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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吉赛儿-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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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与维恺重逢,她的人生就在这秋天达到最高点,以后那直落的下坡路,也不会走得太不堪了。
凡事起头难,她若开口要求,他的反应必然……必然什么?她真的无法预测回到苏荷区的公寓,维恺不在,大概又去了蓝星吧!紫恩突然想到乔安妮,幸好他们分手了,否则,她打维恺的主意,还有横刀夺爱之嫌哩!
因为太烦、太紧张,她拿了维恺的葡萄酒来喝,他说过,酒有松弛神经的作用。一口又一口,紫恩坐在窗前的大躺椅上,听着老挂钟滴答作响,竟不知不觉地打起盹来。
极舒适中,有个模糊的影子在她眼前晃着,然后,一只冰凉的手触到她的额头说:“奇怪!也没生病,怎么喝起酒来了?”
那冷意让紫恩陡然清醒,大叫着,“你回来了!”
维恺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说:“喝酒的原因有两种,一是喜、一是忧,妳是属于哪一种呢?”
呃!这应该是最好的表白的时候吧?紫恩从躺椅里站直,退后几步,嘴巴出来的竟是,“外面冷,喝点酒取暖吧!”
如果把他灌醉,事情会不会好办一些呢?
可惜他不上钩,还先把酒瓶收起来,再面对她说:“有什么事可以和我分一享吗?”
紫恩吞了几次口水,可就是开不了口,眼看着他将走进计算机房,她才哑着嗓子说:“我……我是有不好的事。”
“是什么?很严重吗?”他关心地问。
“呃!挺严重的。”紫恩顺着他的语气说:“我……我老跳不好吉赛儿,李奥非常生气,说我没……经验,我想不跳,但那是我最后的机会……又怕被控告违约,所以……”
听见她的语无伦次和欲言又止,维恺颇抱不平说:“李奥那假男人又懂什么?妳可是六岁学舞,又经过台北和伦敦的训练,出身正统,怎么叫做没经验?”
“不是舞蹈的经验,而是……呃!男女的经验,你知道……就是SEX。”这些话实在是太难启齿了,紫恩只好中英夹杂。
这下就轮到维恺感到不自在了,他清清喉咙,半夸张地说:“这关他屁事!”
“有些舞蹈确实是需要很多的人生经验,我愈跳吉赛儿,愈觉得自己的不足。”既然箭在弦上,她干脆一鼓作气的说:“我想请你帮忙。”
“我能帮什么忙?”维恺的脑袋尚未转过来。
“请你和我……做爱。”她几乎是闭着眼睛说出来的。
一阵死寂,然后窑萃着,维恺喃喃自语地说:“天呀!我真的需要喝一点酒了。”
他咕噜两杯下肚,心里想,他是想要紫恩,那最美也近似永恒的最初恋人,但绝不是这种方式,只因她的舞蹈,像一种冷酷的交易。他愈想愈生气,走到她的面前说:“有个女人主动要跟我做爱,我不知该感到荣幸,还是感到侮辱?性这种事不是该两情相悦,含有爱的成分在里面吗?好!说实际一点,有女人会为我的金钱地位、英俊风趣,想和我做爱,而妳,竟是为了妳的舞蹈,这理由,可以上金氏纪录大全了!”
看着他愈来愈难看的脸,紫恩只想赶快脱离现场,小声的说:“你不愿意啰?”
“任何一个有自尊的男人都不会愿意,我又不是种马!”他说到最后两个字,还呛了出来。
好难听的字眼喔!紫恩觉得有解释的必要,所以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种……的意思,当李奥建议我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因为你是我目前最熟悉,又算最信任的男生”””
“那不够成为做爱的前提!”维恺打断她。
“我们曾是情侣,也差点结婚……”她又说。
“但现在不是情侣,也没有要结婚!”他反驳道。
这情况实在是糗大了,紫恩的脸又白又青,整个人烫烫的,一心只想找台阶下,喃喃自地说:“那就算了,当我没说,我再另外想办法。保罗说他可以,舞团的女孩也愿意介绍……”
紫恩念到一半,手臂突然被人用力的提起,她看到维恺脸涨得通红,眼中笼罩着从未有过的狂风暴雨。
他声音极粗嘎说:“妳……妳竟也找保罗?”
“没有,是他听到风声来的,我又没同意。”她吓了一跳,挣扎地说:“你是我第一个求助的人嘛!”
“如果我不点头,妳就会去找第二个、第三个?”维恺不等她回答,就呻吟地说:“天呀!只要有妳,我就注定会死一大堆脑细胞,这种“利用”法,也太过分了吧!”
“真的算了!若是你觉得吃亏的话……”紫恩边说边往浅紫屋退去。
“吃亏?妳难道不晓得,SEX这种事只有女人吃亏,男人从不吃亏的吗?”
看紫恩张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维恺有些受不了地说:“我得冷静想想,仔细想想……”
他走进计算机房,将全部的灯打开,坐在计算机前,手按着鼠标,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难道又要当一次呆子吗?免费的保母、司机、仆人……现在竟是免费的情人?他记起乔安妮警告过的话,说紫思不简单,动机可疑,小心别被骗上了钩……以他男人的直觉,紫恩再单纯不过,只是她闹出的事情都会变得非常复杂,六年前如此,六年后依然没变。
这个忙他非帮不可,否则,她搞不好真的跑去求保罗……但他也不能白白“牺牲”,总要有一些回报的条件吧?
按着,计算机屏幕出现一个大大的微笑,他的嘴角也扬得高高的,像中了什么大奖一样。
而紫恩坐在印着紫花的布椅上,心情沮丧透顶,为了吉赛儿,她真要得罪维恺了,他此刻一定很看不起她吧?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没等她开门,维恺就自己走进来,方才的愤怒已然消失,只剩下高深莫测说:“我答应帮忙了。”
答应?紫恩发不出声,脸又再次泛红。
“只有一个条件。”他说:“妳十二月不回伦敦,就留在纽约。”
这不可能的!紫恩差点脱口而出,但又勉强压制住说:“为什么要我留下呢?”
“不管妳是基于什么因素要和我做爱,但由我的角度,只要我们有了肌肤之亲,妳就是我的女人,当然也要和我在一起。”他又加了一句,“妳明白我一直是想留住妳的。”
有一瞬间,紫恩很想说出手术的事,但她不敢,怕风声一旦传出奇#書*網收集整理,连最后的吉赛儿也跳不成了。
经过长期以来的精神压力,紫恩有一种走投无路之感,目前来看,摇头麻烦,点头容易,至于表演以后的事,就再说了。
她看他一眼,尽量藏住心虚说:“好,我留下来。”
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陶醉在那从来未在别的女人身上找到的神灵合一哦!感谢吉赛儿,让紫恩又回到他的生命里,这次她再也没有十六岁太年轻的借口,他要永远的系绊住她。
紫恩的脸靠在他的胸前,感受到那温暖和强壮,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激情。
慢慢地,他抬起她的头,在她毫无防备下,吻住她轻启的唇。
十六岁的记忆又回来了,在他或她的房间内,他们总开大音乐声,偷尝这唇上的禁果,直到她笑出来为止。可是长大后,吻又不同了,那温柔辗转触动了她的神经,令她欲罢不能,等到她的舌尖与他缠卷时,就像搅翻了五脏六俯般,彼此的欲望在肉体内奔腾、狂啸着。
“现……现在就要吗?”紫恩微喘的问。
他放开了她,眼内依然不平静,“当然不!为了配合妳的吉赛儿,我们第一次要很美好,今晚这个吻,只是个承诺的印记而已。”
他道了晚安,走出浅紫屋,嘴上还轻松的吹着口哨。
紫恩摸着自己的唇,那暖热的颤动还在,贾塞德说得没错,真正以心所爱之人,情脉是永远断绝不了的,她感觉到那潜伏在心底的激流,由微弱到强大,终于冲冒到表面,向他席卷而来。
蓦地,她了解此次纽约之行的意义了!是吉赛儿,帮她找到维恺;是吉赛儿,将她引领到维恺的怀抱里。上天怜她,在她双脚就要不良于行之前,将她由一个梦,牵引到另一个梦,即使要死,也很圆满了,不是吗?
谢谢妳呀,吉赛儿!
※※※
维恺安排在周末做个旅行,他在长岛海湾有个乡间别墅,宁静幽雅,可避开一切闲杂人等,专心地过他们两个人的小天地。
这几天,或许是有了默契,维恺的态度跨越朋友及兄长,又回到像从前那种,接送紫恩上下班、玩笑调情,吻的次数也愈来愈多。
紫恩本着已站在尽头的心,抛去所有的顾忌及忧虑,努力享受爱他与被爱的感觉。
活到了二十二岁,跳过缠绵悱测的舞,有几次被求婚的经验,但只有维恺能带给她特殊的感觉,不论是纯纯的初恋或成熟的热恋,都得经由他才能激起!
周六的一早,他们就在非常轻松的气氛下出发,他一身褐皮短大衣和牛仔裤,她则是米色短大衣和牛仔裤,同牌同式样,为情侣装特别的设计,当两人站在他的跑车旁,像极了拍广告的俊男美女。
一路上,海岸线曲折,秋天的海有些灰蓝,空中雁行阵阵,不时落下几声呱叫。他们听着轻柔的芭蕾音乐,外面的风景如影片般一幕幕飞过,童年往事说起来,就格外地温馨美丽。
“你记得你第一次教我游泳的事吗?”她问。
“那是在天母的一个私人游泳池,妳紧抓着我不放,差点把我淹死。”他说。
“我记得是你笑我没有身材!”她说。
“哦?那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啰!”他扮个鬼脸说。
他们就这样一面笑,一面到达他面向海的别墅。
紫恩看着那歌德式尖顶的小屋,再俯视那有着无数乱石外的大海,远处还有一座亮白的灯塔,真有置身欧洲之感。
“妳喜欢吗?”维恺从后面抱住她问。
“怎能不喜欢呢?我会永远记得这一景的。”她说。
“我要你记的可不是这个喔!”他点点她的鼻子后说:“走!我们得快点,还得准备去海钓咧!”
维恺在附近的码头养了一艘桅船,小小的驾驶室可坐四人,甲板有鱼网、鱼具,在船缘适当处安着钓竿。
十一月初的海上,冷风直吹,行船的人并不多。维恺说:“春夏时人特别多,常常怕撞船,这个时候,一片凄清,孤舟飘荡,才有天涯茫茫之感,也另有一番滋味。”
紫恩斜倚在躺椅上,看着白云里微弱的阳光,听维恺不断抱怨没有鱼上钩。
随着他来来去去的身影,她伸直了腿,享受着那长久以来未曾有过的满足,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一阵齿轮转动声惊醒了她,紫恩一睁开眼,就见阳光不见了,只有浓浓的雾,四周显得更阴冷,像是来到另一个时空。
“维恺!”她心慌的叫着。
他由雾中走来,“今天不是钓鱼的好时机,海湾的气候总是变幻莫测,上一秒晴朗,下一秒就烟雾弥漫,刺激得很。”
“会不会有危险呀?”她裹紧身上的毛毯问。
“怕和我飘流在海上,回不了家吗?”他笑着问。
“如果没有海妖,又有足够的粮食,倒是挺好玩的。”紫恩说。
她才说完,放眼的白色中突然出现了庞大的黑影,像张扬在空中,又像伏据在海底,她慌张地说:“那是什么?好可怕呀!”
“不知道。”维恺拥住她说:“这附近应该没有山,否则我们就要撞上了。”
“真的没有关系吗?”紫恩不安地问。
“在撞山前,或许来得及做完一次爱喔!”他轻吻着她的唇说。
“那我们可能会先冻死。”她推开他拉毯子的手。
呜””远处传来蒙胧的雾笛声,而他们的船正向黑影而去,只见维恺神闲气定,还闭着眼睛说:“真好,这世界就只剩我们两个。”
紫恩一分神,发现他们竟穿过黑影,没有撞击、没有粉碎,船一样静静地飘着。她仰起头看着依然高耸张扬的黑影,大叫着说:“原来是一座桥呀!”
维恺躺在甲板上,双眼仍是闭着的,俊秀的五官犹如雕像。紫恩的内心满溢着爱,偎在他身旁,用毯子盖住两人。
他的手突然动了一下,一翻转,就覆着她,紧密契合中,彼此的身体都微微地颤抖着。
他吻她的耳,低声说:“也许我们应该在这海上、这雾中,完成我们的第一次。”
他的吻来到她的颈处,她的血管澎游地应合他,不再寒冷、不再潮湿,毛毯下是火热的地心,他的手及吻所到之处,皆漫出炙烈的岩浆,吞噬了风、雾、云,甚至连桅船也不见了,只有天地,让他们无人可触及。
条地,雾笛又响,而且比方才近许多。风、雾、云再度回来,维恺喘息地说:“看到灯塔了。”
这表示陆地已近,他扣好她的衣衫,钻出毛毯说:“对不起,我们又回到人间了。”
寒气刺痛她烫热的双颊,说也奇怪,雾突然退散,如有人大力吹着,由北方到南方,世界又逐渐清明,码头也近在眼前了。
天边的夕阳淡淡地染红,红得有些苍白无力,但维恺和紫恩的心情却很亢奋。他们泊好桅船,爬上山坡,来到靠崖的一家别致小馆享受海鲜大餐,像两个无忧无虑的年轻人,又笑又唱又跳,也在烛光中默默凝视。
七岁就相识的他,彼此间实在有太多共同的回忆,更不用说那化入生活的默他们回到别墅时,天已完全黑了,四周十分安静,只有海浪拍击岩岸的声音隐隐传来。
紫恩先洗头、洗澡,换上平日的睡衣,虽然维恺一直强调特殊,但她尽量以平常心视之,免得到时紧张得打退堂鼓。
她湿着头发回到客厅时,石砌的壁炉已烧起熊熊的烈火,维恺一身便服,手里拿着桃木材的铁钩,一副家居男主人的模样,忙得不亦乐乎。
他看见紫恩就说:“过来坐,这儿温暖。”
她走到毯子前,“我……好紧张呢!”
“怕什么?有我在,不是一向万事oK吗?”他用轻松的口吻安抚她,“妳洗完头不吹干的习惯老是没改,来,我帮妳。”
他拿了吹风机就动作起来,暖热漫过头皮,发丝一络络地梳顺,令人有一种佣懒感,理智的世界愈来愈远,只有壁炉前的天地是真实而幸福的。
“我恨高兴这个时候有你在。”这是紫恩的肺腑之言。
“妳过去的六年都没有恋爱过吗?”他问出心中潜伏已久的疙瘩。
“总有人追求我,但我一心舞蹈,感觉总是很淡:另一方面,大概也是被你吓到了吧?”她说。
“被我吓到?”他关上吹风机说。
“我们的感情曾经这么好,九年了,竟抵不上一个争执。你一上飞机,就不再有任何消息,电话和信件都没有,真够绝情的,我哪敢再尝试恋爱的滋味呢?”她带着一丝抱怨说。
“是妳先不送我上飞机的!我在机场见不到妳时,心中的沮丧简直难以形容,只觉前程一片暗淡。”维恺辩驳道。
“没有人告诉我你们离境的日期,等我知道时,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我还哭了好久呢!”
“当年的情况确实很混乱,我被出国和妳的拒婚搞得晕头转向,妳又搬离开家,根本无法静下来沟通。”他拥住她说:“到美国后,我想打电话给妳,但妳却到日本和大陆,在我看来,那是要彻底将我排除到生活外的意思。”
“我不过是气你而已。”紫恩叹口气说:“后来明白自己的傻气后,还动手写信给你,但你却和艾莉一起到东岸念书,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你移情别恋了,因此气得把信给撕掉了。”
“妳的确傻!东岸多大呀!我和艾莉同飞纽约,接着她转去华盛顿,我则转到波士顿,从此很少见面,哪有什么谈情说爱的机会呢?”
“我毁了所有的事,对不对?”她抬起头问。
“不!我也有错,是我的脑袋太顽固了。”他说:“上天惩罚我们六年,终于又让我们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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