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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僧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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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得不到那俊的回答,香萝转而问卖泥娃娃的老汉∶“老伯,这是什么?”
“这叫大阿福,这一男一女是一对,姑娘要不要买一对?”
香萝欣喜的点头,“好,我买一对。等等,那个又是什么?”
“那个啊﹗那个也是阿福,不过那个做坏了,不好,看起来怪模怪样。姑娘喜欢的话,可以跟我到铺子里,铺子里有新的,我拿新的给姑娘看。”
香萝看了那俊一眼,见他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也不叫他,反正自己去去就回来,不会有事的。
于是,她喜孜孜地跟着老汉踏入铺子里,一阵东拐西拐后,来到一个到处摆满泥娃娃的小房间。
看到满屋子的泥娃娃,香萝高兴得手舞足蹈,回头想问老汉话。岂料她头一回,抓着帕子、不知打哪儿伸了过来的手捂住她的鼻子。
香萝心中一惊想呼救,可是她越挣扎,眼前却越模糊;而在她失去意识晕倒前,看到了一个女子怨恨的眼正紧紧盯着自己。
※※※※※
当香萝再次恢复意识时,发觉自己手脚都被捆得像粽子似的﹐动都不能动。
“妳醒了?”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香萝诧异地抬起头,迎上一张似留相识的脸庞。“妳……妳是刑紫嫣﹖”
邢紫嫣点头,“好记忆,只见过一次面就记得,真不愧是公主。不过换成是我,恐怕也很难忘记,毕竟堂堂公主被迫坐了回头轿﹐只怕是大清开国以来的第一个吧?”
“你讲这些做什么?你捉我来又是为了什么?”
邢紫嫣蹲下身子,左瞧右瞧,瞧着香萝那国色天香、美丽的容颜,“你真美,即使同为女人,我还是要说一句,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只可惜你的容貌似乎和你的脑袋不相衬。”
香萝不客气地瞪她,“你捉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我很笨吗?”
邢紫嫣哼哼的一笑,“你是很笨,否则怎么会三番两次被同一个男人给骗了呢?”
“什么意思?”香萝凶吼着,她很少发脾气的,纵使再怎么生气,也不大发脾气;可不知为何,她就是讨厌邢紫嫣,纵使只见过她一次,她还是讨厌。既然讨厌,当然也就没有办法维持一真的好脾气。
邢紫嫣站了起来,在这个仅容旋身的小房间里走动着,一面说道:“妳知道我一年前为什么拦住你的轿,不让那俊娶你吗?”
香萝想到一年前,邢紫嫣如何在众人面前拦下她的轿,不仅让她成不了亲,也差点害了那俊一命。后来有几次她都曾经问过那俊这件事,但那俊只是笑笑,说那是以前的荒唐辜成的荒唐果,除此之外,他不肯多作解释。
“其实我之所以拦着不让那俊娶你,除了为我自己以外,真正的原因是,那俊根本配不上妳。他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禽兽,他不配要你这个公主。”
香萝根本不相信邢紫嫣的话,“不,俊哥哥不是那种人,他不会忘恩负义的。”
“他不会忘恩负义?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他始乱终弃﹗先是用花言巧语哄了我,强占我的身子,让我对他死心塌地,心甘情愿为他出卖明月教;可他一旦达到目的后却做了什么?他转而娶你为妻,把我这个为他牺牲、为他付出一切,甚至为他杀人的情人丢在一旁。这样的人,如果不叫忘恩负义又叫什么?”
香萝诧异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杀……杀人?”
“对∶我丈夫。为了可以永远和那俊在一起、为了可以得到他,做他的妻子,我亲手杀了那个碍手碍脚的蠢货,谁教那蠢货阻挠我呢。可他却说不要我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哈哈哈﹗这不叫忘恩负义吗?”
香萝还是无法相信,“我不相信。如果他真忘恩负义,皇阿玛早斩了他,哪能容得了他活到现在﹗”
岂料,邢紫嫣听到这话却哈哈大笑。
“你是说你那自调为古往今来、第一圣明的皇帝父亲吗?哼﹗你那权谋第一的父亲,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端到朝上,请到上书房去当大臣﹔只因他自认为是圣明之君,可以掌控得了所有臣子,可以只取其才不取其德。但事实上呢,贪官污吏横行,这又哪是一个圣明之君所统治下的王朝﹗”
香萝闻言不禁大怒,“放肆﹗你可以侮辱我,但我不准你侮辱我皇阿玛﹗”
邢紫嫣斜娣着香萝,“你不相信我说的?也难怪你不相信,因为如果你知道那俊之所以回头找你、之所以愿意娶你为妻,是受了你皇帝老子的命令,那你就更不肯相信了。”
香萝楞在当场,“你说什么?”
邢紫嫣蹲了下来,写满怨恨的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香萝的脸。“你还不知道吗?真是可怜﹗连清白的身子都给了人家,还为他拋弃荣华富贵,为地做牛做马,却不知道他只是受迫你皇帝老子的命令才不得不回头的。”
“妳……”
刑紫嫣讪笑道:“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看在不忍心见你一再受骗的份上,我就老实告诉你吧﹗那俊的父亲那佟被囚禁了,罪名是结党营私,勾结太子,败坏朝纲。那俊为了救父亲,只好接受皇帝的条件把你找回去﹔因为皇帝说只要能把你带回去,他愿意免了那佟的罪,还让那俊官复原职。所以那俊并不是心甘情愿来找你的,也不想娶你为妻,他是为了父亲,为了自身的荣华富贵,才回头找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公主﹗”
轰的一声,香萝整个人像是被雷打到似的,好半天说不上话。
第六章
天色渐渐时了。
夕阳橘黄色的光芒,从湖面上斜斜地照过来,照得整个无锡街上一片昏黄,也照亮香萝所在的这个小房间。
香萝被绑在这儿已经半天了。这半天来,除了邢紫嫣以外,几乎没有人来看她。
她曾试着呼救,可偏偏这儿位在铺子的最里头,任凭她喊破喉咙,也没有人听见﹔加上邢紫嫣临走前的那番话,让香萝大惑震惊,她至今仍不敢相信那俊是为了救他爹才接近自己的。因为他对她是那样好、那样深情啊﹗
纵使他霸气了些,有时候还不讲理,甚至常趁着她在洗澡、睡觉时欺负她;可她就是不相信,她就是认为那俊是爱她的,否则他怎么会为了救她而受了那么重的伤,总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和身体开玩笑吧?
香萝正在胡思乱想时,房间门被推了开来,邢紫嫣带着一脸神秘的笑走进来。
她直接走到香萝面前,动手解开香萝身上的绳子。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香萝心里满是疑问。“你想做什么?”
邢紫嫣一笑,“我刚刚说的,你显然不相信,是吗?”
“我当然不相信﹗俊哥哥亲口告诉我,要我今生今世做他的妻子,来生来世做他的妻子,永生永世都做他的妻子,所以我根本不相信你说的,也不相信他是为了救那中堂才娶我的,更不相信皇阿玛会以那中堂的生死来威胁他。”
邢紫嫣心头一愕,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生永世都要做他的妻子?他……
他竟然跟这贱丫头说这样的话﹗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连一句亲热、亲密的话都没说过,可他竟然对这样一个稚气未脱、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说要她永远做他的妻子﹗
一股无法言喻的醋意,登时淹没了邢紫嫣心底对那俊的最后一丝柔情,她决定了,她邢紫嫣得不到的男人,其它女人也休想得到﹗
她极力掩饰自己心中的嫉妒,乎静的说:“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无所谓,你很快就会知道谁说真话,谁说假话。”
说着,她扣住香萝的手,拖着她往外走。
香萝一惊,“你要做什么?你想带我去哪里?”
邢紫嫣冷冷一笑,“带你去看你的俊哥哥现在正在做什么﹗”
刑紫嫣丝毫不给香萝有抗拒的机会,将香萝推出房门,来到已经没有什么路人的街道上。
季节早跨入中秋,太阳也落得快,不过才申时末,天色几乎快全黑了,若非有几盏灯笼照着,只怕香萝都快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
“你瞧瞧那是什么?”邢紫嫣指着一个正往她们走过来的亲兵说道。
香萝瞥了一眼,满不在乎回道∶“那不过是一个亲兵,没什么好稀奇,这种亲兵到处都有……”
可香萝的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因为她看到在那名亲兵身后有两道熟悉、修长的人影跟着,一个是她日夜相处、爱恋已深的那俊,至于另一个就是胤祥,她的十三哥。
只听得胤祥对那俊问:“那俊,你确定你是在这儿丢了香萝的?”
那俊懊恼地址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的着急担心。“嗯﹗我记得她站在这儿看大阿福,我见她喜欢也没拦阻,任由她看着,想不到一转身她竟然不见了﹗该死﹗她人生地不熟的,身上又没银子,她会去哪儿?”
胤祥沉吟道:“那俊,香萝知道你是秦皇阿玛的命令来带她回去的吗?”
那俊摇头,“不知道,我根本不敢让她知道。你也知道她多心,平时看似柔顺,可真倔起来的时候,就是皇上也说不动她,所以我怎么敢让她知道是皇上叫我来找她的呢?”
这话让站在柱子后面偷听的香萝脸色大变,身子也微微颤抖。想不到……想不到竟真是皇阿玛叫他来找自己的。
胤祥又道:“既然如此,那么她自己走去的可能性就减低了。”
惊地,胤祥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忽然抬眼扫向香萝和邢紫嫣藏身的地方,若有所思地说:“这儿我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十趟,可就是没瞧见你说的那个卖阿福的老头,该不会……”
那俊抬起头,和胤祥对看一眼。“你是说有人扮成真阿福的人,趁着我们没注意时,劫走了香儿?”
“这不是不可能。毕竟一个单身姑娘家,本来就容易引人觊觎,而且她还跟你在一起,如果有人因为怀恨你而对香萝下手的话,那……”
胤神话还没说完,那俊便想到邢紫嫣。邢紫嫣在离开太湖时,是怀着对他的满腔怨恨离开的,以她的个性、她的手段,她是不会放过香萝的。
何况太湖连接两省五州,水路四通八达,如果她从苏州一路暗中跟着他们来到无锡,那么香萝被她捉走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想到这儿,那俊对胤祥说∶“十三爷,请你即刻派人封锁太湖七十二水路,连同陆路边界一同封锁,我想那个捉走香儿的人应该还在无锡境内。”
胤祥剑眉一挑,“你已经知道是谁捉走香萝的吗?”
那俊点头,“那个人你也见过,就是昨晚在太湖边上和我说话的女人。”
“你是说一年前拦轿,当街羞辱香萝的那个女人?”
“没错,就是她﹗”
“我听说它是明月教的逆贼,不是吗?”
“她确实是明月教的人,不过明月教经过朝廷几次围剿,早已分崩离析,所以她是不是明月教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究竟把香儿带去哪里。”那俊显得忧心忡忡。
胤祥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吩咐江北大营的人封锁太湖水路,仔细盘查每一个过往客商,连湖里的王八都不会放过。”
“谢十三爷﹗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十三爷。”
胤祥露齿一笑,伸手搂住那俊的肩。“说吧﹗自己哥儿们有什么好不能说的,为了撮合你和香丫头,我可是大费周章,请皇阿玛派水军演出一场捉放曹呢﹗”
“我想请十三爷先不要让皇上知道这件事,等我找到香儿,我会自己向皇上请罪,请皇上责罚的。”
那俊话刚说完,便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有什么罪呢?你替皇阿玛把离宫出家的女儿找回去,皇阿玛赏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罚你。”
那俊和胤祥大喜过望,一齐转头,一个喊香萝,一个喊香儿,都忍不住冲上前要握她的手。
可香萝却背着手,谁也不理,只是睁着一对圆溜溜的眼睛瞪视那俊。“那都统,真是辛苦你了,委屈你从京城到苏州来找我,又陪我过了大半年的采菱生活,回去后,我会请皇阿玛好好奖赏你的。”
那俊一听,脸色骤然变得惨白,“香儿,你……你知道了?”
香萝没有回答那俊的问题,只是红着眼眶走向胤祥,“十三哥,你在无锡有行馆吗?”
胤祥不知道香萝为什么这样问,只是照实回道:“没有,不过我可以吩咐无锡知府准备。”
香萝头垂得低低的,低声说:“那好,请他接驾吧﹗一个公主、一个贝子,够他忙的了。等天一亮咱们就回京城见皇阿玛,我累了,十三哥,我好累……”话末说完,她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那俊见状大惊失色,一个箭步上前,抱起瘫倒在地上的香萝,担心地叫着:
“香儿,香儿﹗”
※※※※※
倚着墙而立,那俊双手抱胸,头微微垂着,静静等待大夫为香萝看诊的结果。
大夫是无锡知府请来的,由于得知香萝及胤祥的身分,因此无锡知府特别将自己的宅邸让了出来,招待这两位远从京城来的金枝玉叶,还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来为香萝看诊。
而对于那俊这位准额驸,无锡知府也丝毫不敢怠慢,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皇亲国戚会吃不了兜着走。
偏偏那俊一颗心全在香萝身上,对于无锡知府的示好视若无睹,甚至放着好好的房间不睡,守在香萝房门外,只等着她醒过来好进去看她。
可他已经等了很久,连无锡知府夫人都进去好几趟,就只有他还待在外头等,从昨晚到现在,连香萝的面都没见到,难不成……她真生气了,真不再理他、不再见他了?
不可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是何等柔顺、何等热情、何等的依恋自己,否则她怎会一个人跑到苏州来出家,甚至不顾公主之尊,将清白的身子给了他。
再说,她昨天出现的时机也太巧合了,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就选在他和胤祥说话的时候出现,莫非……这是有心人安排好的?故意要让香萝听见?
果真如此,那么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处心积虑破坏他和香萝?还有,香萝为什么会无故失踪?
一连串的疑问使得那俊再也无法再等下去,他走到房门口推开门,打算找香萝问清楚。
那俊一进门,便迎上知府夫人送着大夫出来。见到那俊,知府夫人先是一楞,圆溜溜的眼睛继而勾着那俊好看俊美的脸瞧。
“额驸,您还不能进去,公主正在休息呢﹗”
那俊瞥了她一眼,理都不理,兀白踏进香萝房间。
知府夫人追了上来,一手很自然地攀上那俊的臂膀。“额驸,公主交代过谁都不见,刚刚十三爷来,公主也一样不见他。”
那俊还是半句话都不吭,抓着知府夫人的手将她推了出去,顺便关上门,再大跨步来到香萝床边。
香萝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休息,被子只盖到她胸口,所以那俊可以清楚地看见她脸上残余的泪痕。
她哭了?
那俊心一紧,沙哑地开口,“香儿,我……”
哪晓得香萝一听到他的声音,却忽地拉起被子盖住脸,同时嚷嚷着大喊:“来人,来人﹗”
门外一群等着伺候的丫鬟一听到召唤,急着想冲进来,然而当她们接触到那俊冰冷又带着几分严厉的眼神时,又纷纷停住,动都不敢动。
眼见叫人人不来,躲在被窝里的香萝又喊道∶“来人,快来人﹗”
这次那俊懒得理那些作势又要冲进来的丫鬟,他直接掀开香萝的被子说∶“香儿,你想做什么告诉我就好了,不需要其它人。”
香萝也和他杠上了,就是不理他,径自下床,穿上鞋子来到门口,对着守在门口的知府夫人说∶“杨夫人,我要换房间﹗这个房间有只大苍蝇,我待不下去,麻烦你替我换间干净的房间。”
那俊闻言又好气、又好笑,不待知府夫人回答,便冲到门口一把将香萝抱了起来。
香萝惊急交怒,拼命的捶打着那俊。“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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