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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石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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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还叫哭不出来?!”石炎官怪叫,“那倘若你痛痛快快地哭,岂不惊天地、泣鬼神了?!”
“所以我才说自己失态了嘛。”她为自己辩解,脸蛋浮现酒醉似的红潋。
“还好啦,你还可以再‘失态’几回,但烦请事先知会我一声,我好整理自己的衣着,免得光着屁股跟你在床上讨论这么乏味的话题。”现下的石炎官仍只有一条薄被包裹腰间,展露一身贲张肌肉,熊掌养成恶习地赖在小光头上磨蹭,“没人教你‘哭’的诀窍,下回我让小红豆充当临时夫子,好好给你上一课,顺便传授你眼泪收放自如的最高境界。”
“嗯。”她颌首,并且期待,“我好羡慕红豆有你这样的爹。”
“你如果像她一样被我追着打到大,就不会说出这种不知死活的风凉话。”石炎官打破她的遐想,他可是严父与慈母并存的矛盾体。
只不过让东方流苏将他比拟成“爹字辈”的感觉——很怄!
“总比让人不闻不问,无视于存在来得强。我倒想试试闯了祸时被家人训诫责骂的滋味。”
“你还真是犯贱得欠揍。”石炎官言辞粗鄙,换来她警告的目光。石炎官吐吐舌,佯装一脸无辜:“你这个爹娘心目中最乖巧,最无需烦心的宝贝女儿,他们怎么舍得教训你呢?”
“你知道我在自欺欺人。”她睨了他一眼。
“还好,你还没蠢到极点,至少肯承认。”石炎官起身,解开护身薄被,同时听到身后传来细小而羞怯的惊呼,他拾起散落地板的衣物,一件件套回身上,“承认自己的弱点并不可耻,你敢承认才有面对的勇气,否则你一辈子就只能活在蒙蔽自己的自欺中——我不知道你的家人究竟如何对待你,那也不在我探索范围之内,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如何让你摆脱出家人的身份。”以造福他未来人生的乐趣。
“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很好、很满足,并不打算如你所愿。”她十指牢牢镶在脸上,捂得毫不透风,不让自己看到不该看的养眼画面。
石炎官一根根扳离她的指:“你出家的理由不会真如我胡言乱语的那些狗屁猜测吧?”
她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真不坦率、真不可爱!”石炎官大脸贴着她的小脸。
“反正我就是个阴沉的人。”她撇过头。就是因为地这性子,所以只配得到家人漠视的对待吧?那又如何,她不都熬过来了吗?还不是一样活得平安康泰?事实证明,她一个人仍能找到属于她的快乐。
“不但阴沉而且任性。”石炎官仰着脑袋,开始数落她,“骄傲又懦弱、胆小又逞强、爱哭又矫饰、驽钝又愚蠢——”“我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你是。”
“才不是!”
“你是。”石炎官只当她是个撒泼的发怒娃娃,懒懒地堵住她每句无意义的反驳。
东方流苏扁起嘴,不服气地觑着他。
“但是……”石炎官咧开嘴朝她直笑,“我有足够的包容力来容忍这么多缺点的你。”瞧,他的胸襟多么伟大呵。
“我干吗需要你的包容!”明明是她要来救赎他,怎么情况大逆转,失利的人换成了她?
“这恐怕不是你所能拒绝,你身在土匪窝,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肩膀,一切当然得由我这个土匪来决定,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恢复成‘东方流苏’,身份由小尼姑晋升为土匪婆。”他霸道宣告。
“不行!我跟师父约定好三个月后——”“再啰嗦我就再‘造口业’!”石炎官故意嘟起嘴,作势要吻她,流苏快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他得逞,闷闷的声音透过柔荑间传来:“你老是这么恶霸,将土匪的精髓学得十成十。”
石炎官温热的唇贴在她素白手背,茂胡刺得她手背发痒,熊掌分别钳住她的腕间,微微施力,轻易扳开碍事的小掌,露出令人垂涎的桃红嘴儿。
“不可以——”
“反正我是下定地狱了,差别只在于会被打入哪几层受罚,小小的口业不会让我的下场更悲惨。何况那么渺茫的因果报应比不上现下温香暖玉在抱,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短视——只顾现在的享受而不管未来的造化。”
他贼笑两声,恶霸地再度发挥色狼土匪的劣根性——吻上她的唇。
※※※
“不好了!五大寨的人马又找上门来了!”
由远而近的嚷嚷噩耗让“为非作歹窝”的众家土匪闻之色变、胆战心惊,上回石炎官抢饿狼寨所结下的梁子,今天就要得到严惩了吗?
鲁镂范伙同一大群小土匪,窝在桌底下抖动四肢百邯—没办法,有鉴于石炎官前次被五大寨山贼痛殴的场景,让他们对石炎官信心全失。
“胆小鬼!”石炎官眸光低垂,冷扫过一张张惶恐的脸孔,“有我在,你们怕什么?!上回我是准备不齐全,不小心落入他们的人海战术!”他抽出亮晃晃的大刀,“这回非得让他们瞧瞧阎王门武判官的刀法!”削人比削萝卜还轻松咧!
“四爷,您别冲动,从长计议才是呀。”青魈是整个土匪寨里最后两个仍有理智的家伙之一,开口规劝石炎官,但完全没有成效,他只好转向坐在一旁喝茶的东方流苏,“行续师……呃,流苏姑娘,你好歹也说句话,阻止阻止四爷去干蠢事吧,上回若不是因为你,四爷恐怕早早——”青魁不好明讲,弯了弯食指,比划出“驾鹤归西”的手语,“你发发善心,再救救这条顽固的灵魂?”
众人希冀的目光全落在浑身生姜味——这十来天,石炎官为了迫使她的顶上长毛,所以利用最传统的方式,在小光头上涂抹生姜,以促进头发生长速度——的东方流苏身上。
她放下手心瓷杯,问向石炎官:“你打算怎么对付排山倒海而来的对手’”“狼入羊群,见人就砍。”石炎官海派道。
“噢。”流苏再为自己斟满了茶,“青魈,上回某人被揍得不成熊形,好像就是使出这招‘必死技’,是不?”她问得清浅却一针见血地戳破石炎官脆弱的男性尊严。
青魈猛点头,上回的教训历历在目。
石炎官自傲的豪气瘫垮了下来,只剩嘴角抽搐的尴尬。
恼羞成怒!
“好!很好!你们一个个全等着看我笑话,是不?!一个个全以为我没本领,是不?!我就不信我会如同你们的浑话一般狼狈!等我教训完五大寨的兔崽子就回来料理你们!”怒火催促下,石炎官的理智焚为炭灰,狂风身子朝门外奔去。
“哎呀,好像变成反效果了。”东方流苏抱歉地看着青魈及一班小土匪,她怎么知道石炎官不能用激将法嘛……“我去帮四爷——挨打……大伙帮助准备些伤药,如果可能的话,麻烦掳个大夫回来待命。”青魈苦着一张俊脸,随着石炎官脚步出寨。
寨门外喊杀声震天,莫名激昂,听起来有利的一方应属五大寨山贼们。
“咱们也去帮忙。”东方流苏蹲下身子,朝桌底下的土匪兄弟道。
“帮、帮忙,……帮忙挨揍吗?”鲁镂范牙关打着冷颤。
“咱们可以动口跟五大寨的人讲道理。鲁哥,你是寨子里的头头,现下你的‘属下’正为了山寨与人火拼,你身为主事者怎么忍心缩在这里寻求保护呢?忍心放大黑熊和青魈两人独自面对一大群光用口水就能淹死他们的山贼呢?”
“我……”可是他好怕嘛……
“罢了,我不勉强你们,愿意帮忙者,随我来吧。”流苏缓缓走出大厅。
厅内一片鸦雀无声,沉默得连呼吸也不曾听闻。
“我要跟着流苏姑娘一块去帮忙四爷!”
小七率先表明立场,钻出桌底下,小跑步地跟上流苏。
桌下众人互视一眼,雷哥也站起身,无语地步出厅门。
“鲁哥……”其余摇摆不定的小土匪等待头儿下达命令。
鲁镂范蜷缩着身体。
“咱们只是群胸无大志的小土匪……当初也只不过是抢抢路人,啥伤天害理的事也干不出来,现下何必与其他寨里的土匪反目成仇呢?犯不着愚蠢地赔上性命吧?我是这么蠢的人吗?小七和雷哥这两个笨蛋!白痴!充当啥狗屁英雄呀?!”
“鲁哥——”
小土匪们见着鲁镂范一边咒骂一边爬出桌底,并神速地冲向流苏离去的方向,回首抛下一阵咆哮:“妈的!你们还不跟上来!”
第七章
敌袭事件在半刻后落幕,以诧异的方式收常众土匪随着东方流苏来到战场百尺之外的山壁上,双脚一盘,祭出家伙——木鱼及铜盘,当场演出“佛光照耀大地”的戏码,霎时之间满山谷被佛经佛语佛光笼罩,神奇地驱散暴戾之气,但他们却忽略了石炎官是诵经下最大的受害者。
当头棒喝——五大山寨的众山贼猛烈攻击。
毒气攻脑——先前石炎官体内便存在之毒。
佛音穿脑——拜东方流苏所赐。
所有的伤害都落在石炎官的熊脑之上,等到五大山寨的人马退去,石炎官已经奄奄一息地瘫软在黄沙堆中。
众人抬回昏迷不醒的石炎官及浑身多处骨折的青魈,所幸青魈送死之前已先行交代,一踏进山寨便有大夫为他们治玻但是……“骗人——”小七尖声怪叫,尾音足足拖长十倍。
“怎么可能——”鲁镂范也加入大惊小怪的行列。
“不会吧?”模糊而不敢置信的噪音来自于被包扎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青魈:“你说……四爷他……”他咽咽口水,直盯着拈胡摇头的大夫。
“请你们节哀顺变,事实既已造成,你们该准备准备后事。”
“后你个狗屁!你刚刚不是说四爷只是丧失记忆,怎么一会功夫又叫咱们办后事?!”小七汪汪地狂吠。
“后事是‘后续事宜’的简称。”大夫仍有道理。
东方流苏缓缓开口:“大夫,他会痊愈吗?”
“不可能了,除非有神迹或神佛相助。对了,关于他身上那种奇特的毒,老夫恐怕亦无能为力,毒已入奇筋八脉,现下他也只不过是个废人。”
“你是说四爷和主爷一样……武艺尽失?”青魈困难地开口。
“没错。”
“不可能!四爷!您醒醒!醒醒来痛揍这个胡言乱语的草包大夫!四爷!”青魈忍着浑身刺痛,仍不住地摇晃石炎官面露恍惚的巨大身形。
“青魈,快停手!”东方流苏轻吁,四面八方的小土匪将青魈压回床铺,阻止了他的自虐及残害石炎官。
“不会有事的!你别急,青魈,快冷静下来——拿绳子来,雷哥,你绑住他的手脚!”
不到片刻,青魈全身上下除了包裹伤口的白巾外,更多了五六条粗麻绳,一张嘴仍不死心地咆哮着:“四爷——把二爷找过来,快点用飞鸽传书把二爷找来……还有红豆!对,红豆!四爷只要见到他的宝贝女儿,一定能回想起所有往昔记忆!小七,快点!”
“好,你冷静下来,乖乖养伤,我马上去写信。”小七安抚着青魈,目光求救地看着东方流苏。
“照青魈的话去做。”
“可……可我识得的字才少少几个……”东方流苏交代道:“先将大夫送下山,给我纸笔,另外麻烦寨里兄弟再到镇上找其他的大夫到寨里来。”
小七丝毫不敢延迟地颌首并且行动。
“流苏姑娘……”众土匪现下仿佛将她视为惟一浮木。
“大伙都别担心,刚刚你们都做得很好,咱们能安然救回他们两人全是众人|奇+_+书*_*网|的功劳,鲁哥,你找几个兄弟先将青魈搬到隔壁房间,我担心他今夜会因伤口而发高烧,最好让兄弟们轮流看顾他。”
“我不要!我要待在四爷身边,这是我的职守。”青魈挣扎。
“等你养好了伤再说!”东方流苏直接塞了块布到青魈嘴里,努努下颌,让众人将他抬出去。
“雷哥。”流苏再唤。
“流苏姑娘,你有什么交待?”
“你有办法让山寨乍看之下与平常无异吗?”
“你的意思是……”
“总得提防五大山寨的人再来。”
“交给我。”雷哥豪气万丈往胸膛一拍。
“谢谢你。”她笑得欣慰,猛地念头一转,“对了雷哥,让沿路抢劫的兄弟们注意点,咱们现在不抢钱财——”“呃?那抢什么?”
“咱们抢人,”东方流苏放下手中的佛珠,仿佛暂时弃下了光明善心,这一大窝的土匪不能置之不理,“只要是懂医术之人,就算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得把人给抢进寨里。”
“那有什么问题,兄弟们,听清楚了没?开工了!”雷哥中气十足一吼,众家兄弟附和。
分配完所有工作,东方流苏默默坐在床沿,直到石炎官抬眸注视着她。
“你还好吧?”她轻问,柔荑抚着他头上缠绕的白巾。
石炎官瞅着她,一动也不动。她知道他正在看她,因为他的眼眸墨黑得像潭深湖,其中原原本本地映照着她的倒影——一张好忧心、好牵挂的容颜。
她为何会有这样的神情?她担忧着他,是天经地义的……因为她目前的身份正是一名以善为本的出家人,出家人慈悲为怀是无唐置疑的。
石炎官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光头,动作自然而顺畅。
“你——”她惊喜,难道……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嗓音,冷冷溢出无温的三个字:“你是谁?”
眸里映照出来的石炎官开始剥落粉碎,仿佛琉璃坠地的清脆响声,取代了耳畔边仍回荡不休的那三个字……那个搂着她轻轻安抚的石炎官,那个总想恶霸地改变一切的石炎官,那个看似鲁莽却拥有温暖胸膛的石炎官……现在,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全然的陌生、茫然,以及——落泪的自己。
※※※
好冷。
因为腊月已至,穹苍缓缓飘降大雪,掩去土匪山上的一片翠绿郁林。
好冷……
因为每个大夫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留下的答案却都相似得令人心寒——束手无策的摇头叹息,以及“另寻高明”的推诿谦语。
东方流苏端着漆黑的汤药,在通往石炎官房舍的檐间停下了脚步,仰望着似雨不断的皑皑白雪。
这么洁净无瑕的颜色,是冷的……
为何与它呈现对比的黑,也能产生相似的冷冽呢?
算算日子,她与白眉师父所约定的三月之期已到,她没有回去拜师,就算回山去见师父,她隐约也能料测后续——白眉师父不会收她为徒……三个月后,若你还是这般坚决,老衲必守承诺,收你为徒。
但她动摇了、迟疑了……
她仍在这里,等待石炎官痊愈,无论是身体上的伤或心灵上的缺。
将近半个月来,石炎官几乎不曾试着向任何人询问记忆,他甚至表现出一脸兴趣缺缺的无所谓样,仿佛记不记得起过去的自己,对他而言是没有意义的事。
惟一明了石炎官空白记忆的青魈,因伤势加剧而被流苏强迫卧床养病,一方面她也担心着激动的青魈会吓坏了石炎官。
她迈开莲步再走,微仰的螓首始终落在苍茫天际。
石炎官的房门未曾落闩,她远远便瞧见石炎官撑肘,望着窗外发呆,虬髯胡下的五官是难以分辨的模糊。
“我要进来了。”她出声唤回石炎官的注重,递上药碗给他。
他厌恶地皱眉,仍乖乖拧着鼻强灌下满满苦药。
“好乖。”她奖励地夸赞,“今天觉得怎样?头还疼吗?”
他摇头:“不疼,但不舒服。”只觉得头轻脚重,好像在脖子上顶了个空脑袋。
“再过一阵子情况就会有所改善。”她收回空碗,避开他的眼——她不喜欢凝结在他眸间,黑色的冰雪,“你方才在想什么?努力要回想过去?”
“什么也没在想。”他诚实回道。
“你若真想忆起过去,不妨和寨里的兄弟多聊聊,或许能激起你片段的记忆。听小七说,你都不问任何关于自己的过去。”
“我问了。”可是他才问了一个问题,所有家伙都号啕大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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