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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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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生生地被人自迷梦中拉离,无音不适地蹙着眉心,“我……”

“你没事吧?”他担心地抚着她冰凉的颊,将有些站不稳的她置于臂中。

“我见过你……”无音拉下他的掌心,深深紧握,努力地想逐散脑中的纷乱。

他只觉得她有些语无伦次,“你是怎么了?我和你同住在园中,你自然见过我。”

她直摇螓首,“不,是在更久以前……”

“更久以前?”他的身子霎时明显地变得僵硬,不得不怀疑拥有能够看见众生能力的她,是否还额外也拥有了其他异能。

“在你脸上还没有这道疤的时候……”心神未定的她一手抚着额,喃喃在唇边自语,“好奇怪,近来我怎老是看见一些捉摸不定的东西……”

“你曾在哪见过我?”但他却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执着地尾随着她不经意透露的消息。

“不知道,好像是……”犹未自谜团中走开的她,星眸半闭,方仰起螓首想回答他时,不意见着他那双黑眸,到了嘴边的话语顿时全都梗哑在喉间。

“是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瞅着他瞧,心头因他而翻搅不已。

要告诉他,那些不知是在何时何地发生的过往,并让他想起那名占据他全副心神和眼眸的女子吗?要告诉他,那名让他眼底藏着浓浓情意的女子吗?

她很犹豫。

那种举棋不定的感觉,带着微微的疼和些许的妒,她不明白为何她只能躲在一角瞧着他曾发生过的情事?为何,在那令人费解的白日大梦里,她只能偷偷地躲藏着,努力侧耳聆听他的一言一语?为何,那个能站在他身旁的女人……不是她?

“无音?”发觉她又魂游天外天的叶行远,在焦急外,不禁为她担心了起来。

她迷惘的眸光流转至他的身上,她定定地凝睇着这名日夜纠扰着她的男子,不,该说是这名自她八岁那年起,就已与她隔着镜面相见的男子。

自他由镜中走出的那一夜起,她就一直在等待着什么,是何时起,他不再唤她为小姐,改而直唤起她的名了?为何她一点排斥的感觉也无,仿佛这个名由他的口中唤出,再天经地义不过,好似他本来就是该这般唤她的……如果说,不告诉他那名令他眼中含情、唇边带笑的女子是谁,那么,他会不会就这般一直唤着她?若是一直保持沉默,那么这名只出现在幽夜里亲吻她的男子,是不是也就不会离开?

她忽然想起娘亲来,小时候,她总不解娘亲为何总是默默地在花相园里为爹种芍药,也不懂娘亲为何哪都不去,就是固守着花相园不肯离开,后来,她渐渐明白了那是怎样的一份等待和痴愚,可是在她懂了后,她反而希望她永远也不会明白那些。

此刻的她,不想知道站在面前的男子是为何而来,又曾有着怎样的情爱和过往,她更不想知道他在花间落泪的来由,她只想守住当下。

“我忘了。”她深吸了口气,在看见自己的双手仍紧捉着他不放时,随即松开手来。

但他却不放过她,在她转身欲走时拉住她的手。

“放开我。”理智重新回笼后,冷清再度回到了她的身上。

他的双目探索着她的,“你藏了什么?”前后不过片刻,她就换了个模样?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灼热的视线彷佛烫着了她似的,她连忙别过芳颊,“别这样看我。”

然而他黑黝的眼眸却固执地追索着她,令她脸上一热,更是挪开了视线刻意不望向他,就在他们二人相互僵持了许久,而他握在她手上的大掌也无半分松开的迹象后,一直不看他的无音终于启口。

“我和你一样,都是很容易会错意的。”

风儿似乎止息了,树梢上的绿叶安静地蜷伏着,四下无声,在这一刻,人间的光阴暂时暂停。

叶行远沉默地凝视着她,这才发现,在他面前的是个怎样的一个芳华少艾,在她匀净的面容上,明眸含情,唇梢带意,若是笑起来,想必定是更令人惊艳吧?只是,他似乎从不曾见过她笑。

对于她这位新主人的过往,他自雷宅的下人口中已得知了大半,但在她的身上,他全然看不出那些曾经存在的阴影,只除了那一回她遭邻里扔石后偷偷流曳出来的伤心外,平日里,她总是只是如同她的名一般,无音无息地安静过着日子,把心如埋春枝般地深埋土内,任谁也见不着那片只有她才能进入的天地,他想,若是能够看穿她的心,也许他将会看到一道又一道由她自个儿亲自锁上的心锁吧。

透过那双倒映着自己的水眸,他看见,他也同她一样,都为自己的心上了个锁。

半晌,他松开了手让她走。

几不可见的失落出现在无音的眼底,但她很快地掩去,若无其事地旋过身,被自己困在原地的叶行远,出神地远望她一步步踱下山坡的倩影,忍不住合握着空荡荡的掌心。

他有些悔意,心头麻痒如遭啮咬,眼前来来去去的,尽是她回避他而侧过的芳容,那线条优美的轮廓,令他忍不住想伸手触碰,可他更怕,在他又这般不受自制地去接近她后,他是否又会在日后尝到同样的苦果。

随着佳人离去的脚步声愈来愈远,他的心思也愈来愈复杂,但在回想起了仍在园子里的申屠令后,他又随即一振神志,飞快地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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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窗,无音伸出手迎来一只黄莺。

她微倾着身,仔细聆听安栖在她指梢上的黄莺正对她的低声倾诉,听了一阵后,她失望地扬手让黄莺飞去,稍稍探出身子至窗外,出声唤着已在屋檐上待了好一段时间的碧落。

“碧落。”她到底是探到了没有?

闭目盘坐在檐上的碧落,在听到她呼唤后,睁开明眸翻身下檐,并顺势就着外头生长得浓密的枝叶荡进窗口里。

“查出那个申屠令是谁了吗?”在她进屋后,无音随即关上了窗,转身看向她一脸的郁色。

“还没有。”她烦燥地踱至桌边坐下。

也是一无所获的无音,走至她的身畔坐下,一手托着香腮,不停地搜索着模糊的记忆。

“我总觉得他像是当年那个卖镜的。”虽然她没过目不忘的能力,但她的记性并不差,“你真没半点记忆?”

“我也觉得他眼熟,但,就是不记得。”一双黛眉紧锁着的碧落,抬起一指指向自己的额际,“这里,有一段记忆被封住了,我想,当年把我封在四神镜里的人,很可能就是他。”

在被关进四神镜前,她是个四海以镜为家的自由镜妖,后来不知为了什么,她遭人封进四神镜内失去了自由,直至她被贩至无音的家中,并经由无音的双手释放了出来后,她才重返这花花人间。照理说,她应当是会记得那个把她封进镜内的人,可不知怎地,她想了十年,至今就是忆不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音看了看搁放在妆台上的四神镜,“你在镜中看不出他的来历吗?”碧落最大的本事,就是能藉由铜镜看穿一个人,哪怕是最想隐藏的过往或经历,也得在她的双目下一一现形,她更能看出照镜人最深的心事和未来。

“没用的,我早试过了。”深受挫折的碧落沮丧地摊摊两掌,“那家伙的道行比我们预料的都来得高,事前也可能早就已做了提防我们的准备。”防得这么周全,这只代表一事,那就是,他的来历绝对大有文章。

无音抚着下颔深思,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她托风托众生来打探申屠令,或是碧落藉妖力离魂出窍四处探问,她们还是不知那个不是人也不是妖的申屠令究竟是何等众生,与他同处一屋檐下,如不把他的身份查明,她总觉得无法心安。

“你打算怎么办?”也觉得让她跟个来历不明的东西处在一块不妥的碧落,满脸烦恼地看向镇定自若的她。

“嗯……”她开始回想起那夜撞见申屠令在园中寻物一事,不禁猜测起怀有目的来此的申屠令,要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碧落的建议是不让夜长梦多,“不如就将他赶出去吧?”这样最好,如此一来往后她们都不必烦恼。

她反对地摇了摇螓首,“不行,我过不了我爹那关。现下申屠令是爹眼中最重视的贵客,她这一赶,别说会得罪本屋一大群人想借机攀权的亲人,她往后的日子也会跟着难过。

“既然申屠令可以化身为官对你爹施法蒙骗,我也可以。”想也知道申屠令定是对雷宅的人动了手脚,都是同道中人,她又何妨效法泡制一回?

“我说过,别对人类那么做。”无音皱眉地伸手轻敲她的额际。

她不满地捂着额,“难不成你就这样让那个来历不明的东西继续住…下去?”

“我会留心就是。”在查出申屠令的真正身份和前来花相园的目的前,也只好小心为上了。

“就凭你一人?”碧落不客气地泼了她一盆冷水,“若是没有那只花妖,只怕在我回来前,你早提前去见了阎王。

“怎么说?”她讶异地回过头来,对被蒙在鼓里的事一概不知。

碧落早就看穿那两人在私底下正在进行的暗事,“申屠令是冲着你来的,而叶行远,立场则是刚好与他相反,他是来保护你的。”

“为何叶行远要保护我?”她原本就已经很对叶行远的作为很感到纳闷,如今得到了此番见解后,她更是一头雾水。

“因为……”碧落张大了嘴,又蓦地把那些差点到口的话全都收回,“不能说。”

无音淡看着她那双洞悉一切的美眸,“我不能知道?”

她掩着唇,满面神秘,“我不能代说。”这种私人的事,即使她早就看出,她也不好就这般未经叶行远同意之前托出,所以,还是静待后效好了,就看叶行远会有什么打算。

“不能说便罢了。”无音并不急着去解谜,站起身走至窗边,朝她勾了勾手指,“哪,你想个法子除一除园里的东西吧,也不知是怎的,近来的数量变多了。”对于那两个一前一后来此居住的客人,她有耐心慢慢找出他们的底,但眼前的这件严重妨碍到她生活起居的小事,她则是有些不能等。

“变多了?”碧落绕高了柳眉走上前,“我不是有施法设界保护你吗?”

她干脆推开窗,“你自个儿看看。”

带着一丝疑惑走至窗畔的碧落,顺着无音的指点看去|Qī…shu…ωang|后,这才发现素来因有设界隔离的园子,竟在她的不知不觉间,四处充满了突破她施法所设隔界的妖鬼精怪。

她错愕地瞪大美眸,“这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弄错呀,这里是何时变得这般热闹,怎么各路众生都来这报到了?

“动手清一清吧。”三不五时就受到打扰或是作弄的无音,有些头痛地抚着额。

她讷讷地:“几日不见,这里居然成了妖魔鬼怪的大本营……”都怪她都把全副心神摆在申屠令的身上,竟没注意到园里的状况。

“是啊。”无音叹为观止地看着外头为数众多的众生。

碧落侧眼睨向她一脸的风平浪静,“我看你还是很怡然自得嘛。”

“我总要习惯。”早就适应这类生活的无音,从很久前,就已经不太去在乎这些只出现在她面前的东西。

“你说过,妖魔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碧落想了半晌,扬起玉掌勾揽着她的肩,拉过她在她耳边笃定地问着:“下一句,应该是人吧?”

被看穿的无音眉心一锁,面色蓦白,屏着菱唇静肃着没有回答,但侧首凝睇着她的碧落,仍是自她的眼中找到了答案。

没错,对她来说,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外表丑陋骇人,或是美貌似仙的妖魔,而是人。那些,与她同类的入。

早些年前,只为一己之欲而放纵私情的爹,在享尽齐人之福尽欢之余,无视那些必须得同栖于一屋檐下的妻妾,任由她们争宠夺权,无所不用其极地为雷氏的家产而争斗,也因此,娘亲被爹的妻妾们逼得出家去了,而她呢,则因为自己的异能,被人们异样的眼光排拒在外,也因自己的植芍药的技能,被亲人们幽禁在这座花相园里,好为雷氏一门日日种植芍药。长久下来,她不敢走出园看看世界,也不敢接触那些永远都带着嫌恶或是害怕眼神看向她的人们,每每接触他们,所换来的,都只是伤害。

人与人心,或许是一片她永远也无法明白,也无法泅游而越的荆棘之海,每回当她想要强行横渡,却总是换来一身的伤害。

碧落怜惜地拥紧她的肩,一如以往,语重心长地在她耳边苦劝。

“你不能永远都躲在这里,你得试着走出去。”或许霄家的人是困住了她,可是在某方面来看,她自个儿也在双脚系上了重锁。

她的一双水眸,漫无目标地环游着空旷的屋内,想起自己的畏缩,忆起自己一手造成的孤寂。

这些年来,她日复一日地过着公式化又无味的日子,冷眼看着花开花落,春日年年在园中造访,而她的孤寂也愈来愈深。以往,她还可以告诉自己,这些花儿就是她最大的成就,她并没有白白浪费时光,但她知道,那只是表面上她找来安慰自己的借口。随着自个儿的成长,随着对于情愫的渴求,她不知该再用何种借口搪塞那颗寂寞得时常作疼的心,这般辜负青春,如此磋砣芳华,她不是不心慌的,可,纵使再焦急,再怎么惶恐,又能如何呢?

她也无能为力。

“我偶尔会出去。”她闭上眼,将那些不愿告人的心事用力压下。

“然后不是因被扔石子,就是因邻人谩骂奚落而缩回这里?”碧落扳过她的身子,决定这一次不再让她逃避她的伤处。

无音淡淡轻叹:“你愈来愈惹人厌了。”

“就跟那只花妖一样惹你厌?”碧落倾前了身子,试探地伸手点探她的鼻尖。

“他并不讨人厌。”她不加细想地脱口而出,而在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后,却已是不及收回已出口的话。

碧落坏坏地拉长了音调:“喔?”

“你别白费心机。”一眼便可看穿她在打什么主意的无音,伸出两指拧着她的俏鼻。

“我什么都没说。”碧落脸上仍是漾着笑,笑意里,又独断独行地代她决定了某些事。

“他的眼中没有我。”无音转过身去,落寞地看着窗外的大好春景,“他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

碧落连忙拉长了双耳,“谁?”

“那个令他流泪的女人。”她忘不了镜中他的泪,也忘不了,那名美丽的女子是如何倚在他怀中开心的笑。

“想知道他的心吗?”碧落敛去了笑,关心地环住她的肩。

她想知道吗?无音自己也不能确定。

关于叶行远的那些过往,她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些、明白了些许,但这就已够让她提不起勇气了,她不知道若是她再这么看下去,或是去挖掘出那些她所不知的一切,到时,她会有怎样的感觉,和怎样后果?如此无法预料的未来,令她鼓不起勇气踏出步伐,去缩短他们之间刻意所造成的距离。

碧落意味深长瞧着她,“想知道,就不能只是站在门缝里观望,不走进去,你怎会明白?”

“那你明白吗?”

她说得一脸的眉飞色舞,“我懂得比你多。”在世上活得这么久,自然比她所知的来得多。

无音看了她半晌,慢条斯理地自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绢,这张纸绢,还是碧落上回在离家前不小心掉的。

她低首轻轻吟念:“上穷碧落,下黄泉……”

碧落当下花容一改,连忙动手将那张纸绢抢回,极为珍视地藏人衣襟内贴身收藏,无音不语地看着她,头一回,见到她的眼眸是如此的不安定,是如此的……与她相似。

“其实,你明白的并不比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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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前龙井的馨香,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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