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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心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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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不烦吗?那个兰斐儿已经勒索到家里来了。”岳昭辉仍是激动地说:“她居然威胁我,要我给她一份工作和一栋房子,否则就要缠得你身败名裂,这种女人你还敢要吗?”

海粟的脸一下子刷白,变得毫无血色,只有太阳穴的青筋凸显,跳呀跳的,像要出来鞭人。

斐儿竟然做这种事?她不但是魔女,而且还是魔鬼本尊,心比蛇蝎还恶毒,血比北极的冰还冷。亏她生得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但她根本不是人!

海粟不再说一句话,也没听到父亲的下一句,人就往黑暗中奔去。当引擎声隆隆地响起时,岳昭辉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门口叫道:“海粟,开车小心--”

但夜幕中只剩下漆黑的路灯,哪有什么车影?只有两个红色车尾灯在远方愈变愈小,就像他再也招唤不回的儿子。

★★★

斐儿坐在阳台的藤倚上,耐心的等待。

巷子的另一头有竹塔的帐篷,白白的布幔撑成一片,隐隐传来往生咒的梵音,把这尘嚣闹市都唱得荒凉了。

她正在等海栗。下班前,他说会来接她去看家具,但至今无踪影,她大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早就明白,找岳昭辉,可能是激怒海栗的最好方法吧!

芝秀穿着睡衣,由客厅走过来说:“你在等人,我看你的眼神和姿势就晓得,终于有个男人影响到你了。”

“我不等什么。”斐儿站起来说:“妈,我希望你能早点睡,免得整夜作噩梦吵人。”

“外头在办丧事已经是场噩梦了,我不能睡。”芝秀说。

斐儿不再吭声,只是拉着母亲回到卧房,亲自看她躺上床。

“有个女人老在窗口看我,年纪很轻……”芝秀说。

“妈,这是五楼,没有人能站在外面的。”斐儿打断她的话说。

“所以她是鬼呀!飘在半空中。”芝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得去烧些纸钱,拜一拜。”

“要烧明天再烧,不然,你才吃了药,脑袋昏昏沉沉的,如果火又没有灭尽,会很危险的。”斐儿坚决地说。

“那女鬼……”芝秀张大服瞪着窗口。

“我去赶走她。”斐儿只好安抚的说。

临街的大窗黑压压的,丧家念经的声音更显清晰,若把手伸出去,会觉得有一股阴风吹来。

斐儿站了一会儿才把窗户关上,正要合起窗帘时,忽然看见两道强烈的车灯闪人巷子,她有预感那是来兴师问罪的海粟。

她不能让他跑上来,当着母亲的面闹。

和母亲道过晚安后,她就匆匆地抓起一件外套,下电梯。开大门,迎面就看见海粟。

他整个脸发黑,眉凶凶地竖起,狂怒的模样,活像来抓鬼的钟馗。

“我们走,别在这里吵!”

斐儿先声夺人地说。

这一招无疑是火上加油,海粟抓住正往前行的她,“你以为你能控制一切吗?!”

斐儿身体一斜,就被他拖着往车里塞。由于他动作粗鲁,她的额头部到车门,一阵尖锐的痛楚传来,但她没有叫出声,也没有去探视伤处。

车像箭一般冲出去,因为速度太快,令黑暗仿佛挤堆成一道道的墙,而他们疯狂地撞过去。

她本来沉默无言,但眼看车子已经转得失去理智了,才开口说:“你再这样开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死?”海粟的声音爆了出来,“你竟然会怕死?我以为你这住在坟墓里的魔女,是什么也不怕的!”

“我是不怕死。”斐儿淡淡地说:“问题在你,你甘心和我这魔女死在一起吗?”

他怒瞪她一眼,却发现此刻的她,长发纷乱地披在肩上,脸色苍白似雪,眸子大大得如冬夜的湖,外衣连领子都没有翻好,就像个迷失的小女孩,脆弱得令人心疼。

他有可能在下一秒和她共赴黄泉,但他甘心吗?如此一来,他得从此住进她的墓里,两人的纠葛再也扯不断,他甘心吗?哦!他没有丝毫不甘,反倒还觉得这死法不错,因为这样,她就再也逃不开他了,而他也可以无阻无碍地教教她什么是永远的羁绊及禁锢……

哦!慢着……他是中了邪吗?竟有这种自残自虐的倾向。

海粟在惊吓出一身冷汗的同

时,车速也回复正常,最后停下来。斐儿看出去。窗外出现的竟是“伟岳”的办公大楼。

“上去吧!我们得好好谈一谈。”他冷峻地说。

仿佛怕她跑掉般,他一路上紧紧的抓住她,直到打开董事长办公室所有的灯后,他才将她用力一甩。

重心不稳的斐儿,踉跄地跌在沙发上。

他看着她,眼神如刀刃,闪着寒光,一字一句的说:“你去向我父亲勒索工作和一栋房子?”

“不是勒索。”斐儿坐直身体,额际的疼痛未减,手上又有新伤,但她忍耐着说:“我今天如果不和他谈,他迟早也会出价叫我离开你,我只不过是先行动,省下大家的麻烦而已。”

“你对你以前的男朋友们都是如此吗?”他逼近地问。

“差不多。”她淡淡的说,并未解释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出击。

“你……你真的心如铁石,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海粟厉声质问:“在你眼里,冰冷的金钱胜过一切,让你能轻贱自己,把人格和自尊出卖喊价吗?”

斐儿的心瑟缩了一下,用更压抑的声音说:“人格和自尊是你们有钱人的玩意儿,我只求生存。”

“你大学毕业,有一技之卜,我又付你那么高的薪水,还不够你生存吗?”他怒吼了出来,像一只发火的熊。

斐儿觉得身上的血液奔流,

仿佛快爆炸。海粟不同于其他男人,她已穷于应付,内心已快没有力气了。

好一会儿她才说:“难道你就不能接受我不想跟你的事实吗?”

“轰”地一声,有如潮水般向他袭去,直接击向他最脆弱的地方。

海粟脸色一沉,阴狠地说:“我到底哪一点不如你的那些男朋友?”

她的眼下泛着青影,满脸疲倦的说:“我要说多少次你才会懂呢?我的伎俩从不会在一个人身上重复使用。所以,放开我吧!你不要我,我对你父亲的勒索自然就不成功了。”

“所以,你对德铃和我父亲的作法,都是故意的,只因为你不要我?”他再一次问。

她点点头。

“尽管我给你再多的好处都没有用?”他又问。

她摇摇头。

他将她拉起,与她眼对眼,恶狠狠他说:“我不会饶过你的,我会让你无路可走!”

“那么,我找你父亲就对了,他会帮我远离你,就像从前一样。”斐儿试着挣脱他的箝制。

天呀!又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他正不知该如何对她时,传真机响了,两人都吓了一跳。

海粟放开她,走到桌前。信是住在美国雪城的永洲传来的,纸上只有短短的数言——

我和雁屏已于三天前结婚,场面虽小.但快乐及祝福丝毫不减。恭喜我吧!有空欢迎到雪城一叙。

在这种时刻,接到这样的消息,海粟的心情分不出是高兴,还是苦涩?

永洲终究放弃了红尘世界,选择与所爱的人守在那小小的天地,他和雁屏轰动一时的恋情,海粟自始至终都是不置一词的。

记得半年前在旧金山,他和永洲是怎么说的?他说他是最不适合谈感情这件事的人。

他又说,狮王只晓得扩充领土,女人则是领土的一部分;他还劝永洲,雁屏是危崖上的一朵花,一个弄不好,便会粉身碎骨……

曾几何时,他自己也成了攀采危崖之花的人呢?

而他又比永洲更惨。雁屏虽然出身北门帮,但善良多情,对永洲生死相许,愿做一对同命鸳鸯;可他要的斐儿,却是个没心没肝,集人类心中冷酷无情之最的魔女!

他到底在搞什么呢?为了这性情古怪、思想偏激的女人,他竟要辜负德铃,又要让家人痛心失望,这不是完完全全地丧失理智了吗?

他用复杂的眼神望着站在窗前的斐儿,她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唯有他在这里受罪生气,这或许就叫“色不迷人,人自迷”。

一个个问题如冷水灌顶,一寸寸浇熄了他的心。

他用断然的声音说:“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以后我们之间不相于,也互不奇#書*網收集整理干涉,你不许再去打扰我父亲。”

斐儿讶民他的轻易妥协,似乎是在看那份传真之后,才有如此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以致她很想看看其中的内容,也很想知道是谁传发的讯息?

但她知道这种好奇心并不适合她,她只有以疏远的语调说:“是的,岳老板。”

她合拢大衣.迳自走出大楼。黑夜的风,刺骨地吹着,在这种时候,路上的行人极少,感觉异常荒凉。

她才踏上马路,后面就有脚步声相随,接着是海粟的话,“我送你回家。”

“不必,几步就到了……”

斐儿的话尚未说完,两辆救火车便从身旁急驶而去,尖锐哀鸣的响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特别骇人。

她倒吸一口气,仿佛看到黑烟烈火,就像那些醒来的夜,噩梦的情景,还有在脑海中分分秒秒告存在的惧怕……

又一辆救火车驶过,接着是救护车、警车,全往她家的方向而去。会不会是母亲?她会不会是起来烧纸钱赶鬼了?

“不!不可以失火!”斐儿大叫着,然后疯狂地在街道上跑起来,头发飞散一脸。

海粟被她的举止吓到了,也不自觉地跟在她后面追着。

不是才辞掉她吗?不是才说互不干涉吗?这个可恨又邪恶的女人啊!他竟然会莫名其妙地又和她一起夜奔?

他很想停下来,但斐儿的惊恐攫住他的心,教他忘了方才“男儿当自强”的决心。她说失火,到底哪儿失火?

其实不用问了,围聚的救护车和人群,浓烟的味道,还有他们奋力冲刺的目标,都直直指着斐儿的公寓。

结果,陷在火海中的,正是海粟为她租来的新房子。

★★★

斐儿坐在医院急诊室的外头,满脑子仍是儿小时前的混乱。警笛鸣声,人们的哀哭咒骂,火舌的哗哗剥剥,然后一切毁掉,抬出来的是不成人形的母亲。

“斐儿,你……又纵火……要烧什么……”芝秀临上救护车前,还痛苦地呢喃着。

除了芝秀,还有一位老太太在逃命时摔断了腿,也正在急救中。五间公寓,有全毁和半毁,一夕之间失去家园的人心中皆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老太太的儿子和媳妇,带着几个孩子,不时对着斐儿怨诉,“火是由你家烧起来的,我们辛辛苦苦买的房子,半辈子的积蓄,你们要负责呀!”

斐儿没反应,像傻了一般,反而是海粟不停地安抚灾户说:“放心,如果火场鉴定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会尽全力赔偿的。”

斐儿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前面,对四周的声音仍然没有反应。海粟以为她冷,于是脱下外衣被在她的肩上;以为她担忧,所以不时给她鼓舞,他这人就是如此,灾祸当前,所有的恩怨都会被暂放到一边。

天渐渐亮了,海粟才想到应

该给父亲报平安。他这样冲出来,又一夜未归,家人一定很担心。

算算时间,习惯早起的父亲应该准备出去运动了。

他拨了一旁的公共电话,正是岳昭辉接的,一听见他的声音便说:“是海粟吗?你去哪里了?我可是急了一夜呀!”

“对不起,爸,我人在医院。”他说。

“在医院?你怎么了?是兰斐儿伤你了?”岳昭辉急急的问。

“不是。”海粟连忙解释,“斐儿家失火,她母亲身受重伤,医院正在急救,我们在这里等消息。”

“兰斐儿又纵火了?”岳昭辉直觉地说。

“不是斐儿!房子起火时,她正和我在一起,不可能纵火……”海粟说着,看见几个警察走向斐儿,于是便匆匆的说:“爸,我得挂掉了!”

“喂!海粟呀!没你的事就快回家吧!千万别和兰斐儿牵扯不清……”岳昭辉利用最后的几秒说道,但线那头却“咔!”的一声切断了。

斐儿整夜未睡,又是和海粟争执,又是火灾的,她眼下的青影几乎已凝成黑色,让纤弱的她看起来更加凄楚可怜。

一名警官手拿纪录簿,温和地对她说:“火已经控制住了,此刻消防人员正在清理现场……呃……根据初步判断,火是由你家开始的,可能和烧纸钱有关。”

斐儿看着他,面无表情。

“据你母亲说,呃!我们救她出来时,她一直说火是她女儿放的。”警官谨慎地问:“你有姐妹吗?”

“我是她唯一的女儿。”斐儿语调冷静的回答。

“那么,火是你放的?”警官的眼睛紧盯着她。

斐儿又不开口了,眼睑垂下,一副认罪的模样,倒是旁边的海粟气急败坏地说:“不可能是斐儿!火灾发生时,她正和我在几条街外,除非她有特异功能或分身术,否则不可能一面和我说话,又一面去纵火!”

“你又是谁?”警官抬起头看着他问。

海粟递出身上的名片,对方在看到他的名位及头衔后,判断应该不会作假,便说:“你是证人,可证明兰小姐的无辜,那么一切关键就在兰太太身上了。”

“没错,但你们要问案,也得等到兰太太生命没有危险,恢复知觉以后了。”海粟说。

几个警察离去后,海粟直直的看着斐儿说:“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否认?火明明是你母亲引发的,她为何要推给你?”

“什么都不要说了,她正在受苦,还生死未卜呢!”斐儿别过头去,表情有些哀伤。

“我想你累了,我去买些早餐。”他站起来说。

“不!你该走了,这是我的事,你不要再回来了。”她说这话时,态度很坚决,并把他的外套脱下来递还给他。

海粟只是站在原地凝视着

她,并不伸手去接。

而后,当他走出医院的长廊时,他知道自己会再回来;而且还会供应食物和金钱。跑不掉了!昨晚当他直觉地追在她后面时,就再也没有办法脱身了。

斐儿呆呆地望着手中的黑外套,他不拿走,就表示他的不离开。为什么?在她这样卑劣地对待他后,他为何还要留下来呢?

一滴泪、两滴泪,在厚厚的呢料上渗出湿湿的圆圈。她哭了,有一些是为母亲,有一些是为自己,还有一些是为了海粟……

★★★

芝秀全身有百分之八十的面积烧伤,加上她原本心脏就不好,医生对她的存活率十分悲观。

她清醒时,情绪很不稳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痛则寻死,不痛则又求大家别让她死,斐儿是唯一能应付她的人。

斐儿总严肃着一张脸,没好言也没好语,但照顾母亲却极为细心,全天候不眠不休,也不怨天尤人。

她坚忍的模样,常让海粟动容,忍不住想,一个有孝心的女孩,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她是那种属于面冷心热的人吗?

艺秀有精神分裂的历史,生命又面临垂危,所以,刑事方面并不起诉,然而,真正麻烦的是民事部分,几个受灾户联合控告,要求一笔庞大的赔偿金。

海粟主动请律师,包揽了大半的工作。可是,他看不到斐儿的感恩,她好像理所当然地接受,让海粟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又被斐儿利用,当了冤大头?

在家人的压力下,他尝试着慢慢抽手。或许他又多管闲事了,斐儿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忙,甚至可能还在背地里笑他笨呢!

他不知道,这次的意外给了斐儿狼狈地一击,在她以为日子就快平顺,她可以有心灵上起码的自由时,母亲竟以这种方式面对人生最后的一段日子,而这让斐儿完全失了方寸。

从火灾的那一夜起,她就惶惶如在噩梦中,偏偏又醒不过来;如今,她只靠表面的意志和海粟撑着,但意志随时会崩溃,海粟随时会走开,最后,她会不会整个人陷在黑暗中,没门、没光,然后窒息而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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