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后只剩离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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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句话，他眼里的光彩明显暗了暗，就不再吭声了，只是帮我倒茶，然后示意我喝。

没想到川菜馆里居然有苦丁茶。

我不吃苦的东西，却独独爱苦丁茶。就像我爱吃川菜却不吃花椒一样。很奇怪的喜好。

难怪刚才的服务员会好奇地盯着文景看了好一会儿。很好的职业素养让美丽的小姐没有问出声，只是点下头，表示记住了。

记得初中时，有一次和他出去吃饭，在川菜馆里，他提出不要放花椒时，那家的老板很有个性地提出要我们到对面去湘菜馆去。

当时，一向柔顺的文景就和人高马大的老板吵起来了，最后还是老板娘出面才平息那一场风波。


我的小绵羊还是长大了。

既然他不讲话，我也就乐的安静。本来生完珏玦后就有一点晕机了，每次搭完飞机，人就不舒服，再碰上丁琳琳和赵母，就不顺心了，还被文景拉来吃饭。

四年不见，文景的反差让我有点不适应。

好在这里有苦丁茶。

“尔雅姐”

“嗯？”我惊得抬头，茶水都快泼出来了，幸好快喝完了。他有多少年没有叫我姐啦。8年还是10年？8年了，从他高考前就没有叫了。当时的他也如现在一般，让人出乎意料，来不及防备。

“尔雅姐，明天我就要高考了，从明天起我可以直接叫你尔雅吗？”那时还很可爱的文景笑着问，露出两个小虎牙，可爱而无害。一时晃了神就答应了。

我本来对名字就不太在意，一直我都是叫哥尔优。更何况，高考前夕，他说什么我都得答应他啊。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姐了”他见我抬头，笑了，眼里甚至带了点宠溺，虽然很快，但我还是看到了。我的头好像更痛了。已经够乱的了。

他接着说下去“今天是我1460天来第一次见到你。”

“我想，4年对你对我对钱莫哥而言都够了。”

“你也看到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长大了。”

“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了。”

“我不愿再等了，本来我早早就告诉自己了，只要在看的到你的地方就足够了，但你连这个都不肯满足我，我又告诉自己，那就为你守护住你看重的一切吧。”

“但我又错了。”

“我忘了，人都是贪心的。”

“现在我后悔了。我会帮你守护住你看重的一切，但为什么我就不能争取一次，这样就算最后我输了，起码我努力过。起码，你对我的印象不会停留在小孩子那里。”

“所以，今天我来了，和赵子涵约在机场咖啡厅。”

他一直静静地述说，而我也一直听着，喝着茶，想着对策，直到他说最后一句。

“你是准备拿我当抢使？”我平静地说，已经没有刚下机那么难受了，起码，脑子能动了，知道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他皱了皱眉，显然已经理解了。

“我还不需要借着一个女人来击退另一个女人，更不会借着她的母亲来施压。我自认为拒绝一个女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话语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哀伤。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宁尔雅，你是知道的，我卓文景利用谁都不可能利用你宁尔雅。”说完这句话，就拿着外套走人了。

气势汹汹，甚至撞到了人，看到他对那人说了句什么，而那人明显不在状态，眼里泛着桃花。

不得不承认，文景长大了，变帅了。成为了翩翩佳公子，绅士而无害。

只是，在面前还是那么容易动气，虽然我承认，这次我讲的话有点重。当时，我甚至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碎了。

因为了解，所以知道这样会让他受伤，也是因为了解，才这样说。文景值得更好的。

他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吧，因为有哥哥的撑腰，我毅然是院里的大姐大，成天带着一群子弟兵仗势欺人。

文景比我小三岁，又是早产儿，从小体弱，总受大院其他孩子的欺负。更何况我这个孩子王。

但那时他总喜欢跟在我们后面。看着我们疯闹，更多时候担任了望风的职责。

直到有一次我被老爷子罚跪，到了晚上他偷偷拿东西给我吃，那时老爷子的话就是圣旨。而我那天从早上就没吃东西了。

从那以后我就把他纳入了自己的队伍。更是放出话，如果谁欺负卓文景，就是欺负我宁尔雅，后来，哥还经常笑话我，从小就有混黑社会的天赋。

只是曾经的孩子王，早已长大，而那个弱弱小小的人儿也已经不再需要保护。
刚回到家，家里门铃就响了。

开了门。看到的是有点憔悴的子博。

“怎么弄成这样了，多长时间没睡了？”我问，皱了眉头，甚至我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

“对不起，还没来得及收拾，就上来了”他给我打开了客厅的窗户。他也许是记起了我不喜欢烟味。

那一年的夏天异常闷热，我俩翘了一节晚自习去了天台，看到几个男生聚在楼梯间，香烟袅袅，红点闪动。

“你抽烟不？”到了天台，我直接问，大有他抽烟我就和他断的念头。

“会，”看到我不高兴了　，立马有接一句“但不常抽。”

“怎么了？”他笑着问。那时青春年少，很多男生都会聚在一块抽个烟什么的，显示义气，而抽烟的男生总会受到很多女生的喜爱。

这我是知道的。

“到底怎么了？你说，我都听”他看我不说话，温柔地说着。

“我不喜欢烟味，子博你不要再抽烟了好不好？”我拉着他的袖子说着，撒着娇，大有不答应，就不放手的架势。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刚才都吓到我了”他笑笑摸摸我的头发，总是喜欢把我的头发弄乱。我的头发是很多很细很轻薄的那种，又是短发，一被弄乱，就像顶着个鸟窝。

我难得柔顺着没有反抗，让他打大手揉捻我可怜的头发。

“你不要抽烟好不好，如果你抽烟，那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我继续撒着娇，想着如果他问我原因，我该怎么说，家里的情况是不能说的。

“我答应可以，但雅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留长发好不好？”

“不”

“那我也不答应”

“不嘛？你明明知道，人家不喜欢长头发，多难洗啊，而且人家不会梳辫子啦”我嚷嚷着。

“我家的大懒猪”

“不许说人家是大懒猪”

“大懒猪，大懒猪”

我追着他在天台跑着，我们嚷嚷着，很快我就追到了他。

后来，离开他，想起来。还是会有点安慰的，他还是在乎我的，起码，在很多事情上他是让着我的。

比如，以他的速度我的不可能追上的，比如，他总是被我拧的手臂都青了，而每次我身上最多只是个很浅很浅的印子。比如他总不会强迫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比如，我要求过的事情他总是能做到。

只是，情侣间很多事情是不需要明着说出来的。很多很多小事就可以体现出来。

从那以后，他再没有提出要我留长发，但再也没有看到他抽烟，没从他身上闻到烟味。

直到这次。

“没事，烟味，我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我没告诉他的是，烟味我一直没有那么讨厌，只是不能接受我的另一半抽烟而已。

爷爷的教训就在那里。我不愿意再看到我爱的人受那种折磨，也不愿意自己再经受种痛苦。

初三时，爷爷因为肺癌去世，那时爷爷已经戒烟十多年了，戒烟，是奶奶的最后遗愿。

但还是晚了，十多年后，发现时，已经是晚期，找了世界最好的医生，结果还是一样，只是多活了几个月　，最后爷爷走的时候已经瘦的不成样子。

后来，爷爷走了，随着倒下的是很多的人脉。爸妈自顾不暇，把我送到了L市的外公家。

在那里我算是隐姓埋名吧，进了妈妈好友尹阿姨所在的学校。





第10章　钱莫的网
把子博打发走，给自己放了热水准备好好泡个澡，今天的突发事件太多了，头一直痛，自认为这几年没有招谁惹谁，怎么就怎么多麻烦事呢？

我不是个逃避的人，在事情没有发生时，我不会想那么多，因为，太懒了，而世事的沧海桑田变化太多太快，明天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所以，我一概都不想，过好现在就行了，但现在，以前没有想的那想潜在的问题全都冒出来了，就不得不想了。

而且，事情好像已经脱线了。

赵母和丁琳琳我不怕，她们俩查不出什么，看她们那样也只是以为我现在是一家小咖啡厅的老板娘，甚至，我已经结婚生子都不知道，我相信她们也不会去查我的底细，因为她们过于相信自己，或者说她们只愿意相信自己以为的东西。

看丁琳琳今天那表现，也知道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一点长进，除了比以前漂亮了，其他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而赵母，还是那么自以为是，原谅我的刻薄，对于她们两个我是真的喜欢不上来。

而子博，从上回来看，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甚至还知道了钱莫。

虽然父母把我保护的很好，一般人是找不到什么资料的，但如果找了私家侦探的话还是能找到些什么的，毕竟没有和父母住一起，就没有必要重点监护了。

如果说对他完全没有感觉那是骗人的，因为，毕竟那是初恋，是我全身心投入过的一段感情，曾经，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去遗忘，但一直都忘不了。看到他总会让我想起那些曾经。但现在对我而言，那也只是一段感情了，我这人是有洁癖的，当然并不是说我只会爱一个人，也不是说曾经对子博那不是爱，或者现在对钱莫不是爱，子博我确实爱过的，但现在我爱的是钱莫。

在感情上我以为我是自信的，但因为子博和顾岩，我第一次不那么相信自己了，而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我爱的是子博，也都以为钱莫爱我爱的不是那么深，因为他那种人应该是最自私的，不会轻易爱一个人的，后来，知道了，确信了，而我也只是理所当然的挥霍着，因为那个自信骄傲的我又回来了，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钱莫会一直爱我，就像爸爸爱着妈妈一样，就像外公和外婆一样。

但是我忘了，钱莫也会累，我忘了，就算再自信的人，经过7年没有回应的爱，也会怀疑，自己是否能等到回应。我忘了，就算不知道放弃怎么写的人，面对自己爱的人，不快乐时，也会放了，让她去找自己的幸福。

因为他爱她胜过自己，他舍不得她不快乐，舍不得她不幸福。

因为她的幸福就是他最大的幸福，就算，那幸福不是他给的，那样也好。

所以，现在子博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该头痛的事，总会有解决的一天，讲清楚就好，而且还有他的妈妈，他是个孝子，不会忤逆父母的，就算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年少温和的子博了。

现在让我头痛的是文景。

现在的他我看不懂。4年的成长，已经让他变成一个有魄力有决断能力的领导者。不同于钱莫的严肃冷漠，他是温柔带笑中杀人于无形的那种，甚至可以说，这样的人更可怕，如果你得罪了他的话。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其实已经生气了。如果是钱莫那样的话，起码你会一直小心谨慎的应对着，而文景，总会让你放松警惕，然后他行动，最后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一直我都知道他是爱慕我的，但我一直以为那只是年少时的懵懂，只是一时的迷恋，等到有一天他遇到自己爱的人就会知道，曾经，那只是一场过眼云烟，但现在看来，我又错了。

还是我过于自信惹的祸啊。

我怎么就忘了，既然，高中时的我可以爱上赵子博，那么为什么文景爱上我就是迷恋呢？

诶，现在论到我头痛了。

我没有那个胆把文景怎么着，先不说他手里有莫金，就是他爸和我爸的那成关系。如果我把他怎么着了，他爸真得把我剥成皮。

而且，我也不忍心让他伤心。在我的心里绝对是有那么一个位置是给文景的，那个位置甚至可以说是和尔优对等的。他是我的小弟弟啊。利用了他，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是内疚的。

我不敢说我是个善良的人，但，对于自己的家人，我还真是狠不下心来。

既然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我也就不再想了，好在已经理清了思路，没有刚刚那么乱了。

开始时，真的很让人头痛。

只剩下文景了，反正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他总不能把我杀了吧。这样想着，人就在浴缸了睡着了，被冻醒时已经凌晨2点了。

感觉又把自己放到淋浴下冲了下。

那时我还没有发现，对于文景我又理所当然了。对于爱我的人，我总是肆无忌惮。当然这是后话。

等我收拾好自己的时候，已经睡不着了。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还是睡不着，就不再躺了，爬起来，抓了本书开始看。

这也是钱莫帮我养成的习惯。

刚到旧金山的时候，总是失眠，怎么都睡不着，甚至是越躺越清醒，又总是逼着自己睡，总觉得如果不睡的话，明天就完了，肯定没精神，但越想越睡不着。而后失眠就越来越严重。甚至连安眠药都不怎么管用了。

后来，有一天，钱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扔给我本书，然后什么也不说开始干自己的事。把我当透明人。

等我把那本书翻完时，说，“你又何必这样折腾你自己呢？你是折腾给别人看啊，还是折腾给你自己看，反正最后难受的都只是你自己，别人谁也看不到，如果你是给我看的话，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还没得罪过你，除了喜欢上你这件事外，我不知道我还做过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了。”

说完，我就呆了，那是钱莫第一次告白，我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说出来，那时在图书馆，旁边都是些埋头苦干的人，而且我们讲的汉语，应该没有几个听得懂。

还记得当时，我听完那段话后，就那么呆呆得看着他，好似要把他看出个洞来。

后来他和我说幸好别人没有看到，要不我得出名了，那整就是一个傻妞。

反正总是被他骂是傻妞后来也就习惯了，开始时还会和他议论，说我那傻了，他总会说，自己想。

后来也就倦了，不再讲了。其实只是他以为我倦了而已，我只是知道了，我是真傻了，才不再议论而已。只是那时我不知道他是这样想的而已，要不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那天，他穿着件复古的衬衣，穿着背带裤，在典雅庄重的图书馆里有那么种中世纪绅士的感觉。当时，太阳刚好西下，从窗户中照射进来打在他的脸上。那一刻他的表情是庄重严肃的，好像他刚才在发表演说一样。

也是在那一刻，我才发现他其实长的很好，不同子博的青涩，他是成熟有魅力的，那一年，钱莫博士在读。

“呵呵，我知道我不该失眠的，放心以后不会了，我学到方法了。”说着举着手里的书晃了晃。自动把他最后两句话省略掉了。

而他也只是恢复了往常平和冷峻，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而已。

而那时的我也只是乐的这样而已，我是真不知道怎么面对那样的钱莫。平时他的话是很少的，哪有那么的长篇大论，更何况他那么直白的告白，我还真没想过，虽然他是以这种方式说出来的，但我还是接受不了。

后来才知道，他那样的人，要说出那么直白的“喜欢你”是多么的难得。而和他相处久了，才知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