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在人间-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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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
　　
　　比如，一直处于暗处的人终于等不及了，想要在这一天走向光明。
　　
　　比如，一直带着面具的人，将要揭开他的面具，以及，履行他的诺言。
　　
　　比如，一直失踪的某只，终于“修炼”以及“进化”完毕，将要重新面世。
　　
　　慕容山庄，比武校场，气势恢宏，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与裁判台紧紧相连的前十参赛选手所坐的贵宾台上，云无双一直心神不宁着，暗暗期待着：如果栾是自己失踪而非被绑架的话，求求你，快点出现吧！没有你在，我即使拿了天下第一，又有何意义呢？
　　
　　今年的武林大会出了不少新秀，淘汰赛选出的五个人，居然有四个是不出三十岁年轻人。
　　
　　而去年的前五名，则将要与今年的前五名，决赛。
　　
　　云无双不关心具体的决赛过程是怎么样，反正他要上场对决的对象可能有两个，去年的第一慕容山庄慕容卫德，今年的第一江湖有名的少年侠士剑神张无涯，据说是西安花家的旁支亲属，花家大小姐花落萱的表哥，冲着花落萱来的。
　　
　　好吧，如果这两个他都打失败了的话，那还需要和今年的第二再打上一场，不过，那是不可能的，慕容卫德已经老了，长进空间没他大……张无涯么，从前面的比赛来看他的武功的确是很不错，但是，距离赢自己，还有很些差距。
　　
　　比武大赛，正式开始！炎炎烈日之下，比武场上，也是热火朝天。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裁判席上。几个老家伙看着场上的对决，老头甲感叹着：“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老头乙附和：“世上新人换旧人。”
　　
　　老头丙跟风：“长江后浪推前浪。”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前浪死在沙滩上。”
　　
　　一群乌鸦飞过……
　　
　　众人：“……”大家都张目四处寻找着，却找不到声音的主人……只能凭着那个声音，辨认出应该是一个少年人的声音。
　　
　　白胡子老头甲气得眉毛都歪了：“哪个无知小儿竟敢在此撒野？！”喊得并不大声。毕竟这只算一件“小事”，不宜声张。
　　
　　没有任何回应。
　　
　　与此同时，司仪在前台大喊着：“下一场，由今年的第一名，剑神张无涯，对决去年的第二名，无双公子云无双！下面请无双公子和张少侠上场，大家敬请期待！”
　　
　　顿时台下观众一片激动欢呼，听过去，喊的都是“无双公子加油！”“无双公子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诸如此类，反正极少有喊张无涯的。没办法，这给张少侠长得实在路人甲了一点……难怪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称的花落萱看他不上眼，而是钟情于无双公子。
　　
　　张无涯从自己的座位上，一个利落的翻身就跃到了擂台上，站定。
　　
　　“哈哈哈……，好好笑哦！居然有人的名字的名字叫张乌鸦！难怪他长得跟乌鸦一样又黑又丑！”
　　
　　某大叔实在受不了了，拍案——可怜的茶杯被摔到了地上，清亮地“哐当”一声：“到底是谁，在背后窃窃私语！有种的，出来亮亮相！”
　　
　　但是，那个声音却不再出现。似乎刚才那些话语与笑声，只是他们的幻觉。
　　
　　但是，云无双却知道了，那是，有栾的声音。
　　
　　云无双也从座位上站起，依旧是一身月白衣衫，漂亮的一个飞身，有如一片雪花，飘然落到擂台之上。马上引起广大热情观众的高声欢呼：“无双公子，必胜！”
　　
　　云无双温雅浅笑，拱手还礼，表示感谢大家的厚爱。然后大声道：“栾，我知道你来了。我很高兴你能来！希望我如果能赢得最后的比赛的话，你能出来相见。”
　　
　　有栾的声音并没有回答。但是云无双知道，他听到了，并且，应该是答应了吧？
　　
　　心情微微激动着，期盼着。真好，他来了呢！
　　
　　云粉们纷纷猜测着，无双公子在台上喊的那个叫做“栾”的人是谁，会是无双公子喜欢的人吗？真是既失望（因为自己失去了机会），又期待看到那个叫做栾的人，想看看到底是谁，能得无双公子如此厚爱。理论上来说，应该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一个天香国色的大美人……要不无双公子怎么会抱着宁愿得罪作为第一名“奖品”的武林第一美人花落萱的危险，也要把那个人的名字公之于众呢？
　　
　　而混迹在人群中或是躲在暗锤的某些人，听到云无双的这句话，却是脸色暗沉，很不好看。
　　
　　嗯，也有的很惊喜。比如真心喜爱有栾的人们：皇甫睿、皇甫安宁、云拉拉……还有，风倾城，不过，风倾城是喜忧参半。
　　
　　还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呢。
　　
　　没错，有栾的确就在现场，准确来说，他是正坐在树上，喝着纸杯（估计这纸杯的创举也是皇甫安宁发明的）装的冷饮，看着擂台上的情景。当然，是同时施展着隐身术的。
　　
　　他自然听到了云无双的那番话，心里也暗暗答应着：“好。”
　　
　　他家的云云，当然是最出色最优秀的了，呵呵！云云的比赛，怎么能不来看呢！
　　
　　不过，相对于擂台上的精彩对决，好像，擂台下的场中也有许多人搞着不少的小动作呢。有栾凭着自己过人的眼力和观察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今天可真是没白来啊，不枉费自己那么的努力，忍受了那么巨大的痛苦……
　　
　　哼哼，至于小幻、小银那两个可恶的家伙，居然敢不经过他同意，擅自决定那样重要的事情！他回头一定要跟他们好好算账！！！有栾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慢慢地开始比较专心地看擂台上云云和那只乌鸦的比赛——当然，很多时候，乌鸦都被他无视掉了，视线只随着云云的漂亮英姿转……大部分年轻女性观众也都是这样的，而所有观众里，女性的比例要占百分之六十……对于古代的武林大会来说，十分不正常的比例。没办法，上天既然派来了皇甫安宁，就注定了这里会是一个不能不疯狂的存在。
　　
　　*****
　　
　　不过嘛，对于某栾来讲，就未必是这么回事了。他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可以告人的，反正他的身份早就暴露了，也不介意暴得更多一点。而小幻和小银这回事，他了解的也还不怎么清楚。既然他们不问，他也根本也不会想起要解释……他现在只知道心心念念着今晚风风会不会来。
　　
　　回到悦云楼时，已经很晚了。
　　
　　有栾吃了一点小点心，就借口困了，和云无双皇甫睿等众人道了晚安，回了自己的房间。
　　
　　吹灭了蜡烛之后，有栾爬上了床铺，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就静静地在床上坐着，咬着被角，睁大着眼睛，看着窗口。
　　
　　就差手中再来一朵菊花，一片一片地扯着花瓣，单数说“他会来”，双数说“他不会来”，十足一个闺中怨妇状。
　　
　　小幻和小银在暗地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有栾听得不耐烦了，发飙：“够了你们两个！要吵要闹要叙旧都可以，但是请不要给我听到！”
　　
　　小幻若无其事：“小银弟弟，我们继续……不要理他……”
　　
　　小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小孩：“干你什么事，不要以为你是我主人就了不起！”然后对着小幻“还有，明明我才是哥哥好不好？我比你先‘出世’的！”
　　
　　有栾：“……”
　　
　　这年头，“宠物”收的多了，还闹心呢，何况是“老公”呢？看来，人果然还是专一一点的好。干脆把云云、风风、睿睿的名字做成签，然后抽签好了……随便抽到哪个，以后就死心塌地地去跟着哪个，他不要自己的话（如果被抽到的是风风才有这个可能性），我就死命赖着他，不放手……嘿嘿！
　　
　　至于去看月老爷爷的红线搭配状况，估计他也不会肯告诉自己……最重要的是，等他回天界的再去慢慢磨蹭着月老爷爷给他看的话，估计一个都不用选了——在天界随便呆个一百天，地上就已经百年了！
　　
　　是啊，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自己都已经五百岁的狐狸了，而云云他们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凡人……待百年之后，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了他们三个，只剩下自己……有栾这才想到这一点，忽然觉得——还爱什么爱！他即使爱着他们三个，但是会爱好久好久，直到海枯石烂，他的生命也不一定会有终结的时候，而他们，却最多只能爱他几十年……怎么想都很不划算啊！
　　
　　……
　　
　　有栾想着想着就从开始的一心一意等风风来，跑题跑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啊啊啊！烦躁！不想了，睡觉！有栾往后倒躺下，拉过一边柔软的被子，蒙头就睡。
　　
　　不一会，就打起了小呼噜……
　　
　　“呵呵，小栾栾睡觉的样子还是这么的可爱~”黑夜里，一个声音轻笑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看看可以，想留下的话……除非你先过了我这关。”另外一个声音淡淡道。
　　
　　“……不了，我还是回去睡吧。我可不想吵醒小栾栾……”某只狐狸可爱归可爱，但是在他没睡饱的时候胆敢去吵醒他的话，他的起床气可恐怖了，见人就打！某人才不想去自讨苦吃。
　　
　　另外一个声音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开口道：“……我们去找个地方，就栾的归属问题好好谈谈吧。”
　　
　　片刻之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这一夜，再也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但是，不代表就此“一夜无话”。
　　
　　小银：“真的要这样做么？会不会不太好？我们都没有征求得他的同意。”
　　
　　小幻：“要是征求了，他肯定不会同意。何况，他的意见并不重要……他根本只是一个只会任性随性而行的小孩子。这等大事，还是由我们说了算！谁叫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呢？今晚开始，或许还来得及在比武大会的第七天让那个傻瓜赶回来，看他心爱的云云的比赛。”
　　
　　小银犹豫道：“不能延迟几天么？”
　　
　　小幻冷笑道：“你不知道自己的影响力么？你就是一个灾星！他本来就够傻的了，还以这种仙力不全的状态跟你呆久了，他迟早得变成魔！……不成仙，便成魔。你不会不知道吧。”
　　
　　小银：“……那好吧。”谁叫他是新来的呢，不得不听“老人”的话。
　　
　　小幻：“我数一二三，我们就一起施法……”
　　
　　……
　　
　　***
　　
　　第二天，碧语来叫有栾起床。在门外拍了好久的门，都得不到任何回应。就只好推门进来了，就算栾公子不想去看今天的比武大会了，也要先问过他，确认了他的意思，她才好去和少主交代啊。
　　
　　但是，当她捧着脸盆，站在了有栾的床铺前的时候，却再一次震惊得失了手，脸盆“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水四处流着。
　　
　　她看到的床上，没有人，也没有狐狸。
　　
　　听到碧语的禀报，云无双等一干人都赶了过来，还派人把悦云楼四处还有悦云楼周围都搜寻了个遍，却还是不见有栾的身影。
　　
　　如果说，是有栾自己早起，想一个人出去散散步，那也说得过去，可是，床前，有栾的鞋子还在……床沿的衣架子上，有栾昨晚换下的外衣也还在。
　　
　　云无双和皇甫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该不会有栾又变回白狐身了吧？”那也犯不着逃跑啊？他们又不是没有见过他的狐狸样。不对劲，如果有事，有栾是不会不告而别的！
　　
　　云无双和皇甫睿都有着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有栾的这次失踪，该不会，“那个人”做的吧，抑或，风倾城？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
　　
　　清晨，北安城，街道最热闹的地段，有一家门面很大的店铺前面却格外的冷清，这个店铺居然连大门也不开。
　　
　　不过，走过路过的人没有人会感到奇怪，因为这里是，烟月楼，只有到了夜晚才会特别热闹的地方。
　　
　　烟月楼的后院，十八般峰回路转之后，居然有着一个异常素净清雅的小院。
　　
　　院子里的某栋两层楼的阁楼，二楼。
　　
　　“……哦？居然有人指名道姓要见我么？那人是谁？”负手立于窗前的玄衣男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厉的气息，就差没在身上写着四个字：“生人勿近！”
　　
　　“是……云无双！”禀报的人声音有点颤抖。云无双，天下有名的无双公子他怎会不知……但，他更知道的是：那不是自家主子的死敌之一么。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但是，他可以很确定，自家主子绝对不是母的……云公子，应该也不会是……
　　
　　良久之后。玄衣人转过身来，才复又开口：“见。”依旧淡漠冷然的声音里，听不出别的情绪。而他脸上银色的面具挡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就算没带面具，他的脸也不会有任何表情的吧！
　　
　　……
　　
　　云无双一进来，也不再摆出温雅伪君子的面孔，开门见山道：“有栾在不在你这里？”
　　
　　风倾城冷冷地：“……云兄凭什么认定他会在我这里？”心里却是“咯噔”一声，那只从来都不安分又很会逃的家伙，这次又逃到哪里去了吗？原因又是为何？他明明和云无双他们处得很好的样子。简直好得让他……想要嫉妒。
　　
　　云无双淡淡地举出理由：“因为，昨晚，我看到他注意到人群中的你了。并且，回去之后，要求自己一个人睡。他说困了要回房睡觉了，可回到房里后，却呆呆地在床上坐了好久，好像在等什么人。……而云某还发现了有一件很恰巧的事是，前几天，中秋月圆之夜时，风兄应该有光临过我的房间吧？”
　　
　　风倾城冷笑道：“不愧是无双公子。观察力推理能力都很强……但是，你要找的人并不在我这里。”
　　
　　风倾城的话很果断，并不像是骗人的样子。云无双眉头微皱，开始很担忧起来。
　　
　　云无双雅然一笑：“那么，打扰了，告辞。”
　　
　　风倾城看着云无双疾步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是久久不能平静。终是唤了一声：“来人！”
　　
　　希望，他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真是一个不能让人省心的家伙！可还是，忍不住，关心他的下落。即使，一再告诉自己他已经与自己完全没有关系了……
　　
　　他，真的是在等自己么？……为什么呢。他不是已经有他们了么……
　　
　　风倾城再一次产生了上一次发现某狐消失时的想法：“无论你是狐是人，是仙是妖，是……男是女，如果这一次，让我先找到你……我一定要建一个秘密宫殿，把你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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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座冰雪覆盖着的山之巅峰，某山洞里。
　　
　　有栾双目紧闭，静静地躺在山洞正中央一张巨大的冰床上。
　　
　　但是，安静的只是没有声音上的安静，并不代表山洞里没有任何变化。
　　
　　有栾的全身被光圈环绕着，他的形态，一下子变成白狐，笼罩在他身上的是白光；一下子变成半人半狐，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