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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不出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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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颢哥哥?”小手猛然捧住他。“你失神了?”

“啊?”愕然惊醒,他吓得连退三大步,慌乱不已。“对……对不起……我不该……不该想那种事……”

“什么?”月芽儿也被他的话搞迷糊了。“颢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我……”才开口,他又猛然住嘴,气息混乱的直喘气。

“颢哥哥,你不太对劲。”关心地捉住手腕为他把脉,发现只除了心律快了些,其他脉象一切正常啊!

“我没事。”悄悄收回手,他强自稳定心绪,挤出笑容问道:“找我有事?”

“找你谈心呢!”月芽儿笑笑,闪电出手握住他,要他在身旁坐下。

复杂地瞧著掌中小手,南宸颢一时不知是该甩开,还是任由她握著好。

“坐啊!”不由分说拉他坐下,她无聊地拿他的大手玩耍,嘴上不在意道:“方才我去瞧过你娘……”

“她怎样了?”以为又发病,声调中藏著紧张。

“没事,我已经找出病因……”

“我的天啊!光天化日下,竟有闲杂人闯入王府,这侍卫是做啥去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月芽儿话才开头,便被一连串拔高尖锐刺耳的叫骂声给打断,为此,她好奇地望向声音来源……

啊!领在一群可怜兮兮的丫鬟前头趾高气扬,不可一世走著的不就是马车上那对母女吗?她们怎么会在府里出现?

月芽儿迷惑地看向南宸颢,却发现他亦不知情,不过似乎也认出他们了。

原来当日洗尘宴,南宸颢因脚伤而没出席,在房间内用餐,月芽儿想当然耳也陪他在房间用,是以双方不曾会面,直至今日,两组人马才在花园里相遇。

很显然的,古玉凤、赵妍妍母女俩记忆力亦不差,同时也想起两人。就见母女俩气急败坏来到凉亭前,指著两人斥骂。

“好大胆的贼子,竟敢光天化日下侵入王府……”古玉凤威风凛凛,一副王府主子样。

“快!快去叫人将这两个贼人捉起来……”赵妍妍亦指挥丫鬟去找侍卫。

睥睨瞧人的母女俩连话也不问清楚,打心中认定两人身分低微,肯是偷溜进来的窃贼。

“搞什么?这对母女在唱哪出大戏?”月芽儿好笑道。

南宸颢亦感荒谬可笑,耸耸肩,拉著她转身就想走,不愿与两人再生争执。

“站住!没我的准许,你们敢走?”一个箭步冲上前,古玉凤用力攫住月芽儿手腕,尖细指甲深深陷入细皮嫩肉中。

“你干什么?”月芽儿吃痛,手腕翻转挣脱箝制,顺势击出一掌。

“哎呀杀人啊!贼子杀人啊……”不重不轻的挨了一掌,古玉凤吓得跌坐在地,惊恐狼狈尖叫救命。

“你们这群死奴婢,还不快去找人来抓贼子……”赵妍妍边扶起亲娘,边大呼小叫斥骂傻愣在旁的奴婢。

“痛死人了!”懒得理两人尖叫怒骂,月芽儿直甩著手叫疼。

南宸颢闻言心中一紧,忙拉过她雪白藕臂细瞧。“很疼吗?有没有受伤?”

“还好没伤著。”嘻……这是颢哥哥第一次主动碰她耶!好高兴喔!趁机会悄悄偎近他。

没发觉她的攻城掠地,暗暗安下心来,温和地拍拍她。“没伤著就好。”

“嗯。”呵呵……颢哥哥还是没察觉,今天真幸运。月芽儿装乖窃笑,已经贴到他胸怀中了。

“你……你……你们……”好一对狗男女,竟敢推倒她还当众这么亲热。古玉凤好不容易爬起身,气得直抖手指著两人。

“死丫头,你们还在这作啥?府内有贼子还不快叫人来抓,养你们真是浪费了!”赵妍妍斥骂道,奋力揑拧身边一个倒楣小丫鬟。

小奴婢痛得飙出泪,却又不敢哭出来,带著哭音委委屈屈。“不……不行……他们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占玉凤将气发泄在下人身上,反手就是一巴掌。

“哇……”小奴婢终於痛哭出声。

“喂!你作啥动手打人?”这老女人太过分了!月芽儿看不过去,跳出来主持正义。

南宸颢两道剑眉也蹙紧,非常厌噁有人欺压下人。

“我爱动手就动手,你没资格管!”叫骂回去,又噁狠狠盯住小丫鬟。“要你去叫侍卫来抓人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不能捉他们!”终於有一个胆子较大,年纪看起来也较大的婢女勇敢站出来回话。

“为什么不行?”赵妍妍可不服了。

“因为他们一个是少爷,一个是夫人的主治大夫。”

青天霹雳,事情发展急转直下。

“你说什么?”赵妍妍尖叫。

“云娘什么时候生了个儿子?”古玉凤的尖叫声更甚女儿。

哇!好可怕的魔音杀人!月芽儿掏掏耳朵,差点没被震聋。

她们是谁?为何对他的身分如此震惊?这是南宸颢的疑惑。

这下可好了,现在该怎么办?姨娘与外甥不仅见面不相识,还闹出大笑话,接下来要如何收拾?

成群的奴婢们面面相觑,思索著该如何解开这份尴尬。

第五章

摆设简单高雅,气氛安宁的房间内,银杏正小心伺候床榻上的古云娘服用汤药,不远处的花桌上还摆满了盛著各类补品的碗盘,四溢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流口水。

“我不喝了。”推开嘴边汤匙,古云娘难掩嫌噁,满口药味让她苦不堪言。

“也好,那喝碗人参鸡汤吧!”

“不了,喝不下!”吃了几十年的补,光闻味道就腻了。

“那怎行!”银杏瞪眼嗔叫,不容拒绝的将人参鸡汤端到她面前。“王爷出门前还特地叮嘱我一定得让你喝下才行。”呵……王爷果然英明,早料到夫人会耍赖逃避。瞧!这不就是了。

提到夫婿,古云娘就算千般不愿,为了不让他担忧,也只好皱著眉头服下补汤,直至瓷碗见底,她才苦著脸又好气又好笑道:“奇了,银杏,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可不是啸天的。”怎光听他的话,她这正主儿说的话倒三句只听了两句。

“平日我当然听夫人的,可为了您的身子好,王爷的话我更是要遵从。”听出她未臻之意,银杏圆润的脸庞满是笑意。

“你真是……”

砰!

一声巨响打断古云娘,两条身影撞开房门,如狂风席卷至床榻边……

“云娘,你何时生了个儿子?”

“姨娘,妍妍什么时候多了个表哥?”

两道质问争先恐後飙出,轰炸古云娘。

她们见过颢儿了?古云娘愣了下才微笑道:“你们彼此见过啦?颢儿才回府没多久,我……”

不让她把话说完,古玉凤气急败坏质问:“你怎没告诉我你有个儿子?”

这很重要吗?当年她产下孩子,又将他送走之事也没多少人知道啊!大姊怎会为了这件事如此生气?古云娘万分不解。

“大姊,到底是发生啥事了,你脸色怎这般难看?”

“我……”古玉凤思及两次碰面都让彼此不愉快,方才甚至还将王府未来的继承人当成窃贼,她欲言又止的说不出口,竟恼怒地怪罪旁人。“都是你,你怎不说你有个孩子?”当得知对方身分时,那种尴尬狼狈的情况,就算她脸皮再厚,也很难找到台阶下。

“真怪了!夫人需要每件事都向你报备吗?”银杏见不得自家主子被凶,口气不佳的驳斥。

“住嘴!你只不过是个下人,有何资格……”

“娘!别说了!”赵妍妍暗扯自己亲娘,使了个眼色,随即堆出满脸假笑。“姨娘,我和娘只是太过惊讶,现在没事了,不打扰您休息,我们先走了。”

不待回应,她就忙著将古玉凤给拉出房门离开。

目送两人离去,古云娘还搞不清楚这两人怒冲冲来、急忙忙走的真正目的。

银杏暗嗤,不再多想那对惹人厌的母女。

“夫人,您该躺下休息了。”呵……王爷也有交代,要让夫人多吃多睡,养足气力才行。

“要死了!妍妍,你作啥将娘拉走?”急行於回廊下,古玉凤开口就是一阵痛骂。

“娘啊,您还不懂吗?”不顾娘亲的斥责,趟妍妍艳红朱唇勾起狡猾微笑。“姨娘有个儿子,妍妍多个表哥不是很好吗?”

“有什么好?”嗟!本想自己还有个女儿能向云娘炫耀,暗中讥笑她无法生育,想不到她竟然无声无息蹦出个儿子,自己唯一能赢她的事就这样没了,怎不让人恼恨。

“当然好!”赵妍妍眼角含媚。“娘您忘了吗?那日咱们不是说若可以亲上加亲……”以下的话不言可喻。

“是啊!我怎没想到?”恍然大悟,古玉凤脸绽光彩,兴奋得无法自持。“还是女儿你聪明。如此一来,我们母女俩可就一生享用不尽……”

“那当然!呵呵……”

娇笑不断,妄想飞上枝头的美梦盘踞在母女俩心中,计画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当上定远王府的主子,享受养尊处优、荣华富贵的安逸生活……

“哈哈哈……笑死我了……”一摊人泥瘫软在南宸颢房里的椅子上,原本秀美的樱桃小嘴此刻足以塞进两颗卤蛋,还不断发出狂笑。“……哈哈……不行了……肚子好痛……”

“阿弥陀佛,背後如此讥笑人太不道德。”南宸颢正襟危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满脸严肃训示。

“哈哈……可是真的……很好笑嘛……”光是想到那对母女当时的糗样,就禁不住笑气直喷。

天下事真是太吊诡了!当日的马车撞人、今日的诬指窃贼闹到後来竟是一家亲,当丫鬟们道出实情後,母女俩的表情可精采了,生平还没见过有人可以将红白青三色交叉灵活运用得如此生动自然,真是佩服佩服!

不过古伯母怎会有那种姊姊?嗟!气质差真多!果然不是完全相同的血脉,培育出来的品种还是有差异。

南宸颢可没她那么复杂心思,心中烦恼的是往後见面该用何种态度相待?因为前两次会面的结果都不怎么好,以後可能会挺尴尬。

月芽儿又笑了好一阵子,直到见他愁眉苦脸,狡黠黑眸滴溜溜转,将他心事抓个七八分准。“颢哥哥,你愁什么?你才是这府里的主子,往後是她们见你难为情,你有什么好介意。”

“话不是这么说,毕竟是长辈……”

“你别自寻烦恼了,以後她们才要来巴结你呢!”那种攀权附贵,迎上贬下的人,她月芽儿可清楚了。

“巴结什么?”极度不解,他两袖清风有何可图利?

“傻瓜!”跳起身轻点他额头一下,巧笑倩兮地离开了。

只觉眼前衣袖轻晃,一阵好闻清香扑鼻,随著她收手离去,清香味跟著消失,南宸颢心底竟有些小小失落……

其实这种甘甜清香比起淡雅檀香也不难闻嘛!他傻愣愣地想。

翌日南宸颢神情静谧、心静如水的伏案抄写,忽然有个冒失鬼破门而入——

“颢哥哥——”瞧清他在做何事,月芽儿突然两眼翻白,手中托盘重重放下,不以为然道:“你又在抄写佛经啊!”

“是啊!这可以让我静下来潜心修养。”连头也没抬。

蓦然地,她突然感到些微惊慌,此刻的颢哥哥庄严异常,浑身上下充满佛性,俨然一副修为有成的得道高僧模样……

不!她不要颢哥哥变成和尚!说什么都不成!

月芽儿满是不安,不是不知道他佛缘深重,以往拐他回王府充当自己未婚夫,虽是因两人之间确实有著姻缘,但当初会如此做绝大部分原因是基於好玩心态,对於他最後到底会不会出家并不在意,反正就算孤身一人回到玄湮谷也没啥不好。爹爹常说,若寻不到一生真爱,宁愿终生不婚,所以她没有女子一定得有个归宿的观念。

可如今她竟害怕了,怕颢哥哥真的无法舍弃向佛之心,决意出家为僧。为什么她会担忧呢?是因为自己心境变了吗?

发觉到似乎太过安静了,南宸颢反而觉得奇怪,她向来叽叽喳喳,非要烦死人的,不是吗?

“芽儿,你怎么了?”抬起头,他停下抄写不停的毫笔认真问道。

“我……”瞄了眼托盘上的两碗参茶,她突然微笑道:“没什么!方才人家太无聊了,便去厨房里熬了些参茶,想说送一碗来给颢哥哥你尝尝味道,看芽儿的手艺好不好。”

“原来是这样。”南宸颢心想她知自己茹素,应该不会加肉味在里头,不疑有他就伸手端碗。

“这碗给你吧!”手脚俐落地将描绘红花瓷碗送到他手上,自己则端起绘制绿草瓷碗轻啜著,不时还垂眼偷觑他。

没她那么多鬼心眼,南宸颢温和地喝口参茶——

“呕……咳咳……”几乎是立即反应,茶才入口,一股荤腥味扩散嘴里,连浓重的参味也掩盖不了,他痛苦地呕吐连连,剧烈的程度似乎要把胃也给呕出来。

“颢哥哥,你怎样了?”月芽儿骇著了,忙扶著为他拍背顺气。

“……你……呕……”才要说话,口中的腥臭味又让他一阵乾呕,脸色苍白可怕。

“你、你先喝下这杯参茶漱漱口吧!”瞧他难过痛苦,月芽儿登时杏眼含泪,忙端来自己喝的那杯给他。

谁知南宸颢竟一改平日好情好性,愤然推开她,质问道:“那……那茶里你加……加了些什么……”

“你放心……这杯没加……鸡汤……你可以安心喝下……”好、心虚的语气。

原来红瓷碗中盛的是她自己要喝,以人参、鸡肉一起下去熬的参汤,而绿瓷碗才是完完全全“无污染”的纯参茶,是要给他喝的,可是临到最後,她却改变主意,故意要他破荤戒。

话中意思岂不表示自己方才喝下的……难怪!难怪那荤腥味让他无法接受,单仅一口就难受成这般。

二十年来不曾沾染过荤腥,没想到竟如此轻易给破坏,她怎可以如此做?他不沾荤的习性,她应该明白才是,为何故意……过分!太过分!

自己平静清修,一无烦恼的修佛生活,她又为何偏偏来侵扰、搅乱一池湖水,害得他心魂不定,烦躁异常……

连日来受她大胆,亲昵的言词举动而不稳、烦懑的心绪因找不到令心情平和的方法而压抑良久,如今终於溃堤爆发,一古脑儿将所有错都怪罪到她身上。

“你……你为何偏要来缠我烦我,与我作对?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南宸颢愤怒质问,语气爆烈。这可能是他这一生以来,首次脾气失去控制。

“我……我……”说不出口自己是因为害怕他浸淫佛理太久,终会出家为僧,是以才想从日常生活中慢慢改变他的习性,将他拉离出家修佛的道路。

看她支吾其词,南宸颢怒火更炽。“从初见面那天起,你就一直像妖精似的蛊惑我、诱惑我,成为我修行路上最大魔障,坏我各项戒律,如今又让我破荤戒,改日是不是要害得我破杀戒?”

刚开始,月芽儿还心虚内疚不已,可听到後来他说什么妖精、魔障的,她可不服了,甚至还越听越火。

“颢哥哥,你这么说不对喔!”火气全开驳斥:“如果你认为我蛊惑了你,那是不是该反省自己心意不坚、六根不净,心魔孳生而无法割舍红尘情缘,若真如此,那你就没资格剃度出家当和尚。”喘了口气,她又为自己辩驳:“再说只是沾了点荤而已,你不是马上吐出来了吗?还气什么呢?”真搞不懂,只是混了点鸡汤而已,他作啥如此介意?不过这顽固男人舌头还真利,沾了点就马上尝出不对劲。

“你……”没她伶牙俐齿,南宸颢心底明白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因而被堵得无话可回,可是关於混了荤味的参茶,他还是异常愤怒。“什么沾了点荤而已,佛家有言,不可杀生茹荤,难道你不明白?”

“茹荤如何,不茹荤又如何?”这件事她确实是错了,可还是死鸭子嘴硬。

“难道你不清楚茹荤等於杀生吗?吃鸡、吃鸭、吃鱼、吃肉都是要宰杀生命,虽说不是自己亲自动手,可若非有人吃,就不会有人宰杀买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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