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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珍纳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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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可恶了,这分明是在耍她,是在让她难堪。

天底下有哪个姑娘家出嫁所乘的马车是没有篷子的?她这哪像是出嫁?根本是游街嘛!

混帐东西,别以为她毕纳珍是个好欺负的人,倘若这是他给她的下马威,届时他定会后悔,后悔迎娶她人门,因为自会把他的府闹得鸡犬不宁,就算他要休妻,她也要他倾家荡产的赔偿她才行。

有种就把脸转过来,她很想瞧瞧前头说在马上的他,到底是生得什么模样,居然能够让府里的侍妾、丫环们全都赞不绝口。

他骑着骏马,一身红色喜服衬托出他颀长的体型,光是看他的背影,她就可以大致猜出他脸上的笑有多嚣张,混蛋。快活的人是他,丢脸的人倒成了她了。

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心,她都绝对不会原谅他;他怎么欺负她,她绝对会加倍还给他。

非要他哭着休妻不可。

喜桌上头摆满了蜜饯、鱼肉、疏果,不过原本摆放好;相当整齐的杯盘,在经过毕纳珍的享用之后,显得有些杯盘狼籍。

“混帐东西,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不进来……”喝了几杯酒之后,她开始有点火舌头,水眸也带了点迷醉。

杀千刀的混帐,居然在外头待到这时还不进来,是存心到饿死她吗?

哼,别以为她会遵守那些愚蠢的女诫,别以为她真的会等他进来喝交杯酒,然后把自个儿饿到明几个早上。

反正她又不是嫁得心甘情愿,她根本不需要给他好脸色,再加上他居然用这种寒酸的方式迎她进门,就更别奢想她会给他好日子过,相反的,她还要逼他休妻,再从他身上得到代价。

她一定会这么做、肯定会这么做的……

毕纳珍想着想着,嘴角缓缓弯起,笑得极为得意,压根儿没发觉有人轻轻推开了房门,走到她的身旁、用一双极为冰冷的黑眸睐着她。

“想不到毕府的三千金不只如外界所传言的贪得无厌,甚至还相当的粗俗,不懂礼教。”男人开了口,低沉的嗓音流泻在新房里。

毕纳珍倏地回神,转头睐着他。

“好样的,你总算来了!”她闷声吼着。

啧,长得挺人模人样的嘛,眼睛挺大的、鼻梁满直的,嘴唇嘛……他的五官确实相当好看,就算是用漂亮来形容也不为过……漂亮的脸,配上他极低沉的声音,可真是不搭调极了。

只是,他把眼睛瞪得那么大做什么?

是想同她比眼睛大吗?笑话,他的眼睛大,她的眼睛也不小,想跟她比,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哩…!

“你不记得我了?”男人暴喝一声,紧抿着唇。

“我该认得你吗?”她本以为自个儿有点醉了,没想到醉的人是他不奇+shu网收集整理是她;满嘴胡言乱语,真不知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啧,他该不会倒楣到提错亲了吧?

活该,不值得同情,谁要也那天跑得那么快,让她追了两条街也没瞧见他的人。

倘若那时让她找着他,这时他就犯不着露出这种见到鬼的表情!

不过,不管他原本想迎娶的人到底是谁;现下他已经迎她过府了,尽管还没有园房,但他若真要休妻,她也非要狠狠地敲他一笔不可,以补偿自己。

“你这个女人……”男子往后退了一步,回身背对她。

天啊,真不敢相信她把他给忘了……

当他在火深水热之中.她居然还在毕府当他的千金大小刀姐,全然不记得他,七年前见着她,识访她的真面目时也教他一得到了教训,想不到七年后迎娶她,她竟是这副德行……

鼓倒发散,就连红头巾也不知道掉到那边去。她吃得满嘴油腻,桌上的杯盘散落着……她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吧,不该连这种最基本的礼仪都不知道。

更何况,他这个做夫君的都尚未人新房,她竟敢一个人大吃特吃起来,甚至还喝醉了。

更教他恼怒的是——她居然不认得他了,七年的变化有那么大吗?

“你看什么看!”

见他侧眼间着她,她老大不开心地吼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她一把攀住他的肩硬是将他给转了过来。“你这是怎么着?我都还未同你理论,你倒是先摆脸色给我看!”

好样的,他可真带种,居然初见面就敢如此对她,真是把她当成软弱无能的女人了吗?

“你要同我论什么理?”见她嚣张跋扈的姿态,他不由得更恼了,“你凭什么同我理论?你只是我甫过门的妻子,凭什么同我理论?倘若真要论理,咱们倒不如先来讨论七年前的那笔帐!”

“厦?七年前?”她微愣地睐着他。

谁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七年前她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哩。

“难不成你连七年前把一个少年郎卖进男圈的事都给忘了?”他不禁握紧拳头,死命地忍住想要勒死她的冲动。

那他这些年所受的苦,到底算什么?

第三章

“咦?”她微皱起眉。

把他卖人男圈?七年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有点醉了还是怎么着,她一点也想不起自个儿曾经做过这种事。

他的长相不俗,有男人的俊逸,亦有女子的柔美,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若她真见过他的话,应该是不会忘记才是,可她对他真的没有半点印象,尽管要她想,她也想不起什么。

他该不会是想随便栽赃个罪名给她吧?

“你真忘了?”他张口结舌地看着她。

过了半晌,见毕纳珍摇了摇头,他不禁火大地扯下自己的喜冠,倾便连象征同心的结稳都一并拉掉,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泄而下。

“这样可识得了?”他咬着牙问道。

无论如何,也非要她想起来不可,倘若她一直想不起来的话,他报仇有什么意思?

“嗯?”

毕纳珍眯起水眸,仔细地瞧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瞧着他被一头长发遮去大半的精致五官,她好似曾在哪瞧过这张脸哩,不过记忆中的那张脸似乎没这般黑呀……

“记得了?”他眯起眼。

“没这般黑啊……”她傻愣地自言自语。

“哼,你可记得了!”虽说她的音量小若蚊鸣,但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你终究还是想起来了,是不是?”亏他当初真是相信她,以为她要带他回家,没想到她竟不是带他回家,反倒是把他卖到男圈去……

一开始,他不晓得以她小小的年纪到底懂不懂得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他也曾想过她是不知之罪,但他回到京城已有一段时日了,毕府的事,他也听说了不少。现下回想起来,她当时根本就是有预谋的,而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让她如此狠心。

她现下总算是记起来了是不?如此一来,他也可以依计进行他的报复,把他当年所受到的耻辱全都加倍还给她!——

“我又没说记得……”哎呀,不该贪杯的,喝了一整壶酒,如今酒力发作,再加上他强逼她想事情、害她现下头有点昏昏的,不舒服极了。“我只记得一张同你极像的脸,可那张脸没这般黑呀!……’

“那你可记得你把那少年卖进了男圈?”他托起她的下巴,

逼她非仰起头来不可。

“咦?你怎么知道?”。她傻傻的笑着,“我同你说,那个乞儿很好玩,每次我经过市集时,他都会瞪我。瞪得我发毛、发火。有一天我忍不住了,上前同他攀谈,骗他要带他回府里当长工,然后再把他带去卖掉,价钱不错,我卖了十两银子呢……不过,现下想想觉得有点可惜。倘若依我现下的功力,包准可以多赚一倍……”

唉,卖了他又如何?

那个小子手脚健全,瞧起来也挺结实的,没什么病痛,而他不去找事儿做、养活自己,反倒蹲在街边当乞儿,又老爱瞪着她,她自然要好心地让他明白,人是不可以靠乞食过活。而且,他的脸长得不差,像男人又像女人,在男圈肯定倍受欢迎,如此骁来便不需要再在街边乞食,岂不是很好?这算是好事一桩哪,算是她替她爹积阴德哩。

男子闻言,皱紧了浓眉。手上的劲道不禁增了几分。

“疼。你作啥这样掐我?很疼的……”她不禁皱紧柳眉。。

气什么用?她卖的又不是他,犯得着一副恨不得把她给吃了的凶狠模样吗?想比凶狠是吧,等她清醒一点.两人再来比。

“你也知道疼吗?”如今,证明他当初并没有错怪她,她真是存心的……她为何这么做?

他爱盯着她瞧,不过是因为觉得她……罢了,当初一定是他眼睛瞎了才会那么认为!

如今她已是他的妻子了,所有的痛苦,他都要加倍还给她,让她后悔当初不该那般残忍地待他!

“我当然知道疼啊?”废话,他拍得她都快要不能说话了,会不疼吗?“你放开我,要是我待会儿忍不住……”

呜,不要再摇她了,她觉得有点想吐。

“你打算如何?”

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她该不会以为她挣:既得开吧。托她的相,因为有她的“义举”,才让他在男圈里遇到了贵人,将他带到洛阳,他才能有今日,要不然他还是个只能蹲在市集一隅的乞儿。

“我……”别摇,他快要吐了……

“如何?”男子用力地摇晃着她,仿若要把这些年来的痛苦全都发泄出来一般。

毕纳珍开口便吐,不怕不倚地吐在他的喜服上头,然后再狼狈地往他身上一倒、双眼一闭,自顾自的梦周公去了。

“你!”

男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醉倒在自个儿怀里,不由得有点后悔自个儿娶了她这个麻烦人府。倘若他要报复的话,也不一定非要迎娶她,但他仍然选择了这种方式,让他可以欺负她,欺得理所当然!

“毕纳珍,你尽管题吧,等明天天亮雪你就知道自己已经回身陷地狱之中!”他附在她的耳边轻喃,随即将她放倒在地上,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x

怪了,怎么有点冷……

毕纳珍在睡梦中半编起身子,却感觉背上传来一阵痛楚,

痛得她忍不住地张开沉重的眼皮往身后探去,却结结实实地撞上桌脚。

“哎晴……”她痛呼了一声。

该死,是哪个混帐把桌子搬到她的炕床上头?

毕纳珍火大地坐直上身,正想要唤人来写一顿,却摹然发觉这儿并非她的闺房,,而是采结满室的新房……对了,她出阁了。

不对,就算她出阁了。她的炕床上也不该有桌子的,是不?

她微眯着水眸,发现自个儿并不是睡在炕床上,而是躺在地上……无怪乎她会发冷了。

只是她为什么会躺在地上睡着了?而且她一身喜服也没换下……

该死,该不会是昨儿个新郎情根本就没踏进新房吧?原本以为昨儿个便能瞧见他,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进房,既然不想见她,他又何必迎娶她?

图她毕府的家产吗?真是个混蛋!

她恼怒地爬起身,正想褪下一身喜服,却发觉自个儿的身上满是秽物,甚至连地上也有……

“来人哪!”她大喊。

混蛋,是哪个家伙如此过分?居然吐了她一身,别让她逮着,否则她非要那个人加倍奉还不可。

怒不可遏地脱下喜服,自柜子里找了件衣服随意地往身上了抹了抹,再挑了件衣服罩上,端坐在镜柜前准备打理自己,却见着了一个疯婆子,吓得她瞪大了眼,无法相信铜镜中的疯婆子便是自己。

“来人哪!”她不禁又失声喊着。

然而等了半晌,却等不着半个人,她不由得火大地咆哮着:“人都死光了不成?这里是空城吗?”

粗鲁地投去头上的发苍花花,将一头长发放下,她连梳头的兴致都没有了,撩起裙摆便准备到外头骂人。

没人照她……哼哼,没想到这儿的下人比毕府的下人还要了得,她唤了这么多声却不见半个人回答。就算这宅邸中的下人不睬她,但她至少带了个婢女过来,她该不会睡死了吧?

该死的丫头,她该守在喜房外等着伺候她的,如今却不见人影,好,她最好是能闪远一点,别让她逮到,要不然她会让她一辈子待在毕府做白工,辈子都别想领到钱用。

不过,这座宅子也太怪了吧?

她跑出喜房的院落,一路上只瞧见凉亭楼台,树木林立,但始终没瞧见半个人。

怪了,天色虽暗,但她既然都已经醒了,想必时间也不早了,为何这宅邱会如此安静,活似没半个人在……昨几个明明很多宾客的,吵得她头都痛了,怎么今儿个却如此冷清?

她没嫁错府吧?

毕纳珍一边想着,脚步亦始终没有停下,凭着自己昨儿个的印象寻找大厅。她就不信连大厅也没人。

很快的,她找着了大厅,远远地便瞧见里头人影晃动,让她更加笃定里头有人。她加快了步伐,快步冲进大厅里。

“这宅子的问题就……”

宫上衡正和管事商讨着该如何翻新宅邪,眼角却瞥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冲进了大厅里。她的粉脸泛红,柳眉紧区,好似十分生气,教他不由得停住了话。

白天瞧见她,果真与昨夜在新房时所见的有所不同。加上她昨几个根本就喝醉了,双眼迷茫、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自然与现下双眼炯炯有神的神态有所不同,而她一头如瀑的长发飘飞着,更教他移不开视线。

“有事?”他别开眼问。

管事回身福了福身了便识相地退到一旁。

毕纳珍张大水眸来回探视大厅中的两人,考量着两人的年纪、穿着、态度和行为,之后毫不迟疑地走到案前,不悦地睇着他。

“你就是我的夫君?”

挺像个人的。浓眉大眼、唇红齿白,是个极漂亮的男人。无怪乎他每每踏进毕府,毕府的奴婢们都让他给迷得神魂颠倒……怪了,这想法,她好似曾经有过……是不是她昨天发梦了?

说到梦,地估中治隐约约地浮现一些事。好似曾有人踏练了她的新房,罗罗唆唆的同她说了些话,她是不太记得那人说了些什么,但是这在脸她有印象,好似在更早以前便瞧过了。

毕竟一个大男人有这种长相并不多见,不知道他能不能江开衣衫,让她确定一下他到底是男是女。

“昨儿个刚见过,你忘得这般快?”宫上衡不由得气结。

今儿个睡醒,正高兴着他的复仇计划即将展开,孰知她一睡醒便把昨几个的事都给忘了,真是气死他!

“嘎?”那不是梦?

这么说来的话,她所以为的梦,其实根本就是昨儿个的事

但他昨儿个到底同她说了什么?她只知道自个儿许久未沾酒,昨夜贪杯之后,整个人都迷迷们们的。隐约记得他的时时开一合、横眉竖目地瞪着她,但她根本不记得他到底说了什么。

“罢了,不谈那些事,你到这儿来做什么?”揉了揉有点疼的眉间,他神色不悦地看向远处,就是不愿瞧她。

“对了!这宅里的下人全都到哪儿去了?”他不说,她都忘了正事了。

“下人?”他反问。

她翻了翻白眼,有些微恼。“奴婢啊、园丁啊、厨娘啊、小厮啊,需不需要我再同你说得更详细一些?”

“你打算要那么多下人吗?”他皱了皱眉。

“要不然呢?这么大的宅耶,倘若没有十来个下人,至少也要七八个吧,要不然如何打理?”

“你知道那得花上一大笔银两吗?”他当然也知道需要一些下人,然他才到京城没几日,打算一切从简,可以让他把心力专注在布庄和绣坊的生意上头。“我带了个管事和几个仆役过来。你也带了一个丫环,暂时就这样吧。”

“那厨娘呢?”总不可能要她下厨吧。

他方才说的,她倒还是能够接受,想法也颇为相通,只是至少要有一个厨子,要不然谁来下厨?

别指望她,她这辈子最不想踏进的地方就是厨房。

“我等着尝你的手艺。”别以为他会事事顺她的意。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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