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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做一名成功的鬼修-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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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片刻之后,连雾忽然惊叫一声:“!师兄,那是什么!”
过了一会,陵貉才认真答道:“秦川给的。”
“师兄!手!”
连雾:“师兄,雨停了!雨已经停了!你看一眼!”
“嗯,看见了,正好有点吵了。”陵貉淡声接道。
“师、师兄——!”
外面的雨果然已经渐渐停歇了,只飘着些微的雨丝,远处一片朦朦胧胧,一艘小船一样的法器静静地停在空中,任凭风吹拂而过,纹丝不动,船身覆盖着一层结界,令人听不见其中的动静,无声无息。
突然,船舱内伸出一只手来,胡乱地在空中抓挠了两下,便猛地攀住船舷,五指紧紧扣住,如同溺水之人抓着仅剩的浮木一般,看得出那只手的主人约摸是个少年,肤色苍白,手指纤细而长,骨肉匀停,他一把攀住船舷,用力之大,几乎要让人以为下一刻就会将那薄薄的一层木板给掰碎开来。
而后随即,船舱内又伸出一只手来,是个青年男子的手,手指修长,骨骼匀称,拇指内侧有一层薄薄的茧子,似乎是长年握剑所致,这手覆上之前那少年的手,轻轻捏了一下,那少年犹豫了片刻,将自己的手略微松开,随后便被那青年男子迅速扯回船舱内。
此后,再无其他的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雾爬起来时,一眼便看到东方亮着的一颗启明星,才发现此时已然是凌晨了。
他披好外裳,站起身来,缓步走出船舱,只见夜幕四垂,一轮圆月落在西边,好似一个玉盘,月光漫漫洒落,皎洁如水,清冷却柔和。
夜晚时海上的景致倒是十分好看,海水广阔无边,水光粼粼,月亮倒映在水中,像是被一只手揉碎了一般,散落一地,夜风徐徐吹拂而过,带来一阵凉意,将连雾的衣袍吹起,翻飞不定。
陵貉出来时,连雾正在把玩着秦川赠与他的那一张弓,玉白色的弓衬得连雾的手指十分好看,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炼成的,他好奇地伸手弹了弹那紧绷的弓弦,发出嗡的一声轻响,当时除了这张弓以外,秦川还赠了他一个箭匣,其中总共有七七四十九枝箭,每枝箭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可见当时做这法宝的人肯定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这弓做工精良,确实有些得连雾的喜欢,便有心想试一试,摸出一枝箭来,搭上弓,使力拉开,正欲松手之时,却发现一只手从他的腋下穿过,握住那弓,随后陵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姿势不对,腿分开一些,与肩同宽,身体稍稍前倾。”
他往上调整了一下连雾的手臂,连雾也不动,乖乖地任他掰,然后下一刻又被托了下巴,陵貉缓声道:“眼睛将箭尖与目标看成一条直线,然后拉开弓。”
他说着,同时将连雾的手握住,调整了他的手势之后,将箭尖瞄准了那一轮圆月,缓缓拉开弓弦,连雾甚至能听到弓与弦张开时发出的轻微嗡然之声,心中不由便有点紧张,又安慰自己道,好歹也是一件上品的法宝,不至于一下便被拉断了吧?
正这样想着,连雾感觉陵貉握着他的手用力越来越大,弓也越来越紧,最后直到弓被拉成几乎如同满月一般的形状,身后的陵貉这才伏低身子,在他耳边轻声道:“放箭!”
轻而暖的呼吸扑在耳边,有点酥麻,连雾心中一颤,几乎是反射性地一松手,只听咻然一响,箭早已脱手而出,挟着几乎能以肉眼看清的疾风,撕裂空气,势如闪电一般往那轮皎洁的圆月而去,直至消失在视野中。
当然,这箭自然是没能将那月亮射了下来,但是连雾仍旧对这张弓爱不释手,十二万分的喜欢,或许是因为这弓是他的第一件武器的缘故吧。
他摆弄了一会那弓,又自己拉弓射了一箭,除了他修为略低,无法将弓拉满以外,其他的都很满意。
连雾望了望那月亮,觉得有个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他忽然疑惑地道:“咦?师兄,那箭还会自己飞回来?”
“嗯?”陵貉皱眉,正待他细看之时,只见一团明亮的银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冲了过来,将两人包裹进去,随即在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第81章 宝镜
“为何又是你们?”银发的少年拢起眉来,眼神冷漠,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随即又道:“难不成你们跟踪我?“
见他误会,连雾干咳一声,只好解释道:“少海主此言差矣,我等也是被无辜波及啊。”
听了这解释,那少海主也不说信与不信,只是冷冷地扔下一句:“这宝镜中凶险莫测,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免得连累了我。”说罢,也懒得再理会他们,便径自走了。
连雾默然,只得对陵貉道:“师兄,现在该如何是好?”
陵貉思忖片刻,道:“这里或许便是他们之前所说的海底宝镜了,看来是一处秘境一般的所在。”
连雾颔首道:“极是,”又有些疑惑,道:“秦川不是说过,此地并非人类能至?”想到这里,他便打趣陵貉道:“我倒非人类,师兄,莫非你也不是?”
闻言,陵貉竟还真的想了想,认真回道:“或许便是如此了。”
连雾再次默然:“……师兄,我只是说个笑,你不必如此认真。”
陵貉微微勾唇回道:“我也只是说个笑与你听罢了。”
这海底宝镜中是一座巨大的宫殿,红檐玉瓦,金碧辉煌,规模宏大,正中一道大门正敞开着,像是在静待来客,只是不知这其中究竟隐藏了多少凶险罢了。
宫殿以外便是一片被隔开的水幕,其上泛着绯红的光,可见这宫殿周围是有极厉害的禁制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出口。
两人进得那宫殿中,眼前景象不由叫人大吃一惊,那宫殿中竟然人影熙熙攘攘,玉盘珍馐,灯火辉煌,客似云来,众人推杯换盏,酒酣耳热,好似一场盛大的饮宴。
他们也谈天说话,或大笑或劝酒,然而发出的声音却似乎被什么隔住了一般,模模糊糊,每一个人都鲜活得好似真人,但是无论如何,这样的场景都不该出现在此地,此时,此刻。
这画面太过诡谲,便是连雾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站到陵貉身边,望着眼前诡异的场景,只觉得背后寒毛直竖。
“师、师兄,这是……”连雾低低地发出疑问。
这回便是陵貉也不由摇头了,他确实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场景,是以也不好作答,只是低声对连雾道:“先过去再说。”
连雾一眼便看到那正中间的一副巨大的屏风,屏风后面似乎有一扇小门,于是便点头应了。
陵貉护着连雾,两人走过那热闹非凡的酒宴席间,连雾望着那些大笑着高谈阔论的面孔,觉得这感觉实在奇异,就仿佛他们身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却不小心在此刻重叠交错,那些人约莫已然作古了,他们的穿着打扮,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如今的人,他们究竟是什么?
两人在那席间走过去时,那些人就如同没有看见他们似的,有惊无险走过这一段,到了那屏风后面,连雾傻了眼,就连陵貉都怔了怔。
屏风后面有两道门,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两道一模一样虚掩着的门,就连门扇拉开的角度都丝毫不差,唯一不同的是,左边的门上刻有一只咆哮的白虎,右边的门上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朱雀。
连雾问道:“师兄,哪边?”
陵貉也有些拿不准,于是想了想,道:“不管哪边大约都差不多,不如就去右边吧?”
两人便推开了右边的门,只见眼前一黑,便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大厅中,与之前见到的景象天差地别,眼前灯火零星,空无一人,桌席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连雾比了比,足有半指来深,蛛网重重,凄清无比。
连雾匆匆扫了一眼,惊道:“师兄,屏风!”
陵貉自然也看到了,此处布置与前厅完全相反,就连仙鹤灯座的朝向,席位的布置都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便是那正中央的一座屏风了,伫立在不远处,显得无比突兀。
两人再次穿过冷清的宴席,走到屏风后面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眼前还是有两道一模一样的门,一左一右,只是其上的图案也掉了个个儿,换成朱雀在左,白虎在右了。
两人在虚掩着的门前站定,连雾觉得事情越发的诡异,便道:“师兄,我觉得有些不对,不如我们退回去,再另想办法?”
陵貉摇头,道:“已然没有来路了。”
连雾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果然发现来时那道门已经不见了,不,准确来说,或许根本就没有门,他们只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或者阵法传送到此处了。
究竟是谁布置了一个如此诡异的地方?
如此看来,只有继续往前了,连雾想了想,道:“那再开一扇门好了。”
说着便伸手推开了左边那扇刻有朱雀的门,眼前顿时一亮,那种被什么蒙住的谈话声音再次响起,如同一群人在窃窃私语一般。
依旧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一群推杯换盏的宾客,谈天,饮酒,大笑,与第一次见到的一样,只是此时,不知怎么,连雾总觉得他们面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清晰起来,隐约的怪异感让他浑身都开始不自在。
他不由低低地问陵貉:“师兄,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如此诡异。”
陵貉摇摇头,皱眉道:“走。”
两人准备穿过席间,再次朝那屏风走去,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豪爽的声音从左边传来:“那两位道友,坐下来畅饮一番如何?”
那说话的人声音爽朗,话又极其热情,但是连雾听见之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背缓缓攀了上来,他停下脚步,陵貉却一手揽住他,低声在耳边道:“不要回头,走。”
两人迅速目不斜视地走去那屏风后面,一路上连雾忍不住用余光扫了一回席间,还是之前那场景,推杯换盏,酒酣耳热,只是每个人面上的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异样,仿佛在有意识地盯着他们看一般。
屏风后面仍旧是两道门,只是门上的花纹又调转了个方向,左为白虎,右为朱雀,连雾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向那刻有白虎的门,并看了看陵貉,见他并没有反对,便一把将门推开。
然而眼前又是一暗,两人再次回到了那个清冷的大厅,觥筹交错,似乎不过是一场梦境,孤灯残影,影影绰绰,说不出的凄冷。
连雾倒抽了一口冷气,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两扇门都是一样的,我们出不去了吗?”
陵貉缓缓摇头,看着他的眼睛,安抚地将手放在他的肩上,缓声道:“不要慌,静下心来。”
闻言,连雾心中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无意识地痉挛颤抖,他望着陵貉沉静的眼睛,深邃而坚定,心里的惶恐渐渐平息下来,难怪他觉得自己如此焦躁,不安而害怕,他究竟在害怕什么?又不知为什么,这一点焦躁和惶恐被放大了最大,一直干扰着他的思绪,竟令他有些无所适从。
“师兄,此地似乎有妖邪?”
陵貉淡声道:“不是妖邪。”
他带着连雾往那屏风后面去,并示意连雾推开刻有朱雀的那一扇门。
如同一次次轮回一般,那场盛大的饮宴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只是这时,他们甫一出现,宴席中的宾客皆是一静,尔后齐齐转头看着他们,面上表情各异,却隐约透着一点不善。
就在这时,那个豪爽的声音又响起来:“两位道友匆匆来去,何不坐下来与我等共同畅饮一番?”
这回连雾看清了喊话者为何人,那是一个中年道士,头戴七星冠,身着深蓝色道袍,腰间系了一个大红葫芦,眉目慈善,面有长须,正一手持着白玉酒樽,一手把着一柄拂尘,微笑着看向两人。
连雾警惕地回视,并不答话,陵貉低声道:“走!”
这话一出,两人快速往那屏风后面走去,他们一动,那群宾客竟齐齐起身,面色不善地盯着两人,纷纷追了上来。
连雾两人转眼便走到屏风后的两道门前,他想了想,正欲推左边那扇刻有白虎的门,却被陵貉阻止了,他疑惑抬头:“师兄?”
“右边。”陵貉开口,语气肯定。
眼见着那群宾客已然追了过来,连雾最后回望一眼,落入眼中的是那个道士,依旧慈眉善目,他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酒,说了一句什么话,只是隔得太远,听不真切。
连雾果断推开右边那一扇仍旧刻有朱雀的门,瞬间,柔和的白光笼罩住两人,他不由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摆脱那个鬼地方了,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他仍旧不由自主地回忆着,那个道士,最后说的究竟是什么?
☆、第82章 疑惑
话说两人终于摆脱了那一场鬼魅一般的盛宴,连雾见似乎安全了,不由问道:“师兄,你如何知道是开右边那一扇门的?”
陵貉环顾四周满目的柔和白光,一面回道:“此地为宝镜之中,凡为镜者,事实与眼中所见必然相左,真假难辨,我猜那门上的朱雀与门的位置虽然偶有错乱,但是,纵然再是错乱,也只有两扇门,若是一直推下去,总能摆脱。”
闻言,连雾皱眉道:“这宝镜究竟是个什么?这样怪异?”
陵貉只是摇头说不知。
连雾沉默了半天,突然出声问道:“师兄,你见过那个道士吗?”
“不曾见过,怎么了?”
连雾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道:“我总觉得他眼熟的紧,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他。”
陵貉也想了想,道:“我确实不曾见过,或许,是你在幼时见过的那一位?”
连雾摇头,肯定地道:“不对,且不说年龄对不上,两人的气质也是截然不同,这位道士,便是将他的脸遮住,我也会生出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来,但就是记不真切了。”
闻言,陵貉淡声道:“记不起来就算了,说不定改日里灵光乍现便能想起来呢?
听陵貉这样说,连雾深以为然,遂不再去想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若是哪一日想起来了,那是机缘,若是一直想不起来,哪里值得他如此费神?还不如认真想想眼下怎么离开这鬼地方才是正经。
白光终于渐渐散去,两人总算能看清楚四周了,这地方也不知怎么,竟可以隔绝神识,若是看不见,两眼一抹黑,只怕同个睁眼瞎没什么区别。
虽然是能看清楚了,但是连雾深深觉得,还不如看不见呢。
四周一片漆黑,可不是还不如什么都看不见么?偶尔有微白的雾气缓缓飘过,此地也不知是何处,上下左右竟然没有任何物事,如同置身于虚无缥缈的空中一般。
此地虽然空旷,连雾却清晰地感觉到有别的东西的存在,不知是妖是鬼,无比漠然地与两人擦肩而过,无声无息。
连雾发现自己突然无法动弹了,就那样站在空中,连转头这样微小的动作都无法完成,更别提说话了,他甚至无法知道陵貉是否还在他身侧!
发生了什么?连雾心中正划过这样的疑惑,突然,原本平静无波的空气骤然躁动起来,他能感知到其中各种情绪,有焦躁,有恐惧,有愤怒,迅速从远处席卷过来,甚至引得连雾丹田内阴力一阵翻滚不息。
他连忙暗念清心咒,这才将那一阵焦躁平息下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嘈杂而模糊的声音,像是有许多人在窃窃私语,又或者高声交谈,初听不真切,细听之时,只觉得如雷震耳,那感觉简直怪异到了极点。
然而,纵然如此嘈杂,连雾还是隐隐听到了几个声音在疾声高喊:“他来了!他来这里了!”
又有几个声音惶恐接道:“来了吗?在哪里?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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