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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炒翻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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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难不成这馒头是集数十道大菜的汤汁做成的吗?”“二……”悠悠闻声睁眼,一见到他站在跟前,吓得差点噎住。“二爷,你突然出声想吓死我啊?”她拍拍胸直顺气。

“我已经站在你面前好一阵子了,”仔细一瞧,她的面色苍白,不似平常红润,拓恩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

其实,她的确觉得身子发烫,又有些头昏脑胀。不过,她不想花钱看大夫,也不想让别人为她担心,反正,回去吃吃草药应该就会好了吧?

“二爷,你说你在这儿站好一阵子了,那刚刚我……”

“我全听见也看见了,”他双手环抱胸前,打量着她问道:“我们店里的伙食,什么时候拮据到晚饭只供应一粒馒头了?有人刻薄你,不准你在厨房里吃完再走吗?”

“没有、没有厂她忙摇着手否认,再掀开搁在脚旁的一个破旧提篮。“喏,饭菜我先盛起来放在这儿了,我那一份可没人少给我。”

他瞄了眼提篮内的饭菜,的确是够她一餐温饱了。

“为什么不趁热把饭菜吃了,反而一个人躲在这儿啃馒头?”“呃……”她咬了咬唇,本以为躲在这儿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反而被她最不想撞见的人当场撞见了。

“难不成你喜欢吃馒头胜过饭菜?”拓恩故意激她。“那好,以后你的晚饭就全改成馒头好了。”

“开开么玩笑?!”这还得了!”我要热腾腾的饭菜,一定要!绝对要!我才不要改成馒头呢!”

她激动地起身,冲到他面前嚷嚷着,就像个非得讨到糖吃的孩子,固执地嘟着小嘴,还胀红了脸。

“我是要把饭菜留回家给我娘吃,才不是喜欢吃馒……”话才说了一半,悠悠却突然停下,呆呆地望着拓恩。

他笑了。从她到酒楼工作至今,不是看拓恩板着脸就是蹙着眉,骂她的时候,那严厉的面孔更是教人望之生畏,这还是悠悠头一回瞧见他对着她笑哩!

只是微微地牵动下角往上扬,他整个人的感觉就变得和善又亲切,那张原本就神采俊朗的容颜,此刻看来更加迷人了。

“你看什么?”

“呃,没、没有啊……”她摸摸鼻子,连忙收回视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之间恍神了。

“你家就你和你娘两个人吧?”他没追问,反而问她另一件事。“是啊。”

“就两个人,一个月三十两应该够花用了吧?有必要省到把饭菜留给你娘,自己躲在这儿吃馒头充饥吗?”

“有三十两当然是不用啦!问题是我这个月东扣西扣,只剩下十几两的工钱,再扣掉房子的租金就所剩无几了。”

她蛾眉轻蹙,坐回柴堆边狠狠啃着馒头,边叹了口大气。

“哎,没法子,谁教我遇上一个冷酷无情的老板,把我的工钱都快扣光了,我好可怜喔……”

瞧她“唱作俱佳”,拓恩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喂,可怜的应该是我吧?你才来没多久,我厨房里的碗盘就大半‘死于非命’,我要是照价全扣,别说是你这个月的工钱,只怕连下个月的工钱都得贴补下去了!而且,要换成是别人,这样的学徒只怕早叫他回家吃自……”

“别叫我回家吃自己,我回家没得吃的!”她可不敢抱怨了。“而且我已经进步很多了,像今天,我一个碗盘也没砸碎喔!厉害吧?”

他弯唇淡笑。“厉害?这是应该的吧!”

她嘟起小嘴。“二爷,我真的已经……”

悠悠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哽住,因为拓恩忽然伸手,轻拍了拍她的头顶,不再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开。

她摸摸头上他刚拍过的地方,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

虽然他一句话也没说,可她心里却觉得有股暖意流窜,好像他给了她什么鼓励似的。

就在她怔忡间,一阵菜香扑鼻而来,她一抬头,诧异地发现拓恩不但又折返,手中还端着一大碗满满的饭菜,笔直地朝她走来。

”工作了一整天,光吃那样不会饱的。”他将碗递给她,取走了她手上只剩几口的冷硬馒头。“我已经跟福师傅说了,以后晚饭他会叫人多准备一份,让你带回家给你娘吃,你别再挨饿留饭了。”

她手捧着热腾腾的饭菜,一双圆溜晶亮的黑眸,雀跃又惊喜地瞅住他。

“真的?每天都可以吗?这样别人会不会说闲话?你不怕大伙儿都要包饭回家?”

“会那么早回去的只有你一个,而且我也不是白白供你一顿,要扣钱的。”

“扣多少?”“两个月一两,行吗?”

“行厂她立刻点头如捣蒜。厨房的伙食天天有鱼有肉,这价格便宜到简直是“半买半送”,根本就像在做善事了。

“二爷,真是谢……”

悠悠放下碗,想起身鞠躬致谢,没想到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还好拓恩眼明手快,立刻向前一步抱稳她,才没让她跌了个狗吃屎。

“你在发烧㈠”

他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摸探她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还好啦……”她装作无所谓的想逞强站好,也急着离开他的怀抱,免得被人撞见,那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强撑了一天的虚弱身子再也不听她使唤,完全陷落在他温暖又宽阔的胸怀中。

“烧成这样了,哪里还好?”他蹙着眉,气恼自己今天没早些发现她的不对劲。“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

“不要,我没钱看大夫,我回家熬些草药来喝就……”

“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你就不能让人少担一点心吗?钱我替你付就是了。”

“可是我还要送饭给我娘吃……”

“看个大夫不会耽搁多久,不然我一会儿再叫福师傅派人送饭去你家,总行了吧?”

“可是……”“别再可是了,如果你昏倒在半路上,岂不是更糟、更令你娘担心?”他清亮的眸子里写满担忧。

望着那双她所见过最好看的眼瞳,悠悠可以感受到他出自真心的关怀,和那份教人无法拒绝的好意。

“那……钱你先帮我付,再从我的工钱扣,不然欠你太多人情,以后你再凶我的时候,我就不好意思跟你对骂,那会憋死我的……”她说到后来,根本就已经昏昏沉沉,话语如梦呓一般含糊不清,但光是前头那几句,就够拓恩哭笑不得的了。

“唉,我真是拿你没辙!”他一把抱起她,立刻朝马厩飞奔而去。

一从北方回来,霍仁彻连家都还没回,只到店里将批载回来的玉石下了货,立刻便跑到广悦酒楼跟弟弟见面。

“拓恩,你是不是又瘦了?我要王叔拿给你的那些红梦片,你到底有没有吩咐厨房,给你每天泡上一盅当茶喝?我离开前叫人替你裁的两件新袍子,有没有送来?天冷了,你怎么还穿那么单薄?万一染上风寒,在这儿又没人照顾,我看我还是差个丫鬟来这里照顾你的日常……”

“哥厂耐住性子听到这儿,拓恩已经受不了大哥的叨叨絮絮了。“我没变瘦,参茶也喝了,那两件袍子已经收到,这种天候我穿这样刚好,染了风寒我自己会去看大夫,你要是敢硬塞个丫鬟给我,我肯定当天就将她‘打包’送还。”拓恩意味深长地瞄兄长一眼。“大哥,别想算计我,送丫鬟这招大嫂已经试过,你再送十个过来我也不会动心的。”

“又被你看穿啦!”霍仁彻咧嘴一笑。“看来我又得想新招了。”“哥!”什么新招?他一听就头疼。“你跟大嫂就甭再为我的婚事操心了,我早说过顺其自然,不必强求……”

“你都二十好几了,这‘顺’要顺到何年何月啊?”仁彻那张黝黑的方脸上满是不以为然。“人家是先成家后立业,你都已经立了业,却还迟迟不肯成家,难不成你真想孤家寡人,守这酒楼一辈子?”

拓恩淡淡地回答:“那也没什么不好。”

霍仁彻只要一想到这个弟弟死不成亲,就头痛万分。虽然他明白,这多少是因为爹的那个妾,也就是拓恩的亲娘,在他小时候竟然为了跟别的男人私奔,强掳自己的亲生儿子索取赎金,还完全弃他的生死于不顾。这让拓恩对女人一直敬谢不敏,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但长此以往总不是个办法啊!更何况爹娘临终前一再嘱咐他,要多关照这个唯一的弟弟,拓恩迟迟不娶,他这个做哥哥的就是安不了心呀!

”大大的不好!我说啊,男人还是得找个贤内助,就拿你大嫂来说吧……”

正当霍仁彻还不死心的以长篇大论劝导他时,拓恩却从眼尾余光瞥见了楼下的不对劲……

”小二哥,你推荐的这道‘惊喜菜’还真是很不赖哩!这鱼肉炸得又酥、又香,搭配上微酸、微甜的红橙酱汁更是绝配,这道菜我还是生平第一次吃呢,口味真是新鲜!”

在客人的赞不绝口中,悠悠不禁陶陶然地,快乐得都要升天了!

休养了几天治好风寒后,悠悠又活蹦乱跳了。这天下午,酒楼里客人不多,又都是小酌几杯,点些现成的下酒莱。于是,趁着福师傅出门办事,师兄们又没留意,她偷偷借了伙计小六没穿过的新衣,捞成了店小二,端着她自个儿研创的新菜色出来介绍,还真有一桌胆大的客人愿意点她瞎掰的“惊喜菜”。而且还大加称赞,让她开心极了。

“好吃吧?这可是我煮的喔!”她眉飞色舞地介绍道:“这龟剔骨、除刺可费时了,不过更三要的是上浆的功夫,浆要没上好,一滑人油锅肯定脱浆,鱼片就散碎了,至于酱汁呢,我是用桂皮、八角和……”

“丫……头……”

—听见背后突然冒出的那阴惨惨叫魂声,悠悠浑身鸡皮疙瘩全冒出来,脚底抹油正要溜,衣领就让人由后揪住厂

”真是的!一不留神你就给我跑出来作怪!”

回到店里,大福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瞧错,没想到定睛一看,真是悠悠又要女扮男装的把戏,教他一看之—下真快昏了!

“师傅,我……”

“你?你该死了你,给我进来!”

”师傅……”大福像在拉条狗般轻松,直接拎住她的衣领,将她一路拖回厨房,完全不理会她的哇哇大叫,和客人们的哄堂大笑。

二楼雅座里,霍拓恩从头到尾瞧见了一切,而他的唇畔,始终挂着浅浅笑意、

“哎,这丫头还真是不能不一天不闯祸……”

“丫头?”霍仁彻可没漏听了弟弟所说的话,一脸诧异地追问道:“方才那个店小二是个女的?”

霍拓恩将视线移回。“她是女的,但不是小二,是厨房新聘没几个月的学徒。”

“你聘位女学徒?!”霍仁彻瞪大眼,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一见大哥那神情,拓恩立刻就有不好的预感。

“哥,你别想太多,我是因为她的天分才……”

“太好了!”霍仁彻眼底泛起感动的泪光,唇片微抖,激动地握住拓恩搁在桌上的右手。

“难得,真是难得!你竟然肯让个女人天天在你周遭晃动,看来她对你一定别具意义!”

“哥,我都说了……”

“太好了!”他根本不让拓恩有机会解释:“难得有你愿意让她在身边:出没’的女人,我看择日不如撞口,我现在就去替你向她提亲吧!”

提……提亲?!

“哥厂这一听还得了,拓恩马上将想到什么就做的大哥硬拖住,死都不放。

”哥,你别老是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好不好?”他炸红了脸,觉得自己有这种大哥真是辛苦啊……

“你不知道,有些事一犹豫就后悔莫及厂!”霍仁彻存心吓他。“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户意的姑娘不早早订下,小心到时被别人捷足先登,你可就欲哭无泪喽厂

“有你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哥,我才真是欲哭无泪呢!”霍拓恩硬将他按回座位,牢牢看住他,“你别乱来,再逼婚,我就出家当和尚!”

“千万不要!好好好,我不提就是了嘛……”这一招治霍仁彻果然有效,他就怕唯一的弟弟遁入空门,那临死前再三嘱咐要他好好照顾弟弟的老爹,不半夜飘来掐他脖子才怪。“对了,我这回可碰上了不少好货哪!有一块紫玉,我一看就知道非你莫属,已经吩咐玉匠去雕了,大概十多天就能拿来给你,我还给你买了——件滩羊羔皮袄……”

拓恩瞧着大哥解开布包,亮出要送他的一堆礼物,不由得摇头苦笑。难怪大嫂曾打趣说,真没见过感情那么好的兄弟。每回大哥远行一回来,就先到酒楼找他这个弟弟,都不晓得到底哪里才是自个儿家了!

其实他也知道,大哥是担心他一个人太寂寞了。

要让大家安心,除非他成家……

“拓恩,你在想些什么?”

大哥的叫唤将他的游思拉了回来。“没什么,大哥,你多吃点儿吧!忙着说话,这一桌莱都快凉了。”拓恩微笑,拉开这个话题。毕竟成家这个念头对他而言,根本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呢!

第三章

“砰!”

霍拓恩正在房里清点、核对近三日的营收,房门却突然被人打开。

“二爷,借我躲一下!”

他原以为是有人登堂入室打劫来了,已随手拿了算盘要当武器,没想到,冲进来的竟然是悠悠,仔细一看,她手中竟还捧着半条冬瓜!

“你在做什么?”

“说来话长……”她边回话,边用眼睛瞄着他房内摆设,一会儿往他床里钻,一会儿又想硬挤进他的衣柜,只差没把他的门板也给拆来遮身了。

“死丫头,你再躲嘛,就算你飞天遁地,我也要把你揪出来!”

大福宏亮的大嗓门远远传来,这会儿不用问,拓恩就猜出大半了。

“又闯祸了?”

悠悠尴尬地苦笑。突然,她发现了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二爷,待会儿师傅找来,你一定要说没看见我喔,千万拜托了!”

她说着便像风一般闪过他身边,“咻”地钻人他的紫檀书桌下。

“悠悠,你……”

拓恩简直无法置信,她竟然毫无顾忌地,跟他伸展在桌下的一双腿挤在一块儿!他觉得实在不妥,正想起身——

“二爷!”

没想到,大福握着杆面棍,真追进了他房里。而桌底下一只小手也紧紧揪住了他的裤管,这下子,他只好硬着头皮按兵不动了。

“二爷,悠悠那丫头是不是躲到你房里来了?”大福虽然才四十好几,可是滑溜的悠悠太会跑,已经让他追到气喘如牛了。

“呃……”在裤管被扯破前,拓恩心虚地回道:“没有。”

“怪了……”大福狐疑地边摸着他的大光头,边用目光梭巡屋内。“我明明瞧见那丫头朝这里跑的,难不成她还真插翅飞啦?”

“哈啾!”

大福话才说完,屋里马上响起了喷嚏声。

“哈啾1”

大福视线一扫过来,拓恩马上掩口装出喷嚏声,替悠悠隐瞒。毕竟两人此刻可是同乘一条船,万一被福师傅发现悠悠躲在那么令人尴尬的地方,他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二爷,你是不是着凉了?”大福关心地探问道。

“呃,只是鼻子有点痒而已。”他揉揉鼻子,连忙带开话题。“怎么?悠悠又闯祸了?”

“唉,我真快被那死丫头气死了!”大福挥着杆面棍抱怨这:“我要她给我挖空几个冬瓜,准备做冬瓜盅,结果呢,等我其他的材料预备好,一回头,才发现她一个冬瓜也没挖,倒是在冬瓜皮上给我雕起花来了,你说我还不被池气得跳脚吗?”

拓恩看着大福手上的“凶器”淡笑道:“那也用不着拿那么粗的木棍追她吧?要真挨你一棍,她大概就得在床上躺二天才能下床了。”

“这是吓唬她的,我哪会真打呀!”大福立刻将手上挥舞着的杆面棍放下,憨直地笑着说:“那丫头啊,不吓唬吓唬,胆子就越来越大,不过你放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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