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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珍纳福-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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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种日子过久了,还真不是普通的无聊。

真不知道那群人到底是如何能够如此过日子,过得如此。治然自得……唉,干脆把她的金银珍宝全都拿出来数一数,稍稍擦拭一番好了,免得她闷得生病。

这些日子下来,偶尔总会有个几天,他会特地来找她用午膳或是晚膳,好似在监视她是否有遵守约定。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若是他碰巧来了,却让他看见了她的金银珍宝。那可就不好了……

还是先等一会儿好了。免得到时俟难看。

才站起来的身子又缓缓地坐下,媚眸睐着空无一人的院落,无聊得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才好,或许她该找点其他事来做,要不然天天无聊到连夜里也了无睡意,瞪着眼直到天亮,真的是一件极为难受的事。

真不知道他将她软禁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他和爹一样吗?习惯将自个儿迎过府的妻妾丢在暗无天日、潮湿阴寒的院落里,甚至连一个可差使的下人都没有?

这念头一浮上心头,她便愤然地合上水眸。

不对,她和娘是不一样的,她有娘所没有的坚强,她从小便很努力地跟在爹的身边学习如何作生意,这儿也不是暗无天日又潮湿阴寒的院落,而下人是她自个儿不要的,她和娘是全然不同的。

她才不会让自己处在那种悲惨的状态下,然后再无人闻问‘的病死,她要拥有数不尽的钱财,唯有她能支使人,而没有他人能控制她。如此一来,她就犯不着害怕自个儿会步上娘的后尘。

“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般人神?”

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她终热瞪大水眸,见到一张放大的脸在离她不到一掌的地方。

“你靠这么近想做什么?”她故作镇定的骂着。

这个混帐东西……他是鬼啊?外头明明历着雪,踏过小径到亭子来,怎么可能会没有半点声响?想要把她吓死,然后独占京城这块大饼吗?

“咱们是夫妻,靠近一点又如何?”

面对她毫不客气的低斥,他非但不以为意,甚至还故意凑近了她,近到可以嗅闻到彼此的气味。

这就是他要的感觉……他的妻子,不需要太过贤淑、太美艳,只要乖乖地坐在宅子里等他回来,然后陪他一同用脑,这就是他要的……不过,若是她可以再和颜悦色一点,感觉会更好。

“一百两!”她突然喝道。

宫上街倏然停止凑近的举动,双眼瞪大如铜铃;喷,他方才在想些什么,说什么感觉更好,她根本就是只要银两,他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种女人动心?

他不过是为了要把她囚在这里,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让她再也踏不出这个宅子,将她困在这里,断绝她的贪念,这对于贪念极重的她,定是相当难以忍受的酷刑。

既是如此,他为何还得要一日付她一百两银子……到了最后,连他自个儿也挤不但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更不懂这样的报复到底有何意义,只是……他真的不讨厌地守在宅子里的感觉。

他该不会真的对她动情了吧?

“把眼睛瞪得这么大做什么?你的眼睛大,难道我的眼睛就小了吗?”她倏然往旁边一退,偏不让他靠她太近。

实在是教她厌恶,他愈是靠近她,她便愈是讨厌他。

尤其当他靠近时,他身上的气味……说不上到底是香还是不香,总之就是让她不舒坦,而且会害她想到很多事情……他最好是有多远滚多远,少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碍她的眼。

“或许我该考虑讨房侧室。”他闷闷地道。

迎进了门,却成不了真夫妻,这种夫妻到底还要不要当?放眼天下,有谁和他这般纵容自个儿的娘子?

他为何要这样纵容她?为何连他自个儿都找不到可以说服自个儿的理由?

“好,既然你想讨侧室,那就尽管放手去做。”闻言,毕纳珍滞洒地回答,无视心中掠过的不舍。“但既然你要讨侧室,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个比较不麻烦的方法。”

“什么方法?”他都快呕死了,还有什么好办法?

她居然无动于衷……他要讨侧室耶,他就不信她是一个心胸这么宽大的女人,除非,她根本就不打算同他当夫妻……

“先把我休了,然后再讨一房,而且只要你体了我,你就可以讨一房新的正室,你说这是不是两全其美的好方法?”她笑得媚眼微弯,可不知怎么地,心里却浮现一股不舍的感觉。

“不过,你要把我的嫁妆还给我。”

会不舍也是人之常情,待在这儿虽然是挺无聊的,又不能随便到外头走动,但是却有一种优闲的闲情,可以教她全然放松。唯一可惜的是,实在是太无聊了,无聊到让她夜不成眠,而且也不能去巡铺子。

说真格的,她并不讨厌他只是有点记恨那一夜罢了,不过她也在生意上扳回了一城,算是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教训,让他不能再把她当成软弱、无招架能力的女子看待。

有时候,瞧他被她激得七窍生烟,她心里也挺乐的。只要。他别靠她太近,其实有他相伴的日子也不乏味……啧,这是什么鬼念头?她得想想自个儿才成,重要的是她的嫁妆啊。

“你……罢了!”他相信他的寿命定是减了不少。她开口闭口都是与财有关,想要改变化的个性,实在是很难。“到膳房用膳吧,晚些陪我到外头走走。”

“到外头走走?”她惊诧地喊道。

“犯得着这般大惊小怪吗?”

他往小径走、回头看着她,见她迅速地跑到他的身旁,笑得一脸满足。

“哼,你天天在外头晃,自然不知道我天天门在宅子里有多难受。”她觉得心情大好。“你来待待看,要你待在宅子里十天就好,我看你受不受得住。”

她在外头跑惯了,要她待在家里不动,感觉上就像是只腿被人给废了一般。

“哼,托某人之福,我可是曾经被禁了整整一年,连房门都不得踏出哩。”他收回视线,不再放任她灿笑如花的美颜影响他。

“什么?”她抬眼睐着他。

“没事,用膳了。”他淡淡地道。

对了,他该把以往那些仇恨牢牢记挂在心头,才不会让自个儿的心念老是游移不定。

而待会儿他要带她去的地方。肯定会让她气到吐血,光是想像那个画面,就可以教他乐上半天……他期待得很。

毕纳珍躲在伞下,眯起水眸昧着京城大街旁的石板广场,见广场上人声鼎沸、乱用非凡。怪了,今儿个是什么节庆吗?虽不成是元旦将至,所以安排了一些杂耍表演吗?……看起来又不太像,今儿个的天候这么差?总不可能飘着小雨还有人在表演吧,何况,她也没见着采楼啊。

“到了。”他不着痕迹地牵着她向前。

“这是怎么了外哇,难不成是今年的冬天太寒冷,官府特地选在今天开仓放粮?“我回毕府一趟!”

“做什么?”他不解地问。。

“当然是叫我爹,还有我爹那一群侍妾和我的姐妹们,再加上半府里头所有的下人一起来领米粮啊。”这不是废话吗!

这种机会可是少之又少耶,她记得她头一次遇见,大约是在八九年前,一而且那也是她至今的唯一一次。那时,爹带着毕府里的大大小小一起排除领米粮,不知道领了多少白米呢!

事隔多年之后,还有这等好教她自然没有道理错过。

“天啊,毕府上上下下总共有多少人啊?”若让毕府的人全来领,那京城的乞儿贫户不就都甭领了?

“我没仔细数过,但只要我爹别再纳新妾……顶多七、八十人吧。对她扳了扳手指,大约的算了算。“不同你说了,我得赶回去哩,要不然若是迟了,可就没得领了。”

宫上衡一把拉住她。“你有没有搞错?这是在济世救贫耶,毕府是京城第一首富耶,你还想跟那些乞儿一起领白米?”

他不该太惊讶的,是不?因为她一点都没变。

记得在许多年前,他头一次见着她时,便是在领粮的行列里,后来他才知道她是毕府千金。一开始,他是挺鄙夷她贵为毕府千金,居然还括不知耻地随人领粮,但渐渐的,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愈来愈喜欢瞧着她……难不成自己跟那时一样?。

他根本无法讨厌她,不管她到底是如何卑劣的一个女人,他还是一直心系于她……一

不会吧?

“你搞什么啊?见鬼啦?”见他瞪大眼,眼里满是红丝,吓得她倒退了三步。“毕府是首富又如何?有人当凯子开仓放粮,我为何不领?我不领别人也会领用,我这样有什么不对?你把眼睛瞪得这么大做什么?”

“你……”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对她念念不忘,怎么可能是因为想念她?他应该是恨她的,应该要恨她人骨,因为她让他受尽了屈辱……

“你别忘了,你一日领我一百两银子,你在外面也得听我的话才成,除非你愿意为了那些白米放弃一百两。”

他怎么可能是因为心系她?他是为了报复,怎能在此刻心软!

“这……”她再傻也不可能拿一百两开玩笑,区区几斗米,也不过值个几百文钱,要怎么跟一百两比?“好吧。”

是有点可惜,但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她该有些取舍。

“好。”算她至少还有一点良知。

撑着伞,他牵着她的手往广场前走去。

“可你不是说不能领白米吗?”

她张大眼瞪着眼前堆积成山般的米袋,再拂着摆在长桌上那些早已经撕开的米袋,踩着里头的白米……天,要她别握人其中领取,对她而言可真是一种折磨啊,他该立刻把她拉走才是,别让她瞧见那么多人领取白米,而她却是一斗都领不得。

她的心……淌下一摊血了。

“你当然不能领,因为开仓放粮的人是我。”他不怀好意地笑着。“除了白米,还有一些布匹,待会儿,你便站在这儿拿给排除领取的人,算是帮我一个忙,应该没问题吧。”

她铁定无法忍受的。

但是为了那一百两,她是再痛苦也会打落牙和血吞,痛苦地去办他所交代的事。

她是个生意人,聪明的生意人,她很懂得如何衡量两边的价值。她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些米和布匹而和一百两过不去的。

“不是这样的吧……”她傻愣地睐着他。

这美丽得像金子般的白米,这值钱的布匹,他居然要她亲手交给这些贫户和不事生产的乞儿?

她要吐血了,而且快要死了!

“没错,就是这样,去做吧,你的位子在这里。”他满怀恶意地将仍住的她拉到长桌前,近她拿起构子自出一构米,等着发给排除领粮的贫户乞儿。“请往里边走,那里还有一些于粮布匹,人人有份,各位请别挤!”

毕纳珍瞪着眼前一位年纪极大的老人,眯着他拿着一个缺角的碗,双手颤抖地等着她。

天啊——

第八章

天啊,宫上衡怎么能够这样待她?

毕纳珍只能用一句惨绝人表来形容此刻心中的痛苦。

排成一长列的队伍欢天喜地地领取着白米、干粮、布匹,只要是贫户,只要是乞儿,抑或者是无依无靠的老人家,每个人都可以领取赈济品,而她只能流着泪、淌着血,然后别过眼去,把一构一构的白米放人他们的锅子碗中,然后得到一句没价值的一一谢谢。

造孽啊,她该是在下头领取的人才是,怎么会成了分发的人?

她不要人家的感谢,不需要一声声的感激不尽,更不想听到他们千谢万谢的说下辈子要替她做牛做马……诸如此类的废话,她只想要把所有尚未送出的东西都搬回家。

可恶的宫上衡,他怎么会这么浪费?

他根本就是一个败家子,他败家的程度比她爹还严重,挥霍得比她爹还荒唐,要她如何是好?要她如何停止这场可怕的悲剧?

天杀的,他知道这些东西够他宅子里用多久吗?

而他居然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便私自购买了这些东西来赈济贫苦,简直是要把她给活活气死!

不对,她现下是快被自个儿的泪水给淹死了……

不要啊……不要再来领了。留一点给她吧。至少她可以省掉两天的伙食,要养活一大家子,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如今他却视钱财如粪土,居然把这么多的食物全都免费捐出来……

蠢蛋,他简直是笨到不行!

居然宁可把这些东西送给这群不事生产的穷鬼,也不愿意给能善用这些东西的她。

走着瞧吧,她会让他明白,人是不能如此挥霍的,她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让“隆兴”倒闭,让他尝尝当贫户的滋味!

“笑一笑,人家在同你说感激不尽哩。”宫上衡无声无息地走到她的身旁,凑在她的耳边低声嘱咐着。

“你的眼睛瞪得那么大,该不会是打算用眼睛杀人吧?”

“倘若眼睛杀得了人,我头一个就杀了你!”她问声道。

碍于场合和时间,碍于那珍贵的一百两,所以她一定会忍,就算忍到吐血,她还是会忍到最后。

“这么火大?”见她气得双颊泛红,他更得意了。“喂,人家说下辈子要衔环结草以报哩,你笑一下如何?”

“不希罕。”这种话她已经听了一个时辰了,早就麻痹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口事?为何我发粮发了一个多时辰,舀米舀到我手都酸了,后头的米袋也剩下不多了,为何还有这么多人在排除领米?”

就产城里有这么多不事生产的人吗?唉,该不会是有人领了两次,而她却没瞧清楚的?

“你现下才知道吗?”他冷晒,“前些年国家战乱,流离失所的人们便往京城来,今儿个来领粮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倘若你去过邻近塞外的几个地方,你会发现你富有得非常可怕,光是一个毕府,便至少可以收容上千人,要养这些人也绝对不是问题。”

“我才不会把银两浪费在这种有去无回的地方。

她当然知道以毕府的财力,自然养得起这些人,但问题是,她不但他那么思蠢。

“你自个儿爱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我才不管你,你别相主意打到我身上。”

她宁可去死,也不愿意把银两送给这种不事生产的人。

“纳珍,难道你不觉得能够尽一点绵薄之力帮人,让这些人好过冬,是一桩天奇Qisuu。сom书大的好事吗?”

看来想要让她从身上把银两掏出来,人成只有等到她断气时才拿得到手。

“是好事又如何?”她翻了翻白眼。

“这才不是绵薄之力,近百袋的米,几百匹的布,还有上百篓的干粮……天啊,你是挥霍,你知道吗?”

别说了,她觉得她的心已经破了一个洞,脚下已经是一切血水了。

“这是义举。”

他摇了摇头,睐着眼前一名面黄肌瘦的小女孩,连忙催促她。“快点,这娃儿正等你舀米哩。”

“哦!”

等等,这张脸……她方才似乎见过了。毕纳珍眯起了水眸看了她半晌,蓦然拍桌。“你方才领过一次了吧!”

哈,总算让她给逮着了,就说嘛,这队伍未免也排得太长了。

她回过身,像是个讨赏的小孩一般地等着他的赞赏,哪知道他竟铁青着脸。

“给她,顺便把这些给她。”

毕纳珍接过手,不敢置信他放了一大锭的银子在她手上。

这?她能不能代为收下?

“小女孩面黄肌瘦的,一看就知道她的生活十分困苦,再多拿一点米和干粮给她。”他催促着。

见她动也不动,他不禁又道:“你好歹是毕府千金、我宫某人的娘子,不该连这么一点银两都舍不得,你长这么大,从未做过什么善事?难道你不觉得惭愧?”

“谁说我没有做过善事?我在很久以前有做过善事啊。”

什么话间!没把自个儿的银两送人,她便得感到惭愧吗?他花钱花成这德行,她才觉得心寒哩,难怪一日给她一百两,他可以不痛不疼。

“多久以前?”他好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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