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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偏不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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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镇宇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去注意她那看着他的思索眼神,他急着从王容风帮他准备的包袱里找出一些药,而王容凤也没让他失望,他找到外番进贡的消肿冰镇膏药跟纱布。

拿了这两样东西,他起身就到她面前,再次蹲下身子,打开膏药就要替她的手上药。

“我自己来。”她虽然觉得自己脑袋混沌,但她还清楚她的玉手可不是这个侍卫可以摸的。

他点点头,让她自己涂药,但她的双手发疼,在将药抹上手跟脚后再包上纱布,已是满头冷汗,眉心因痛楚而锁得紧紧的。

天,她这个好命的闺女可不曾这般疼过啊!

金镇宇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心里好不舍、好不舍……

之后,两人没再交谈,只是望着洞口外那吓人的风雪,洞内静悄悄的。

由于身处洞中,也让金镇宇想到上回在白月河的事,他眸中一黯,再将目光移到温蓝身上,略微思索后,他换个方式开口问:“我曾在宫中听闻曾姿仪当众宣言,在她当上皇后后,将会对你施以酷刑,所以,太皇太妃是因此而上山找仙药的?”

“是!”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还奉送了一个白眼给他,“我就是因此才来这儿的,所以我一定要找到那株千年雪参,而你,可以张大眼睛帮我找,但最好闭上嘴巴,因为我没有闲情逸致跟人聊天。”

“我以为太皇太妃会赚太闷才开口。”金镇宇没好气的反斥。

她冷睨他一眼,“我闷的话自然会开口,而在此之前,你最好保持沉默,那我还会感激你一点。”他闷闷不乐的背对着她,在洞口坐下来,心情真的是差得可以了。

想到怀中的白玉瓶,他抿紧了唇,他实在没心情再跟她处在一块儿了,遂将手伸入怀中,想直接将瓶里的药丸拿出扔在洞口,让她捡到,然后两人就可以回宫,结束这场该死的闹剧!

“暴风雪歇了,我们继续走吧。”她的声音突地在他身后响起,他硬生生的将手自怀中放了下来,看向洞口。

这场暴风雪的确来得快去得也快。

“太皇太妃的手跟脚不是还疼着?”

她挑高柳眉,看着居然敢背对着她说话的侍卫,“怎么?是你的眼睛长在背后,还是你的前面还站了一个太皇太妃?”

金镇宇火冒三丈的转过头来怒视着她,“我说你能走吗?你的手跟脚!”

温蓝怔怔的看着这张还是面无表情的脸,怎么他的声音听来沸腾腾的,表情还不见怒气?

算了,也许是个怪人吧,她没空探究。

“我要走,就是能走,你废话那么多干吗!”她话语一歇就率先走出洞外。

金镇宇是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对她如何,除非揭去这张人皮面具,但到时候火冒三丈的人可能会变成她吧!

他扛起背袋,跟在她身后,在暴风雪肆虐过的山中一步一步向前走,这一路上,他多次见她面露痛苦,却也不愿再用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咬着牙不说一句休息或关切的话,而她,竟也苦撑着一直往上爬,一声不吭。

凝睇着她举步维艰的纤弱身影,他突然很想向上苍祈求,让她在这如此充满毅力与耐力找寻仙药的背后,还有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好,是因为他……

这样走了一天又一天,晚上找山洞夜宿,白天没有风雪便走,一遇风雪就找地方遮蔽,温蓝靠着一股信念往上爬,因为她的手脚已伤痕累累,水泡长了又破,破了又长,那膏药一天不知抹了多少回?

她不敢想,也不愿多想,还没到虎腾奇山峰的主峰找找看,她若这时候就放弃了,那前面的路不就白走了?

金镇宇天天看着她苍白着小脸儿,撑着身子往上走,好几回都想将药扔到地上,结束这场磨难。

对,这真的是个磨难,天天看她勉强自己往上爬、天天看着她为那红肿起水泡又磨破的手脚擦药,他好不忍心,可是一想到她只是担心曾姿仪成为皇后而如此拼命,他便又狠心的让她继续往上走,他想知道她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而产生的毅力与耐力会有多大……

这让他很痛苦,他的身体里有两个声音一直在拔河,而他不知道该听哪一方!

“虎腾奇山峰看似近在咫尺了,却有如天涯之隔。”温蓝眸中闪过一道沉痛的眸光,凝睇着那在一两天前就在眼前的主峰,但走了两天了,它还是那么远。

“掌柜不是说了,主峰重岩叠幛、危崖峭壁的,人迹到不了,就连樵夫也不敢上,我想我们该往回走了。”

她眨眨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虽然她也觉得自己上不了主峰,可是听他这么说,她还是很生气,“我们走四五天了,你现在要我下山?”

他知道自己失言了,但是……“我们被风雪耽搁了不少时间,干粮跟水只剩下两天份,依你的脚程,下山至少也要再四五天,我们得赶紧往回走,至少在近山麓时就有一两户人家,我们可以先跟他们买点吃的。”

“不行,我一定要往上走。”

“就算再走了两天也上不了主峰,到时我们会没有粮食跟水下山。”

温蓝冷冷的睨着这张讨人厌、完全没有表情的脸孔,“好!你下山,你有功夫,不必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也许没个一两天你就到山下了,你去带食物上山来给我,我再往上走。”

“你一个人?”

她点点头。

“不行,我不放心。”

“这儿没有人迹,我们上来时连个小动物的影儿也没有看见,没有风雪时,终年被雪覆盖的山上也只有我们的呼吸声,请问你担心什么?怕空气会杀了我?”她一脸受不了。

对她的话,金镇宇是不予置评,因为他不可能将她扔在这儿一个人下山,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那个瓶子,将那一颗也不知道是什么,但看来如珍珠大小的红药丸倒在掌中后,原想随便在这片全是白雪的山坡上找一株小草扔在上面,但居然什么也没有,整片山除了雪还是雪。

皇奶奶真是太折腾人了,要他到哪里找一株云参?

“你还杵着干什么?分给我一点干粮跟水带在身上,你赶紧下山去。”

罢了,他只得将药先放入怀中,回过身,依她指示,将干粮及水分出给她,然后往下走,但他可不打算走太远,而是回头去之前住过的一个山洞,他记得普看到一株不知名的草长在洞崖上,那里离这儿是有段距离,但总比下山强,一旦将红药丸摆在上头,他就回头叫温蓝去摘仙药。

金镇宇是这么打算的,只是他没想到他这一离开,就有人盯上温蓝。

伺机而动的梁正杰总算等到温蓝落单的机会了。

其实他是守株待兔,虎腾奇山峰在他这段日子来回奔走后,他很清楚温蓝跟侍卫会往哪个方向爬上主峰。

所以他总比他们早一步,再加上温蓝是个金枝玉叶,步履缓慢,他总得在一个地方等了好几个时辰,远远的才看见他们小小的身影在雪地上蹒跚走着,那时候,他就可以继续往上走了。

他迟迟没有跟他们正面交锋,也是力持小心,温蓝身份特殊,而身边那个貌不惊人的侍卫肯定是个大内高手,硬碰硬的话,纵然他武功不错,也不确定能否占得了便宜,所以还是等待机会为佳。因此,这会儿瞧见那名侍卫施展轻功往下山的路走,又瞧见温蓝继续往上爬,登高隐身在这雪坡后,远望监视的他怎能错失这个好机会?

他立即观察附近地形,再仰头看一看又风起云涌的天空,再不到一个时辰又要下起暴风雪了,她一定会找个最近的山洞躲避风雪。

梁正杰立即往回走,温蓝的脚程慢,他预估暴风雪来时,她走不到他这儿的。

而他打算让这个胆敢打他心爱小姐的女人,尝尝被雪活埋的滋味!

此时,温蓝正用力的将小脚踏在雪地上,她的脚又开始痛了,而她用力踏步虽然脚会更痛,但待会儿脚就会麻了,一麻也就不觉得疼,这是她几天来的心得。

只是看着远远在望的主峰,她不免有挫败感,“不行!皇上还等着那粒仙药救命!”她用力的摇摇头,甩掉沮丧,继续往前走,此时天空又开始飘雪,风也变强了。

“又来了!”她忍不住恨恨的瞪了天空一眼,真是什么鬼地方嘛,动不动就来一场暴风雪!

她也有经验了,四周瞧了瞧,看到一个最近的山洞就钻进去,这种暴风雪通常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不必太惊慌。

果真,一会儿之后风雪就歇了。她吁了口气,撑起身子走向洞口,但怎么外头突地响起小小声“砰,砰!砰!”,像过年、元宵时小孩儿玩烟火的声音?

不对劲,还一下子天摇地动起来。她站也站不稳,摇摇晃晃的跌倒在地上,接着,一声轰然巨响,洞口突地崩坍,厚厚的积雪混着石块整个冲进来。

她倒抽了口凉气,脸上血色尽失,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山洞内逃命,过了好一会儿,一切才静止下来,但洞内变得黑漆漆的。

她胆战心惊的摸黑往洞口走,却发现被堵死了,而就着雪块跟石块堵住的洞口,仅余一处狭长小缝透进来一点点光,她知道那是这个山洞里惟一的“出口”,但依那个窄度,恐怕只有她的手指头能出去吧!

她出不去了?!

不!天无绝人之路,也许另一头还有出路,没有一丝迟疑,她转身往洞内跑,但跑到她刚刚逃命的那个小弯而已,就发现是死路。

没有另一个出口,温蓝呆呆的走了回来,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她一向是最冷静的。

她凑近那惟一的一个光亮小缝往外看,但那缝隙实在太狭小了,视线所及只是正前方的一小片坡地,除此怎么瞄也看不到什么。

既然如此,她坐了下来,算起时间,那个闷葫芦侍卫最快也要一两天才会上来吧,那她别浪费精神叫人,先休息,等明儿起来,再对外喊看看,看上天眷不眷顾她,让那个侍卫发现她。

她闭上眼小憩。

而已将红药丸扔在不知名的草上,匆匆奔赴上山找她的金镇宇,刚刚听到那一声轰然巨响,吓得连忙施展轻功上山,这会儿正看着这个刚崩坍的坡地,瞧了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便继续上山找温蓝。

躲在另一侧的梁正杰则是动也不敢动,屏住气息看着地往上奔走。

一直到他不见人影后,他才敢走出来,身上已满是冷汗,由他能在崩坍过后立即掠上山的身影判断,他的内力武功都在他之上,他真的庆幸自己没有跟他面对面起冲突。

拭去了额上冷汗,他瞥了那被积雪覆盖而看不出内有山洞的矮坡,冷笑一声,只要再几场暴风雪后,那个侍卫就不可能找到太皇太妃的尸体。他随即施展轻功下山,准备告诉曾姿仪他已替她拔除了她的眼中钉!

第九章

在大金皇朝的皇宫里,天天在朝天殿拉长脖子、踮起脚尖,看啊看、望啊望的王容凤已等了十几、二十天了,还等不到皇孙跟温蓝回来。

“有没有搞错啊?我们不都得到消息,大部分的千金们都已乘轿回家,放弃皇后梦了,他们两个在搞什么还不回来?”

“没回来的还有曾姿仪呢。”躺在床上假扮皇上的沉慧忍不住提醒。

王容凤叹了好长好长的一口气,垂着双肩瘫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皇上在搞什么?药不给了他吗?这一到山上找株草扔上去,让小蓝拿了就可以回宫,多简单啊。”

沉慧知道她等闷、等累,也等烦了,她也是啊,躺闷、躺累,也躺烦了,却不能抗议,但——

“太皇太后,你将地点设在死山,以太皇太妃的脚程要上主峰,你可想过要花多少天?!你又想过她上不上得去?”

王容凤受不了的仰头翻了翻白眼,“谁要她真上去了?那我何必将那颗药丸子交给皇上?我说那个地方是要那些只想当皇后的丫头们死心,她们上不了山就放弃了啊,你看,这折返放弃的不是一大堆?”

这一点倒是真的,沉慧无言驳斥。

“拜托,难道要我等到发秃、齿摇,望眼欲穿而成一堆白骨他们才会回来?!”王容凤这会儿的神情真的是烦得不能再烦了。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刘得庸哑着嗓子轻声叫着她跑了进来。

一看他这样,她主动从贵妃椅上起身,先走到桌子旁,倒了点茶水在手上,再仰头滴入眼睛,一下子就“泪流满面”了。

刘得庸看她准备就序,再看到沉慧也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动也不动后,这才转身走出殿外,让这几天一定要进殿探望皇上的曾竣盛入内。

曾竣盛一身绸缎官服的走进来,映入眼中的画面跟他之前来的几天差不多,那名老太婆守在仍然昏睡的皇上旁,泪涟涟的。

“皇上仍没起色?”

王容凤回头难过的瞟他一眼,随即趴在床沿大哭起来,整个肩膀夸张的抽搐着,“呜呜呜……”

他不耐的撇撇嘴角,吵死人了!但……他再将目光移到皇上身上,皇上得这怪病倒也能拖,要死不死的。

“我明天再来看皇上。”

曾竣盛一走,王容凤随即挺起腰杆坐起来,抹净脸上的茶水,咕哝一句,“不好玩了!”

前几天骗这个难缠的亲王时,她还觉得挺有趣的,但天天玩,愈玩愈无聊了。

沉慧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她早就觉得不好玩了,皇上银太皇太妃还是快点回来吧!

曾竣盛在连连探望皇上数天后,见皇上简直跟个活死人差不多,便指示林彬找齐几名谋反的官员在美人楼聚会,因此,今日在离开皇宫后,他坐上八人快轿奔赴南阳,在近傍晚时分抵达美人楼,来到三楼的贵宾房时,那些官员已经全部到齐了。

“皇上的情形如何?”众人纷纷询问,因朝中大臣都不得见皇上,所以他们完全不知道皇上目前的情形。

曾竣盛大略将情形说了,“……皇上能不能醒来,也许真的得仰赖那颗仙药了,但小女在虎腾镇曾飞鸽传书回家,她尚无仙药的消息。”

“我看甭管仙药了,反正我们本来就要皇上死,趁他现在要死不活的,我们不是更好下手?”葛哈克大胆建议。

“我也想过,但老太婆寸步不离的守在床侧,朝天殿内外更是驻守大批大内高手,显然就是担心有人趁此机会谋反,所以,别说那些大内高手,连那个深藏不露的老太婆,你们这里也没有一个人动得了她。”

曾竣盛此话一出,没人敢反驳,白月河一役,他们信心满满,没想到老太婆跟那个女尼就让他们栽了跟头,至今,他们派出许多人查她们的身份,竟也无消无息。

“如此胶着状态,难道什么都不做?那我们共谋天下的大计告吹了吗?”

林彬这一问,可问出大家心里的疑问了。

曾竣盛当然不肯放弃,问题是他得有法子可以近皇上的身,将他杀了,蹿改遗诏,荣登天下。

蓦地,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脑海,他眸中一亮,对着众人道:“我有法子了,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他匆匆返家,留下不明所以的众人。

曾竣盛回到家后,即写了一封家书给女儿,再派快马送去虎腾镇,还耳提面命一定得将信亲手交给曾姿仪,不得有误。

“是!”侍从将书信放入怀中,快马奔驰往虎腾镇疾行。

雪花轻飘,金镇宇在虎腾奇山峰找寻温蓝一天一夜了,他焦虑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不停的在他跟温蓝分手的地点前后来回奔走,但就是不见她的人影。

她的脚程能有多快他是最清楚的,何况他们分手的时间根本还没到一个时辰,没理由她会那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内,问题是人真的不见了,他实在快急死了!

他走到印象中那个崩坍的坡地,在几场暴风雪过后,这儿看来就跟其他的坡地一样,被积雪完全覆盖了。

在遍寻不着她后,他曾有一个最坏的想法,那声轰然巨响造成雪崩,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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