趣的往门口去,但因开下了门,因而跳上桌椅,直接从窗户跳出去,找个好地方睡觉。
随着时间一久,两人渐分高下,元昊日是略胜一筹,岳下弦已经招架不住,就在她以为会被他打死时,身子突地被他圈抱住,一个转身,她被他当成床垫的压在身下,她急喘一声,还想反击,但他灼灼的唇突然封住她的唇,而且几乎是粗暴的占有,还狂野的侵入吸吮。
他的手也开始进行掠夺,她的衣服被扯破了,她感到愤怒、不安,但还有一股无法解释的渴欲,他的手扯下她的肚兜,握住了右边的浑圆,她倒抽了口凉气,羞惭得无法自己,但一切还没结束,他的唇居然往下,吻着她左边的浑圆,她心荡神驰、昏昏沉沉的,而一股奇异的灼热更是在她身体流窜着……
忘了是怎么开始,又是怎么结束的,只记得在他的粗暴变为温柔,一双炙热狂野的黑眸变得温柔深情后,她只感到他阳刚的男性气息像层网似的将她团团包围,一直到人生的初体验令她痛呼出声,但她的樱唇随即被封,身子却继续发热,在古老的律动下,她跟着他愈攀愈高、愈攀愈高……
翻云覆雨已过。
岳下弦蜷缩在元昊日的怀中,没敢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人赤裸裸的又做了那么激烈的事儿,她只是羞,羞得连动都不敢动。
“弦儿——”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她诧异的抬头看他,是她的错觉吗?那双黑眸里真的有深情?!
“弦儿,我的弦儿……”他轻轻的吻她的额头一记,“对不起,我不该要了你,这种作法太自私了。”
“我不明白。”她摇摇头,她是不是在做梦?!作春梦?
她偷偷的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噢,好痛喔。
“我可能会死。”
她一愣,错愕的看着这张早已芳心暗许的俊美容颜,“你别吓我,我们才……才洞房耶!”
若前方没有战事在等着他,元昊日听到这话应该会笑出来吧!
但此时此刻,他笑不出来,“我知道,这段时间我冷漠待你,但那是要抑制对你愈来愈深的情愫,我天天练武,消耗体力,以免自己克制不了的要了你——”
她眨眨眼,“你是说,你当时就知道你要去赴战争?”她还以为他在气她呢。
他点头,“我本来不该说的,但不说,也许就没有机会说了。”
他紧紧的拥抱着她,将寻欢楼里得到的消息告知,不过,没有告诉她青娘的身份,这是原则,不是不信任岳下弦,而是他也得保护青娘。
原来她竟还胡思乱想,她好歉疚,“对不起……”
他摇摇头,“我要你好好保重自己,万一我——”
她急忙捂住耳朵,拼命摇头,“我不要听,你不会有事的!”她眼眶一红,“不对,我也要去!我都可以跟你巡视旗部了,当然也可以跟你去打战。”
他脸色一沉,“不行,太危险了!”
“我要去。”
“不行,这一次的敌人是自己人!”他将元圣龙欲制造争端、坐收渔利的计划简略的跟她说出。
“元圣龙真是太可恶了,一点都不顾亲情,也不理百姓困苦,太自私了!”
她紧紧抱着他,“我不管,我要跟你去,你不让我去,那你就不可以去。”
万一他有个三长二短、万一有更多的死伤?她不敢也不愿想……
“军队都是我在训练,理当由我领军,”他揉揉她乌亮的发丝,“更何况我面对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胜面大,你不要担心。”
骗子,都说自己可能会死了!她眼眶泛红,“那、那幅画呢?你是不是打算带去打战好陪你一解相思?不然怎么一直瞪着它看?”她知道这会儿吃这缸醋很可笑,但她就是想知道。
这该怎么解释?虽然他拒绝女巫去找艾茵,但事关族民百姓的安民,他似乎没有说不的权利,所以一回书房,就是想拿出金艾茵的画,派几个下属带画寻人,没想到画竟然被毁了。
然后他看到了岳下弦,知道是她毁了画,他大为光火,所以气愤的跟她过招,然而愈打她愈居下风,他愤怒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下来,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能拥有她,他很想抗拒那股压抑多月的沸腾欲火,但他失败了……
“那幅画不重要了,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就让我好好的爱你……”
第二日,在她忧心忡忡的眼眸中,元昊日挂帅带兵离去。
欲寄征衣君不还,不寄征衣君又寒,寄与不寄间,妾身千万难。
弦儿凉秋九月,望着一片荒漠,元昊日手拿着岳下弦寄来的家书,身上穿着她寄来的御寒衣物,一张俊脸上满是笑意。
这首姚燧的《凭阑人》可将她思念缠绵的心情都道尽了,其实不只是她,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思念她。
“世子,余孽都已逼退至山谷中,那里是一片荒芜,他们已无粮食,只能做困兽之斗,撑不久了。”方萌上前禀告。
“很好,征战六月有余,是该结束了。”
他转身离开雕堡,步入地牢,望着黑暗中蜷缩成一团的元圣龙,那双眼神竟是呆滞的。
他不能接受失败,更无法接受自己重金找来的匪盗所组成的军队竟节节败退,最后甚至作鸟兽散,遗弃他不顾,在不小心摔身跌下马背时,他撞到头,醒来后却成了不会说话的呆子。
元昊日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回到主帅帐中,写了封家书,告知战事顺利,将在月后返程……
“外公,外公,昊日要回来了!”
岳下弦一看到元昊日快马送回来的家书,兴奋的奔往天宝斋,身后还跟着仁,由于主子不在,它已成了她的新跟班。
元晤笑开了嘴,但接过家书一看,得知圣龙受伤成呆子,不由得叹息。
这并不是他要的结果,但事情总是无法尽如人意,这是人生。
“别难过,外公,也许这样子,圣龙会过得更快乐吧,至少他曾有的怨怼愤怒都不存在了。”
他感激一笑,知道她在安慰他,“我懂。”
“那我下去了。”她笑开了嘴,将仁留给外公后,她脚步轻盈的到了马厩,骑了马就往宫外去,一路往另一座山头奔,一直来到视野宽广的山顶上。
元昊日出战的这段日子以来,她常常策马来到这里遥望远方,希望能早早看到军队万马归来的一幕,而领在最前方的人,一定就是威风凛凛的元昊日。
她凝睇好一会儿后,这才调转马头,策马下山。
“救命啊,救命……救命……不要……不要……”
不远处,突地传来求救声,岳下弦急急的声音来处奔驰。
一过浓密林木,她就看到两名看似盗匪的男子正在欺侮一名抱着小婴儿的女子,她气愤的从马背上飞掠过去,一个右踢、一个左踢,两名面目狰狞的男子还来不及尝到少妇的滋味,就被踢去撞树木,两人气红了脸,一回头,一见来者竟是一名粉淡脂红、穿着轻裘美服的天仙美女后,两人的口水差点没流下来。
真是好狗运!一天就遇到两名大美女,而这个看来可比那名少妇更令人垂涎,两人眼神一对上,施展武功的向前攻去,可没想到美人儿的武功比他们高,没两二下功夫,就被她踩在厚厚的暖靴下,唉唉叫痛。
“祖奶奶,饶命啊,下回不敢了!”
“下次再被我发现你们欺侮弱小,我绝对饶不了你们!滚!”
她再踢了两人各一下,两人连滚带爬的逃了,她快步的走到少妇身边问道:“你还好吗?”
她哭哭啼啼的抬起头来,“谢谢你。”
咦?怎么这张泪人儿的脸挺熟悉的?如果把脸上泪痕变成墨痕——
她脸色一白,“你是金艾茵?”
金艾茵一愣,不解的看着这名大美人,“姑娘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真是见鬼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竟救到情敌!
“我在昊日的书房看过你的画像,所以……我是他的妻子岳下弦。”
一听到她竟然是她深爱的男人的妻子,金艾茵脸上丕变,原本柔弱的神情变得充满敌意,她沉默的抱起哇哇大哭的男娃儿就往山下走。
岳下弦连忙上前,“你要去哪里?”
“找昊日,这是他的孩子。”
“什么?!”她脸色倏地一变。
“他还留有我的画,代表我在他心中是独一无二,你以为你能取代?”
“我……”
“为了我,他不要命的吞下致命毒药,就是为了抗议亲王所安排的婚事——”
“那你为什么离开?”她以为她岳下弦是笨蛋,随便几句话就可以将她唬定,虽然她说的她大半都听过了。
“我离开是为了不让他难做人,亲王是他惟一的亲人,我不要他左右为难。”
唉!无话可说,跟传言一模一样。
“我有多爱他、他有多爱我,你应该很清楚了,不是吗?”
“那、那你又为何回来?”
“这是他的孩子,”她抱着小婴孩,“我无处可去,一个女人怀孕不易,我撑过来了,可我发现有了孩子,我更难安身,”她直视着脸色惨白的岳下弦,“我相信我抱着亲王的外曾孙,亲王应该会接受我,让我留在昊日的身边。”
再一次,她无话可说,但事情怎么会这样?好吧,她可以把她扔在这儿,也许让那两个色鬼又回头来欺侮她,甚至发生更不好的事,但她的心肠不够黑——
“我载你下山吧,等昊日回来,让他来处理。”
金艾茵神情戒备的看着她,似乎在确定她没有恶意后,这才点点头,抱着娃儿上了马背,岳下弦随即策马下山。
第九章
气氛凝滞。
天宝斋内,元晤面色凝重的看着满脸泪水的金艾茵,再看向面无表情的岳下弦,目光又再次回到金艾茵怀中的小男婴。
事情怎么变得如此复杂?好在苏老太婆不在这儿,不然,他肯定被她砍头了!
“这事我也作不了主,还是等昊日回来,看他怎么处理。”
他随即吩咐侍卫安排客房给金艾茵母子住下,再拨两名丫鬟给她,在母子俩离开后,他看着静默不语的岳下弦,“弦儿,你还好吧?”
“我、我没事,我先回房了。”
她很快的退下,她不想看到外公怜悯还有为难的脸。
再怎么说,金艾茵有了元昊日的孩子,这一点她是怎么也比不上的!
接下来的日子,就在两个女人的等待中度过。
这一天,城里锣鼓喧夫,鞭炮劈哩咱啦的庆贺征战胜利的军队归来,敲锣打鼓声重重的敲打着岳下弦的心房,她没有外出迎接元昊日。
她好矛盾,一方面希望他早早回来,另一方面却也希望他不要这么早回来。
因为她怕,怕另一个女人将取代她——不,也许不是取代,因为元昊日未曾说过他爱她,所以他跟金艾茵也许只是月缺重圆。
“小姐,你不出去迎接世子?”小月不解的问。
唉,她想当缩头乌龟,她有气无力的托着腮帮子道:“你去帮我看看吧!”搞不好他已经跟金艾茵久别重蓬、泪眼相对的话相思了。
小月忍不住叹息,金艾茵干么回来?!害二小姐这段日子食不下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整个人又清瘦了不少。
她摇摇头,走出万安阁,却只见到方萌与英群正等在门外,“世子呢?他没回来……”
两人为难的互看一眼,又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的,最后方萌才尴尬道:“世子刚刚是往这儿来的,结果金姑娘突然抱了个娃儿跑出来,他们就在凉亭——”
房内的岳下弦一听,想也没想的就跑出门外,经过谈话的三人直奔凉亭,却又紧急煞住脚步的闪进一株大树后方,眼眶泛红的看着亭子里那幕令她心碎的画面。
金艾茵抱着娃儿在元昊日的怀中哭泣,“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回来,应该离你远远的,可我、我不能牺牲孩子叫爹的权利,也不能让你日后再来埋怨我……呜呜呜……因为我真的太爱你,太爱你了呀……”
“我懂,没事了!”
全家团圆了吗?她的喉间泛起酸涩,感觉自己成了局外人,她沉痛的转身奔回房里,拒绝了小月的安慰,趴在床上痛哭失声。
令岳下弦意外的,她才哭没几声,就被拥入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中,她诧异的眨眨泪眼,回转身子看着俊美无俦的元昊日,“你、我、她……”
他微微一笑,温柔的拭去她粉颊上的热泪,“我知道,但我对艾茵已无感情,只是她有了孩子,我对她就有责任。”
“我明白,我全明白。”他会这么说,她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奢望太多。
下一秒,他的神情转为复杂,“我会安排她住下,你不会吃醋吧?”
“也许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吃点醋有益健康,不是吗?”
她俏皮的回答,但心里却弥漫着一股不安,她会担心,担心金艾茵会抢走他此时对她的温柔。
她眉宇间透出的忐忑,元昊日看到了,他不舍的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有件事他是应该同她说的,但事关全国百姓的生命,他却不得不咽下,“对不起,对不起……”他对她有太多的歉意了。
她摇头说没关系,但盈眶的泪水却忍不住落下,她是真的怕啊,这个温柔又温暖的怀抱她还能拥有多久?
“我好想你,弦儿……”
元昊日狂野的唇突然吻上她的,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而岳下弦清楚的听到他紊乱的呼吸声及心跳声,她略微抬头的想看他的表情,但他不想让她的唇离开,一手自她的后脑勺压下,让她的唇再次挤压向他的,两人的唇舌火热交缠,一直到她快不能呼吸时,他才放开她。
然而她才喘着歇口气,樱唇再次被他攫取,接下来自是更加疯狂的激情。
于是她相信了,真的相信了,他想念她,而且是非常非常的想念她……
深沉的黑夜,一个身影飞掠到圣山,穿过林木参天的森林,直接来到金碧辉煌的女巫神庙。
“你来了。”
黑暗中,一盏盏灯火突地亮起,塔黑一身金衣的站在台阶上方,面带微笑。
元昊日见那双狡猞眼神,眸中立即窜出怒火,“你知道艾茵回来了?”
她点头,“当然,我听从你的建议,派人四处寻找,总算找到她,还亲自乔装成算命婆去指引她回来。”
“你既然找到她也看到她了,何必要她回来?!”
“你对世子妃动了真情!”她脸色一沉,“我说过,你要代替我给艾茵幸福!”
“你不敢承认是她的娘,连见面都要伪装,凭什么谈她的幸福?”
“那不重要,我是圣山女巫,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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