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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鱼-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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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映则只是纯纯的笑。
第九章/中
跟秋凉有所交代,跟陆离也有所交代,何苾才真正得到安心。不过,她和陈惜墨的见面机会和约会时间都不多,未出一个礼拜,她便总结出规律,她几乎每天可以见到陈惜墨的助手庄亦淳或者墨功国际公关部的谢玫,至于陈惜墨,有时候忙得连电话都没有。何苾有时候不得不感叹,自己到底在跟谁谈恋爱。好在,她性子本来就寡淡,也理解大忙人的世界和状态,没把陈惜墨不得已的忽冷忽热放在心里,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
太阳每天依旧那样东升西落,何苾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她一天到晚见得最多的,还是上司兼朋友,陆离。她依旧积极的做事,安静的生活。
陆离还是那样无微不至的对待何苾,两人营造了一种融洽的默契。何苾滴水不漏的当着他的助理,照旧每日为他补习中文,偶尔兴致来了还会同他一起上健身房做点运动。但何苾在运动这方面并没有多大的毅力,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就这样,陆离也已经觉得很欣慰了,毕竟何苾还是融入了与他一起的生活。
陆离是初来乍到中国,在H市认识的都是些大忙人,聚会都是提前下帖子的那种,多数的社交活动都是排列在行程表里,与工作息息相关的。至于何苾,她在H市认识的人也少得可怜,最熟的就是陈惜墨与陆离,陈惜墨这个挂牌男朋友忙得很,见面都是排着期的,何苾的所谓恋爱谈得十分自由,时间上尤其的自由,所以她与陆离的时间表表现得惊人的高度吻合,空闲时间,两人也会一起找点别的节目。
这天,何苾兴致上来,教陆离玩骰子。
陆离生长于海外,但家教甚严,与黄、赌、毒有关的事物全部被他姑妈陆湛给隔离了,于是对骰子之类的东西实在不太灵光;加上中西方的玩法不一样,刚到中国的时候,他面对酒吧、KTV里的骰子直摸脑袋,不懂得玩。
在何苾的谆谆教导下,陆离用上了自己的全部天资,几个小时下来,倒也学得似模似样,但还是十回里赢不了何苾一两回。于是,陆离总结经验说:“这个东西还真是不好学,我要多学练习一段时间再找你挑战。”
何苾笑道:“别的我不敢说,猜骰子这个方面我还真是高手,所以你输给我是正常的,不用纠结。”
何苾很少这样不自谦的说话,陆离还真的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何苾噗嗤一声笑了,他才知道她是在逗他,不无感慨的说:“看来你最近心情真的不错,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了。”
何苾迷茫的问了句:“放心什么?”
陆离笑而不语。
何苾是何等聪明,立即想到了答案,也就不再追问了。
气氛有点微妙,好在一个电话铃声打破了那一刹那的沉默。
何苾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的是S城的号码,她推测也许是哪个同学、朋友想她了,于是很随意的接起电话问:“喂,哪位?”
电话那头一个沉沉的男声响起:“苾儿,你在哪?”
何苾脸上松散的表情顿时凝固僵化,张了几次嘴才喏喏叫了声:“哥——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
何苾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当然可以。——有事吗?”
“你还没回答我,你在哪?”
何苾打着太极说:“我不在S城。”
电话那头阴沉沉的说:“我知道。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好不容易过来一次,扑了个空。打电话去何家,表舅妈说你出差了。要不是跟她问了你现在的号码,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找你。”
何苾心中嘀咕了句:我的妈呀,这次您怎么这么爽快?脸上却赔着笑说:“姑奶奶应该是进香吃斋去了,她去进香一般都要大半月才回来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重了几分:“你到底在哪?”
何苾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急智上来,说:“我在——在丽江!”
“住哪家酒店?”
何苾顿时语塞,她没去过丽江,一时间接不上话了。
电话那头哼了一声,说:“就知道你会骗我,到底在哪,说。”
何苾干笑两声,说:“香港,丽都酒店。”
“准备待到什么时候?”
何苾随口答道:“还没定。”
“那好,就住那别动,我明天过去找你。”
何苾几乎要惊叫:“哥!你别来了……”
“见面再说。”电话那头丢下这句话便挂了。
何苾一脸鬼神相冲的表情,别提有多丰富,收了线还不知回神。
陆离从何苾接起电话开始,便惊得不行。他认识何苾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朝夕相处的时间并不算短,基本上来说,他可以肯定何苾是个自持又有正义感的女孩,可是见她接这个电话接得脸色青黄不接,甚至谎话连篇,说谎不打草稿,实在耐人寻味。于是,陆离关心了句:“怎么了?”
何苾猛的抖了一下,转过头抓住陆离的手臂说:“完了!我哥回中国了!”
陆离搞不清状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下面呢?”
“没了!”何苾边说边跌靠在沙发上,“我的好日子,就快没了。”
陆离问:“你哥找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何苾摇着头说:“没事,没事。只是我这个哥,长得恐怖了点,管得宽了点……祸害了点……而已。”
陆离饶有兴致的观察着何苾的表情,探问道:“你刚刚撒谎就是因为不想见他?”
何苾无奈的点了下头:“幸亏我姑奶奶去进香了,他联系不上;我妈那边我只说我是出差,他问不出什么来,否则,他如果找到这里来……”
陆离好奇得不行:“老实说,你为什么那么怕你哥哥?”
何苾哑巴吃黄连似的说:“老实说,我真的不是怕他,我就是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遇上他总没好事。平时,我可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到了他面前,他只要轻轻吹根鸿毛,我就被压倒了……”
陆离嘴角猛的一抽动:“他虐待你?”
何苾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老实说,他对我还真不错,可是,他压根就是一祸水……你知道什么叫祸水吧?”
陆离点了下头说:“你说过的,红颜祸水。”
何苾说:“差不多就那意思了。反正有他在的地方基本没什么好事。与我无关的我就不说了,就说我上小学以前,养在卓家,妈咪很疼我,一般出门都是抱着我,然后把我哥丢旁边,叫他自己跟后面走。就那样,我哥还是对我很好,卓家的爷爷教我们‘孔融让梨’的时候,我分他半个,他却把整个梨子给了我。不过,也是拜他所赐,那时候我只要单独走出卓家大宅的门口,就会遭殃。”
陆离不解的问:“为什么?”
何苾痛苦的回忆:“那是因为我哥长得太……祸水,那时候邻居家的几个小女孩都很喜欢他,看到妈咪出门只抱我不抱我哥,为他打抱不平,加上我哥对我又好,那些小女孩都恨死我了,只要我敢单独走出卓家大门,那些小女孩就抓沙子扔我……”
陆离不无同情的想象着长得跟芭比一样可爱的小何苾被扔沙的可怜样子,安慰她说:“还好只是沙子……”
何苾看了陆离一眼,说:“不止!还有鸡蛋、番茄……最恶劣的时候还有石子!”
陆离一愣:原来小时候万千宠爱在一身的何苾也不是很好过的。
何苾接着说:“幸亏,我还没上小学,我哥就送到省少年班去了,卓宅所在的华侨新村那些邻居又都是海外人士的祖宅,那些小女孩来来去去的,长住的不多,加上我上了小学就回了何家,之后的生活与我哥几乎没什么直接联系,所以那种过街老鼠的生活没再回来过……可如今他没有知会一声就回国了,还主动找上我,实在有点……不好的预感。”
陆离听到这,轻声笑了起来:“原来是小时候有阴影。其实那么多年了,你也不用害怕了,就算他还有那么大的魅力连累你,不是还有我在旁边吗?如果还有人朝你扔沙子石子鸡蛋番茄……我替你挡着。”
何苾晃了晃脑袋:“算了,反正我把他骗到香港去了,过会儿我去换个H市的手机号码,看他还怎么找到我。”——何苾来H市工作本来就不是长期性质的,早晚要回S城的,所以一直用着S城的手机号码,但在这里落叶生根的感觉日益浓烈,她便开始想着要换个号码,这次的事件刚好推动了她的决心。
陆离听完则笑着问:“把他支到香港去,你这样做会不会狠了点?”
何苾嘿嘿笑了两声,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敌人?”陆离对这个词更加的不解。刚刚不是还说她哥对她很不错的嘛?怎么又成了敌人了?
何苾依旧只是嘿嘿笑了两声,眼睛里闪着点神秘的光彩,有点不欲与外人知的神情。
第九章/下
其实陈惜墨并非不把何苾放在心上,只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一个大集团的业务全压在他的肩上,认识的知道他是墨功国际的三少爷,不认识的还以为他是空中少爷,成天脚不着地的在天上飞。
就这样,陈惜墨还是惦记着何苾的许多事情,比如,她脚上的顽疾。他特意让庄亦淳陪她去医院做详细检查,直到中西医都确认了没事,都说是关节易损伤,只能防不能治,陈惜墨才叹了口气说何苾:“你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何苾说:“我已经够小心了——每天小心翼翼的,就怕哪天自己上了娱乐版头条。”
陈惜墨笑道:“最近的娱乐新闻你有看?”
何苾瞥了陈惜墨一眼,说:“我本来是不看的,不过最近特别关注你的花边新闻。”
陈惜墨暗笑——何苾关注他的花边新闻?不管真关注还是假关注,都是一个好现象。
自从福利院里,陈惜墨与崔映不期而遇,被众媒体逮了个正着,绯闻便被炒上了天,陈崔二人对恋情的矢口否认更加成为两人早有默契的表现,不久前那场舞会的神秘佳人的身份,似乎马上可以揭晓。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有人在八卦论坛上贴出了崔映在舞会当天的装束,紫色小礼裙,而非浅蓟红色礼服裙,图片一出,仿佛在论坛扔了一颗手榴弹,网上一下子众说纷纭起来,许乐和岳而两人又从备胎变成了正选。炒了两天,又冒出来一个网友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指出,其实神秘佳人是墨功国际公关部的谢玫,不过,这个版本流传不到半日,就被其他网友在文下发评大叱,说楼主放屁,因为舞会当天晚上谢玫又是发通稿,又是大宴媒体记者,怎么□?反驳者言之凿凿自己便是受邀的媒体记者之一……关于舞会神秘佳人的话题传来传去,兜了一圈又回到了映美人身上,因为有网友说,衣服是可以换的,谁规定一天要穿同一套衣服?人却是逃不掉的,福利院的抓包事件既是事实,也是铁证……
以上绯闻炒得热火朝天,何苾看得也欢乐,憋着笑意问陈惜墨:“陈惜墨,网上最新的版本说你和映妹妹是三年前片场订情,三年来感情稳定,现在是珠胎暗结,正在筹备婚礼,你打算在哪摆喜酒呢?”
陈惜墨微微一笑:“少逗我了,这种扯得没谱的传闻,谁信!”
何苾板着张脸,一本正经的说:“我信!”
陈惜墨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见何苾噗嗤一声笑开了,才反应过来,抓着她说:“好啊,你耍我!”
……
两人不像平常的情侣可以天天腻在一处,见面时总不放过互相调侃的机会,经常这样不痛不痒的彼此挑刺。两人之间的相处融洽得像多年的老夫妻,应了那句“平淡是真”。
陈惜墨虽然觉得未能多陪何苾是件憾事,但他的生活重心注定了要放在墨功国际上。
陈成功在钢铁期货上的投资失利,套期保值未成反而套进了大量流动资金,加上中东酒店王国和夏花中国项目的投资,国内楼市的低迷,股市又正处于历史低谷,只能将期货清仓认了栽,将新计划主意打到项目扩张上,陈惜墨的计划是真的不错,但莫让高高吊着的姿态让陈家父子有点犯愁,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商圈里总有些靠买卖消息过活的能人,墨功国际中东酒店王国计划有意找寻合作伙伴的消息一经流出,许多海内外财阀纷纷向墨功国际伸出了橄榄枝,其中包括莫家的几位公子,陈成功不得不找来陈惜墨、庄亦淳等人开会。
陈成功开门见山的问陈惜墨:“依你看,怎么跟莫家那几位周旋?”
陈惜墨微微一笑,说:“其实我觉得不用周旋,拉紧口风,把有意合作的都稳着,莫让再没表示,莫老也应该听说了这事,到时候我们直接找莫老通个气就行了,至于跟谁合作,相信莫老到时候会指派人选的。这个合作案,要谈成不难,难的是场地经营权、管理权和股权分配等等的细节问题。”
陈成功略一沉思,说:“好,就照你说的做。”转而问庄亦淳道:“对了小庄,夏花那边有什么动静?”
庄亦淳按本宣科似的回答:“卓瑞前几天离开夏花酒店,之后一个人去了机场,不知道去哪了,一直到昨天,香港那边有消息传过来说,他入住了夏花香港店。”
陈成功哼出一丝笑声,说:“这个卓瑞,还真能折腾。出其不意,微服私访?先由着他折腾吧。——对了,夏花国际总部的情况调查得怎么样?”
庄亦淳答道:“根据我们手上的数据显示,夏花国际在这次金融危机中并没有受到大的冲击,相反的,正处在稳步提升的状态。前年开始,夏花国际并购了全欧两个大型连锁零售商场和超市,这两家连锁公司在金融危机爆发后的营运状况非但没有受挫,营业额反而呈现递增的趋势,也就是说,夏花国际的财务状况非常乐观,这次搁浅二期工程,纯粹是卓瑞搞出来的事。”
“卓瑞年纪轻轻,做事雷厉风行,有点高深莫测。”陈成功说,“有没有再查查卓瑞的个人情况?”
庄亦淳继续答道:“说到这个,卓瑞还真的挺神秘的,据说他在欧洲也是深居简出。关于他的报道都是泛泛之谈,千篇一律,目前找得到的资料,都是他十八岁以后的,关于他在中国长大的种种,没有任何记录。”
陈惜墨这时插口说:“估计Sterling家族对他采取了保护措施,那就再找多点渠道再查一查,人都有弱点,我就不信卓瑞是金刚不坏之身。”
陈成功也点头说:“是的,先找到他的弱点,攻其不备才有胜算。”
庄亦淳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三人接着讨论国内楼市问题。金融危机爆发后,国内房地产行业遭遇了严冬,资金链断裂、行销遇冷、空置率上升……所有问题都挤到了一块儿,墨功国际作为国内房地产行业巨头,前期完工的楼盘在销售方面自然也受挫不小,不得不头疼。
三人开完小会,时间已经不早,陈成功放了庄亦淳等人先行回去,自己和陈惜墨拉了拉家常:“听说,你最近跟陆离的女助理走得很近?应该不是为了夏花的事吧?”
陈惜墨想不到父亲这样问法,心中咯噔一下,说:“当然不是。她叫何苾,也是S城人,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
“这样……”陈成功低声念着,问:“在谈朋友?”
陈惜墨顿时有点头晕——这是他父亲吗?陈成功向来不过问他们那些男男女女的事情,这次到底怎么了?他想不通透,只能点点头回答道:“是。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
陈成功面无表情的说:“我问过李卉,她极力的夸那个女孩子,想必真的不错。你是怎么想的?”
陈惜墨愣愣的问:“什么怎么想的?”
陈成功扫了他一眼:“许乐那边提出要跟你订婚,你一直拿忙作借口推搪她,就知道躲。要拿个主意。”
陈惜墨素来知道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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