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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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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他们就算不赞成自家少主的作为,但身为李家庄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人总是护短的嘛,而李家庄就是以护短闻名的啊!不仅主子们做了歹事会护短,就算是任何一个人在外惹事,庄内的人一样会护短。
风流?单凭风流就会让温和的丁大哥发怒下药?听出未臻之意,凭着三言两语,慕沁愔马上推测出李家庄少主的恶行。
肯定是那李勖胜性好渔色,仗势强掳民女、毁人清白,才会让路过的丁大哥愤怒之下,予以痛惩。
想到不知多少无辜姑娘的清白毁于李勖胜之手,又思及他瞧着自己的眼光,慕沁愔不禁一阵作呕……还好他此时无能为力,否则自己岂不险乎。
“我……我知道如何解开李公子身上的药性。”强忍着作呕感,她捧着花儿沉静地说道。
“妳知道?”两名壮汉跳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
“没错!找你们少主来和我谈,只要他答应了我的条件,我就解开丁大哥下在他身上的药。”话落,她不理会两人一脸的惊愕,径自转身慢条斯理地走了,看似自信、冷静。然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害怕被看出破绽,胸口的心跳如擂鼓般,几乎要跳出喉咙了。
“要我放妳走?”客房内,李勖胜淫秽地瞧了她好几眼。
“没、没错!”强压下想吐的冲动,慕沁愔点头,开出自己的条件。“我解开你身上的药性,你则得答应放我离开。”
“妳真解得开丁魁下的药?”他不大相信。
“当然!我和丁大哥相处许久,他教了我不少。”
“为何我该相信妳?”哼!可别当他是笨蛋。
“试试看也无妨,不是吗?反正我是逃不出这里的,害你对我并无益处。”挤出一抹无害浅笑,藏在袖中的双手却微微发颤。
是啊!她说的倒没错!闻言觉得甚有道理,李勖胜亟欲恢复睽违了三年的雄风,因此不暇多想便急切答应。
“好!若妳真的治好我,我就让妳走!”嘿嘿,先暂且答应下来,待他治愈后,要怎么反悔都可以!如此极品货色,怎么可能让她逃过自己的手掌心?
“希望你说到做到!”从那低级、脏秽的目光中,慕沁愔知道他只是随口说说,不可能真的实现承诺。不过不打紧,她原本就不寄望。
“来吧!妳要如何医治?”口吻恁是猴急。
取来采来的紫色野花,挤出汁液滴入茶壶中,她倒了杯茶水要他喝下。
“这是什么?”一脸的怀疑,总觉那紫色小花有点儿眼熟。
“解药!要喝不喝随你。”故作淡然无所谓,慕沁愔故意加上一句--“我身上仅剩下这朵了,若等到茶水冷却、失了药效,那我也没办法了。”
闻言,李勖盛大惊失色,顾不得热呼呼的茶水烫嘴,仰首咕噜、咕噜地一口灌下,才盏茶时间,就猴急地不顾丑恶姿态,竟然当着她面前就隔着衣衫搓摩下体。
“为何没有反应?为何没有……”他怒声大叫,不满自己依然雄风不展。
红着脸,既觉嗯心又嫌恶地背转过身,她冷静地蒙骗道:“药效没那么快,至少得等上半个时辰。”
听她说明后,李勖胜松了口大气,静待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恨不得半个时辰飞快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背对着他的慕沁愔忽闻“咕咚”一声撞击,忙不迭地转身查看。却见李勖胜的上半身趴倒在桌上,已然昏迷过去了。
丁大哥说的果真没错!慕沁愔心中大喜,提起茶壶、抓了两只茶杯,飞快开门出房后,又迅速将门板给关紧。
“慕姑娘,少主他……”守在不远处的两名壮汉一见她出房,马上奔过来关心地询问。
“正在里头静待药效起作用呢!”紧张一笑,她将两只茶杯塞进他们掌中,倒了满满的热茶水进杯中。“喝杯茶水吧!你们守了这么久,肯定渴了。”
“这……”两名壮汉有些迟疑。
“放心!没下药的。”她故意自嘲一笑,神色显得黯然。“我知道自己是被看守的人质,你们防我是应该的。”
“不!我们没这意思。”两个大男人霎时间手足无措,见她落寞模样,不知为何竟反恼恨起自己惹她不开心,不约而同地忙将茶水喝下,就盼她能再展柔美绝俗的笑颜。
见状,慕沁愔马上露出一朵美丽笑花。
半个时辰后,地上多了两个昏迷之人,而她则躲躲藏藏地来到小门附近,寻了个四下无人的空档、逃出李家庄。
快!她得尽快离开这儿!那药效不知可以支撑多久?她逃离李家庄之事,想必马上就会让人给察觉……
大街上,人潮熙来攘往,一抹柔弱身影气喘吁吁地奔逃于人群中。不久后,纵然心底知道自己该尽快离城,逃出对手的势力范围,然而身子却不堪长时间奔跑,终于体力不支地瘫坐在街旁的大树下。
喘息中,她怔仲凝望着对街一名衣着华美的娇俏美妇牵着一岁多,才刚学会摇摇晃晃走路的可爱男童,母子俩家精会神地看着面人小贩,巧手出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面人娃娃,慕沁愔不禁想起她那被掷弃在荒野中的可怜女儿……
小雪儿……丁大哥可否找着她了?她可平安?可还活着……
思及爱女,她登时泪眼迷蒙,恨不得能即刻插翅飞回那山脉千里、树海浩瀚的东北大地,与小雪儿和丁大哥三人过着与世无争的单纯、平静的山林生活。
蒙眬视线中,那让她怔然凝视的俊美可爱男童蓦地松开了娘亲的手,被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吸引了注意,追着窜进了街道中央,浑然不觉前方正有一辆马车隆隆奔驶而来……
“小心!”尖声惊叫,她不暇多想便飞扑过去。
但听人们刺耳尖叫与马蹄杂沓嘶鸣声,慕沁愔紧紧护住怀中吓坏了的小人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想找死吗?”驾车的粗汉紧急勒住缰绳,差点儿撞死人的惊惧,让他忍不住转头对已经转了好几圈、此刻正抱着小男童跌卧在街旁的慕沁愔破口大骂。
“哇--”小男童受到惊吓地哇哇大哭了起来。
“祺儿,你没事吧?”衣着华美的美妇惊觉儿子不知何时松脱了自己的手,差点小命不保,霎时间吓得脸色苍白地奔了过来,一边抱着儿子追问,一边忙着将儿子的救命恩人给扶起。“姑娘,妳还好吗?可有受伤?”
“我、我没事……”虚弱-笑,慕沁愔白着脸、直摇头。
“还说没事!瞧,手肘、膝盖的衣衫都磨破,肯定皮也擦破了!”美妇愧疚地不住叨念。“都是我不好,没将儿子给看好……”语音一转,扭头又对驾车粗汉诚心致歉。“这位大哥,是我们不对,让你受惊了,真是对不住啊!”
“哪、哪里!”粗汉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见人家一脸歉意,粗糙脸庞马上露出尴尬笑容。“下次小心点,不是每回都能这么好地拾回小命的。”话落,“驾”地一声,驾着马车走了。
眼见粗汉离去,美妇抱着儿子,笑咪咪地回身。“姑娘,妳可是祺儿的救命恩人,不知尊姓大名……”
“我……”慕沁愔正要说什么之际,蓦地发现街道的另一端起了骚动,好似正在找什么人似的。
难道逃离李家庄之事已经被发觉了?见状,她心下一惊,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神情仓皇、惊慌。“抱、抱歉!我得走了……”纤手捂唇,她转身就想逃。
察觉她神色异常,又见街道那方的骚动,美妇溜眼一转,大抵已猜出她在害怕些什么。当下抱着儿'奇+书+网'子追了上去,不顾慕沁愔的诧异,拉着她来到不远处的一辆精巧马车前,一古脑儿地将她给塞了进去。
“陈叔,走了!”抱着儿子爬上马车,美妇娇声对驾车的中年男子笑道。
“是的!夫人。”应了声,陈叔果真迅速地驾着马车,缓缓行驶于街道上。
“这位夫人……”仓皇地瞅凝着眼前美妇,慕沁愔满眼不解。
“祺儿的恩人有困难,我这当娘亲的当然要帮儿子报答救命之恩啦!”微微一笑,美妇逗弄着怀中爱儿,并不多问她在逃些什么?
“夫人,谢谢妳……”明白自己遇到好心人,她眼眶儿不禁红了。
“别叫我啥夫人,听来怪别扭的!我本姓邾,夫家姓单,妳就叫我喜儿吧!”玻Р'笑开怀,邾喜儿反问:“对了,妳尊姓大名?”
“我姓慕,名唤沁愔。”虚弱一笑,透过竹帘,她发现马车正不徐不缓地驶过了那群沿街骚扰百姓、四处找人的大汉身旁,并且逐渐远离,紧绷的心这才稍稍放松。
慕沁愔?这名儿有些耳熟呢!邾喜儿总觉得好似听过这名儿。但她懒得去深思,随口笑问:“慕姑娘想往哪儿去?”带着儿子溜到江南也玩够了,顺路的话,还能结伴同行,送她一程呢!
“我……我想回东北……”才开口,蓦地清泪滑落。她好想念那片山林、想念小雪儿,想念那一直细心照顾她们母子俩的魁梧男子……
“哎呀!别哭、别哭。”急忙掏出手绢给她拭泪,邾喜儿却漾着甜笑。“这可不正好!我才想这一路回京城,没人作伴可无聊呢!如今老天爷可不送了个伴给我!”
“单夫人?”她不解。
“往东北去肯定得经过京城,妳就和我一同走吧!待回到京城后,我让夫婿派个人护送妳到东北。”嘻……师兄也在东北呢!她可以顺便让人去探望一下师兄近来的状况。
“这、这太麻烦妳了!”没想到她好心成这样,慕沁愔虽然感激,却也不好意思这么麻烦人。
“不会、不会!妳可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这一点小事不算什么的!”呵呵娇笑,邾喜儿可不容她拒绝。开玩笑!这一路到东北,路途不知多遥远,若让她孤身一名弱女子上路,能平安抵达才叫奇迹呢!
眼见自己拒绝不了,又思及自己身无分文,若没她帮助,根本寸步难行,慕沁愔只能淌泪感激地接受了。
“单夫人,谢谢妳……”
“哎呀!怎又哭了?别哭啊……”
第六章
“她人呢?”气派堂皇的大厅内,以布巾将一脸睡意的小女娃稳稳系负在胸前的魁梧男人伫立其中,大掌轻轻拍抚着女娃欲哄她入睡,其声低沉绵柔,似怕扰她安眠。
“丁魁,你太过分了!”留着山羊胡、年约五十来岁的李家庄庄主--李敬山暴怒大吼。“你三年前以药让我儿无法人道,这笔帐我们还未算清,没想到如今你又闯入我李家庄放肆!”看着大厅周遭一片狼藉,众多庄内弟子歪七横八地倒了一地,他心火更加狂燃。
“小声些!”浓眉一皱,不满他毫不节制的大嗓门让几乎快睡着的小雪儿又转醒,眼看小嘴儿一扁就要哇哇大哭,丁魁忙不迭地大掌轻拍,口吻极轻却满含指责。“你扰了孩子的睡眠。”
“我管什么孩子不孩子!”李敬山额际青筋暴凸咆哮。这男人有没有搞错?闯入他庄内、将一票人给打得落花流水之际,竟然只管小娃儿睡不睡觉!
“哇--”沉沉的睡意一再被人给吼醒,小雪儿这回不客气地大哭抗议了。
“我叫你小声点!”恼火低声斥责,丁魁近来心情糟得不能再糟,平日温和、无争的性子,这些日来早已消失殆尽,大掌信手往身旁粗壮的大红石柱一击,在收回手时,只见石柱印出一个足足有三寸深的掌印。
李敬山见状,惊喘了口大气。老天!这丁魁究竟有多深的功力?凭他自己的武学造诣,想在石柱上留下一寸深的掌印也得运足全身功力来专注一击,可丁魁却轻松、随意地就印下了三寸深的掌印,这太可怕了!难怪能将庄内弟子打得落花流水,无人能挡其锋。
“不想如这石柱一般,说话就给我小声些!”将小雪儿再次哄入眠,丁魁嗓音恁地轻柔,然而横去的眼神却让人瞧了会背脊发凉。
“你、你究竟意欲为何?”很聪明的,李敬山这次声调放得可轻了。
“把她交出来!”不为难人,说得极简洁有力。
“谁?”满头雾水外加莫名其妙。
“令公子从我那儿掳走的姑娘。”眉头纠结,丁魁发现似乎事有蹊跷。瞧李敬山一脸的莫名,似乎不知此事。难道一切都是李勖胜搞的鬼?若真是如此,那一切就好办了!
“什么?那孽子又强掳别人家姑娘了?他都已经不算个男人了,还想怎样?”
最可恨的是,谁家的姑娘不掳,偏偏掳个背后有张大铁板的,真是非要将李家庄给搞得让人给挑了,这孽子才满意吗?李敬山气急败坏,二十多年来无数次诅咒自己怎会生了这么个孽子!
这孽子不学好就算了,还不时干出强掳民女,毁人名节的缺德事来,若非李家庄在这江南还有一点势力,他这当人老子的每回都砸下大笔银两将事情摆平,那不成才的孽子早不知要被告官多少次了!
“这事儿你不知?”
“若我知晓,早打断他狗腿,哪还会让他去惹你!”气呼呼大吼,却在丁魁横来一记冷眼后,又憋起声。“我好不容易清静了许久,不用帮儿子收拾善后,没想才三年,他又给我惹麻烦!”
话声方顿,他抓起一名正努力想爬起来的庄内弟子,沉声命令。“去把少主押过来!”
“是、是!”大汉得令,连滚带爬地奔进内堂去找人了。
眼见对方有解决事情的诚心,丁魁神色稍霁。“你不怪我在令公子身上下药?”听他言下之意,似乎还颇为庆幸,真是让人万分不解。
三年前,他路经江南,无意中发现李勖胜正在奸淫一名姑娘,当下怒得在他身上下了药,让他不能再侵犯别人。本以为为人爹亲的会替儿子出头,没料到竟出乎意料之外。
“我还得谢谢你让我清闲了三年呢!”李敬山有些没好气地说。说来丢脸,但他还真感谢丁魁当年那一手,让他这三年不用忙着替儿子擦屁股。
“既然如此,令公子犯下如此恶行,为何不送官严办,还一直拿钱封住受害姑娘的嘴。若人家不接受,就以银两贿赂官府,让令公子得以继续逍遥作恶?”也就是因此才会被冠以护短的风评。
“有哪个当爹的能眼睁睁地看儿子受刑罚?就算再不成才,终究还是自己的孩子!”天下父母心啊!
真是自私!别人家的姑娘没有爹娘吗?丁魁满心不赞同,却也没多说什么。话锋一转又问:“不怕断了子嗣吗?”不知为何,他有些好奇李敬山的心态。
“子嗣?”嗤笑一声,山羊胡抖呀抖的。“以那孽子的好色风流,光是他纳进庄内的三妻四妾就替我添了十来个孙子了!”所以那孽子就算一辈子“无能”,也不用替李家子嗣担心。
那么就让他继续“无能”下去吧!这下丁魁可就真的没任何愧疚,正要再说些什么时,却听到内堂传出声响-…
“爹,你找我作--”话声随着身影转进大厅,却在惊见那如山般高大的男人后,李勖胜蓦地噤声,脸色翻白难看。
京城安靖侯府“师兄,下人禀报你来访时,我还不大相信,没想到果真是你……”单定远高兴地从远方家书中抬起头,起身相迎方才踏进书房内的丁魁。却在瞧见他怀中那圆眸湛亮的可爱女娃后,话声一顿,差点没傻眼。“呃……师兄,你何时有这么大的女儿了?还真是保密到家呢!”难不成一年前师兄来京城医治祺儿时,已经让某名姑娘朱胎暗结了?若真是,那还真不够意思!怎当时连提都没提一句呢?
“不……”听出话中的调侃,丁魁有些尴尬。“小雪儿不是我的女儿。”不过感情倒是亲若父女。
“不是?”眉梢斜挑,实在不大相信。瞧!那小女娃亲昵地趴在他身上,格格笑得开心的模样,若是半路捡到的娃儿,感情会好到这种程度?
“此事说来话长。”摇摇头,没心情交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丁魁仅是苦笑。
见状,单定远也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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